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榻栖鸾[古代架空]——BY:桔桔

作者:桔桔  录入:02-28

  夏云泽接着装纯,虽然是回顺妃的话,目光却望向端坐在上首的帝王,语气平缓,神情不卑不亢:“娘娘何出此言?修德不分男女老幼,明理不论贵贱尊卑,我既嫁予太子,便与殿下夫妻一体,共进同退,断没有一家人吃两锅饭的道理,既然娘娘赠书,理应与殿下奇文共赏,何况——”
  他拖着长音,转向萧明玥,对他粲然一笑:“我又不识字,只能请太子殿下多多赐教了。”
  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啧啧称奇,竟然不自觉地回他一笑,轻轻应了一声:“好。”
  婚前的厌恶与不满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连昨夜被捉奸在床的尴尬都顾不上计较了。
  他的小娇妻真是个妙人物,每次让自己产生了新的认知之后,下一刻又飞快地推翻先前的印象。
  怪不得萧明暄会陷进去,这样貌美狡黠,滑不溜手的小狐狸,谁不喜欢?谁不着迷?
  他想起之前呼延凛说过萧明暄没那么容易得手,现在他开始信了。
  除非使用蛮力逼人就范,否则萧明暄单凭耍心眼可不是公主的对手。
  就像昨天晚上,明知道太子妃是故意使坏,却不能真的下手伤人性命,还得费尽心机把这桩丑事遮掩过去。
  就像此时此刻,明知道对方信口雌黄、胡诌乱扯,偏偏乍一听全是道理,让人想反驳都觉得心虚。
  皇家公主不识字,哄谁呢?
  他眼中带出几分欣赏,将书递给随侍的宫人,神态温和,甚至带点纵容,回护之意显而易见,道:“不识字也无妨,回去我慢慢教你便是,必不负母亲的嘱托。”
  最后还给顺妃递了个台阶,暗示她别再没事找事刁难人。
  再闹下去,不仅公主要恼,皇帝也会不高兴。
  特别是拿女子私德作筏子,这不是公然扫皇帝的颜面吗?谁不知道两位叔王是怎么来的?要不要给太后也烧上一本《女诫》让她老人家拜读一下?
  不托梦来骂你才怪呢!
  夏云泽心生诧异,本以为摊上个软蛋兼妈宝,没想到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顺妃火冒三丈,还想说什么,皇帝却拍拍她的手背,开了御口:“行了,你少说几句。”
  他看向一对新人,拈须点头,笑道:“草原上的女子飒爽豪迈,巾帼不让须眉,公主既嫁到岐国,很不必用那些陈规墨俗来约束她,能与吾儿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多生几个孩儿,就不枉费孤为太子求来的这桩婚事了。”
  皇帝一锤定音,旁人还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夸啊!
  宸妃最会揣摩圣心,也笑着开口:“是啊,公主容貌气度俱佳,让我一见就喜欢,暄儿若能求得如此佳媳,我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以后都是一家人,公主闲了也常来我宫里走动走动,千万别跟咱们生分了。”
  我谢谢你一家门!
  你儿子也一见就喜欢,叫我去你宫里做什么,送人头吗?并不想被萧明暄虐菜望周知!
  “而且公主丰姿甚美,有宜男之相,也许过不了几年,陛下就能皇孙绕膝,享天伦之乐了!”
  “哈哈哈!借你的吉言!”皇帝笑得胡子都抖了,夏云泽头更疼了,耸了耸鼻头,努力撑着不让鼻涕流下来。
  借你的吉言,想要皇孙?让太子自己生比较快!
  毕竟他才是被播了许多种的那个,呵呵哒!
  殿内弥漫开温馨祥和的气氛,人人带笑,只有顺妃脸色铁青,指甲都陷进肉里。
  在新媳妇面前碰钉子,丈夫儿子还公然给对方撑腰,这种闷亏哪个婆婆能吃得下去?
  于是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一道笑里藏刀的声音横插进来——
  “公主口才犀利,不愧是将门之后。”开口的是玳王萧屿,胖脸上虽然带着笑,字里行间却充满挑拨的味道:“犹记得当年燕老将军,阵前叫骂也是一把好手。”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就沉了下来,殿内众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出。
  两国交战多年,燕家军是他们最头痛的对手,而燕老将军晚年受皇帝猜忌,内外交困,殒身沙场,才算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如今当着他外孙女的面提起那些令人不快的旧事,明摆着没安好心,这是要逼着公主表明态度了。
  要么软下骨头向夫家献出忠心,要么梗着脖子挺直燕家后人的脊梁。
  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怎么站队,都讨不了好去。
  不是丢了郴国公主的体面,就是被夫家猜疑厌弃。
  夏云泽冷笑,用私生活攻击无效,又想拿他的出身做文章?
  “叔王此言差矣——”
  “叔王老糊涂了吧?”
  他还没张嘴,萧家两兄弟竟同时开口,还对视一眼,然后萧明暄凭着嗓门大抢过话语权,嗤笑道:“是谁家的后人,论父不论母,太子妃姓夏不姓燕,算什么将门之后?难不成叔王凭着自己是太后所出,在外也敢自称嫡宗正溯?”
  这番话真是阴险狠辣,字字诛心,让萧屿一脸灰败,恨恨地闭上了嘴。
  他不敢争辩,万一出言不慎把皇帝也拖下水,他不仅亲王做到头,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无论流言如何肆虐,皇帝在明面上都是成宗的儿子啊,与康亲王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不禁咬牙切齿,冷汗涔涔,心想萧明暄这个小畜生真是猪油蒙了心,为维护那小贱人竟然什么都敢说!
  眼看祸水东引,皇帝看向两位王爷的眼神已经带出浓浓的不悦。
  比起做了他儿媳妇的燕家外孙女,这两个弟弟才真是鱼刺卡进喉咙里,拔不出来咽不下去地难受,刺拉拉地不断提醒他那段不光彩的往事。
  当初就不该在太后哭求之下一时心软留着这两个小杂种。
  这些年不闻不问,倒把他们养得心大了,此次进京到处钻营不说,竟敢公然编派他的儿媳妇!
  别说他对荣安公主满意得很,就算公主不好,也是他们自家人,轮得着你一个叔王指手划脚?
  殿内一时尴尬得很,宸妃察颜观色,不疼不痒地斥责了一句:“暄儿,不可对长辈无礼。”
  那态度就跟熊孩子闯了祸,家长轻飘飘一句下不为例一样气人。
  夏云泽默默给宸妃点了个赞,向前迈出一步,环顾四周,看诸人神色各异,他挺直肩背,流露出矜贵雍容的公主之尊,直截了当终结了这个话题:“若没有我外祖父浴血奋战,舍身戍边,哪轮得到我在此与诸位高谈阔论?”
  尊严都是打出来的,要不是燕家军骁勇善战,燕老将军余威仍在,岐国还找他们联什么姻?早攻破国都把皇子公主们牵猪扯羊一般俘虏过来了。
  古有齐大非偶,今有门当户对,这是岐国皇帝屡派使者求来的婚事,他完全没必要夹起尾巴做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媳妇。
  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咱铁血硬汉就是这么直!
  夏云泽声音略略提高,清朗铿锵:“我外祖父为国效死,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满腔热血未凉,何惧他人毁谤!”
  “好一个‘满腔热血未凉,何惧他人毁谤’!”皇帝拊掌称赞,想起老对手,惺惺相惜盖过了新仇旧怨,“燕老将军一代名臣良将,可惜……”
  他叹了一声,又转向太子,感慨万千:“孤果然没有选错人,太子妃胆略与见识皆远胜常人,吾儿千万莫要薄待了她。”
  萧明玥也被他那番话打动了,当下朝夏云泽长揖一礼,正色道:“能得公主为妻,确是三生有幸。”
  夏云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还礼,连称不敢当。
  几句话就让老公变迷弟,老实说他也挺诧异。
  对太子的印象开始好转,说不定改天可以喝壶小酒拜个把子,把友谊之花开遍天涯。
  还能保证以后不捉你的奸,是不是很划算?
  萧明暄着迷地看着夏云泽坦率直爽的笑脸,又看到他哥眼中的赞赏,心中酸辣交集,又是骄傲又是窝火。
  你三生有幸个屁,小郎君是我的!
  闹嚷嚷地快到中午,皇帝终于挥手让他们退下,夏云泽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背了,晕晕乎乎地扶着太子往外走。
  萧明玥这一上午已经缓过劲来,被折腾得次数多了恢复得也快,这回轮到他扶着太子妃了。
  新婚夫妻如兄弟——大概这就是相互扶持的奥义?夏云泽吐了个槽,爬到软轿上只剩下一口气。
  “皇嫂稍等。”萧明暄跟出来,递给他一个银壶。
  夏云泽抖着手接过来,掀开盖子眼睛一亮。
  那是一壶浓浓的酪浆,温热适口,加了许多糖,散发出甜蜜诱人奶香。
  口水差点掉下来!
  他顾不上道谢,先嘬住壶嘴一通猛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感觉四处飘散的魂魄又聚拢回来。
  熊孩子也知道体贴人了,怪让人感动的。
  夏云泽喝在嘴里,甜到心里,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把空壶递还给他。
  萧明暄喉结颤了颤,看他舔舐的动作,赶紧扔过去一张帕子,没好气地说:“用这个擦。”
  神经病,饿都要饿死了还这么讲究!
  夏云泽吃人嘴软,乖乖地擦干净嘴,顺便擤了一把鼻涕,帕子自然是不好意思还给他的,就顺手团起来塞到坐垫底下,然后哼哼唧唧地向他道了声谢。
  带着鼻音,软腻乖顺,撩人而不自知。
  萧明玥还未上轿,闻声过来一看,忧心道:“怎么突然病了?”
  方才还谈笑自若,现在就半死不活,这公主不会与自己一般体弱吧?
  夏云泽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锅,你还有脸说?
  他这一眼不仅没力道,倒像在撒娇,让萧明暄醋意大发,催促道:“皇兄快送皇嫂回去歇着吧,这一上午也够累的。”
  萧明玥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下个月你就满二十了,想要什么生辰礼?”
  萧明暄一摆手,漫不经心地答道:“皇兄看着给吧,什么都好。”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云泽一眼,看得他后颈寒毛又开始起立敬礼。
  你皇兄要送礼,你看我做啥子?
  我真正想要的礼,自会去向小皇嫂讨的。
  四目相接,他秒懂了对方的言之下意,手臂上泛起一片鸡皮。
  基佬雷达在脑海中狂响,夏云泽往靠垫上一倒,表示他要果断去泡病号,无事勿扰,有事更不要来找。


第51章 夜入东宫
  吃饱喝足歇了个晌,一觉醒来下不了床。
  夏云泽被感冒病毒按倒摩擦,喝了采薇给他配的苗疆秘方,苦得一条舌头吐出来,小狗一样嘶嘶地喘气。
  “主子忍着些吧。”采薇把蜜饯塞到他嘴里,哄道:“裹上被子再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人生地不熟,替身又没带,不好贸然给他传太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自己熬点药吃吃也就好了。
  夏云泽含着蜜饯,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身在异乡,生病的时候心理尤其脆弱,特别是他还有许多直男的通病:嘴巴怼天怼地,内心疑神疑鬼,怕死惜命思路广,娇气脆弱脑洞多。
  “万一好不了……”他丧得不行,拖着鼻音交代后事,“你就把咱们带来的私房钱给大家分一分,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主子可不敢说这种话!”采薇赶紧捂他的嘴,又塞了个杏脯进来,“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就好不了了?”
  夏云泽欲哭无泪,古代又没有抗生素,万一感冒变成感染,他肯定会死得很凄惨。
  何况就算是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每年还有许多人因为感冒挂掉呢!
  比起他大学那个吃辣太多导致菊部地区有血吓得哭天号地差点写遗嘱的上铺兄弟,他已经很勇敢了好不好!
  算了反正你们女人不会懂,每月血流七天还不死,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他这一病倒,也不好马上搬动了,虽然夏云泽一刻也不想在萧明玥寝宫里多待,生怕野汉子半夜摸进来再给他演小电影,但是命只有一条,眼却有两只,辣着辣着也就习惯了。
  太子也不让他搬,还体贴地表示自己去侧殿睡,不妨碍他养病。
  夏云泽现在看他顺眼了许多——虽然性子温吞,常耍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还妈宝,可他是颗软柿子啊,所以作为形婚对象非常合适,知机又识趣,长得也好,赏心悦目,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至于其他的小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夏云泽决定睁只眼闭只眼,不与他计较了。
  “多谢体谅。”他倚在床头,把自己裹成一个巨大的蚕茧,有气无力地说,“我已让采薇去安置我带来的下人们,选了东边的晨曦院,过一两天待我好些就搬过去。”
  “不必这么急的。”萧明玥态度温和,眼中带着笑意,“公主与我已是夫妻,怎么还如此生分?”
  夏云泽打了个哈哈,心想咱俩这包办婚姻,相看两相厌才是正确姿势好不好。
  太子眸光流转,柔波荡漾,又道:“何况你我新婚燕尔,也该让我略尽一尽丈夫的本分。”
  夏云泽被口水呛住,咳成一只虾仁,萧明玥凑过来笨拙地轻拍他的后背,拍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尽什么丈夫本分?都这样了你还想过夫妻生活?对得起你老攻吗?绿帽批发商啊你?
  还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太子哥哥长得美想得更美哈!
  “太子离远些吧……咳咳……”他身子一扭躲开对方的手,捂住嘴又是一阵咳,险些咳出肺来,“切莫过了病气……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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