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泡入不觉得,现在发觉这香气愈发清晰起来,但不馥郁,是幽香,细细品来,好像和容澶身上的味道相似。
凌施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容澶,却没发现对方在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眼睛时眼神变了变。
“怎么了?”
凌施突然问不出口了,“没事。”重新低下头去。
容澶纤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柔地帮他洗头发,凌施看着热气弥漫的水面,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场景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可两个人都不说话,太尴尬了。
正思索着,感觉到容澶拿起毛巾帮他擦背,深入水下,在他后腰侧停了一下,继续移动,触到了他的臀,毛巾却不见了,是手指的触感。
凌施浑身战栗了一下,看向容澶,眼神是不容反驳的拒绝。
“里面也要清理。”
“我……我自己……我自己来。”
事实证明,容澶不会听他的话。
凌施眼睁睁看着容澶脱了衣服,也坐进浴桶里,一言不发掰开他的双腿看了一会儿,“转过去。”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即使转过去坐着也什么都清理不干净,所以容澶的意思是让他转过去,跪着,撅起屁股……
太羞耻了。
“转过去。”容澶催促道。
凌施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去照做。
“唔……”
凌施感觉到容澶的手指深入后/穴,动作并不轻柔的抠挖,其实回来之后他清洗过了,他不可能带着离卢的精/液入睡。
但他知道容澶需要这么个清理仪式,他一定要确定凌施被自己清理过了,这件事或许才会过去。
“好了。”
兴许是发现他自己清理过了,容澶也没有多加为难,凌施松了口气,重新转过来,发现和容澶面对面,还不如刚才那个姿势。
凌施低下头去,却意外看到容澶的下/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反应。
“哗啦”一声,凌施直接站起身,水花四溅,容澶却抬头看着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凌施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皱眉跟容澶道歉,“抱歉,我洗好了。”
他说完也不顾容澶的反应,披了衣服跨出去,身后容澶也开始动作,自顾自地穿衣服。
凌施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也太尴尬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面对的还是自己从来都看不透的容澶。
难办。
第23章 情话
“我……我先回房了。”
扔下一句话,凌施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不管也不顾身后的人。
一整天,整整一天容澶都没有再来找他。
其实凌施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毛线团似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可是想了想,出去就要面对容澶,只想继续孤独地待在房间里。
傍晚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突然听到叩门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醒过来才发现不是梦。
是容澶在敲门,凌施瞬间紧张起来。
“何事?”
他躲在房间里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不愿承受大人的责罚,这种说法不对,但稍稍符合现状。
“开门。”
容澶也不跟他废话,就只说了这不容反抗的两个字,凌施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去开门。
没想到,容澶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热乎的饭菜。
“你……”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
容澶打断他想说的话,走进去,顺手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神色漠然,凌施不知怎么的,看见这样的容澶却鼻头一酸,立刻乖巧地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吃到中途,听见身边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不想说也可以,我不会再问了,你不必躲着我。”
凌施抬头看容澶,他之前身上的锐气确实肉眼可见的软化了下来,这人好像真的不再生他的气了。
“我没有躲着你……”
容澶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好吧,我……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容大夫,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凌施放下碗筷,深深凝视着容澶:“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心里狠狠地唾弃我,当然,你有正当的理由,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所以……唉,算了,总之,我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容澶依旧淡漠,眨了两下眼睛,抬眼看他:“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凌施心里一沉,联想到离卢的那些话,不禁猜想是否最近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而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只要有一个人能找到你,其他人找上门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还有骆孟思,你不是也担心他回来吗?”
凌施低头沉思,看来容澶的消息渠道比他还不如,估计更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按他所说,只是担心有人找上门来而已。
理由充分,不过……凌施有些奇怪,怎么容澶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被其他人找到?
他暂且压下心中的一切疑虑。
“我们要去哪里?”
“去淇庄,在扶风镇,我在那里长大的。”容澶说道:“放心,大隐隐于市,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
凌施有种错觉,似乎容澶想要把他藏起来。
是个奇怪的想法,但眼下这里确实不能久留,容澶的建议很靠谱。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吃吧。”
凌施没有反抗,重新拿起碗筷,本来想问容澶吃饭了没有,每次看过去,就发现那人定定的看着自己,看得他说不出话来。
容澶面无表情,眼神带有审视的意味,凌施和离卢待在一起经常会有现在的感觉,是那种想逃开的感觉,本能告诉他,面前的人很危险。
但容澶不是个危险人物,他甚至原本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以救人为本,怎么会给他一种和那个魔头带给他的一样的感觉呢?
安静地吃完饭后,凌施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容澶先他一步,将所有东西如数端走,再没跟他多说一句话。
凌施手粗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容澶离开的背影,心中霎时间升起不可抑制的羞愧来。
第二天一早,容澶来敲他的门,凌施前一晚就早早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跟着容澶出门,在大门外看着容澶关门,竟有些不舍,他离开化宁派之后,这里算是他短暂的避风港,怎么都算是在这里渡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可容澶却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
就像这地方与他无关,见凌施在门口停留,还开口催促他抓紧时间赶快离开。
容澶先领着凌施在临近的镇子牵了两匹马,他依旧维持昨晚的态度,凌施一路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无论自己说什么,容澶都不搭话。
凌施坐在马背上沉思,容澶兴许是对他厌恶极了,如果他没有中合昏,或许根本不愿再见到他,也不愿意与他同行。
傍晚在客栈落脚,凌施将二人的马交给小二交待好一切才进去,却发现容澶只开了一间客房。
上楼的脚步都慢了慢,小二在后面跟着停顿,以为这位客官找不到房间位置,跨了两步上前头去了,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凌施。
凌施低头抿唇跟了上去。
容澶在房间中央坐定,将随身携带的药材一一摆在桌子上,正拿起一种什么药材放在鼻尖轻嗅,小二领着凌施进来,看到容澶的动作,再看到满桌子的药材,笑吟吟地问道:“客官懂医理?”
“他是……”
“不懂。”
“……”
凌施刚想说容澶本来就是大夫,并不是稍微懂一些医理而已,却被本尊扔出二字驳回。
小二发觉二人间暗流涌动,讪讪一笑,识相走了。
凌施坐在容澶身边,盯着桌上的药材细细看,一个都不认识,不是大众药材,还有些绿植鲜花,都洗得很干净,他猜测那些是容澶上山采摘回来的,在……他和离卢在一起的时候。
“在想什么?”
“……”
凌施很惊讶,容澶似乎能看懂他的想法,说能看穿他有没有说谎倒也罢了,但为什么心里有某些想法出现的时候,他都能适时地直接问出来呢?
“你不仅仅是大夫吧?你好像能看穿我。”
容澶不以为意:“你胡思乱想的时候,呼吸与平时不同。”
“……”
凌施想尝试一下,闭上眼,静静听整间房子的声音,可外面正是一天中相对来说最热闹的时候,房间不隔音,即使他想尽全力排除杂念仔细聆听自己想听到的声音,也不可能做得到。
“这不可能。”凌施根本不信,“你怎么会听得到我的呼吸声?我听到的都是外面的嘈杂声。”
容澶眼中终于带了丝笑意,“你看着。”
他将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桌子上,闭上眼,一下一下,轻轻敲打桌面。
凌施因为紧张呼吸不稳,他没觉得自己发出了能盖住外面嘈杂声的呼吸,但在一呼一吸之间,凌施死死盯着容澶的手指看,发现他敲打的节奏确实和自己的呼吸惊人的吻合。
容澶睁开眼睛看他,凌施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可能……”
“因为我在意你。”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凌施的身体像被钉在凳子上一般不能动弹,骆孟思经常会说喜欢他,师兄会说他让人操心,但没有人说过在意他,只有容澶这样说。
“什……什么?”他喃喃开口问道。
容澶坦荡地重复,丝毫不扭捏:“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我可以摒弃世间所有嘈杂,纷扰,其他人喋喋不休的吵闹,只专注你,只听得到你。”
凌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移开目光,偏巧面前坐着的是容澶,说这话的人也是容澶。
他很清楚,容澶并不觉得这是情话,他只是想这么说,认为这是事实,于是就这么说出口了。
但……这绝对是情话。
那句话,容澶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凌施的耳边,凌施脸红得厉害,发觉自己得找个借口离开。
“你……你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但容澶从来不是会配合他的人,他永远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
例如现在,他抚上凌施绯红的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凌施强迫自己与容澶的眼神进行对视,认真说道:“你有时候,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容澶眨了眨眼,“例如什么?刚才?刚才我让你误会什么了?”
凌施心情轻松了不少,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你让我误会你真的在意我。”
容澶似乎不能理解:“我确实真的在意你。”
凌施轻轻摇头:“我们两个说的在意并不是同一种意思。”
容澶还想说些什么,凌施起身:“我饿了,我去叫些吃的上来。”
凌施跟店小二吩咐完站在走廊往下看,眼神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他清楚容澶是个怪人,说些怪话,有些怪想法可以理解,但离开师父,离开师兄,被别人的爱慕和在意……哪怕是骆孟思那种暂时执拗的爱意,和容澶这种自己都没当真的在意环绕,感觉很妙。
他不清楚自己对骆孟思或者容澶是什么想法,他只能确认自己现在喜欢的人还是师兄,但若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种不真实的奇妙中去呢?
之后会发生什么真的重要吗?
师兄不会与他在一起,他和容澶和骆孟思,还有……和离卢做的事,师兄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做,如若未来本就没有任何指望,现在沉溺其中,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第24章 舒服
夜里,凌施没有任何抗拒先躺在床的里侧,容澶还坐在桌前点着油灯弄他那些草药,似乎没有入睡的意思。
凌施等了一小会儿,渐渐放了心,真的有了困意。
然而半梦半醒间,感觉脖子上有类似小动物舔舐的感觉,软糯黏腻,他随意动手一挥,就触碰到了顺滑冰凉的长发,凌施心下疑惑,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了正趴在自己胸前的容澶。
吓了一大跳。
“容大夫!”凌施身体向上缩,想挣脱容澶的桎梏,“你做什么?”
他皱着眉,还伴有没有睡醒的起床气,又羞又恼,像个被歹徒非礼的小娘子。
可容澶一脸无辜,“我想做了。”
凌施听完愣了一下,随即浑身发抖,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气到浑身发抖,其实是事后才想明白的,他认为容澶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可以随时使用的抚慰品。
当下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把容澶推远了些,“你并没有毒发。”他语气不好。
“是。”容澶也不隐瞒,事实上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隐瞒,但他似乎不太理解凌施此刻的反抗是什么意思,“所以呢?”
凌施心中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和容澶说话:“我们不是爱人的关系,更不是夫妻,甚至我们都没有相爱,肌肤之亲是错的,之前都是逼不得已,可今日,不能再这样了。”
容澶眯着眼看他:“可你也和其他男人做了,为何不能和我做?”
凌施紧紧攥着被角,“你终究好奇那件事,好,我告诉你,那是离卢,我身上的合昏是他下的,我打不过他,也杀不了他,只能任由他随意摆布,你问我是不是被迫的,之前我可以斩钉截铁说是,可如今,我的身体仿佛不由自己控制,它对男人的抚摸亲吻都会起反应,离卢那天说,我浪荡的性子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合昏,而因为我的本性,我越想反驳他这句话,就越是怀疑起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