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卑微替身[古代架空]——BY:小阿瑶

作者:小阿瑶  录入:03-08

  “别再喝了。”顾煙按住陌子铿端着酒杯的手,“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喝多了伤身。”
  滚热的泪珠滑出陌子気的眼角,滴落在顾煙的手背上,灼出丝丝疼痛。
  “你是在关心我么?”陌子铿笑的凄凉,“我以为你的心里眼里,只剩下那个人。”
  顾煙顿了顿,“毕竟我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情分。”
  “只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么?”陌子ei抓起顾煙的手贴在自己落泪的脸颊上,不甘心的问着,“只剩下从小到大的情分了么?你说过你爱我,都不做数了么?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了么?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陌子秩的话令顾煙感到愧疚,那种无力逃脱仿似压迫住心脏的愧疚。
  抬手擦着陌子秩脸上的泪痕,顾煙倍感压抑的叹了口气,“子铿,很多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变,就算你不想接受不愿接受,可变了就是变了。我也想过还假装爱着你,只为不让你难过。可是子秩,我就算骗的了天下却骗不过我的心。”
  不忍再看陌子秩失落又无措的目光,顾煙垂下眼眸。
  “子秩,当年把你丢了,我真的是有种心如死灰的挫败感,觉得自己没用,连你都保护不住。后来,我把桃灼丢了,一次又一次,那种剜心蚀骨的疼痛折磨的我透不过气。我一次次欺骗自己,我身边还有你,与他只是愧疚而已。可这种欺骗就如同酒后的麻痹,它会清醒,它会一次次的提醒我我是真的放不下桃灼。子秩,如果我能控制我的内心,我一定选择不辜负你。可我控制不住,与其我们都痛苦,我宁愿让他幸福着。”
  “所以,为了他,伤害我?”陌子気伸手抬起顾煙的下颌,让自己此刻心碎的模样落入那双凤眸之中,“是这样么?凤兮,你不忍心伤害他却忍心伤害我,嗯?”
  这种选择对陌子秩来说最是残忍的,可顾煙却不得不做出选择。总好过三个人纠缠不清,对谁来说都是痛苦。
  只恨月老多情,右手是缘,左手是怨,红线错牵。
  “子铿,不是我不想伤害他,是我不能再伤害他。我,不能失去他。”
  何须过多的解释,一句不能失去就是顾煙最后的答案。
  陌子秋颤颤的拿过酒壶,仰头将酒水全数灌入口腔里。刺激辛辣的味道呛的他连声咳嗽着,顾煙急忙上前夺过酒壶。
  “凤兮。”陌子気脸色嫣红的靠在顾煙怀中,“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还爱我么?”
  “你醉了子気。”顾煙扶住他的双肩,“早些休息吧。”
  “你回答我啊。”陌子铿扯着顾煙的衣领哭闹着,“你也是醉了再说胡话是不是?你是爱我的是不是?你对桃灼只是愧疚是不是?”
  “不是。”顾婵眼神坚定的看着陌子社,“子社,我没有喝醉,也没有说胡话,我对桃灼,也不是愧疚,是我爱他。”
  刹那间如坠入深渊中的安静与彷徨,陌子秩怔怔的看着顾煙,好似身体与灵魂瞬间的脱离。
  许久后,陌子気嘴角漾出悲苦的浅笑,喃喃低语着,“是我错了,你不是凤兮,你是顾煙。在我被流放的那一年,凤兮就已经随着我去了。”
  “子铿,你听我……。”顾煙的话还没出口,就觉出胸膛上一阵刺痛。
  顾煙难以置信的缓缓低下头,只见陌子秩手中握着匕首,鲜血染透了自己的衣衫。
  “你死了,就可以把凤兮还给我了。”陌子铿凑过去亲吻着顾煙的唇瓣,柔声说着,“你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子钛。”顾煙捂着伤口,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所听所经历的,“你是疯了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子秩么?”
  陌子秩凄凄然的一笑,“我是疯了,我亲手打碎了我的骄傲和平南郡主同流合污。我教她利用无忧陷害桃灼,我将无忧推入湖中亲眼看着他溺死,又想以同样的方法杀了桃灼,我早就不是我了。可是凤兮,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有什么错?”
  沾着血的手抹去脸上的泪,陌子铿的温润此刻成了狰狞,“错的是你,是你负了我。所以,该死的也是你。”
  从人人仰慕的贵公子到人人鄙夷不屑的犯人,早在流放的路上褪尽了所有的高傲与清冷。就算扯出一点伪装的模样,也遮不住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与敏感。早已扭曲的心,承受不住抛弃与背叛。
  顾煙是他的光,如今光没有了,谁还在乎是否跌进地狱般的阴暗。


第130章
  顾煙的伤不在要害上,流血虽多但还不至于毙命。本是吩咐着顾安生偷偷请个大夫过来别惊动府上任何人,但顾安生见血流的多就晃神了,请了大夫之后又偷偷的去找了沈枫。
  沈枫守灵七日的时限还未到,可因担心顾煙有性命之忧,只好趁着夜色在楚天歌的护送下到了将军府。
  “真是子铿伤的?”沈枫难以置信的问了第三次。
  胸前的匕首还未拔出,顾煙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点了点头,嗡动着毫无血色的双唇,顾煙低声说着,“这事,别声张。”
  “放心,我肯定是不会说的。谋杀朝中一品官员,这事传出去陌子铿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沈枫叹口气,“别说话了,我准备拔了,要不要找什么咬在嘴里?会有点疼。”
  顾煙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是该疼着的,他给子気带去的伤根本就不是这一个小小的匕首就能比拟的。他带给子気的痛也不是这点伤痛缓解的。或许只有这样,顾煙才会有一点点心安,好似对子秩有了一点点补偿。
  虽是沈枫帮忙按着伤口,可拔出匕首时依旧溅出不少的鲜血。疼的顾煙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
  清理伤口,敷药,止血,沈枫毫无慌乱的做着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见顾煙的脸色稍稍缓过来一些,沈枫忍不住又问着,“你打算怎么处置子気?”
  顾煙哑口无声,他没想过,至少是没想清楚。送他走?可他无家可归啊。
  “还留在将军府?”沈枫抬头扫了顾煙一眼。
  “我怕他伤害桃灼。”顾煙蹙着眉头,甚是为难的,“子気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若把他留在将军府我怕他伤害桃灼。可若是送他走,我……。”
  顾煙止住声音。
  “不舍得?”沈枫问。
  “不是不舍得,是觉得他一个人无处可去,不忍心扔下不管。”
  沈枫手上包扎的动作稍一用力,疼的顾煙瞬间又浮出一层冷汗。
  “顾煙。”沈枫皱了皱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好了,你平日里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怎么处理感情的时候总是摇摆不定?你不想伤着子秩,就势必伤着桃灼,反之也是一样。总是要做个决断,总比大家都受伤要好。”
  “我不是没有做决断。”顾煙话说多了伤口就疼的很,稳了稳气息后才又说着,“就因为我做了决断才惹恼了子秩,可你说我能把子秩送去哪?”
  沈枫转头看了一眼外面茫茫夜色,心里隐隐泛起令他不安的预感。虽然没有回顾煙的话,但沈枫感觉出大概子社不会留在将军府了。
  辰星阁的血迹还未清理,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涌动。
  陌子秩蜷身坐在墙角,眼泪不断的流过脸颊。总以为眼泪流干了,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湿了眼眸。
  怎么会伤了顾煙?怎么忍心伤了顾煙?是如桃灼说的,自己根本就不爱顾煙么?
  陌子秩抬起双臂紧紧捂住头,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敢想。疼,头疼,心疼。
  “子钱。”
  轻柔的声音入耳,陌子秩以为是自己出了幻听。他缓缓的抬起头,因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楚天歌而愣住。
  “你……。”陌子铿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
  “陪着沈枫过来的,听说了你的事,想过来看看你。”楚天歌在陌子気身前蹲下,迟疑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别难过了,顾煙他没有死。”
  陌子秩怔怔的看着楚天歌,忽而用力扑进他怀中,泣声道,“你带我走好不好?离开将军府,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若是从前,楚天歌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现在……
  当年救陌子秩,陌子気经历的一切令楚天歌心疼。之后救了沈枫,沈枫经历的一切却是令楚天歌心碎。陌子秩喜欢伤春悲秋,总是郁郁寡欢多愁善感的令人想保护。沈枫却是云淡风轻,好似放下一切习惯着自我坚强令人想呵护。
  “楚天歌。”陌子铿紧张不安的紧紧攥住他腰间的衣衫,“你答应我啊,带我离开。”
  都是放不下,但此刻的陌子秩却更是需要被照顾。楚天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的用力抱住陌子秩,“好,我带你回琅州。”
  或许陌子秩只是一时冲动,或许到了琅州又会后悔,可楚天歌没办法扔下他不管。尽管他对陌子秩已经不是那份朦胧的爱,只是想尽一个救人救到底的责任。
  没给顾煙留下一句道别,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陌子秩执拗的连守门的侍卫都没惊动,就让楚天歌带着他悄悄离开。
  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有了陌子秩不见的消息。
  那会儿沈枫还在听风楼观察顾煙的伤势,听闻家仆的通传,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顾煙倒是松了口气,知道楚天歌不会亏待子秩。沈枫却是有些许失落,毕竟也是朝夕相处了三年。
  等到沈枫回去守灵时,远远的就瞧见楚天歌靠在树下等待。
  沈枫脚下一顿,但很快又疾步上前。
  “是要离开了么?”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终是沈枫先开口问着。
  楚天歌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依依不舍。
  “你要和我一起走么?”楚天歌问着。
  “不了。”沈枫笑了笑,“家父已逝,我打算留在盛京继续打点济世堂。”
  两人又是无语,就连目光都没有交流,躲避着彼此。
  有一种习惯,是有一个人陪伴。沈枫会陪着楚天歌游历天涯,看他行侠仗义。楚天歌会陪着沈枫走过四季,看他行医救人。
  有些习惯忽然被打破会有种难以接受的心酸,尽管楚天歌洒脱,沈枫恣意,却也难掩分别时的痛楚。
  “对不起。”楚天歌垂着头,声音似是哽咽,“我不是一定要做出选择,只是子秩他更需要被人照顾着。”
  沈枫淡淡的一笑,“我知道。”
  谁又不需要被人照顾呢?只不过是外表看起来坚强而已,谁的心不是一碰就碎呢。
  但沈枫就是沈枫,他清高了一世,习惯掩饰好自己的脆弱。
  纵使心有不舍,他也会笑着对楚天歌说声,"后会有期。”
  看着沈枫转身离开的背影,楚天歌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过去将他抱住。可他是知道沈枫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自己说出想照顾陌子秩之时,他和沈枫之间就划上了终点。
  顾煙受伤一事除了顾安生再无人知晓,就连陌子秩离开将军府一事都没人敢轻易提及。
  听风楼。
  桃灼坐在顾煙床边,无聊的摆弄着顾煙修长的手指。
  “你怎么还不起床?”桃灼嘟着嘴,“比我还懒。”
  顾煙笑了笑,“这两日染了病,大夫说需要静养。”
  “哦。”桃灼看似不太情愿的往床上一趴,却紧紧握住顾煙的手不肯松开。
  是受了伤吧,扯到胸口就会露出隐忍的神情。是陌子秩伤的?那陌子秩又去哪了?顾煙不肯说出受伤一事就是为了保护陌子秩,不可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是被护送着离开盛京了么?
  桃灼第一次发现装失忆也是一件很烦心的事,想问又不能问,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琢磨。
  脱下鞋子,桃灼小心翼翼的从顾煙身上翻过去,紧挨着他躺在了床的内侧。
  顾煙转头看着他,“是要留在听风楼么?”
  桃灼将额头抵在顾煙的肩上,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辰,你睡的着么?”顾煙笑问着。
  “睡不着。”桃灼闷声闷气的说着,“就想这样陪你躺着。”
  顾煙眼底的笑意片刻的凝滞,而后就肆意的漾开。
  反手握住桃灼,顾煙轻声说着,“桃灼。”
  “嗯?”
  “我爱你。”
  不是第一次说,却是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口。桃灼心口猛然收缩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桃灼才假装平淡的开口,“嗯,知道了。”
  有些爱来的太迟,如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是没辜负了年少时的那一片痴情。
  “等我病好了,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粗舫的手指按压着桃灼的掌心,顾煙闭着双眼开始想着他与桃灼的未来。
  “好。”桃灼回着。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顾煙忍不住问。
  桃灼想了想,“早点儿把病养好。”
  顾煙轻笑出声,“好。”
  这点小伤对顾煙来说算不得什么,养了四五日就恢复的跟平日没什么两样了。只是还没等他带着桃灼去想去的地方,宫里就传来了旨意。
  西北蛮夷屡犯边界,萧慕命顾煙率兵讨伐。
  萧慕一直是个有抱负有野心的,想趁此一举击退蛮夷,令他们再不敢来犯。故而对这场战事也颇为重视,赐壮行酒,亲自送百万将士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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