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汉朝养老[古代架空]——BY:元月月半

作者:元月月半  录入:02-14

  “这小子非说,空着手来找你请教,你也不会生气。三郎大度,可我和你嫂子过意不去。这小子就觉得我和他娘拉不下脸来找你。”
  “那你怎么不自己问我?”谢琅问。
  谢广的脸一下红了,低下头往小七嘴里塞一块烤豆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谢琅笑着收回视线,“其实我也不知道。但用来炖鸡一定不会出错,也不会很难吃。”
  “这倒是个万全的法子。”谢伯文眼中一亮,“跟村里人这样讲,村里人不会买。因为咱们不舍得天天吃鸡。城里人舍得。”
  谢琅点头,“是的。哪天阴天下雨,没法卖豆腐,你们就煮豆浆取油皮。”
  “昨儿仲武还跟我说,这几天有些闷,像是要下雨。一天两天还好,下个十天半月,我们得挑到城里。”谢伯文想到离长安有四十里,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听你这样讲,我们也不用犯愁了。”
  谢琅:“那就跟酒肆说,你们在家做别的,等天晴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那我明儿拿去城里问问。”谢伯文见笋烤焦了,就夹起来放谢琅盘子里。
  谢琅见状,无声地笑了笑。
  盘子里的豆腐和笋吃完,谢琅拿回箸,换他烤,换谢伯文吃的时候才说,“吃这个硬豆腐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三郎尽管说。”谢伯文道。
  “你们压豆腐的时候都是弄很多放板子里,如果试试放薄薄一层,压成片。”谢琅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一下,“像咱们平时做的面片那么薄,肯定又是一种味道。即便哪天城里人也开始做豆腐,你们也不用担心生意被抢。”
  “是的,是的。”谢伯文越想越觉得谢琅的主意甚好,“三郎,你――”
  谢琅连连抬起手:“谢就不用说了。哪天我找你帮忙的时候,别装听不见就行了。”
  “不可能。”谢伯文连忙说。
  谢琅:“那就等下雨的时候试试。不过,你得给我留一些油皮和一板薄豆腐。”
  听到“一板”,谢伯文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吃,“送给那个王公子?”
  “是的。他给我的那些布,足够买下你家一年的豆腐。”谢琅道,“人家有心是人家好,我不能当成理所应当。”
  谢伯文点头:“对。有来有往才能一直处下去。”
  “是呀。”谢琅笑着顺嘴说,“也不知那个王公子现在在做什么。”
  刘彻盯着御案上的东西,怀疑自己眼花了。揉揉眼角,再次看过去,东西没变,就看向卫青,“这个是谢三郎送你的?”
  “是的。”卫青低着头说。
  刘彻抓起来朝他丢去,“朕哪里需要?!”
  “皇上日理万机,日夜操劳,现在不需要,以后也需要。”卫青说着,弯腰捡起来。
  刘彻霍然起身,“放下!”
  “三郎的一片心
  意。”卫青道。
  刘彻张嘴就想骂,忽然记起他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不是乡野小子谢琅,“那个混账东西!还有你――”
  “皇上说微臣反复无常。”卫青提醒他。
  刘彻噎了一下,指着他,“朕现在就给你挑几个人,把谢三郎给朕绑来。”
  “皇上息怒。”玩笑不能开太过,否则真会连累谢琅。卫青把东西包好,“收到此物那天,微臣就想叫仆人丢掉。不巧被母亲撞见,逼得微臣不得不收起来。
  “母亲担心微臣背着她偷偷丢掉,隔几天就查看一次。微臣用不着,又不敢随意丢弃,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提起时,微臣才敢那样讲。现在母亲知道此物在宫中,微臣也无需担心母亲给微臣用。”
  刘彻心中怒气顿消,“原来是想利用朕帮你处置这东西。不对,你母亲三两天查看一次?”
  “三郎那个混小子在母亲面前装乖,导致母亲认为三郎品德高尚,有情有义,是个正人君子。”卫青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种东西,母亲能藏起来当传家宝。”
  刘彻笑喷,“传家宝?你母亲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仲卿为何不说实话?”
  “实话就是谢琅有情有义,品德高尚。微臣送他一点东西,没几天他就送微臣一条鹿腿。”卫青晃一下手里的东西,还有这个,“微臣想跟母亲说他是个小人,也编不出来。”
  刘彻想到卫青以前说,谢琅此人无父无母,还收养一个孩子,“他是有点君子之风。”
  “还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卫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微臣知道他故意的,也不好真怪他。”
  刘彻笑道:“他就是看出这点,才敢拿此物戏弄于你。”
  “微臣也是因为知道皇上不会真生气,才敢说献给皇上。”卫青接道。
  刘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开口想说些什么,注意到卫青的表情,好像他真不会生气似的,刘彻又把话咽回去,“不还击?”
  “三郎忙着建房,微臣过去找他,他还得分神招待微臣,微臣于心不忍。”卫青又看一眼手里的东西,“一条鹿腿不足矣抵微臣送给他的布和衣裳。他猎到好东西,还会再送来。微臣已吩咐家奴,再见到三郎,不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谢琅摸摸发烫的耳朵,肯定是卫大将军又在骂他。
  两个鹿鞭而已,至于这么耿耿于怀么。
  “三郎,怎么了?”谢伯文拍怕他。
  谢琅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你也觉得该重新做板子?”谢伯文问。
  谢琅点头,“你现在盛豆腐的板子太大,薄豆腐如果很薄,揭掉布的时候一定会揭坏。先做个两尺长,一尺宽的试一下。槽做深点,也能多做几层。”
  “你说得对。”谢伯文就想说,你会木匠活,帮我做一个。一想到谢琅忙着做犁和靶,便把话咽回去,转头问谢广,“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回家。你三郎叔还得给虎子做饭。”
  谢广本想说还没饱,听到最后一句起身跟他爹回去。
  小奶虎还小,谢琅不敢乱喂,依旧给他煮银鱼。
  喂饱小奶虎,摸黑和小七洗漱一番,躺在榻上,暗暗祈祷,卫青别来找他。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谢琅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像往常一样打扫干净牛圈、羊圈、鸭圈和鸡窝,就去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
  饭后,谢琅继续做犁。
  养蚕里的第五副犁做好,谢琅听到啪嗒啪嗒声,抬头一看,“小七,下雨了,收衣裳了。”
  小七松开小奶虎,就去拽衣裳。
  谢琅把犁放堂屋里,出来听到扑通一声,循声看去,小孩被衣服绊倒,正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他的衣裳大,小孩越挣扎反而缠的越近,瞬间变成了一个蚕蛹。
  谢琅乐不可支,走过去把小孩拎起来,忍着笑问:“疼不疼?”
  小孩拍拍衣裳上面的泥土,“脏了。”仰头看着谢琅,一脸自责。
  谢琅莫名心酸,“脏了再洗。你没事就行。”连着衣服把他放屋里,就把小老虎往他怀里一塞,“在屋里等着。”
  谢琅出去把不能淋雨的东西全收起来,身上的衣服就全淋湿了。
  小孩连忙放下小老虎,给谢琅拿面巾。
  谢琅接过去,胡乱擦擦脸,换身干净的衣裳,就把小孩的衣裳剥掉,见他没受伤,放心下来,给他穿好就问,“饿不饿?”
  “三郎,三郎……”
  “谁呀。下雨了也不消停。”
  谢琅站起来,想找蓑衣没找到,就勾着头朝外面喊,“门没闩,进来。”
  话音落下,大门打开,谢伯文穿着蓑衣走进来。
  “伯文哥回来了?”谢琅惊讶道,“我怎么都没听见驴叫。”
  谢伯文脱掉蓑衣进屋就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忙着做犁,没注意。”
  “什么事这么着急?”谢琅好奇地问。
  谢伯文:“我今天跟酒肆的人说了油皮,酒肆同意了,我打算明天就做。可我听小七的大伯和二伯的意思他们也想做。”
  “做就做呗。怕我生气?”
  谢伯文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他们非要我问你,说你不同意,他们就不做。他们只做豆腐也行。”
  “嗤!”谢琅不屑,“这话你也信?”
  谢琅不同意,那俩兄弟也会做,指不定还得在背后骂谢琅。
  谢伯文看到谢琅的表情,叹气道,“不止我,你大哥和二哥也不信。刚才特意去我家说,天晴了就跟他们分开。我觉得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就不赞同跟他们分开。你看呢?”
  “你是对的!我大哥和二哥没脑子,别听他俩的。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谢伯文:“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和你嫂子都不甘心。”看到小七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就故意说,“想到他们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要,我们还得带着他,就觉得憋屈。”
  “这有什么可憋屈的。”谢琅早料到这点,心中倒是没有一丝恼怒,“油皮的价钱是不是比豆腐高许多?”
  谢伯文点头,“那东西要一张一张挑,我都没开口,酒肆就把价格调高许多。”
  “这就成了。”
  谢伯文不解其意,“此话怎讲?”
  “价高,你说他们会不会只做油皮,不做豆腐?”谢琅不答反问。
  谢伯文点头,一定会。
  “油皮毕竟是新东西,酒肆要的不多,他们做太多,卖不出去会怎样?”谢琅又问。
  谢伯文:“卖不出去就带回家。”
  还能怎样?
  “教我做豆腐的大哥只跟我说,豆腐臭了发霉了,用油过一遍还可以吃。可从未提过油皮和薄豆腐发霉了怎么办。”
  春天霉菌滋生的时节。
  此时的长安气候虽不如后世的江南潮湿,但比后世的西安温润。
  这种天气豆腐放两天就发霉。油皮谢琅虽然不了解,也难撑五天。
  谢伯文不禁说:“他们应该能想到这点。”
  “心里眼里只有钱,能想到才怪。
  “谢琅不看好,“就算这次侥幸被他们卖光,心思不正,早晚也会栽个大的。”
  谢伯文皱眉:“那样就太贪了。可我总觉得他们不敢做太多。”
  “你说的是你。不信你就瞧好吧。”
  谢伯文试探着说:“我要不提醒他们一下?”
  “你?你去说,他们反而认为你怕他们赚得比你多。”
  谢伯文想说不可能。再看到小七,又想到那兄弟俩干的事,还真有可能。
  “那我就当不知道。”谢伯文拿起蓑衣,“我回去了。”
  谢琅正想说好,忽然想到此时不是夏天。夏天的雨来的急走的快。春雨时常连续不断,一次下三五天很正常。
  谢琅看到门外雨纷纷,又想到谢伯文昨天说,谢仲武说这几天有些闷,这种情况不像急雨,倒有些阴雨不断的趋势。
  “等一下,跟我大哥和二哥说先别做太多。晚上雨停,就多泡点豆子。一直不停,明天就做一半油皮做一半豆腐,而且豆腐做薄一些,不能超过两指。假如都发霉,豆腐卖掉也能赚回本钱。”
  “我记下了。”谢伯文点一下头,穿上蓑衣就去找谢大郎和谢二郎。
  翌日,不出谢琅所料,绵绵细雨还在下,一直到晚上都没停。
  谢大郎昨天听到谢伯文的话,还觉得谢琅胆小。不是谢建业拦着,他就多泡些豆子了。今天看到雨没有停的趋势,第二天都没敢做油皮。
  谢伯文也一样,特别是他想到谢琅那句油皮发霉,靠豆腐回本,更是压着他弟仲武做豆腐。
  第五天晌午,雨停下来。但地很湿,无法驾车,挑着去长安,等到长安城,酒肆也关门了。
  不得已,六家人只能再等一天。
  可此时第一天做的豆腐已生霉菌。
  下午,谢伯文就端着一碗黏糊糊的豆腐去谢琅家,担忧道:“这东西真可以吃?”
  “我正打算去你家。”谢琅伸手摸一下豆腐,“没法吃。”
  啪嗒!
  谢伯文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不能吃?!”


第30章 怀疑谢琅
  谢琅就想解释,话到嘴边点了一下头。
  高大的汉子眼中瞬间泛起晶莹。
  谢琅吓一跳,不敢再用此事试探他,“伯文哥,我――”
  “你不用说抱歉。不怪你,都怪我没听你的,做一半油皮一半豆腐。”谢伯文说着说着眼泪溢出眼眶。
  谢琅叹了一口气,“你也容我说完。我说不能吃是指现在,再过十天就可以了。前提你有照我说的,把第一天和第二天做的豆腐全划开,三指宽三指长。”
  谢伯文眨了一下眼睛,眼泪掉出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太过激动,一时竟没能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再过十天?!”
  “当然。像咱们用黄豆做酱,刚开始几天是不是黏糊糊的像坏掉一样?又过些日子绿霉把豆子包起来,就可以做酱了。”
  这点谢琅不懂,但谢三郎懂,他以前帮他娘做过酱。
  谢伯文连连点头,破涕为笑,“吓死我了。”
  那么多豆腐都不能吃,他这些天就白干了。
  “其实也怪我。我如果听你的话,至少这两天做的油皮可以拿去卖。那些豆腐没法吃,也能赚回本钱。”
  “你也是怕油皮发霉,又信我,才敢做那么多豆腐。话又说回来,我真不懂,也不会说臭豆腐可以吃。就像你问我油皮怎么吃,我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谢琅道,“再说了,我就算骗你,也不敢骗我大哥和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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