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风宿并未理会她眼中的恐惧,冰凉的手指划过对方的脸颊之后,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你说朕为什么会在这里?”司风宿阴冷的声音传开。
面对着这样的司风宿,那王太后眼中是无尽的恐惧,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架子。
跟在她身旁的人更是已跪倒一地,不敢吭声。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不怕死的,见王太后被掐住下巴,跟在王太后身边的那女人上前一步,站到了王太后面前,“您不能这样做,她是您母妃……”
王太后也硬着头皮说道:“南门修之事本宫不同意,你已身为一国之王,这种不成体统之事——”
她话未说完,脸颊便已被司风宿捏得变形。
“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司风宿冷笑着问道。
话说完,他又回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女人,“还有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朕的面前指指点点。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教教她什么叫做礼数,要是学不会,就直接给朕把腿打断了。”
那女人一听这话,立刻便哀求起来。
司风宿根本不理她,王太后更是以自顾不暇。
“本宫……”
“谁敢动他,朕就杀了谁。”司风宿笑着说道。
“本宫是你母妃!”
“哦,是吗,那朕一定会让你死得不丢朕的脸。”
“你——”
司风宿看着面前气红了脸的女人,只觉得好笑,“当初不过就是个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还要靠着出卖儿子做质子保住地位的废物,现在倒是学起了王太后的架子。”
当初他若不是因为遇到南门修,日子该有多难过用手指头想都能想到,反倒是她因此捞了不少好处。
他回国后,登基称帝,她立刻就摆起了王太后的架子。
他忙着翼国之事懒得理她,没想到她竟然还真就当了真,真把自己当成了王太后。
司风宿话说完,手上用力,一脸厌恶的直接把人摔向一旁。
做完这些,司风宿又冷冷看得一眼众人,“从今天起你们给我把她看好了,没有朕的允许绝不允许出殿半步,要是敢擅自离殿,就按刚才那女的办,直接把腿打断。”
话音落下,司风宿不再理会跌坐在地上,一脸狼狈与不敢置信的那女人,转身进了屋。
大宫女见状,连忙起身跟上。
屋里,太医已经过来替南门修看诊完,南门修身体并无大碍。
至于他昏迷的原因,那太医查了半天,也只把原因归于连日来发生这么多事情,南门修心中结郁,所以才陷入昏迷。
司风宿把屋内所有人都驱逐离开,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南门修。
南门修昏睡得并不安稳,他微微皱着眉,脸上的神情有些像是害怕,又有些像是难过。
司风宿伸出手去,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南门修皱起的眉头,试图把它们抚平。
他一边动作,一边轻声说道:“不怕,有朕在,什么都不怕……”
他动作温柔,一下一下,却也笨拙无比。
他认识的南门修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优雅谦和又不失帝王的霸道,应该是冲着躲在角落的他招手时的温柔模样,而不是这样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想着当年在翼国皇宫当中的那些时光,想着那时候的南门修,司风宿一颗心都变得温暖充实起来,却也越发的痛得厉害。
司风宿俯下身,像个小孩子似的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南门修的肩头,他握住南门修的手,把南门修的手摊开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如此一来,他就像是被南门修拥在怀中。
他想象着自己被南门修拥在怀中的场景,感受着南门修身上的温度,嗅着南门修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朕送你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可好?那样你就能重新开始。”维持着那被拥抱的姿势,司风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只是他也清楚,就算他真的如此,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司风宿声音沙哑,他已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人不是以前的相好啥的啦,感情是从头到尾1vs1的,没有第三个人。
至于具体是谁,现在还不告诉泥萌,你们猜,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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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朕喜欢你
这一觉,南门修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也睡得格外得累。
以至于他清醒过来时,首先迎来的便是自全身上下席卷而来的疲倦。
南门修睁开眼躺在床上,好半晌之后,才总算从那无尽的疲倦中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转头朝着屋子里看去,屋子中空空荡荡。
没在屋中看到人,南门修松了口气,任由自己跌回床上躺着。
躺在床上,南门修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的床幔。
他努力的回忆昏迷时看到的那双眼睛,但却就如同昏迷时一样,无论他怎么想,都始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那双眼。
他想不起来,却也忘不掉。
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绝望和沉重,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让南门修即使清醒过来,也依旧无法从那绝望和沉重中逃离。
躺了有大概小半柱香的时间,南门修才总算攒足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下肚,南门修有了几分活过来的感觉。
许是因为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后,在门外的大宫女进门来,见南门修清醒过来,她一边让人去通知司风宿,一边让人把准备的粥送上来。
司风宿正在上早朝,没那么快过来。
南门修洗漱完之后,在那大宫女不安的注视下坐到了桌前,把早餐吃完。
放下筷子,南门修起身向着院子中走去时,低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大宫女闻言,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她低垂着的头也垂得更低了几分。
若是让司风宿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对话南门修才昏迷过去,那她就只剩死路一条。
南门修没有兴趣为难那大宫女,他出了门,在朝阳笼罩的院子当中坐了下来。
他脑海中依旧盘旋着之前的事情,那双眼睛,还有那李将军的话。
最初的愤怒过去后,南门修再次回想李将军那一席话,心中满是不解。
那李将军也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本出身草莽,参军后混了好几年才总算混了个小职位,后来是他提携了他,这才让他得以展现自己的本事。
虽说李将军最后能够成封将,也是因为他确实有本事,但他当初的提携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
更甚至李将军母亲病重,他得知消息后,也立刻下令让宫中的太医亲自去替她看诊。
他的妻儿亦是,他平时一直都颇为照顾。
做到如此程度,身为一国帝王,南门修觉得自己已经算仁至义尽。
南门修自己问心无愧,但之前那李将军脸上浮现出的愤怒,却也不像是作假……
想起之前那李将军脸上的怒气,南门修剑眉紧皱,如果那李将军并未撒谎,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门修揉了揉鼻梁,有了这想法之后,他心中的疑惑便瞬间扩大。
都事到如今了,李将军早已经没有了特意撒谎骗他的必要,还是说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坏?
南门修满腹疑惑,他正发呆,手腕的位置便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定睛看去时,那里却已经空无一物。
南门修并未惊讶,脸上更是没有丝毫异常,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把衣袖摊平。
南门修做完这些后,刚刚从他面前闪现了一瞬的那道光,便再次出现在他手腕附近。
这一次与之前不同,那一道光一直在那里,并未马上就消失。
南门修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女太监,见他们并未注意到,这才看向那光。
那光并不是纯粹的镜子反射的光团,而是他们翼国用来传递消息的一种秘技。
上面只有一些看着像是图纹的光斑花纹,只有学过解析方式的人才能看得懂。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对方想和他见上一面,然后带他离开这里,并且附上了他若是同意就怎样回应的方法。
光团在南门修袖子上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南门修才看完,立刻便消失无踪。
南门修看完,却坐在院子当中并无动作。
能在契国皇宫当中,用他们翼国的方式联系他的人不多,就他所知,只有李将军和那王太傅两人。
可若当真是这两人,如今对方用这种方式与他联系,是什么用意?
再有,帮他离开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对方是来救他的?
想到这一可能,南门修心跳快了一拍。
他如今身处绝境,若当真有人能救他离开,自然是极大的好事。
南门修心脏砰砰跳动,但那也只不过片刻,他很快就彻底冷静下来。
对方与其像是要救他离开,倒更像是挖了个坑在那,就等着他跳进去。
南门修望着远处的花圃发呆,许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来。
他进了屋,按照那光斑上说的,把屋子一侧的窗户打开,同意了与对方见面的事情。
即使对方是叛徒,即使对方很有可能是挖着坑等他,即使对方想要致他于死地,他也必须去,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这偌大的契国皇宫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大点的坑,待在这个坑里还是跳进另一个,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他去了,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南门修打定主意,他从窗户旁边走开,不再去想,只等着对方什么时候再联系他。
另一边,司风宿得知南门修清醒之后,快速结束早朝,向着这边赶来。
进了殿,见到正在屋子当中坐着的南门修,急匆匆赶来的司风宿放缓了脚步,慢步向着厅内走去。
到了门口,司风宿停下脚步。
南门修坐在屋子当中,阳光从门口的位置投射进去,一半打在他身上,一半铺在地上。
南门修坐在那光暗交界的地方,被阳光笼罩的地方泛着淡淡的暖意,处于阴暗中的他的脸,面上却面无表情。
南门修早就已经注意到司风宿,见司风宿在门口停下脚步,他并未理会,更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朕听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司风宿脸上的笑容不受丝毫的影响,他进了门,在南门修身旁坐下。
南门修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把司风宿无视得彻底。
“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司风宿很是开心。
他那张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也不知是因为南门修还是因为阳光,都多了几分血气。
两人迎着阳光,坐在屋内。
恍惚间,让南门修有了一种回到了当初翼国皇宫的错觉。
南门修依旧不理他,司风宿却丝毫不介意。
他亲自给两人倒上茶,然后以一种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学着南门修静静地望着门外的世界。
司风宿半合着眼,灵魂都快融入这笼罩着院子的阳光。
于他来说,能与南门修同处一室享受这静谧的时光,便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司风宿真的快要睡过去时,南门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指什么?”司风宿立刻来了精神,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南门修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朕是说那李将军说朕是昏君的事情。”南门修看向司风宿,“你一定知道什么。”
李将军两人背叛他,转而投入司风宿麾下,司风宿不可能不知缘由。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司风宿嘴角勾起,眼中皆是趣味。
“知道那就告诉朕。”南门修看向他。
“朕说了,你就会信?”司风宿享受着南门修的注视。
南门修闻言,当即哑然。
以如今的情况,以他对司风宿的厌恶,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司风宿的话的。
南门修沉默,脸色一变再变。
司风宿却又笑了起来,他道:“你若一开始就不准备信,你问朕,朕回答你了,又能如何?”
若这些事情用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他又何必如此?司风宿脸上笑着,眼底深处却不由溢出几分苦涩。
司风宿起身,他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多想无益,不如一起走走?你才入宫,正好朕今日有空,带你熟悉一下。”
南门修坐在凳子上,并未起身,亦不曾应答。
“那不然朕让人送些吃的东西过来?就送你喜欢吃的甜点。”司风宿提议。
话说完,司风宿便让一旁的宫女去吩咐御膳房,让他们送些点心过来。
南门修很喜欢吃那种粉面蜜饯之类做成的甜点,这么多年了,司风宿还一直记着。
“你说了,朕就信。”
正忙着的司风宿愣住,他一脸错愕地回头看向屋内坐着的南门修,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