恶虎娶相公[古代架空]——BY:梁长亭

作者:梁长亭  录入:01-13

  城中诸将都觉对待宁王这种反贼,没必要跟他讲信用,如今他接连受挫,应当一举进攻,将之拿下,但正德觉得祖王叔已挂免战牌,自己若再进攻,未免胜之不武。
  孟翠桥道:“挂免战牌,是说即便我们去挑战,他们也不出来应战,只在营中防守,但我们仍可进攻他们营地。”
  正德道:“进攻比防御更消耗兵力,即便牺牲许多人,也未必定能攻得下,还是从长计议。”
  皇帝既然都这样说,旁人还能怎么办,只得听命。
  这日午后,孟翠桥和张恶虎在房中温存时,说道:“都过了七、八日了,你的皇帝兄弟到底想不想打宁王?”
  张恶虎道:“皇帝二弟讲信誉,那倒也没错,宁王要谋反,不会一直拒战不出,再说,士兵们连日打仗也累了,如今仍是正月里,让他们休息几日也好。”
  孟翠桥叹道:“我是怕有甚诡计,宁王身边人才济济,可不是省油的灯。”
  张恶虎心中还记着那位素衣少妇,忍不住道:“与你一起来金陵,那个很漂亮的年轻妇人,她是谁?”
  孟翠桥道:“年轻妇人……啊,她叫善珊。”
  张恶虎狐疑道:“你和她是甚关系?”
  孟翠桥一怔,旋即明白他在吃醋,心中偷着乐,笑道:“你可别胡思乱想,珊妹子是南昌城御音阁的姑娘,她可是阿……”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人,却是白映阳,孟翠桥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
  白映阳是来找二人说话的,笑道:“你们又没锁门,我一推就进来啦。”待见到二人睡在床上,赤身裸体抱一起,虽说身上盖了被褥,他还是羞红了脸,赧然道:“你们这般……竟不锁门……”忙退了出去。
  孟翠桥骂张恶虎道:“你后面进屋干么不锁门?”
  张恶虎讪笑道:“我忘了。”
  到得黄昏,正德派人来叫张恶虎等去喝酒,张恶虎问孟翠桥去不去。
  孟翠桥懒洋洋倚在床上道:“我倦了,不想去,你去吧。”
  张恶虎想起上回他也是趁自己去喝酒跑掉的,登时有些惶惶不安。
  孟翠桥看出他心思,笑道:“我不会再走啦。”
  张恶虎坐回床上道:“我不去喝酒了,在这儿陪你。”
  可过了一会儿,正德又派人来叫,张恶虎道:“你跟皇上说,我不去了。”
  来人急道:“张大人若不去,皇上会小的……”
  孟翠桥笑道:“老虎,别为难他了,你还是去吧。”
  张恶虎忧心忡忡地出了门,见白映阳和雄红迎面走来,说道:“皇帝二弟请我去喝酒,小白羊,你也一起去吧。”
  白映阳道:“小桥儿呢?”
  张恶虎道:“他说不去。”
  白映阳道:“那我也不去。”
  张恶虎喜道:“既然如此,你去帮我看着他。”
  白映阳笑道:“你怕他又不见了?”
  张恶虎笑推他道:“快去、快去!”
  白映阳进到房中,见孟翠桥仍躺在床上,笑道:“老虎去喝酒了,我陪你吃饭罢。”命雄红把带来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发走后,自去椸枷取来衣衫,服侍孟翠桥穿好,又取漱盂脸盆,让他洗漱。
  孟翠桥想道:“他不刁难人的时候,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白映阳见他盥洗完毕,从食盒中取出晚饭摆好,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
  孟翠桥道:“你怎地不和老虎去喝酒?”
  白映阳笑道:“我不爱喝酒,平时也只是陪老虎凑趣儿,方喝上几杯。”
  孟翠桥笑道:“上回是谁在万里留香喝得一塌糊涂的?”
  白映阳伸舌头道:“那次不一样!”顿了顿,又道:“我要是去了,皇帝二哥又要拿酒灌我,我再受不了啦。”说着给他夹菜道:“你尝尝这咸鸭味道如何,是我新学会的。”
  孟翠桥吃了道:“味道不错。”
  白映阳登时兴高采烈,乐滋滋也吃起来。
  孟翠桥道:“这些菜是你煮的?”
  白映阳笑道:“正是,你觉得好不好吃?”
  孟翠桥笑道:“好吃。”
  白映阳更加高兴,又往他碗里夹不少菜。
  孟翠桥忙笑道:“够了、够了,白公子,你自己也吃吧。”
  白映阳脸色骤然大变,手一松,一根筷子掉在桌上。
  孟翠桥见他脸色发青,奇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映阳一声不吭,缓缓把筷子捡起擦了擦,低头扒饭,再不搭理他。
  孟翠桥莫名其妙,心道:“他刚才还很开心,怎么一下就变了脸?”
  正吃着,门外忽传来一震吵杂声,白映阳怒道:“外头怎么这么吵?”
  雄红急匆匆跑进来道:“二少爷,大少夫人,天一黑,宁军就用攻城车打穿城门,闯进南京城,大伙怕宁军屠城,都要去逃难啦!”
  白映阳大惊道:“老虎呢?”
  雄红道:“宁军攻城时,大少爷随皇上和其他人一同赶去城楼了。”
  白映阳跳将起来,就想去找张恶虎。
  孟翠桥扯住他道:“别去添乱!”
  白映阳顿足道:“那怎么办?”
  宁王高悬免战牌多日,孟翠桥早已猜到其必定另有策略,倒不如何惊慌。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兵器交错声,三人忙奔出屋外,耳听声音是从围墙外传进来的。
  孟翠桥跃上檐墙,墙外是条长窄巷,一群士兵手持刀枪,追着两名少年冲进巷来。
  士兵是宁王的士兵,两名少年一个是叶鹰,另一个是他的徒弟凤天雅。
  孟翠桥见雨花苑中一株梧桐树有一大截枝桠伸出墙外,当即挥刀斩断,枝桠掉落窄巷,砸在宁兵的头上。
  双方一起抬头,见是孟翠桥,宁兵叫道:“钟离权在这里了!”
  孟翠桥跳下去,落在梧桐树大截树干上,脚下一用劲,把树下的宁兵压得哇哇大叫。
  叶鹰道:“大少夫……孟相公,大少爷让我通知你,宁王派了几队人马来拿你!”
  孟翠桥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快去雨花苑,白公子在那儿,把他们都带去安全地方躲藏,劳烦代我照顾珊妹子和那几个姑娘。”
  叶鹰急道:“可这许多兵,你一个人……”
  孟翠桥不答,复跃上墙,顺着檐墙一路飞奔而去。
  这些宁兵奉命捉拿孟翠桥,再不理会叶鹰,径直去追人。
  叶鹰还想去帮他,但白映阳等还在雨花苑,万一有宁兵闯入可糟了,当即与凤天雅翻墙而入。
  雄红见到他大喜道:“芙蕖!”
  白映阳不见孟翠桥回来,忙问:“小桥儿呢?”
  此时菡萏和孟翠桥带回来的那位素衣少妇善珊、侍候善珊的三名丫鬟也来了,他们不见孟翠桥,菡萏问:“大少夫人呢?”善珊问:“大哥呢?”三名丫鬟问:“盟主呢?”五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的也都是同一个人。
  叶鹰道:“孟相公去引开宁兵。”
  白映阳急道:“你怎地不去帮他?”
  叶鹰道:“他让我把大伙带去安全地方避一避。”
  一行人出了雨花苑,发现尚书府内忙忙碌碌,看来都已收到风声,尚书马梁坚不在府中,他的妻子马夫人命众家仆收拾贵重物品,准备逃难。
  叶鹰大怒道:“宁兵都杀到门口了,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马夫人羞愧无比,吩咐家仆别收拾了,大伙跟着叶鹰一行走。
  出了尚书府后,白映阳故意放缓脚步,走在后头,趁众人不留神,一溜烟转进西边的巷里,去找孟翠桥。
  在街上遇见不少宁兵,他都躲了开去,正要绕道走,却听宁兵道:“钟离权就在前面,快去杀了他,王爷重重有赏!”白映阳便悄悄跟在那些宁兵后面。
  跟着跟着,身子突然一颤,想打个喷嚏,忙按住嘴鼻,但这声喷嚏还是打出声来,他大惊失色,心想这回要给宁兵发现了,却听“啊秋”、“啊秋”、“啊秋”喷嚏连连,不禁一呆,原来前面的宁兵中也有人在打喷嚏,他们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
  一宁兵道:“南京天气真古怪,都新春了,怎地还如此寒冷?”
  如此一说,白映阳果然也觉周围冷了不少,南直隶这时节虽不甚暖和,但肯定不会有如此酷寒,何况适才一路跟来,他并未觉得有多冷。
  前面的宁兵突然惊道:“快看,他们结冰了!”指住一条巷口,只见巷中洒出满地霜冻,把十余名宁兵冻成冰柱,无法动弹,表情姿势全部静止,十分诡异。
  白映阳又惊又奇,见那巷中走出一人,冷得瑟瑟发抖,手持鸳鸯刀,正是孟翠桥。
  后来这队宁兵叫道:“是钟离权,快杀!”提枪就刺。
  区区几个小兵,孟翠桥如何放在眼里,三两下就放倒了。
  白映阳忙跑上前道:“小桥儿!”
  孟翠桥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第107章 楚少爷
  不远处又行来一队宁军的兵士,他们见到孟翠桥是一惊,见到那群冰棍冻在地上又是一惊,领头一名高大的军官大叫道:“钟离权在这里,大伙快杀!”
  孟翠桥不及追究白映阳为何在此,拉他跑入距离最近的一座里坊。
  里坊中全是古旧房屋,建得错落有致,坊中居民因宁军破城,早已逃难去也。
  孟翠桥择路而走,若只他一人倒还好,如今拉着个白映阳,缚手缚脚,如何走得快?
  白映阳不会轻功,跑得跌跌绊绊,还撞进人家家禽窝,弄得鸡飞鸭走,倒阻住不少宁兵。
  才走得几步,蓦见前方有宁军迎面杀来,二人立刻拐进另一条岔道,又走没几步,又见宁兵,二人连拐几条巷皆是如此,宁兵把坊间所有通道都堵得水泄不通,孟翠桥抱着白映阳翻墙而过,落地时仍然能遇到宁兵。
  宁兵从四面八方把二人堵住,喝道:“钟离权,你背叛王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孟翠桥见居然有五、六队人马来拿自己,心下冷笑道:“宁王也忒看得起我。”眼看进退无路,只能硬拼,又恐白映阳在中间会受伤,提他衣领往上一抛,稳稳将之抛到巷旁一座楼房的二层屋檐之上,使出“鸳鸯连环刀”,将宁兵一通砍杀。
  这套“鸳鸯连环刀”是张恶虎的父亲张大虎所创,又经张恶虎完善,招数十分精妙,本就威力无双,此刻孟翠桥又以寡敌众,出手便用尽全力,宁兵岂能抵挡?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故而士兵作战多用长|枪长戟,但在这方寸之地,还是孟翠桥的短兵器更占优势,何况巷道狭窄,宁兵无法靠一拥而上压制对手,过长的枪戟更是碍手碍脚,不单刺不中敌人,还不时交叉缠在一块,误伤自己人。
  白映阳自幼跟随张恶虎左右,张恶虎虽凶暴,但从不杀人,即便这些日子两军对垒,杀了不少宁兵,他也决不让白映阳在旁观战,现今这血腥的杀戮场面,白映阳何曾见过!起初他不敢看,但担心孟翠桥,又忍不住偷偷去瞧。
  但见孟翠桥手持鸳鸯刀,衣衫溅满血渍,他本领虽高,也是难敌众手,被那些不断缠在一起,扯不开、如同蛛网般的枪戟挤得容身位置越来越少,不时还被利刃刺中。
  白映阳慌起来,随手抄起房顶的瓦片,朝宁兵脑门乱砸。
  宁兵怒道:“兔崽子!”有几个提枪去刺他脚踝。
  白映阳忙往高处跑,躲到枪戟够不到的高处,眼光越过屋顶,见到这座楼房的院内挂有一条条彩色染布,原是家染坊,当即扯下一根晒染布用的竹竿,居高临下,去戳宁兵的头。
  好几个宁兵被他戳中,大怒骂道:“该死的兔崽子!”爬上房顶,要去捉他。
  白映阳吃了一惊,横竿扫向他们脚,但他力气小,只击中其中一个宁兵的小腿,不但没绊倒对方,反被对方抓住竹竿另一头,他连忙撒手,跑往屋顶另一端。
  那兵拿起竹竿,对准往他背心戳去。
  染坊的竹竿是用来晒染布,竿两头都是钝的,戳中也不会受伤,但白映阳还是被竹竿的力道推得站立不稳,沿着屋顶滚落,他双手忙抓住屋檐,身子荡在半空,这才没摔下地。
  与此同时,身子蓦自后给一人抱住,白映阳吓得差点失声惊叫,却还没来得及呼喊,一股寒意自背心袭来,鼻中酸痒,“啊秋、啊秋、啊秋、啊秋”,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身子已被身后之人抱着飞出甚远,耳中还听见远处有宁兵颤声道:“啊秋……钟离权……啊秋……会妖术……我们……啊秋……岂是对手!啊秋!啊秋!啊秋!”
  那高大的领头军官来到,见满地冰霜,宁兵均被冻在地上,问道:“钟离权哪去了?”
  宁兵指住巷中一座院子门口道:“跑到里面去了。”
  领头军官见那院子的入口处,结了厚厚一层冰琉璃墙,宛如水晶,月光照耀下,莹莹生辉,有好几个宁兵被冻在墙上,喝道:“是钟离权用妖术结出来的冰!”命其余手下拿火去烤,不多时冰霜融化,被冻的宁兵脱困,蹲在地上直打哆嗦。
  领头军官进到院中,院子除了一排排垂挂的彩色布匹,不见一人。
  一宁兵道:“龚小队长,钟离权会妖术,咱们便是找到他,也没法子捉,如何是好?”
  领头军官龚小队长怒道:“他不就是会变冰吗,大伙把火把点起来,见到他就用火烧,看他还能出甚花招!”
  宁兵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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