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沧海[古代架空]——BY:枫桥婉

作者:枫桥婉  录入:02-10

  星珲恍然大悟:“是他啊,那我有数了,怪不得非要让我去。潋滟城姜氏在武道上家学浅薄,所以才把安平侯才把嫡次子送来了漓山,如今出了师门就把占星戒令全忘了,真有能耐啊。”
  楚珩朝他走了两步,放低声音说:“其实让你去宛州,应该有我的原因在里面,公主之事,我有插手。”
  星珲有些疑惑,眉头微皱:“你怎么会……”
  楚珩打断他,直接道:“惠元皇贵妃本不姓燕,姓妫海,陛下有试探过我,应该是查到了此事。”
  星珲的眼睛瞬间睁大,不可思议道:“洱翡药宗不是早被灭尽了吗?那皇贵妃和……”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嗯”,楚珩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失神,低头喃喃道:“清和长公主……”
  星珲忽然打断他,郑重点头:“都过去了,放心吧师兄,我会处理好的。”
  楚珩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将手里的玉符递给星珲:“看着用,到了宛州不必再掩饰。”
  东君令!
  漓山东君的令牌,大胤九州所有漓山势力内,见此牌如见东君姬无月亲临。
  星珲虽是漓山少主,可毕竟尚且年轻,处事不多,况且在高手如云的漓山,合道巅峰在年轻一辈里虽是出类拔萃,却也不是到了独一无二的境地,他在外面想要做些事,有时难免要受到一些自诩长辈的师叔师伯们的掣肘。但若有了大乘武者的玉牌就不一样了,自有人为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星珲接过,忙收在怀里,又笑嘻嘻地说:“这都给了?你不怕我出去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楚珩挑挑眉,“想怎么用都随你,反正姬无月护着你,没有玉符你也能,我来之前还敲打了一下苏朗。”又问:“你来帝都之前,师父有没有把他那枚玉佩给你?”
  星珲闻言立刻看向楚珩怀里,两眼放光:“师兄你的要给我吗?”
  楚珩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东都境主给了,于是把伸向怀里的手收了回去:“有了还想要?”
  星珲一脸讨好地看向他,连连点头:“大乘境的灵器,谁不想要,多一个也不嫌多。”
  “想得倒美”,楚珩白他一眼:“你路上小心。”
  星珲叹了口气,“知道了,真小气。”
  楚珩立刻作势要打他,星珲立马跳开。
  “行了,收拾你的东西吧,我先回去了,我还当着值。”
  星珲闻言赶紧让楚珩先回去,自己继续打包行装,却见楚珩走到外面窗边,忽又停了下来,直接扔了个东西到星珲榻上:“有事用我的,免得师父担心,他万一来了帝都,你我都得完,忘世居门口那块地都不够我俩跪的。玉佩记得回来还我,娶媳妇的聘礼都借给你了。去宛州好好玩,不必在意太多,你身后站的是东都境主和漓山东君。”
  “知道了。”星珲心头一暖。
  一枚玉佩静静躺在榻上,灿若明霞,莹润如酥,隐隐有流光闪烁而过。
  太上护心玉佩,又叫偕行灵玉,意为“与子偕行”,通灵剔透,藏精聚气,是不可多得的大乘灵器,只要对方境界高不过铸造灵玉的大乘,就能抵御对方的三次全力一击。带着这枚玉佩,叶星珲就算是在宛州横着走,都能全须全尾的回帝都来。
  临近午时,叶星珲收拾完毕,到了宫门口,见苏朗、凌启并十五名皇家影卫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影卫俱都穿了普通侍卫的服饰,低调得很。
  苏朗见他过来,笑着招招手:“过来,上车。”
  星珲看见有马车,心里一喜,可又有点不好意思,看了凌启一眼,把苏朗拉到一边,小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凌统领看着呢……”
  苏朗见他已经知晓了凌启的身份,也不惊讶,只附在星珲耳边,轻声说:“我也坐车,陪你。我俩是世家嫡子,亲自去宛州传旨,坐个马车符合身份,再说,天子影卫出行,也不宜张扬,还能打个掩护。”
  苏朗同他咬耳朵呼出的热气,刺的星珲耳垂微红,他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稀里糊涂的同苏朗上了车。
  直到上了车,行了一段路,都驶离帝都了,才想起来问:“那你前几日做什么非要我六天就学会骑马?”
  苏朗挑挑眉:“你猜。”
  星珲想起他前几天学骑马时的各种窘迫样子,心里坚定了此人就是拿他逗乐,故意看他出丑,于是“哼”的一声扭过头去,再也不理苏朗。
  作者有话说:
  【1.】灿若明霞,莹润如酥。——《红楼梦》第八回。
  【2.】东君令:甩锅专用道具。
  【3.】聘礼(jia zhuang)纯属楚珩胡扯。另外千万不要误会啊,两个受是不会有前途的,楚珩和星珲是单纯的师兄弟感情,我们星珲是漓山团宠。师兄早和他CP好上了,在本文算是副CP,但是他们的主线还会另开,大概是小气吧啦腹黑帝王攻×生死看淡怂咸近卫受叭。师兄和陛下的故事预收在专栏~


第11章 妫海
  叶星珲苏朗一行人沿官道一路西行。
  因记恨苏朗前些日子难为他学骑马,叶星珲决定这一路都不要跟苏朗说一句话,势在憋死苏朗。然而一连两三天下来,没见苏朗有什么异色,他自己倒是先无聊得低头耷脑,萎靡不振。
  苏朗见他这副情状,心里不由觉得好笑,只得先低头哄哄他,宛州潋滟城路途遥远,免得星珲闷出毛病来。
  因着他们一行对外说是要接公主回帝都省亲,苏朗也不管叶星珲在不在听,只自顾自地开口为他介绍起这一桩事的来龙去脉。
  清和长公主是先帝惠元皇贵妃的独女,清和是她的封号,公主的食邑在宁州岁安城,因而也称作岁安公主。
  七年前,清和长公主十六岁,柔嘉表度,婉婉有仪,太后做主,为公主择婿赐婚。
  大胤的女子大多十八岁后才会开始仪婚,可太后是公主嫡母,自先帝殡天后就开始掌权朝政,公主生母惠元皇贵妃燕氏又过世已久,且皇贵妃母族零落,故而太后要赐婚,当然无人敢也无人会站出来为公主说一个“不”字。
  惠元皇贵妃在世的时候曾照料过当时还是太子的凌烨,凌烨对此也一直感念在心。然而七年前的天子处处受太后掣肘,力不从心,且太后赐婚,又符合纲常礼法,一时间就连天子也插不上话。
  惠元皇贵妃生前宠冠六宫,终其一生,却只有清和公主一个女儿,皇贵妃临死前大礼跪在先帝面前为公主提前请封,将公主食邑选在了宁州岁安城。
  按照大胤皇室以往的惯例,是在公主赐婚时为公主就近封选食邑,以惠公主。
  可太后为公主赐婚时,选遍大胤八州,偏偏不在宁州为公主选驸马,明明白白地告诉公主,这就是你母亲与我作对、三番两次帮助太子的下场。她一生最在意你,临死前为你选了宁州的食邑,可她到死也护不住你,现在的皇帝更护不住你。
  最终定下了宛州潋滟城姜氏的长子姜承安为清和长公主驸马。
  公主仓促出嫁,婚后第四日,就随驸马一同前往了潋滟城。
  太后并未下旨为公主在潋滟城建造公主府,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是天子凌烨私下里在潋滟城为公主置办了宅子,以免公主在宛州姜氏受到轻视。
  宛州潋滟城姜氏,也算是著姓世家。姜氏从商,最是重利。
  公主出嫁时太后连座公主府都不愿意给,只敷衍着为公主准备了一份嫁妆,公主又没有母妃母族添妆撑腰,只凌烨私下里为她添了些,可当时皇帝能做的实在有限,公主的这些嫁妆到了姜家还是不够看,更何况彼时真正掌权的是钟太后,在太后明显的轻视不喜之下,公主在潋滟城的日子可想而知。
  直到四年前,天子夺回权柄,诛杀太后母族,公主在姜家的境况才勉强好了些。
  可公主已嫁,潋滟城又天高皇帝远,姜家人虽然再不敢像从前一样刻意怠慢,但到底对公主少了几分恭敬。
  驸马姜承安终归不负太后所望,怠慢公主,私下纳妾,珠胎暗结,甚至堂而皇之的将庶子带回了府,整个大胤朝几百年下来所有的驸马做的混账事都不及他一个人多。
  公主本不想声张,只说外室不能进府,庶子不得记在驸马名下,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姜承安可能还觉得是钟太后当政的天下,公主无人撑腰,可以任人欺辱,声称这里是潋滟城,是姜氏的地盘,不止坚决要将庶子记入姜氏家谱,更要记入他的名下,甚至扬言要将外室风风光光的纳进府来。
  驸马大概在潋滟城快活的太久了,都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什么意思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恰好此时驸马二弟姜承平自漓山学艺归来,大抵是听说了兄长干的混账事,可人家毕竟姓姜,自然不可能跟公主一条心,于是见了公主,掐掐手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家门不祥。
  当年公主嫁进来后不久,姜家确实死了人,可是那是驸马的三婶娘,病病歪歪许多年了,怎么也和公主搭不上边。
  但姜承平师承漓山占星阁,莫说是在潋滟城,就连帝都司星殿里的星官都是学自漓山。
  公主一时间也反驳不得,此事又被姜家这么一声张,反倒成了公主的不是了。甚至潋滟城对此有所耳闻的百姓都认为是姜驸马可怜,姜驸马是被逼无奈,妻子是公主,再不好也不敢说什么,这才置了外室,有了庶子。
  姜家这一手倒打一耙可谓是精彩得很,这姜承平也委实是个人才。
  公主气得心口钝疼,当即回了在潋滟城的私宅,私下里修书令人送上了帝都。
  问题就出在这书信上,公主前后修书五封,却石沉大海,就连送信的侍卫也未回来一个。
  公主出嫁时,天子凌烨私下里除了为公主添妆外,还给了公主一名天子影卫,以作保护,面上只充作普通侍卫,一并去了潋滟城。
  清和长公主本以为是驸马拦下了书信,但还是小心为上,她不动声色,明面上又修书一封,暗地里着影卫去跟着查。
  这一查可不要紧,截信的人表面上看是驸马的,内里却另有乾坤。
  原来驸马大抵觉得这事儿并不算什么,顶多皇帝下旨申饬一番,反正他在潋滟城土皇帝做惯了,谁也不怕,天子总不可能将已出嫁的公主接回去,除非皇家颜面都不要了。
  影卫暗里调查了三个月,才查出来些蛛丝马迹,截信的人似乎来自于离潋滟城三百里之外的宛州江锦城。
  江锦城,那便是太后次子,敬王凌熠。
  公主机敏,立刻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又让影卫去查驸马的外室。
  这才发现,那外室住的地方表面上只是座精巧秀丽的园子,实际上内里却守备森严,进进出出都有人严查。
  又了外室身份,竟发现那外室是敬王一个乳母的女儿。
  影卫不敢打草惊蛇,回去秘密禀告了清和公主,公主知道恐有大事,明面上又派出一队送信侍卫,暗里让影卫亲自前往帝都。
  苏朗没有告诉叶星珲的是,影卫前往帝都,到宛州边界,似是被人发现拦截,九死一生,几乎到了绝境,却大难不死,有人暗中帮了他,这才平安抵达帝都,将密信送到天子驾前。
  而帮他的人,隶属漓山势力。
  漓山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此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与清和岁安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惠元皇贵妃当年为什么偏偏要将公主的封地选在距离一叶孤城五百里不到的宁州岁安城,漓山的人帮了影卫又为何又让他知晓身份,这些就很值得推敲了。
  天子不是没着人查过,可查来查去,唯独查出来了一桩和漓山怎么也挂不上钩的旧事——
  惠元皇贵妃,燕岚,其实并不姓燕,姓妫海,真名叫做妫海燕岚。
  洱翡妫海一族很多年前就覆灭了,翻遍漓山自立派以来几百年的道牒,也并没有姓妫海的弟子。
  似乎影卫被漓山所救,完全是一个巧合,可是没一个人信这只是个巧合。
  陛下曾旁敲侧击,试探过楚珩,可还是一无所获。
  苏朗记得楚珩当时连神色都没变一下,完全一副不知就里的样子,神情不似作假,他什么都不知道。
  楚珩毕竟只是漓山普通弟子,很多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也是为什么,要叶星珲来宛州的真实原因。
  此事并不仅仅是公主一人,更重要的是还牵扯到敬王,甚至覆灭已久的洱翡药宗。若漓山真与清和长公主有故,那叶星珲此番过去,漓山或许会有动作。
  苏朗讲完,喝了杯茶润润嗓子,看了眼别别扭扭的叶星珲,不由笑出了声,温言道:“好了,别生气了,你日后随侍,早晚都要学,躲不过的,少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
  星珲又“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又听苏朗继续说:“苏朗哥哥错了,好不好?”
  这不是那天他求苏朗时才喊的吗,这人这个时候拿出来说,真是……星珲的耳朵顿时红了。
  只是面上仍然端着“我生气了”的神色,可苏朗递过来的茶,星珲却是接了,苏朗嘴角勾起,可算是哄好了。
  星珲刚要喝那杯茶,突然间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贯穿马车,直接定在了车壁上,箭尾的羽毛颤动不休。
  凛然的杀意弥漫开来,黑马嘶鸣一声,队伍骤然停了下来。
  苏朗星珲立刻对视一眼,苏朗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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