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书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诉寒江

作者:诉寒江  录入:03-08

  孟君行,也就是现在樊渊,他前生的科举之路走到一半便罢,结果醒来后,他突然回到了元载五年,成了本科一甲第三名,人们俗称的“探花”。
  醒来后头痛了好久,以至于他花了两天时间消化多出来的记忆。
  有了樊渊的记忆后,他都有点疑惑到底是樊渊做梦变成了一百年后的孟君行,还是孟君行在一百年前重生成樊渊。
  朝廷一甲直入翰林,按规矩他被授予翰林编修,正七品。现在正是他刚入翰林一月的时候,与众同僚也不算熟稔。
  而这位问话的“前辈”杨述则是大虞出了名的神童,十二岁中进士,乃是隆昌二十三年二甲第四名,选馆授庶吉士。之后熬了三年散馆成功,得以留馆,才被授予编修一职。
  两人年龄相仿,职位相当,杨述“前辈”就成了是他难得还说的上话的同僚。如此问话他便也客客气气地答了。
  “无事便好。”杨述点点头,毕竟也不是太亲密的友人,关心也是点到为止。
  樊渊很欣赏这种知情识趣的做法。
  其实他会精神恍惚,也不过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他知道“樊渊”这个人。
  樊渊,字君行,隆昌八年生,出生名门青溪樊氏。一百年后,还有人对他的事迹津津乐道。当日樊渊还是孟君行的时候就曾笑过:“我名君字偶相同”,对他的资料多看了两眼,不想今日成了同一个人。
  在记载中,这位青溪樊家的三公子不幸因为一桩风流韵事英年早逝,时间恰在元载六年,离现在还有大半年。
  如果资料记载没错的话……他最近还是好好待在翰林院,哪里都不要去的为好。
  这种让后人津津乐道的风月案,他可不希望在自己身上发生。
  樊家祖宅在青溪府,樊渊现在住的不过是樊家在瑶京的别院。别院离翰林院不近,但也不远,左右也就两条街的事。
  翰林院的工作挺清闲,散朝后一般上午各自聚讲,下午就可以放羊了,到了时间就可以回家。
  今日下值后,樊渊独身漫步在瑶京的街道上步行回住处,一边默默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国都。
  世人皆知,瑶京乃是虞朝国都,繁华形盛之地,烟柳携画桥,风帘伴翠幕,道珠玑罗绮,何处不豪奢?
  瑶京的街道格局布置基本没什么太大变化,作为曾经的流萤都使,他拥有这里最精密详细的地图,一街一巷都记在他心底。
  然而近百年时光,能改变的东西也太多了,挤入史册也不过是几卷悲欢离合、兴衰交替的故事,其间芸芸百态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尽道完,后人所能知道的远没有亲眼看到的这般生动。
  樊渊不由在心底为这样的瑶京赞叹,他现在在元载五年,离虞朝上治“永煌盛世”才刚刚过去三四十许。北边的羿族不敢有大动作,西方的狄族虔诚朝拜,虞朝是真正的大虞朝,无人敢撄其锋。
  盛世如画。
  曾经只能在书中读到的四个字啊……
  就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
  他是孟君行时为了守护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奔波劳碌,而樊渊不过是个七品的翰林编修清闲养望,这两者之间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下来,其后涌上的就是挥之不去的惰意。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要做了。
  他现在是青溪樊家的公子,当朝探花郎,翰林院编修,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样的想法刚刚自樊渊心中升起,就被旁人的行动打消。
  樊渊在街头一家摊子前停下脚步,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
  他随手拿起陈列出来的一枚玉佩,在手上把玩欣赏。然后高高对着阳光举起,仿佛在辨别玉质,眼角余光却瞥向了另几个摊子前挑东西的人身上。
  从他刚刚出翰林院起,过了两个转弯,身边却总有几个人似乎一直在跟着他。
  他默默地在心里数了数,人数似乎还不少,大概有五六个人。
  这点追踪技巧,在他面前压根不够看。只可惜现在这个身体太弱了点,他只能小心为上。
  孟君行也是个书生,可好歹骑射毫无问题,加入流萤后,也有保持锻炼。但樊渊这身子骨,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并不夸张。
  安逸果然使人忘危。他才刚刚想着要好好休息,似乎就被人盯上了。
  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他都得感谢他们为自己重新敲响了警钟。
  只要还有人和利益纠葛,就永远不可能有安享太平的时候,风波就永远不会断绝。
  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攥紧成拳,复又缓缓松开。
  樊渊愉悦地笑起来。这几日心头的倦意因丧失了紧迫感而渐渐积累起来,如今却是一扫而空。
  摊边的小贩见他微笑起来,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着,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生得真是俊俏,笑起来时,真真是像那画里走出来的活神仙。
  “公子好眼光,这玉可是好玉啊,价格也公道。”
  “好玉?”樊渊漫不尽心地把目光收了回来,随口反问了一句。
  前世积威,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小贩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活神仙成了活阎王,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
  这玉当然不是什么好玉,三分心虚下,他一咬牙,赔笑道:“我知道公子看不上这里的玉,但是我手头上真的有更好玉,若不是公子这般的人,旁的人都配不上它,我也不愿卖了。”
  说着他就从架子下摸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递给了樊渊。
  原本还不甚在意的樊渊,忽然来了点兴致。他面上一副平静的模样,心里却很是惊讶。
  从盒子里取出的是一个半环形玉佩,做工是一等一的精致,玉也的确是好玉。
  会让樊渊惊讶的,是他知道这是一对双玉中的一块,两块玉既能单独成饰,也能拼成一块玉。曾经这玉也算是属于他的,因为这是流萤都使的令符,见此玉如见都使。
  流萤的建立时间是元载十年,算算还有五年之久,现在它并不具有都使令符的效用。即便如此,这玉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樊渊装模作样地好好品鉴了一番,然后淡淡问道:“这玉,你开价多少?”
  一副看得上却也不是很想要的样子。
  这模样让小贩不敢轻易报价,只得沮丧着脸说:“哎呦,公子,这是小的手头最好的玉了,怎么说也不能少于三十两吧。”
  日后代表了大虞最神秘组织暗夜流萤的令符,今日却只值三十两。
  樊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沉默片刻,并不做声。
  “二十五两!”小贩做出万分纠结的表情。
  樊渊动作不快也不见缓慢,把玉佩放回盒子里,然后默默把盒子放在了摊子上。
  小贩妥协了,他哭丧着脸:“二十两!公子,真的不能再少了,小人会亏本的。”
  “十两。”樊渊不为所动。
  “公子,十五两,不要的话我就不卖了。”
  “成交。”樊渊利落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是痛快。
  将玉仔细地看了看,樊渊将它握在手心里。流萤都还没建立,今生应当与它扯不上什么联系了,就当是个纪念吧。或许是缘份也说不准。
  他继续向前走,不再去管那些跟踪他的人。
  无非见招拆招罢了,死亡都不曾让他畏惧,何况一群宵小之辈?
  直到回到别院,身后跟踪的人才各自散去。
  如此匆匆几日过去,樊渊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没什么起伏波澜。这般有规律的作息对于樊渊来说已经是陈年之事了,他竟然也挺适应。
  日日不过是在翰林院看看各类文书,抄抄写写,或者是听他们讨论诗文。当然,锻炼身体必须提上议程,他最不适应的就是这个快步走几步路就要气喘吁吁的身体了。
  “三少爷,老爷和夫人来信了。”
  刚入别院,就被一四十多岁男子恭恭敬敬地唤住了,樊渊适时停住了脚步。
  樊桥并不是个管家,但他拥有一个合格管家的冷静与睿智,他本是跟在樊渊父亲身边的侍从,后来樊渊赴京赶考,住入别院,樊桥就被派到了瑶京照顾樊渊,兼打理别院。
  “有劳桥叔了。”
  在他的记忆里,原来的樊渊,性格并不张扬,人情世故只是一般,是偏向书呆子的类型。父亲嘱咐他多听樊桥的意见,他也知道自己琐事上不擅长,所以对樊桥还是挺尊重的。
  接过樊桥手中的信件,樊渊也没什么避讳地直接在樊桥面前拆开了信封,边往书房走边展信阅读。
  樊渊的父母都在青溪祖宅,兄长在外地为官,都不在瑶京。这也给了樊渊一个缓冲的时机,直接和家人接触,就是他也不敢说能做到毫无破绽。
  父亲的信只是对他提点了一遍,母亲的信里大概的内容是在说他和长崖林氏的小姐的婚约问题。
  樊渊推门入书房,而樊桥并没有跟着进来。他把信放在了书桌上,仔细斟酌着要如何回信。
  模仿他人字迹这一点,他没有任何问题,从前伪造的信件不在少数。只是樊渊对待父母的口气,还是要小心处理比较好。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低头进来的丫鬟端上了一杯热茶。
  樊渊下意识把信封翻过来盖住信纸,打量起这个突然进来的丫鬟。
  “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难道不知道我的书房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来吗?”若是他原本的脾气,这种不懂事的丫鬟他也没空说这么多,只是得顾及樊渊的行事风格,他不想把事闹大。
  丫鬟战战兢兢地放下茶杯,跪下瑟瑟道:“公子赎罪,奴婢……奴婢颜秀儿,是新来的丫鬟……”她半低着头,从樊渊的角度能看到她半张脸。
  听到这个名字,樊渊眼神一凛,又飞快遮掩下来,他只笑道:“新来的?抬起头让我看看。”
  颜秀儿小心翼翼地抬头,明眸皓齿,不是绝色,却像是一朵小白花,干净纯洁,小鹿儿般湿漉漉的眼睛,非常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樊渊笑得愈加温和,内心却愈加阴冷。
  颜秀儿,这个名字和樊渊在后世经常被人们并列提起。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只不过在这场故事里,樊渊与颜秀儿相遇在教坊,颜秀儿是里面的歌妓。
  这场故事里,樊渊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相识相知很快便坠入了情网。颜秀儿知书达理、娇美温柔,让从小被刻板的礼仪所管束的樊渊,把她当成了心中最爱的人。可以想象,这是单纯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喜欢,才能让他不顾和长崖林氏的婚约,向父母袒白了自己的恋情,并坚定地要娶她为正妻。
  多么美好的故事啊,美好的注定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两人的情路绝不平坦,一个低贱的歌姬为正妻,太阳打西边起都不会有人同意。樊父勒令两人永远不许往来。结果两人又开始了所谓的地下恋情,在偷会时樊渊被当成人入窃贼子乱棍打死。
  这就是义无反顾的爱情。
  樊渊可不喜欢这种滑稽的死法。翰林院的同僚邀请他去教坊就被他直接推了。他原以为是这个原来的樊渊太傻,现在看来不止如此,还有人在算计他啊……
  那些跟踪他的人,还有眼前这个颜秀儿……盛世如画,好戏总在上演。
  

  第一章 缘生也道青溪长

  瑶京已是暮春时节,每年殿试开始之时就已是满城柳絮,到如今过去一月左右柳絮还在四处飘飞。
  初晨的瑶京,街上便有清扫柳絮的人。一天喧嚣的伊始便是摆摊人开始准备开摊,街上已有人来往。
  天刚刚透出微光,樊渊就已经踏上了参加早朝的路途。
  翰林院不比其他衙门,日常是清闲了,唯有这早朝,是绝对不能少的。旁的衙门只有四品五品的官员才要上朝,而翰林院、给事中、御史,官职不高却跑不了这朝会。
  樊渊每次都站在末尾,一副万事不萦心的架势,势必要当雕像当到底。
  对于早朝,他也算熟门熟路了。
  只是今日早朝,似乎不同以往,在外等候时,就能看到几乎人人都在闭目养神,气氛沉闷而诡异。
  樊渊微微蹙眉,这就是没朋友的坏处了,他对朝中动向就有些不太了解了。
  “杨述前辈,你可知今日……”身边就有一个和他同级的杨述,不问白不问。侧过头,樊渊低声问道。
  杨述倒也很客气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回答道:“君行兄,你新入朝廷,可能不知,今日是齐王回朝的日子。”
  杨述这么一说,樊渊就懂了。
  这位齐王是先帝幼子,生母云嫔是普通吏官之女,没有什么滔天的外家,只有貌美如花的一张脸。入宫得了圣眷有了孩子,不过性子太柔,争不过他人,便只守着齐王老老实实过日子。然而齐王还年幼时,云嫔就去世了。等发现时,先帝恍然才想起来这个小儿子,大手一挥,把他丢给了当时的罗贵妃扶养。
  齐王从小到大,就极其没有存在感。不惹事,也没什么表现出众的地方,于是大家都差不多遗忘了这么个人。
  恰逢先帝所立的太子身体一直不好,走在了先帝之前,几个皇子无可避免地开始争夺皇位,打的不亦乐乎时也直接忘了这个最小的弟弟。
  他们足足争了六年多,自相残杀红了眼,不仅忘了齐王这个幼弟的存在,还忘了那个卧病在床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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