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有些恼,“我……”
骆深打断他:“左右我跟将军是好定了,你若是替你哥抱屈,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江天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平心而论,骆深此人不管是当朋友还是当兄长,都挑不出一丝不好来。
江天回想两人一起度过这些年,内心深处的情愫疯狂滋长,委屈至极的喊了一声:“深哥……”
骆深看着他表情,半晌叹了口气:“算了。”
江天:“我……”
骆深看着他:“别废话了,我忙的很,你自己回去反省反省吧。”
深更半夜的他要忙什么,江天一想就十分悲痛,觉得这马上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深哥了,越发哀愁温吞起来。
骆深上前一按他肩,将人推到马车中去,立刻吩咐车夫:“快送他走。”
车夫得令,驱马前行。
骆家高阔大门前恢复了寂静。
骆深挥开扶着自己的佟兴,醉醺醺的往回走。
佟兴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摔倒磕碰。
骆深忽然站住脚,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去把库房里的那件裘皮大氅拿来。”
这不用多说,因为裘皮珍贵,做成大氅更是费料奢侈,库房中只有那么一件。佟兴赶紧去了。
韩将宗回到房间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许多。
他真想不到骆深这么能喝。
他再不醉,自己也快差不多到头了。
门边声音一响,韩将宗看过去,来人站在门口朝他含糊一笑,喊了一声:“我来找将军接着喝。”
他手提布包而来,展开,里头是一件墨色的大氅。
“我想你明日要走,不知道该送点什么,”骆深托着那狐裘,放在桌上:“思来想去,送你一件大氅抗寒,希望你北方也能过的暖暖和和的。”
韩将宗面上沉稳,眼中看着他满眼桃花色。
骆深摸了摸那光滑裘绒,轻笑一声:“几十张狐皮都是我亲手所猎,攒了数年,堪堪做出来这么一件,希望你能收下。”
韩将宗听他瓷脆一笑,胸中骚动数次,内心深处奇痒无比。
骆深将另一手提着的一壶酒也搁在桌上,又摆上两个酒杯,“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韩将宗扫了一眼没说话。
骆深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自顾抬眼去看他。
眼线与水线胶合成一体,每一根睫毛都是缱绻多情的邀请姿态。
韩将宗眼皮压的非常低,其下视线直直盯着他双眼:“你送我这个,不如再多提两壶酒来。”
他声音放的很缓,压的极低:“不把我灌醉,你能有机会吗?”
第38章 (和谐后版本)
骆深长身站在门边,背后是浓重暗深的夜色, 身前是明光烁亮的房间, 脸上笼罩着一层浅淡的米黄色, 看着非常暖。
因为饮酒的缘故, 眼角处的颜色更甚,浅红淡黄交杂融合,成了一种特有的雾橘色, 看起已醉了七八分了。
韩将宗说完往旁边一靠, 让出来前路。
骆深站在原地没动。
韩将宗歪头看着他,接过酒壶来掂了掂, 说:“你看着我喝吧。”
意思就是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骆深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其实还行。
门边的木桌受着凉风冷气已经冰透了,韩将宗一手扣着酒壶, 微垂的视线透过坚硬的眼睫射出,打在面前人的身上。
骆深一动不敢动, 屏气站着。
韩将宗看着他神情,饶有兴致笑了一声。
周身气势被他刻意一收,顷刻之间撤销了大半:“往后时日还长, 别急。”
骆深眨了眨眼, 双肩自然的微微斜下去。
韩将宗打开敞口酒壶的盖子, 头一扬,深喝了一大口酒。他放下酒壶的时刻甚至还耳尖的听到骆深呼出了一口气。
他彻底放松了下来。
就像听训的士兵逃过了一次处罚。
下一刻,刻意收敛好的气势一瞬间开闸倾泻而出, 韩将宗手中淡青色题花白玉壶“叮”一声往桌上一放,宽厚肩膀上的肌肉拉扯着回到原位,腰背微动,结实有力的大腿已经迈了出去。
骆深微微仰着头,下意识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形后退了一步。
韩将宗步子快又急,两步急行,将人逼到了门边。
宽厚有力的手臂一抬,“哐当——”
耳边炸响,房门紧紧闭上。
咣当声消,室内寂静悄然。
骆深一张嘴,还没想好说什么,深重的人影便不容置疑的压了下来。
门与月白长衫罩天水蚕丝纱衣紧紧贴合,投在面上的阴影愈重愈浓。
韩将宗终于将人抵在门上,头一偏,吻到了那不薄不厚性感至极、柔软至极的染满深秋枫叶颜色的唇上。
偶然有的窸窸窣窣夹杂着呼吸声响在耳边,骆深睁着眼,透过耳畔看向墙边一列华灯,眼中满天的光芒停止了闪烁。
事发突然,他呆立在了当场。
面前人的稳重气息染着醇香酒气,皮肤触感温柔烫人。
但是揽在腰间的手绷的很紧。
骆深直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甚至双腿僵直,指尖麻木。
“张嘴。”韩将宗说。
骆深下意识齿间一松,只觉舌尖触到了柔软温良的一物,带着醇香的酒气。
顷刻间他被人再次攻下一防。
他自诩聪明,口舌灵敏,这会儿却大脑空白胸中拥堵,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韩将宗察觉到身前的人微微发抖,似乎有些害怕。
他离开少许,唇间难舍难分,就着缠绵悱恻的姿势低声说:“你就这点本事?”
骆深一愣,五感方才归位。
“你的花样和技术呢?”韩将宗打量着他,鼻音浓重的问:“嗯?”
二人面对着面,骆深往后一靠,头也靠在了门上。
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精致鼻梁泛着柔和暖光,枫叶色的唇更加红艳湿润,半晌那唇一动,一声轻笑传了出来。
骆深唇角向上一翘,眼睛也跟着弯了弯。
那种泰然处之、引人而不自知的感觉又出来了。
骆深整个人放松的倚在门上,眼神却与周身任人摆布的态度截然不同,甚至称得上专注。
韩将宗体会着他眼神中隐晦的邀请。
骆深眼睛再次弯了弯,眼中明亮灯光闪烁好看,仿佛满天繁星。
然后他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一侧犬牙。
真是又纯情又色q情。
韩将宗稍顿,眼神极其危险的往下一压,然后长臂一伸,单肩一低,把人拦腰提在腰间,转身片刻不停的朝着大床走去。
迎风阁的客间是很大的,这么大的客间床必定也不会小。
韩将宗把人往厚厚的鹅绒羽垫上一放,大手在他身体最下头垫了一下,随即浑身刻不容缓的压了上去。
他浑身坚硬如铁,重的像座山。
但是骆深却只觉覆在身上十分有安全感。
他伸手推了推,果然推不动。
韩将宗撑起一条腿,大手移到腰间寻到腰带绑带,边问道:“我太重了?”
他一起身,骆深身上一凉。
韩将宗停下动作,又覆他身上,在他耳边问:“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脱?”
骆深望着他,双眼很亮。
韩将宗被盯着也格外坦然,说着话手指一翻,便将绑带尽数解开了。
“现在说说,我在山西救你的那回事。”韩将宗说。
骆深心中狂跳,克制着问:“说什么?”
韩将宗带着薄茧的大手不停,慢慢说:“时间、地点、事件,具体情形是什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
腰间有些刺痛,也有些痒。
痒意传到心里,传到四肢,最后汇聚到一点点上,这点搔不到抓不着,骆深往一旁躲了躲。
然而大手如影随形,根本躲不开。
韩将宗轻轻掐了他一下,“说。”
骆深:“四年前在山西……”
“四年前哪一天,在山西哪里,”韩将宗俯下身亲着他耳侧,“说清楚。”
侧脸骤然受热,气息一股接着一股吹到耳朵里,骆深喘息一声,“十月初三,在吕梁……”
“十月初三的哪个时刻?”韩将宗再次打断他,逼问道:“在吕梁哪个位置?”
骆深深吸一口气,压下燥热无比的感觉,清了清哑了一半的嗓子:“……晚、晚上,在长山街……”
韩将宗总算满意,没有打断他,转而伸手去解他衣领上的盘扣。
骆深双手抓着白雪红梅的绸缎床单,继续说:“我穿着灰蓝色衣服,驾着马车,拉着一车布匹……”
韩将宗一句话不说,不知道回想起来没有。
他三两下脱了身下人的衣裳,又伸手脱自己的。
多年军中生活,无数个半夜突袭练就出来的穿脱衣服的速度在这一刻有了良好体现。
…………
骆深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我就不客气了。”韩将宗说。
骆深浑身紧绷,一瞬间屏气不出。
“别怕。”韩将宗轻声道。
骆深眼前模糊不清,后背汗湿一层,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
韩将宗低头扫了一眼,眼神沉着,面色也沉着,动作比之前略快一些,但是仍旧稳重不急躁。
骆深微张着嘴,眉间不自觉耸着盯着他看。
下一刻他伸出手,往旁边用力一推——
韩将宗顺着他力道躺在一边。
两人颠倒体位,完全翻了个儿。
骆深骑在他腰上,沉默数息。
韩将宗问:“要熄灯吗?”
他顾念着他脸皮薄,可也太体贴了。
骆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垂头笑了起来。
他无声笑了片刻,双唇逐渐下移,到了线条明显的脖颈上。
韩将宗还有功夫笑一声,夸奖道:“可以,不愧是多年在牡丹楼里走过来的人物。”
今日客房的地龙烧的格外旺盛。
韩将宗手上揣摩着缎面般的润滑肌肤,眼前看着埋着的白皙脸庞。
光这副情景画面就足以让人心动难耐。
这种危险时刻,骆深还轻轻笑了一笑。
韩将宗眼一眯,手臂轻轻一转,眨眼又变成了他居高临下的姿势。
骆深躺在床被间看着他。
“骆深。”韩将宗目不转睛看着他模样,全名全姓叫了他一声,说道:“你花花肠子藏好,别跟我玩儿花样。”
骆深笑意大了些,丝毫不见惧弱,一出声,一把好嗓子尽数碎了:“我哪敢啊。”
韩将宗大手一紧,随着他力道一躲,缎面被角从骆深窄腰一侧滑下去。
喉咙一动,一个沉沉的字吐了出来:“好。”
上头的人单手撑在耳侧,那筋肌有力的臂膀散发着灼热体温,轻微一偏头就能蹭到。
那人的表情也与平日不大相同,视线仍旧清明锐利,但是眼皮压的很低,像随时顺便发起进攻,一击毙命咬住猎物的喉咙。
周身气势也比平日散发出来的更加沉、重。
骆深看了一会儿,放松的垂着眸笑了起来。
眼睫清晰温柔根根颤栗,唇角露出一个不大明显的小窝。
韩将宗的呼吸终于乱了。
……
晨起雾气隆重,一方院子模糊看不见四角。
骆家院内短暂的嘈杂过后,恢复了夜间般的宁静。
辰时过半骆深方才起身。
他出门看了一眼外头大雾,又慢吞吞的回到了房间。
内室温度暖意袭人,几步路的功夫,就将人身上沾染的寒气吞噬干净。
一夜过后,房间内淫靡气息已然消失殆尽,同窗外比起来,犹如积水澄明。
“咚咚,”门扉上轻轻一响,佟兴干巴巴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吃早饭吗?”
骆深清了清嗓子,一张嘴,才发现已经哑了。
他又清了一下,仍是哑的。
于是略顿了顿,放弃了开口,转为点了一下头。
佟兴吩咐人将饭菜摆在屏风之外,骆深端起眼前的银耳枸杞粥来喝了几口,发觉味道不错,吃完了一碗还想吃。
佟兴接过碗,取下砂锅盖子来给他盛着,边说:“这道雪里掉红珠儿,是厨子新研究出来的粥,最是清口败火。”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没办法了。
第38章 原版·上
骆深站在门边,背后是浓重暗深的夜色, 身前是明光烁亮的房间, 脸上笼罩着一层浅淡的米黄色, 看着非常暖。
因为饮酒的缘故, 眼角处的颜色更甚,浅红淡黄交杂融合,成了一种特有的雾橘色, 看起已醉了七八分了。
韩将宗说完往旁边一靠, 让出来前路。
骆深站在原地没动。
韩将宗歪头看着他,接过酒壶来掂了掂, 说:“你看着我喝吧。”
意思就是你喝多了,别再喝了。
骆深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其实还行。
门边的木桌受着凉风冷气已经冰透了,韩将宗一手扣着酒壶, 微垂的视线透过坚硬的眼睫射出,打在面前人的身上。
骆深一动不敢动, 屏气站着。
韩将宗看着他神情,饶有兴致笑了一声。
周身气势被他刻意一收,顷刻之间撤销了大半:“往后时日还长, 别急。”
骆深眨了眨眼, 双肩自然的微微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