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皇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明月上西楼

作者:明月上西楼  录入:01-26

  郑婉儿淡定自若道:“我是太傅大人的独女,够资格和你们一比吗?”
  “哼!书呆子一个你拿什么和我们比,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若是输了,我任凭几位处罚,若是你们输了,要和雁珺赔礼道歉。”郑婉儿冷着眼说。
  几名纨绔少年大笑,心道她简直以卵击石,当下便应了下来。
  几人去马场挑马,莫雁珺拉住郑婉儿的手,摇摇头:“婉儿别去。”
  婉儿冲她一笑,“你放心,我定要他们来和你道歉。”
  挑好了马,各自站到赛道上,郑婉儿没有带骑装来,她的侍女为她绑起衣袖,她翻身上马,小小年纪竟有些女侠的风骨,她在马上转头看向人群中的莫雁珺,雁珺的红衣十分耀眼,郑婉儿暗暗发誓,决不能输。
  最后自然是她赢了,她的马在最后一圈的时候,仿若发了疯的狂奔起来,郑婉儿死死拽住缰绳,才没从马上摔下来,马儿跑到终点后,还在往前冲,人群吓得四散开来,郑婉儿用力拽着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终于在护栏前停了下来,十岁的郑婉儿像个英雄,在马背上遥遥看着莫雁珺,冲她咧嘴一笑。
  那次之后,郑婉儿和莫雁珺的关系越发亲密,雁珺留在京城的时候,就时常在太傅府和婉儿一起玩耍,同桌而食,同床而眠,婉儿的嫡母因为雁珺的身份,对她很是尊敬,连带着对婉儿态度也好起来。
  镇南王述职结束后,雁珺回了滇南,彼此便时有通书信,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从没有一丝生分。
  郑贵妃坐在广阳宫院子的角亭里,面前的圆石桌上放着一壶酒,两只酒杯,她饮完杯中酒,失神地看着手心浅浅的伤疤,这是那日赛马留下来的,从此再不能消除。那日赛马她原是赢不了的,最后发了狠,拔下头上的朱钗狠狠刺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狂奔,这才带她赢了比赛,她的手也被缰绳勒的流了血,她一下马就将血擦干净,没让雁珺发现。
  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只知道,人群中的那一抹红很美,她不想看她哭。
  伤疤历经时光已经变得浅淡,可那日的一草一木,雁珺的一颦一笑,却一直深深刻在她的心里,从没有忘记过。
  轻轻抚着手心的伤疤,往事又一寸寸浮上心头。
  雁珺十四岁那年,被镇南王送回京城居住,成长为少女的两个人更加亲密,好看的朱钗往往一人一支,若是只有一支,那便每人各戴一天;谁在外吃了好吃的东西,必定会给另一个人带一份;好看的衣裳,也要做成不同色的两套;就连字迹,婉儿也越发像雁珺。
  那时候到了年纪的太傅夫人也明白自己于子女上无缘,便开始把婉儿当成嫡女来养,她周身的气度越发让人不敢小瞧。
  这日两人坐在闺房里看绣花样子,婉儿指着一株并蒂百合,笑道:“这花好看,我想绣成手帕,送你一个好不好?”
  雁珺看了一眼,捂着嘴偷笑,“我听嬷嬷说过,并蒂花是定情的花,我才不要,你绣来送给你的情哥哥罢。”
  十四岁的少女已经到了怀春的年纪,婉儿被这样取笑,顿时又羞又恼,扑过来就要撕雁珺的嘴,“好啊,你敢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雁珺笑着避开,两人顿时闹做一团,最后是雁珺敌不过,连连求饶,婉儿掐着她的脸,问她:“还敢不敢笑话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好妹妹饶了我这一遭。”雁珺求饶,婉儿才放开她,轻哼一声,拿过那副并蒂百合,低头细细描起花样子来,雁珺撑着头在一旁看着,小声问:“婉儿真的没有心仪的公子吗?”
  婉儿摇头,“管它什么并蒂不并蒂呢,我就想绣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和咱们从前的东西一样。”
  然而她的绣帕还没绣好,那年冬天,雁珺却十分激动的将她拉回房间,粉面含春地对她说:“婉儿,我喜欢上一个人。”
  婉儿心中一惊,忙道:“什么人?”
  雁珺却害羞了,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是当今二皇子,她今日进宫在御花园和他迎面碰上,立刻就被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神吸引住了,她情窦初开了,婉儿紧紧捏着绣了一半的绣帕,急道:“那么你是要嫁给他了吗?”
  雁珺低下头,而后红着脸摇头,“我也不知道,总是还要看父亲的意思。”
  婉儿抓住她的胳膊,“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吗,嫁人了你就要搬进王府去了。”
  雁珺轻笑,拿手指点一点婉儿的额头,“傻妹妹,你以后一样要嫁人的,就算嫁人了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呀,我们还可以一起看书,一起画绣花样子……”
  “那不一样!”婉儿急道,她声音很大,吓了雁珺一跳,雁珺怔愣片刻,宽慰道:“好啦,我不过和你说说心里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急,也别和别人说。”
  之后雁珺又说了什么,婉儿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再看到手中的手帕,却觉得怎么也绣不下去。她时时刻刻留意着二皇子的动静,很怕什么时候就传来二皇子娶妻的消息,她的种种行为让太傅产生了误会,以为她看上了二皇子,太傅心疼她,唉声叹气好几日,终于还是将她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还是少关注一些二皇子的消息吧,没得坏了你的名声。”
  婉儿一愣,“他怎么了?”
  太傅叹道:“他定了亲了,婉儿,无论你以前有什么心思,以后都好好收着,为父一定帮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婉儿只觉得心中十分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离她而去,她怔怔地问,“定了谁家小姐?”
  “镇南王的女儿,就是平时和你关系极好的,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也对,她现在应该被关在府里绣嫁衣,我是说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婉儿?”
  怎么从书房出来的婉儿不知道,她一路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砸了所有的簪子,撕了那条已经绣完的并蒂百合绣帕,她心中有一股无处发泄的火,她不知道为何而生气,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可是就觉得心中难受的很,像针扎似得,一下一下,细密又隐晦。
  雁珺和二皇子成亲那日,婉儿对着月亮喝醉了酒,跌跌撞撞跑到父亲的房间,说要去做二皇子的侧妃,从来温和的太傅第一次对她发了怒,整个太傅府被搅得不得安宁,婉儿就像是疯了一样,一心只想去做二皇子的侧妃,太傅将她关在屋里十几日,仍然打消不了她的念头,疼爱女儿的太傅不忍再苛责,只能拉下老脸去皇上面前求亲。
  婉儿被抬进王府的那天,雁珺一宿没睡,第二日傅徇去上朝,她便将婉儿堵在了院子门口,难以置信看着她,满脸的震怒与伤心。婉儿朝她福一福,“妾身给王妃请安。”
  雁珺怒道:“你怎么能……”
  婉儿笑道:“姐姐之前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如今我进来陪姐姐了,难道不好吗?”
  雁珺气的脸色发白,“婉儿,我是真心喜欢殿下的,这世上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唯独他不可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婉儿收起笑容,盯着雁珺的眼睛,淡淡道:“我只是履行自己的诺言而已,姐姐若是忘了,那是你的事。”
  两人不欢而散,从此在王府也再没有说过话,雁珺明里暗里开始和婉儿争宠,婉儿一开始并不屑于傅徇的恩宠,但是看着雁珺对傅徇温柔亲近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她便也开始和雁珺斗气,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先有了孩子,那时候的她,是真的慌了,斗气归斗气,她从没想过真的争宠。
  第一时间去雁珺的院子请罪,她从雁珺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伤心,那是一个人被最信任的人伤害后的眼神,雁珺接受了她的道歉,但是却闭着眼说:“你好生养着身子,能为殿下开枝散叶是你的福气,我们的院子隔得远,往后你不必再来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差你身边的人来回禀一声,我绝不会亏待你,从前的情分到这里就罢了,也不要再说对得起对不起的话。”
  至此,婉儿再也没有踏足过雁珺的院门,从王府到皇宫,她们一人被封为皇后,一人被封为贵妃,却从此再不来往,从前那些青葱的岁月,被她们尘封在心底深处,无人再提起。
  夜已深,一阵夜风吹过,将郑贵妃眼下摇摇欲坠的眼泪吹进风中,郑贵妃手边还放着十年前那盒胭脂,她从来没有用过,里面的东西早已干涸,她却日日带在身边,桔梗为她送来披风,劝道:“主子,夜间风大,进屋去吧。”
  郑贵妃端起酒杯,在地上倒了一圈,望着天边的明月,悲怆道:“雁珺,我敬你。”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中间插播的番外,没有完结哦


第26章 封妃
  惠承三年的整个夏季都在悲伤的情绪中度过,皇后的丧仪举办的十分隆重,傅徇追封莫氏为懿德皇后,葬于皇陵。
  大皇子傅珏依照懿德皇后的遗愿,送到了广阳宫,由郑贵妃抚养。
  御花园第一片枫叶落下时,懿德皇后去世的悲痛才渐渐在人们心中消散。沈之秋这几个月又要忙着主持懿德皇后的丧仪,又要遵照圣旨去给懿德皇后守灵,忙的几乎脚不沾地,每日只能睡上两个多时辰,眼看着人就瘦了一圈。傅徇之前瞧见后很是心疼,特意免了他的守灵,可沈之秋还是每日都去,如今总算能歇歇。他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屋子里熏着很浓的安息香,身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昏昏欲睡,朦胧间,他似乎闻到了傅徇身上龙涎香的气味,缓缓睁开眼,看见傅徇坐在他对面,拿着他放在那里的书无声地翻看。沈之秋坐起身,按了按眉心,懒懒道:“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见你睡着,便没有打扰。”傅徇放下书,伸手过来为他按揉太阳穴,心疼道,“韫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之秋淡淡一笑,“算不上辛苦,这也是我分内的事,你今日送走了镇南王吗?”
  镇南王在收到女儿病逝的消息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回了京,一直在京中待到懿德皇后的葬礼结束,今日傅徇才设宴为他送行。
  傅徇点点头,“镇南王年迈,雁珺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很是伤心。”
  “镇南王世代忠良,皇上定要好好安抚。”沈之秋道。
  “这是自然,以后镇南王由他的嫡长子袭爵,我又破格封了他的嫡次子为勇毅候,许了他们滇南的行政所有权,可以说如今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滇南的土皇帝了。”
  沈之秋抬眉,“皇上不怕?”
  傅徇垂着眼眸,淡淡道:“如何不怕?只是他们的势力一时半会并没有人可以制衡,且他们世代忠良,镇南王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至于以后他的儿子们如何,到时候自然会有制衡的办法。”
  沈之秋看一眼傅徇,斟酌道:“皇上,臣觉得,睿王值得一用。”
  傅徇端起茶盏喝一口茶,应道:“睿王确实值得一用,只是光有他还不够,我是预备将宁国公手里的兵权交给他的,滇南那边,还需考虑新的人选。”
  “明年科举,会有新的人才进来,届时皇上再去选能用之人不迟,如今有一事迫在眉睫。”沈之秋道。
  傅徇抬眼看他,“你是说立后?”
  沈之秋点点头,“懿德皇后丧期已过,今年除夕之前,朝堂定会有立后的声音,我想,大概昭仪娘娘的呼声会很高。”
  傅徇冷哼一声,“母后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了,此事我有对策,你累了这么多日子了,近几天就不要再想这些事,好好休息几天,脸上都瘦的没有肉了。”
  傅徇说着伸手去捏沈之秋的脸,手感确实不如以前好,沈之秋皱眉拍掉他的手,重新在软榻上懒散靠着,打算继续眯一会,傅徇却走过来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带着他走进了内室,他们好几个月不曾亲近,自然是歇了一个缠绵的午觉。
  广阳宫中,郑贵妃陪着永淑和傅珏玩了一阵,见两个孩子都犯困了,便叫乳母抱他们下去睡午觉,两个孩子刚走,她沉下脸来,回到暖阁坐下,对桔梗道:“将她带进来。”
  桔梗转身出去,不一会带进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被丢进来,一看到高高在上的郑贵妃,忙趴在地上,一如既往地求饶,蜡黄的脸从头发后面露出来,正是从浣衣局消失了的采薇。
  郑贵妃拨弄着寸长的指甲,懒洋洋问,“关了这么久,可想清楚了?”
  “奴婢确实不知所犯何事,求贵妃娘娘明示!”采薇又磕了个头,她怎么也没想到将她带出浣衣局的竟然是从前很少在宫里露面的贵妃娘娘。
  郑贵妃仿佛耐心已经用完,朝桔梗使了个眼色,桔梗拍拍手,几个太监拎着一个身穿太监服的人进来,给郑贵妃请了安后麻利退下。被拎进来的太监大概二十岁左右,像是新来的,并不熟悉这里的规矩,一张脸吓得惨白,直挺挺跪在地上不知作何动作。
  “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请安!”桔梗喝道。
  新来的太监忙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说了一句,“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一旁的采薇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匆忙直起身,回过头看,碰巧太监也直起身,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采薇哑着声音大叫道:“哥哥!”
  太监看到他,原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毫无血色,泪水一涌而出,颤抖着就要过来拉采薇的手,“采薇……你……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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