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书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诉寒江

作者:诉寒江  录入:03-08

  “不知,能带渊过去了吗?”
  樊渊抿了抿唇线,摇了摇手中的玉佩,浅笑着又问了一遍。
  “樊大人,请——”态度恭敬,像是面对尊贵的客人一样。
  樊渊将玉佩重新收好,道了一声谢谢。
  门轻掩上的一刹那,樊渊再抬起头时,眼角流落点点难以言表的复杂神色。
  屋内归于寂静,樊渊在门口静站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向床榻。
  程斐瑄侧身蜷缩在床上,青丝流泻如墨在枕上散了一片。
  即使是昏睡中,他也似乎格外敏锐,樊渊一靠近,他就皱起了眉,梦中都带着警惕,排斥着人的接近。昏迷且发烧的齐王脸上一片通红,可五官并未因病软化,反而更显凌冽。
  生病的野兽比平常更加易怒而敏感。
  樊渊在程斐瑄身边坐下的时候,程斐瑄蹙眉微微睁开了迷离双眼。
  他花了点功夫才认出了樊渊一般,努力扯动嘴角笑了笑:“君……”只说了一般,声音沙哑得不像样,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用这样的声音唤对方的名字,因而停了下来。
  “殿下,可还好?”樊渊温和地问着,语气轻柔,但是问出了的话客套而没有意义,任何人这种时候都不会好,而任何人这种时候都只会回答好。
  “咳咳……”程斐瑄咳嗽两声,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纤白清瘦的手默默抚上程斐瑄的额头,似乎是想试试温度,可樊渊的手停顿在了手下感觉到的纹路上。
  齐王依旧戴着他的黑色抹额,即便是这种时候都没有摘下来。
  程斐瑄知道樊渊停了下来,他看着樊渊艰难地动了动唇:“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他似乎是在阻止樊渊,又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樊渊视线凝固在自己的指间,没有回应程斐瑄,也没有移开手指,就如此凝固了动作。摩挲到那熟悉的纹路,樊渊眸中一时温软。
  抹额上的绣纹是日后流萤尉的标志,半月与孤鹰。他对这个纹路的熟悉远胜于对樊家家徽“三叶流云”的熟悉。
  他晓得后来世人更喜欢将这个标志称为“御之月”。
  鹰是虞朝的图腾,是皇室的象征,半月遮拦的孤鹰,是属于皇室的暗黑之王。隐约中似乎意识到什么。
  “殿下,好好休息吧。” 樊渊移开了手,礼貌地劝慰道。
  秘密是要拿秘密交换的,他还不想去交换。哪怕对方说不用他付出同等的代价,他也固执地遵循着等价的意愿。
  程斐瑄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最后也只是笑了笑:“我……咳……知道了。”

  第一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齐王怔怔开口的样子,在樊渊眼里看来有些奇异的温顺,直让他忍不住揉了揉齐王的头发。
  “往日里不觉得,殿下今日不在,诸臣吵闹得紧,才发现还是安静好啊。”樊渊心里轻松下来,想起今日的早朝,突然微笑道,“若是没了殿下,渊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这种自带消音功能的特别能力。
  程斐瑄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眼前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而那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尾音不断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的穿过,好像是空谷回音。好半天才能抬头看见樊渊带着调侃的眉眼。
  “若是没了殿下,渊竟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
  “得……”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但他并不觉得热,察觉到的反而是一种刻骨的寒冷。
  只有在樊渊把手探过来的时候,他朦胧感觉到了暖意。那不是温度上的冷暖,而是心理上的。  
  程斐瑄很清楚——他在渴望樊渊的靠近。
  打一开始见到樊渊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地从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吸引力,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暗夜与血的味道居然能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得如此干净温柔。
  他努力想回应,但喉咙干涩得发痛,之前说的几句话已经磨消了他积攒的力量,口型微动,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樊渊低头凑近,想听清齐王殿下在说什么,可把耳朵凑近了也愣是没听到。
  程斐瑄迷迷糊糊地看着樊渊凑过来,发间露出柔软耳廓。
  这么近……似乎只要再近一点,就能……
  因为发烧而降低的自制力瞬间崩塌,他脑袋里想着什么,就遵从着所思所想直接行动了。
  直到程斐瑄的唇碰到了樊渊的耳垂时时候,程斐瑄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他迅速地撤离,然后偏过头,目标明确地直接把自己半张脸埋进了枕头。
  樊渊感觉到的是干裂划过耳垂,有点微微麻麻的疼,而那温度一闪而过,就没了踪影。
  樊渊直起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试图把自己埋起来却力不从心的齐王。
  “……咳咳……”樊渊轻咳两声,抬手摸摸自己的耳垂,似乎感染了齐王的温度,比指尖略烫,樊渊眼里浮现出奇怪的神色。
  他看着齐王一言不发,一双眼像是一个万物无法涉足的深渊。
  并非他不晓得如此这种带了点挑逗的动作意味着什么,而是从来没想过会是齐王来“挑逗”他,若是个婀娜美人什么的,他反而不会这样的意外。
  或许是烧糊涂了?
  樊渊放下手,若有所思地盯着齐王看了半响,又觉得不像。
  “殿下想表达什么?”很平淡,没有恼怒也没有尴尬,从容不迫地就像面对一道最普通的令他不解的问题。
  程斐瑄很庆幸自己在发烧,就算脸红估计也看不出来端倪,刚刚的一切犹如鬼使神差,他自己也弄不明白,又怎么回答樊渊?
  他避而不谈只能尽力吐出一个音:“水……”
  这次樊渊听懂了,他很是体贴地从桌子上找到了水壶水杯,动作干脆地倒上一杯清水,轻柔地扶起对方,细心地喂了点水给程斐瑄。
  “多谢。”感觉喉咙好了一点的程斐瑄连忙道谢。
  樊渊大方地受了这一谢,没有说什么推辞的客气话。
  “殿下好生休息,渊也得告辞了。”
  樊渊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旁人,他只是遵循着应有的回敬——对一个朋友。
  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过得去。
  程斐瑄好像也懂了什么,虽然彼此不算深知久交,但樊渊的礼貌原则他也算是大概了解到了一些,便也没有去改变樊渊的主意。
  “嗯。”'不轻不重地应着,程斐瑄睁着双眼,迷茫地看着樊渊,“我送你。”
  他挣扎地想要起来,但在樊渊眼里看来不过是扑腾两下的浪花。
  伸手按住程斐瑄的肩,樊渊摇摇头,无奈道:“殿下病着,不必送客了。”
  “君行,扶我起来。”程斐瑄没有用动作反抗,他只是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坚持。
  樊渊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摁住他的手没有移开,淡淡道:“听话。”
  温和轻柔的一句话,没有半点震慑力,却是顷刻间剥夺了所有坚持。他妥协地继续躺在床上开口说话。
  “暗卫。”
  齐王一句话,潜伏在屋外的暗卫纷纷从暗处出现。
  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至于殿下“弱不禁风”地被摁在床上这种毁形象的事,咱们就当没看到,没注意,没发生。
  “以后……”程斐瑄仰面躺着,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樊大人要来,随他。”
  “是!”没有迟疑,他们在齐王这个上司面前,表现得非常合格。
  樊渊稍露诧异:“殿下?”
  这简直就是变相给了一个可以随意出入齐王府的特权,由不得他不诧异。
  这交付太多,樊渊也不能轻易接下。
  “不妥,何至于此?”樊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特权。
  程斐瑄对他笑笑,带着煞气的眼角眉梢一动,普通人看来就是对樊渊“不识好歹”的恼怒。
  “可以的……”程斐瑄说到后面声音渐弱,让人怀疑他想说的并没有说完。
  樊渊微愣,只有他恍惚意识到了什么。
  樊渊请假杜撰的借口是病假,他自然是回别院继续装病。
  樊桥对少爷突然回来没什么意外,甚至很配合地吩咐人去药店买了点风寒的药来,做足了伪装。
  樊渊倚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一本没看玩的游记,听到敲门声才不紧不慢地把书往枕头底下一塞,才开口道:“进来吧。”
  端着托盘托着药进来的果然是颜秀儿。
  “少爷,”这是个擅长用柔弱掩饰自己的女子,即使不是绝色,也能打动很多人。她的声音软软的,给人以温顺无害的感觉。看你的眼神半躲半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诱惑。
  樊渊漫不经心地评估着颜秀儿的一举一动,像是考核下属的长官。
  “少爷,今日怕是会有几场雨,又是换季的时节,您还是多小心保重身体为上。”颜秀儿真诚地看着樊渊,柔声道,“您病了,奴家心里……也……也不好受呢。”
  “渊会注意的。”樊渊颔首轻笑,悠扬春波湖面轻荡,层层推开,一点一滴细碎的柔情。
  颜秀儿似是被这一刹那的柔情所怔,端着药停在了那里,没了动静。
  “咳咳……”伪装出的咳嗽,是樊渊模仿刚刚去见的齐王的姿态,真实得无可挑剔。
  颜秀儿猛地回神,却若无其事地继续端着药靠近。
  果然刚刚误会了齐王殿下啊,看看人家,这才叫勾引。
  看着颜秀儿把药放下,弯腰伸手轻拍樊渊背脊,女子的体香幽幽传来,胸前双乳近在咫尺。拥雪成峰,挼香作露,犹然未觉。
  好一出皓腕高抬身宛转,销魂双乳耸罗衣。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干涩的唇抚过耳垂的感觉。
  樊渊没有动,只是低咳着。
  颜秀儿慌乱地问着:“少爷,你是不是很难受。”
  一边凑得更近了。
  樊渊淡定地侧过脸,然后抬手握住颜秀儿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渊无妨,你……你退下吧。”
  他故意带了几分磕磕绊绊,只是因为低着头让颜秀儿也琢磨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
  颜秀儿乖巧地行礼福身,似是委屈:“是,少爷。”
  颜秀儿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
  看来她背后的人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樊渊似笑非笑地起身端起碗,走到窗前的盆栽旁,慢条斯理地倒了那一碗药。
  谁管这药到底有没有另外加料,只要是颜秀儿送来的,他就没可能喝。
  他对真心没什么概念,却对假意异常敏感。这是在尔虞我诈的生涯中磨练出来的反应。
  颜秀儿表演得如何完美,在樊渊眼里也处处不合意。
  没有耐心了就好,越没有耐心越会出错。只有出错才有破绽,才能让他揪住那危险的尾巴。
  

  第一章 宫中二三是非事

  普通的病假挡不住经筵日讲。于是樊渊很自觉地在喝完药后睡了一觉就“痊愈”了。
  做为经筵讲官,他会被发放特制的牙牌当作出入宫廷的凭证。
  当尚宝司将银牙牌送到樊渊手上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明天就该佩戴牙牌,去宫中履职了。
  天色犹蒙蒙,樊渊便起身洗漱,然后做好他该做的准备。
  一朝天子的寝宫,外臣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去的,文华殿才是天子日常学习之所,樊渊当值也是要去文华殿。
  而在文华殿南边高墙内的院落就是内阁大学士所在的文渊阁。
  故而樊渊走到半路遇上他的“座师”文渊阁大学士汪殷浩也不算奇怪了。
  樊渊与这位座师的交集只限于他本人恰好是汪殷浩主持下的此场科举探花,在进士及第后,原来的那位樊渊曾例行到他府上拜见过,除此之外再无联系,但按照不成文的惯例,樊渊在汪殷浩面前当执弟子礼。
  “汪相公。”樊渊的礼节无可挑剔,微笑恰到好处,却不显得亲近。
  凡在这朝堂上,若是有点眼力心思的,有这样一层关系,总是要厚着脸皮直接称呼其“老师”的,但樊渊不喜欢。
  心里明白是一码子事,但去行动的时候,只要无必然要求,他往往更愿意选择让自己舒服的方式。
  汪殷浩出身风陇汪家,可谓将门子弟中的另类。而汪家历来镇守风陇一带,也是深得皇室信任的世家。
  汪家与皇室之间多有联姻,远的说大虞开国第一位皇后正是风陇汪家的女子,近来看当朝大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婆、齐王的姑姑也是汪家媳妇。
  所以说,汪与程在血缘上可谓纠缠已久。纵观大虞两百年史书,可以发现汪家一直和皇室同进同退,是世家中坚定的保皇派。
  汪殷浩年岁不小了,但是身子骨健朗得很,虽鬓角微白,却不见佝偻老态。五官方正,神情冷淡,如呼啸风雪,气势迫人。看上去是属于个性固执而不会轻易被动摇的那种人。
  虽然是文臣,但是大概是家室特别的缘故,樊渊可以看得出这位汪大人是有武艺在身的,因保养得宜,可以轻易相信他年轻时也一定是位俊俏公子。
  “今日是第一天,尚且轮不到你讲经,不过可以在旁好好听听,多少总会有点启发。”汪殷浩望着樊渊,抚须缓慢道,“旁人可能不知,只道你与齐王结怨,但陛下对其中关节清楚得很。既然得了齐王的举荐,就多注意自己的立场问题。陛下年轻,却不是个好糊弄的,切记不可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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