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02-25

  “意思是,他故意的,”李琛看了一眼他,问:“故意同我作对,我要他活,他就活不了,我要他死,他又不肯死了,是这个意思吗?”
  许灼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李琛眉梢一提,无声“哦”了一句。
  然后他伸出脚,“咚!”
  一脚狠狠踹到了铁栏杆上,震的在场数人心中狠狠一跳,眼可见的都跟着一哆嗦。
  年纪大些的更是心惊肉跳个不停,险些吓出了心脏病。
  整个栏杆“嗡嗡——”抖个不停,顶上不时掉下来些许碎屑。
  荔王听见那震耳欲聋一声响,立刻睁大双眼,顷刻满脸挂上了许多汗珠。
  显然被吓得不轻。
  他惊恐看着房顶半晌才反应过来,神志略微回笼一些。
  李琛看着他受惊模样,低低咳嗽了一声。
  荔王艰难转过头,待看到是他本人的时候,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几个回来,似乎在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他。
  李琛一动不动任他打量。
  “是你!”荔王看清来人,换了一副恶狠狠的愤怒模样,但是他面容灰败,眼眶深陷,装在里面的眼睛白的不白,黑的不黑,都成了一团乌突突的灰败颜色。
  即便如此,他竭力厉声道:“不管你又想什么法子来折磨我……总之,我……不服!绝不就死!”
  李琛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对着身旁群人问:“谁折磨过他吗?”
  尚书平日不常来,侍郎说:“无人敢滥动私刑。”
  何厚琮:“都是按照祖制对待,因为皇亲的缘故,还多有照拂。我等不得皇命,都是战战兢兢,绝不敢私自惩处犯人。”
  ‘犯人’一词引得荔王不快,他眉眼拥挤到一起,艰难想爬起来,但是失败了。
  挣扎数次又倒回了木板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你想叫我自杀,博一个宽厚贤良名声……”
  他休息一会儿,缓了缓力气,笑了数声,呲着牙道:“我偏不遂你的意!”
  “没有皇兄的旨意,绝不就死!”他恶狠狠道。
  “皇兄?”李琛低笑一声。
  池尚书斥责荔王:“太上皇已经退位,当今皇帝在此,你敢放肆!许你自尽,乃是恩赐,你竟如此……”
  李琛一抬手,打停他话。
  池尚书愤恨一甩袖袍,朝天喷出一口气。
  “还奢望能得到兄长的垂怜,指望他心软饶你一命吗?”李琛遗憾的说:“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就算饶了你,你又能活多久?”
  荔王怒视他。
  哆嗦几次,他咬着牙:“……任你如何说,我偏不自尽。”
  “有本事,你直接处死我,”他瘫躺在地上,咧开苍白满是沟壑的嘴唇,“看天下人会怎么说你!冷血无情,对亲叔叔都下死手!”
  “叔不亲侄不孝,往来而已。”李琛嘴角一动,露出一个嗜血笑意,“如此,别怪侄儿不顾念情谊,叫你看看,到底有没有本事。”
  一夜过,又一日夜。
  京中白日天高气爽,晴朗的十分好,夜晚也敞亮非常,月亮大的像个圆盘。
  整夜照着,一点乌云都没有。
  子夜时分,刑部大牢却灯火通明。
  当朝皇帝在此,谁都不敢下班回家,兢兢业业守在一旁。
  闫真第三次凑到皇帝身边,低声禀告:“还没有回来。”
  李琛闭了闭眼,脸色十分不好看。
  “明日可要去太医院给宋太医续请一天假吗?”闫真问。
  李琛没说话。
  于是闫真闭上嘴,也不敢再问。
  沉默中,池尚书拉了拉闫真,拽到了无人处。
  “皇上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
  闫真叹了口气,“可不是,皇上等着里头那位断了气,好同太上皇交差呢,您知道皇上的脾气,这天下可没几个人敢让他等这么久。”
  池尚书抿紧唇点了点头,又问:“怎么不回东宫等,也舒适些。”
  闫真:“东宫已经搬迁完了八成,空荡荡的。”
  池尚书看着他,他看了看李琛方向,“您没看见连奏折都带过来批了,唉。”
  他叹完气,又对着池尚书鞠了一躬,“您忙着,小人得出去一趟。”
  池尚书:“你每半个时辰跑一趟,做什么去了?”
  “乌达统领近日带回西北战报,皇上挂心,叫我多多留意着。”他回道。
  这算是重要事,池尚书不敢拦他,“快快去吧。”
  闫真又朝他一弯腰,疾步走了出去。
  二更天。
  闫真第七次进来,这回脚下匆匆许多,一进来直奔李琛。
  李琛听着他不同以往的脚步声,抬起眼来,眼中带着些许不明显的期待。
  闫真上前,拼命压低声音,却压不住笑容:“回来了!郊外探查的人来禀告,说是见到了乌达的身影,一共两人,骑着马往城内来,应当就是宋大人他们!”
  李琛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嘴角一动,先露出一个笑模样来。
  片刻后,李琛静了静,起身去往大牢深处。
  在场官员尽数跟上。
  荔王仍旧躺在破败床榻上,见到来人,勉强抬起了一些脖子,手举起来又放下,最后紧紧抓住了床边支棱出来的破败木板。
  李琛看了一会儿,扫一眼周围人,“许灼。”
  “臣在,”许灼上前两步,弯下腰,“皇上。”
  “还要多久?”李琛问。
  许灼进去扒开荔王眼皮看看,出来答复道:“快了,最迟明日上午,必定没气了。”
  “李琛……”荔王憋的脸红脖子粗,艰难喘着粗气,“你……你……”
  众人冷眼旁观,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李琛垂眼看着他濒死模样,烦躁的心情一下子沾了上风。
  整个人烦躁无比的呼出一口气。
  “这药慢性,有没有什么别的药,吃下去就能立刻暴毙?”他问。
  荔王惊恐看着他,“……你……你敢!”
  许灼心想一夜一日都等过来了,为什么这会儿突然着急了?
  他嘴里仍旧道:“有,不过死因能查得出来,现在已经喝了的这个,虽然慢一些,一旦人死了,任谁也查不出来怎么死的,最是好用。”
  李琛点点头,还未说话,荔王登时疯狂挣扎起来。
  他卧床多日,肌肉无力,只憋的浑身涨紫,颤抖不停。
  李琛挑眉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许灼却开了口,顺着他提议道:“既然都是死,比不得直接灌他一壶鹤顶红,就说是自尽的,也无不可。”
  意思是,光明正大弄死他得了,就算事后查出来,但是在场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
  这建议昨日池尚书已经提过,皇上未置可否,最后定了下点慢性药,要荔王慢慢死,死的自然一些。
  谁都不知道他此时为何突然发难,又嫌死的太慢了。
  许灼一直挣扎在求生的边缘,运气不佳,时运不好,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
  好不容易等到太后赏识,但是半路杀出来个荔王,搅合了他的差事。
  他自住在刑部看顾荔王父子,太后也没派人来救,显然是已经准备将他这颗棋子放弃了。
  许灼郁郁不得志中,又不甘心,于是破罐子破摔,也豁出去了。
  “有毒的药喝下去,若不救治都一个结局,都是死,区别只在于死的轻松还是死的艰难,”他尽力镇定,克制住因为害怕而发抖僵硬的双腿,“荔王谋权篡位,又口出不敬,若是死的太轻松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闫真看着他,觉得他胆量长了不少。
  他转眼一看李琛,却发现他神情肃穆,看着许灼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快或是杀意。
  闫真不禁再次打量起许灼此人来。
  发觉他长得真的好看。
  不同与一般的好看,乃是阳光俊朗。
  即便身处幽暗的牢房,边角的灯光昏黄虚弱,但是仍旧难掩他分明的五官,还有泛着朦胧暖光的侧脸皮肤。
  闫真心中咯噔一声,想到了宋春景。
  他飞快的转头去看李琛,李琛喉咙一动,眼神仍旧锁定在许灼身上没有拉回,道:“说的好。”


第104章
  “那这动手的人选,谁来呢?”李琛又问。
  许灼微微低着头,头发略微散乱,但并不影响整体舒朗俊逸的长相,心说:我一介太医,明面上杀人这种脏污事,总也轮不到我吧?
  但是李琛还等在一旁,于是他谨慎的回答:“下官愿意为皇上分忧。”
  何厚琮同侍郎面面相觑,池尚书上前一步,“刑部之内无数‘熟手’,今夜值班的就有两人,”他伸手一指最后头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别刀侍卫,“无论如何,轮不到你一个太医插手。”
  许灼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面前人神情不动,喜怒不辨,他心中打着鼓,将头低的更低了些,“皇上定吧。”
  池尚书对着李琛行礼一拜,“皇上!”
  李琛看着他,带着些有趣意味,说:“有什么打紧。”
  他下颌略微一抬,点了点许灼,“就你来。”
  许灼心中打定主意,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当初虽然是听从太后吩咐对太上皇下的手,但是谋害帝王乃是不争的事实。
  李琛这些日子不知在忙碌些什么,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处死他,恐怕也是没来得及而已。
  他被扔在这里吃的不好睡得不好,还要遭受刑部大小官员的排挤,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又唯恐李琛哪天想起来自己参与过夺权之争,立刻要了自己的命,这难得的能表忠心的活命机会一出现,立刻紧紧抓住。
  他干脆利索的起身,走进了牢房。
  荔王惊恐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来,双眼惊恐凸起,脸色酱成了猪肝样,想指着他叫骂,一张嘴,却觉得连呼吸都费劲。
  胸膛里憋闷的难受。
  许灼进去扫视一眼,看到了摆放在床头处的‘老三样’。
  白绫整齐叠放在最左边,匕首已经拔去鞘,折射着冷光躺在最右边,中间是一瓶圆度细颈小瓷瓶。
  统一放在红木质托盘上,托盘离床很近,近到荔王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但是他委顿不堪,浑身瘫软无力,连一伸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许灼冷眼看着,心道:都这个模样了,还要他自杀,他连喘气都费劲儿,哪里还有自杀的力气?
  他上前拿起白色瓷瓶,单手一推,便将盖子掀了下去。
  红布包裹的木塞掉到地上,沾上了尘土,滚到一旁。
  荔王气怕交加,嘴都有些歪了。
  “……你!”他艰难吐出一个字,紧接着,就被许灼单手钳住下颌,往上一提,迫使他无法合上嘴。
  将死之人连挣扎都是无力的,许灼片刻不停,抬手一抖,将半瓶子药水倒入了他的喉咙。
  然后他扔了瓶,拇指食指紧紧一合,扣上了荔王的下颌。
  荔王“呜呜”两声,眼睛爆突,脸上紫红血管爆裂数根,引发皮下几片乌黑的絮状血团。
  牢房外头站着的人神情出奇的一致,都是冷漠模样。
  似乎觉得他罪有应得。
  荔王全身动作小了些,瞳孔逐渐涣散,许灼又等一会儿,放下双目上翻的人,几步匆匆走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对着面前这把他的命捏在手心里的帝王,说:“回禀皇上,荔王服了鹤顶红自尽了。”
  李琛看着他乌黑头顶,“死透了?”
  “死透了。”许灼只觉周身发汗,浑身发凉,忍不住的颤抖,“鹤顶红即刻毒发,见血封喉,无人能解。”
  李琛静静站着,杂乱的牢房少了浓重呼吸声,一时沉寂下来。
  这寂静凌迟着在场人的心脏。
  “荔王怎么死的?”他骤然发声,朝着何厚琮发问。
  何厚琮昨日刚义正言辞的说 ‘想要一个宽仁待下的名声,便得将事情做到位,以免事后传出去,叫人诋毁皇上背后搞小动作’,这会儿人刚死透,皇上放着尚书不问,反到独独来问他。
  岂不是特意的吗?
  何厚琮骤时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僵硬跪在地上,“……自、自尽。”
  他紧张的吞下唾液,唇色都白透了。
  李琛盯着他头顶乌纱沉思,何厚琮像被钉子订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转开眼,所有人立刻回归统一战线,一齐捧着手道:“荔王畏罪自尽,罪有应得——”
  李琛眉目不动,无声的“哦”一句。
  说:“可惜。”
  何厚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余光看着身前乌黑龙纹缎靴:“不可惜,皇上仁慈,许他多活了几日,实则千古罪人,早该如此!”
  李琛眼皮朝下一点。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似乎有些酸麻,反复来回了两三次。
  许灼余光扫到,大着胆子仰起脸,望着他。
  李琛唇一动,许灼求生欲极强的自荐:“皇上伤口恢复的如何了?微臣懂一些针灸药理,可以为您处理换药。”
  闫真心中一动,请示道:“……皇上?”
  经他提醒,李琛负在背后的手攥了攥拳,一片酸麻胀痛感觉。
  背上的伤口倒是其次,主要是手臂上的,宋春景一走近十天,也没人给判断一下恢复情况如何。
  他不答,只道:“回东宫。”
  闫真打量着他表情,心道他连轴转了数日,也没有好好休息。
推书 20234-02-24 :合昏 完结+番外[古》:简介:(入库时间2020-02-24) CP2020-02-20完结NP总受,1v6,总有一款适合你。练手,不讲基本法,缘更,跳坑需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