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后[重生][古代架空]——BY:绣生

作者:绣生  录入:01-22

  站在前列的安长卿与他视线对上,再瞧瞧涕泗横流的褚安良,已然明白了形势。他上前两步,亲自将褚安良扶起来,温声劝慰道:“陛下乃圣明君主,赏罚分明。柱国识人不明虽有小错,却无大罪,何至于如此自责?”
  安长卿递了台阶,萧止戈便顺势而下,颔首沉声道:“雁王所言正是,师乐正之罪行尚未连坐亲族,褚柱国不过是好友,实在不必如此。如今四位大柱国,夏柱国与申屠柱国告老荣养,薛柱国又缠绵病榻。唯有褚柱国尚还能为国效力,辞官之话万不可再说,”
  他这明安抚暗威胁的一番话,堵得褚安良差点没说出话来。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战战兢兢地又跪下道:“不是老臣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老臣年事已高,这些日子因师乐正之事又焦心劳神,已然不中用了。只求陛下怜悯老臣,准臣告老回家养病。”
  两人在群臣面前一个挽留,一个坚辞,最后萧止戈无奈地叹息一声:“罢了,褚柱国去意已定,朕也不好再强留。”
  话罢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准了他辞官之请,只是他嘴上挽留的好听,做的却是明褒暗贬之事。到最后连个大柱国的荣封都未留下,只十分温和地命韩彰将人扶去侧殿休息,再请御医前来把脉,莫叫褚大人受了风寒。
  散朝之后,安长卿与萧止戈同去崇政殿偏殿处理公务。待几个议事的大臣走了,萧止戈将奏折一丢,长臂一伸将安长卿捞进怀里,不太高兴道:“这个褚安良真是个滑不留手的老东西。”
  师乐正父子下了邢狱之后,萧止戈命大理寺严加审问,他们倒是吐出了不少东西,但有关褚安良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倒也能给他定罪,但却伤不了筋骨。
  萧止戈在朝堂上手腕虽然强硬,但也向来公正,因此即便是有朝臣不满,也说不出一个“错”字来。
  褚安良的罪名不足,萧止戈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治他的罪,否则便是有失公允,无法服众。
  “他是个墙头草,做事要是不谨慎,也不会活到现在。”安长卿放松身体往后靠在他怀里,手中的笔却没停:“不过这一回逼他自请告老,也算不错。至少明面上他不能再做什么。”
  萧止戈冷嗤道:“这老狐狸心不小,只要没死,就不会服输的。”
  废太子谋逆之前,他与废太子就暗中有来往,只是他将首尾处理的干净,没叫萧止戈寻到证据。眼下他虽然被逼无奈自请辞官养老,但背地里说不得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安长卿蹭了蹭他的脸颊,笑道:“以后隔三差五地派人去气气他,憋不住才好。不然他要是憋一辈子,我们岂不是要防着他一辈子?”
  萧止戈一笑,拿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去蹭他,嘴里却十分正经地夸赞道:“雁王果然足智多谋,日后诸事还要多多仰仗雁王才好。”
  ——昨晚他又缠着安长卿胡闹了一宿,早上难得起迟了,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便上了朝。也得亏是龙座隔得远,下头瞧不清楚。不然一个仪容不整的帽子少不了。
  安长卿被扎的痒,嫌弃地将人推开一些:“快去叫韩彰给你把胡子刮一刮。”
  萧止戈不肯去,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方才又说起正事来。安长卿将一份折子递给他看:“太常寺卿说会试考卷已经批完,不日便能放皇榜。”
  会试三月初一考完,三月二十三便已经阅完考卷,排出名次。前头因师乐正父子之事,众人目光都放在这上头,也没什么心思关心会试。如今此事终于平息,太常寺卿方才递了折子来问殿试以及之后琼林宴的安排。
  三月末放榜,四月中旬便要进行殿试。殿试之后由萧止戈从前十名的考卷之中再点出一甲三人,便是状元、榜眼与探花,合为三鼎甲。大邺历朝都有举办琼林宴,邀请新科进士与圣上共饮之传统,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琼林宴乃是国宴,新科进士亦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因此也算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一应事宜都得早早准备起来。
  萧止戈道:“琼林宴办得热闹些吧,前面刚发落了一批人,正好借着喜事宽宽大臣们的心,免得他们说话都不敢大声,成日里战战兢兢。”、
  明明是他自己整日沉着张脸吓唬人,现在还要理直气壮地怪朝臣畏惧他。安长卿无语地瞥他一眼,心里对同僚们愈发同情,便道:“那就办得热闹些。”
  ***
  三月二十五,贡院放榜。
  一大早,贡院张榜的墙边便挤满了来看榜的举子们,考完之后他们便暂留邺京等着放榜,日日翘首以盼,才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一张张皇榜被张贴出来,所有人目光殷切地在上头寻找自己或者亲友的名字。安长卿一大早也派了人来看榜,人太多他便没出去,只派了安福去看。
  周鹤岚就坐在他身侧——两人来贡院时正好撞上,便同路过来。
  安长卿打趣道:“我以为你胜券在握,不会紧张。”
  周鹤岚来时还云淡风轻,眉头都没皱一下。眼下安福去看榜,他才露了几分紧张之色,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不时朝外张望一下。
  “原本是不紧张的。”周鹤岚见状也不再掩饰,眉间浮现出一丝赧色:“只是考完后赴了几场酒宴,发觉这一次举子中卧虎藏龙,本以为连中三元当无悬念,后来才发觉是我坐井观天了。就怕这回会辜负小姐期望。”
  安长卿将安娴钰亲手绣的那条“连中三元”的手帕转送于他时,他便说过必不会叫安娴钰失望,此次一定夺得三元,风风光光地上雁王府提亲。
  只是事到临头,他却怕会辜负了安娴钰的期望。
  安长卿为他将茶水斟满,问道:“若是没能夺魁,你准备如何?”
  虚虚握成拳的手又紧了紧,周鹤岚垂眸道:“若是未能夺魁,我还是会遣媒人上门提亲,若是小姐不弃,我日后定当为她挣一份诰命,不叫她脸上无光;若是她觉我无用,另择人议亲,我亦无怨言……”
  安娴钰年岁渐长,寻常女儿这个年岁已经嫁做人妇生儿育女。她却迟迟未能定亲,再加上她从前还退过一门亲。虽然碍于雁王权势,没人敢碎嘴闲话,但想来提起来时言语也不会太好听。周鹤岚一直想叫她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如此日后也不会再被人碎嘴,说些“便是有兄长庇护,这个年纪也难寻到一门好亲事,不若趁着还有人要早些嫁了”之类的酸话。
  他一席话言辞恳切,安长卿神色满意,若是周鹤岚说什么“今年不中那便来年再考,考中再去提亲”之类的话,便是他考中了,安长卿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而今他能设身处地地为安娴钰着想,便是未能高中,也是值得托付之人。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安福与周家小厮声音接连传来。
  “中了,周公子中了!”
  安长卿一喜,掀开帘子,比周鹤岚还要急切些:“第几名?”
  安福与那小厮穿过人山人海去看榜,看到名次后气都没喘匀又折返回来报喜,此时兴奋得舌头都打了结:“中、中了……头名!”
  周家小厮急急补充道:“公子是榜首!”
  周鹤岚神情一瞬怔愣,随后闭了闭眼平复情绪,维持着沉稳道:“回府,今日都重重有赏!”
  周围众人听着他们主仆几个对话,便知这马车上坐着的乃是今科会元。不少榜下捉婿的人家瞧着马车蠢蠢欲动,欲要上前攀谈时却被身边人拦住,好心提醒道:“您可瞧清楚了,这是雁王府的马车。”
  安长卿的马车十分低调,只在马车帘子上头绣了个黑底金字的“雁”,字体与曾经北战王用过的“戈”字旗如出一辙。
  其他人动了心思的闻言定睛一看,发觉果然是雁王府的车驾,便只能悻悻歇了心思。
  倒是安长卿将人送回周府,之后便赶回王府去给安娴钰报喜讯了。
  ***
  解元之后,又中会元,周鹤岚名声更胜从前。邀约也比从前多了许多,还有不少家中有待嫁女儿的勋贵侯爵之家向周鹤岚抛出了橄榄枝。
  只可惜周鹤岚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长袖善舞左右逢迎,却谁的高枝也不接。
  这日又是同窗设宴,周鹤岚应邀而去。设宴的同窗与他出自同一书院,原本关系平平,但日后中了进士,大家同朝为官,难免有需要互相帮衬的时候,这份同窗之情就显得重了起来。
  前来赴宴的几位举子名次都不低,都在五十名之内,若是不出意料,殿试后进士出身跑不了,若是再厉害些的,殿试上得了皇帝青眼,进士及第也不无可能。
  放榜后的这些日子,一些家境普通的举子几乎是一步登天,许多从前难以见到富贵权势之家都朝着他们递出了橄榄枝。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几位,好些都成了座上宾。
  举子们酒酣耳热之际,便难免说起些风流韵事。人生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如今金榜题名触手可及,就难免要畅想一番娇妻美眷,洞房花烛了。
  坐在周鹤岚身侧的举子道:“要说还是周兄最有福气,连中双元,一甲有望,怕是引了不少娇客暗中倾慕,日后怕是艳福不浅。”
  另一人接话道:“我倒是听闻周兄与雁王颇有渊源,雁王不是尚有一胞妹还未出阁——”
  “李兄慎言。”不等他说完,周鹤岚便蹙眉打断了他的话:“嫁娶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等赴宴吃酒便罢,还是莫要轻浮娇客。”
  率先起头的这两名举子是贫寒出身,一个得了十一名,一个得了十六名。这些日子难免被人捧得飘飘然,话语间也越发没轻没重起来。眼下被周鹤岚当面戳破,面色便有些讪讪。
  周鹤岚不喜二人性情,斟了酒转头去同别人说话。只是这酒宴上的一席话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七弯八拐地传了几道,竟然就传成了周鹤岚酒后吐真言,说自己对雁王胞妹无意,但碍于雁王知遇之恩,殿试之后不得不去雁王府提亲。
  连中双元,三鼎甲有望的乘龙快婿谁都想要,这消息传出来后不少人信以为真,心里便难免有些酸溜溜。不过碍于雁王身份,这些话也只在私下流传,但凡提起来就有人要拿出来酸几句,说得多了,渐渐便有人当了真。
  安长卿知道这事时已经是四月中、殿试在即的时候。
  太常寺少卿只比他虚长几岁,又因平息酒楼举子争论之事对他颇为敬重,时常邀他去吃酒。最近一回吃酒时,便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将这传言告诉了他。
  “这周鹤岚我见过一回,眉目间十分清正,不像是那等得志猖狂的小人。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听闻他与王爷有些渊源,又事关令妹名声,我便斗胆当一回碎嘴之人。”
  安长卿果然蹙起眉,片刻之后又舒展开,挑眉笑道:“多谢少卿好意。这事若是早些说与我,我还要发愁如何处理。不过眼下殿试在即,我倒也不用再费心,再过上几日,谣言不攻自破。”
  太常寺少卿目露不解:“王爷可是有妙计?”
  安长卿一笑:“你且等着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我扮黑脸,喏喏扮红脸,果然是天生一对。


第121章
  四月十五, 殿试。
  殿试在崇政殿举行,萧止戈没有用主考官季安民亲自拟定的考题,而是临时出了考题——题目便是前一阵才被争论过的师荀私自加征赋税, 致使并州民怨沸腾一事。此事不只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震动。因其发现的巧合, 又牵扯到了雁王与并州举子,极具戏剧性。在师乐正父子被问罪之后,在坊间亦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安长卿与那三个并州举子之间的对话,亦被百姓引为美谈。只不过师乐正父子虽已伏诛, 但并州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还要人去收拾。并州官员如何任命、百姓该如何安抚,都需要仔细商榷。
  恰逢此时殿试,萧止戈想着并州正缺着人, 便将此事做了考题, 问这些考生解决之策。若是有答得好的,正好可以送往并州历练一番。
  然而历来科举都考四书五经、诗赋策论, 但萧止戈手中缺人,缺的不是纸上谈兵的人,而是踏实务实、能给他解决问题之人才。这些考生本来信心满满准备充足而来, 待听到考题, 不少人眼睛都直了,接着额间便冒出了细细冷汗。
  加上萧止戈天生一张黑脸,当了皇帝后气势更盛。往崇政殿的龙座上一坐, 居高临下的目光看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满心焦急又惶恐的考生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嚎啕起来。
  季安民打了个手势, 便有侍立在侧的禁卫军将那嚎啕的考生架出了考场。这一去,今科便与他无缘了。周围其他考生定力强些的擦把汗便继续凝眉答题;定力差些的, 看着那被拖下去的考生已然乱了心声,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殿试整整答了一个半时辰。答完之后,考官将考卷收上来,考完的考生们则被请去偏殿之中暂歇。十八名阅卷官当场糊名开始批改考卷。批完之后再复核一遍,排出名次来。前十名的考卷再呈给萧止戈,由他选出头三名。
  因这次考题的特殊性,此次殿试阅卷与从前大为不同,萧止戈亦一直没离开,甚至还带了奏折来打发时间。
  待下头将那十份举子的考卷呈上来,萧止戈一一看过去,蹙起的眉目终于放松些许——至少这呈上来的卷子,都是踏踏实实给出了解决之策,不是那看这花团锦簇实则空无一物的空论。尤其是其中一份卷子,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他心中隐约有了点猜测,又不太能确定,便拟定了名次,叫季安民再复核一遍。
推书 20234-01-21 :公子为妻[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0-01-20) 晋江VIP2020.01.11完结当前被收藏数:12643江成瀚不过是同上峰一起去国公府参加了一次的寿宴,不想竟遭人利用,成了‘玷污’国公府二公子颜静书清白的登徒子,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最后竟是以他和颜静书缔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