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瑄只能内心泪流满面地想着记仇的樊渊真的很可怕。
还有焂夜,你带坏了君行!
焂夜郡主表示:这个锅我不背。
而这第三天,新的衙门确定建立,圣旨都送了过来,齐王殿下搬到樊府住,那正好就把齐王府改成新衙门办公的地方。
兜兜转转,流萤尉还是在一模一样的地方出现了。
正好是齐王回门的日子,他是已开府的亲王,这回门回皇宫不太合适,干脆直接回了齐王府。
程斐瑄很喜欢樊渊提到过的这个名字,想都没想就决定下来了,还夸樊渊这个名字取的好,一点也没有这其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自觉。
流萤尉的建立本来一开始跌跌撞撞,到后面才日渐完善,由于有樊渊的参与,几个基本的部分倒是很快就确认了,简直像是作弊一样地把框架迅速搭建出来。
流萤尉的令符在樊渊恢复记忆的时候已经被毁坏了,程斐瑄坚信这是他母嫔在天之灵保佑,虽然遗憾定情信物就这么没了,但是还是在心里默默感谢着。
樊夫人回去的那天,两人从忙碌里抽身去送人。
樊夫人拉着樊渊的手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这位母亲看着程斐瑄温声道:“殿下好自为之。”
她说得温声细语,不见脾气,但是暗带得那股“别欺负我家儿子”的护犊子的感觉,还是很明确地被表达出来了。
程斐瑄当场指天发誓“会好好照顾君行的”,然后才送走了樊夫人。
樊夫人和樊大嫂坐着马车离开了。
程斐瑄感觉自己都要流冷汗了:“唔,母亲真的好难应付。”
樊渊好笑地打趣他:“娘只是担心渊,并没有别的用意。是殿下太认真了,那镯子哪里用得着缩骨功戴上,一戴上看着和戴手铐一样,也不嫌勒?”
这镯子,程斐瑄每天睡前要检查好几遍盒子里锁起来的镯子还在不在,然后心情好的时候还要拿出来戴戴。因为款式的问题,几乎贴着手腕。
程斐瑄抬抬手,露出藏在袖子里的手腕。手腕上戴着的,居然真的是那个手镯。那手镯对于程斐瑄来说确实有点紧,像是取不下来一样。不过程斐瑄却很得意:“还好,取下不难,但是我很喜欢啊。”
对于程斐瑄来说,这可是来自樊渊母亲的承认,他当然要好好保管!
樊渊看程斐瑄给他表演着取下镯子又戴回去,无奈地看着他:“殿下随意吧。”
“君行你难道还要试试……唔,可是锁起来真的不太舒服。”程斐瑄自以为委婉地提出意见。
关键就在于那些东西完全锁不住他,他一挣就断了,为了不被樊渊发现他把东西弄坏了,他还得分心压制住自己的气力,试图让东西别坏得那么彻底,努力维持着自己双手的位置。真心好累(;︵;`)
“殿下能说点正经事吗?”樊渊瞅了程斐瑄一眼,提起这个樊渊也不太好意思。
“说起来,君行你有没有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程斐瑄立刻说起正经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几天整理文书的时候,看到了那次涉及了樊家云罗纸的刺杀的后续调查。”
“不是扶罔瑾借二哥的信任,做出来的事?”樊渊收敛了笑意。
程斐瑄摇摇头:“已经确认过云罗纸是从樊湛那里拿到的,留夏那边的事也是借你二哥的名义。但是刺杀我的,似乎不止是羿族那么简单。我们发现了瑶京里还有一股势力在那一次帮羿族掩藏起来,看上去像是巧合,但是巧合多了,就不巧了。”
“没有头绪?”樊渊仔细想了想,这意味着,真正通敌叛国的另有其人。方家已经被确定要好好清算一遍了,但瑶京是国都,方家手还没那么长,又是谁能暗中帮助羿族?
“暂时没有,他们好像已经安静很久了。我也是把所有记录放一起看,才发现不太对劲。”程斐瑄
“回去一起看看。”樊渊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干脆回去和程斐瑄一起研究研究。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流萤都使,对这种活儿很是熟悉,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一起配合管流萤尉,感觉挺新奇,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以后……都一起看。”
程斐瑄欣然应声:“那就还请君行多多指教了。”
“嗯。”樊渊唇角露出笑意,仿佛看到很久很久以后的路,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人同行,应该能走得更远吧?
the end
第一章 番外之齐王的表演
元载七年春,人们千方百计盯着的齐王殿下尚未谋反,反倒是一直以来被视为纨绔的魏王殿下程恪,突然在自己封地起兵造反了。
那些被元载帝的改革触动利益的中小世家都在暗中支持程恪的谋反。希望借此组织改革的推进。
元载帝在早朝时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一顿。群臣在这样的怒火下不得不团结起来,效率极高地完成了一系列安排。包括从武将里选出平叛的主将,翰林院起草诏书,户部核算物资,礼部准备檄文,兵部下批军令……
大家都很忙碌的时候,齐王殿下程斐瑄也不轻松,坐在原齐王府现流萤尉衙门的书房里看着送上来的报告。
“还是那么蠢,本王还以为他会再忍几年。”程斐瑄无情地嘲笑着自家大侄子。他手里拿着的正是程恪的反军内部情报。
早在一年前程斐瑄和樊渊就在通过对比所有时间线后,发现了魏王程恪去往封地以后,瑶京里神秘势力就沉寂下来了。
在发现流萤尉的这一年里,程恪封地更是重点中的重点,可以说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程恪在封地里招兵买马提拔上来的心腹,没有几个是真的支持他的。
魏王程恪只比程斐瑄小三岁,当年程斐瑄被他的父皇想起得晚,启蒙也晚了几年,送去读书的时候,就是和自己的侄子们一起念书,程恪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那些同期念书的侄子们被他们的父王造反牵连,绝大多数要不就是被贬为庶民要不干脆命都没有了。
说起来,那些侄子里除了元载帝,最后混得好一点的,可就是魏王程恪了。
他母亲是个西狄舞女,虽然是长子,但终究没被先皇放在考虑对象里。元载帝对这个大哥还不错,给的封地也不是什么差地方。程斐瑄真是搞不懂他,混了闲王当当,有吃有喝美滋滋,居然想不开要谋反。
“把这些送到陛下那里去。”程斐瑄把整理出来的第一手内部信息交待出去,分成两份,指了指另一份,“这些给樊大人送过去。”
暗卫看着面前两份资料,其中一份还附带着水果盘子,非常想吐槽自家上司以权谋私。办公事的时候让他们送水果。
“是。”可是上司就是上司,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地当起了免费送货员。
樊渊在户部另外有自己的事要做。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户部上上下下都在清点平叛物资,划拨给兵部。尤其是兵部还派人来这里交接,讨价还价了很久,场面热闹得宛若在街头砍价买菜。
樊渊快速阅读了一遍整理出来的东西,对魏王程恪造反的事早有准备的流萤尉,工作效率还算不错,已经把他们的实力里里外外打探清楚了。
“这么点实力就敢起兵?”樊渊微讶道,“殿下怎么说?”
“殿下说魏王一直很蠢,让您不用担心,有空吃点水果。”
樊渊瞥了眼水果盘子,和暗卫交换了一个无奈地眼神。
“魏王,错过这个机会,他可能没有办法再来一次了。”樊渊摇摇头,想到了在他知道的历史上并没有魏王造反的事发生。大概就是因为元载帝的改革没有这么顺利被推广开,世家的利益并未被损害,所以程恪无法获得经济上的支持,没有起事。他一直在蛰伏,也不知道具体蛰伏了多久。他的子孙后代有没有继承他未完的事业,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能忍,却目光短浅,的确蠢。”
元载七年秋,程恪的起事就被镇压下来了。魏王被生擒压解上京,在朝堂上与元载帝对峙。
程恪的狼狈,和高坐龙椅的元载帝的高贵,形成了鲜明对比。
元载帝也许是做做样子,也许是真心发问:“朕自问未曾亏待于你,你又为何造反?”
程恪狂笑不止:“哈哈哈哈,你居然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造反还需要什么理由,不过是为了你坐着的这把椅子罢了。”
元载帝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程恪指着元载帝咆哮道:“你又何必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能坐稳皇帝的位置,不就是有程斐瑄的帮助吗?”
“程斐瑄,你也是窝囊,他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居然也忍了。看看吧,你把他扶上那个位置,他是怎么对你的!”程恪说着又把矛头对准了程斐瑄,话语里的恨意比对元载帝还强上三分,“你就该后悔当初没选我,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程斐瑄一脸漠然地看向程恪,对他的话没有一点表示。
元载帝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住嘴!来人,给朕把他拖出去!”
“程悭!你这一辈子,可要守好你那位置了!”
声音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了。
元载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沉重地深呼吸了两下:“魏王程恪,谋逆犯上,秋后问斩,其子处死,其他家眷流放岭南。”
“陛下圣明!”群臣高呼,百官顿首。
元载帝都快忘了,原来自己叫程悭。
———————————
“所以说,当皇帝可真辛苦。”当天晚上,程斐瑄拉着樊渊上房顶喝酒。
他靠着樊渊,抓着酒坛碰了碰樊渊的杯子。
樊渊喝酒的姿势可没程斐瑄那么不讲究,那是一定要倒在杯子里喝的。
“被魏王的话刺激到了?”樊渊摇了摇手里的小杯子,“那陛下可要伤心了。”
“陛下坚强得很,他会是个好皇帝的。”程斐瑄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才继续说道,“我只是没想到程恪这小子,他居然这么恨我。”
“是他自己蠢。”樊渊忍不住摸了摸程斐瑄的头,“你没做错什么。”
“我好烦,好不容易这一年老老实实,盯着我的人少了这么多,结果他这么一折腾,我又要被烦了!”程斐瑄不满地抱怨起来,委屈地向樊渊控诉。
樊渊无情地一把推开这个家伙,亏他刚刚以为是什么叔侄情受到了伤害,感情这家伙只是想到了麻烦缠身。
“嘿嘿,月色真好,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吧!”程斐瑄被推开了,又特别无赖地凑了过来。他已经有点醉了,脸上晕开红晕,眼神的焦距涣散开来。
“什么是快乐的事?”樊渊好笑地看着他,把他扶正,“回答要是让渊满意了,有奖励。”
快乐很简单,也很复杂。
程斐瑄双眼一亮,抱住樊渊,却不假思索道:“君行亲亲我就快乐了。”
樊渊亲了亲程斐瑄的脸颊:“只是亲亲?”
程斐瑄茫然地想了想,凑过来亲了亲樊渊:“还有我也要亲亲君行,让君行也快乐,这样我就更快乐了。”
“你醉了。”樊渊捂着被蹭到的额头,无奈地看着程斐瑄。
程斐瑄摇摇头:“我还清醒着,可能耐了,我还能围着院子里跑圈,还能一挑五,唔……还能自己动!”
“……”你真的清醒着吗?
樊渊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程斐瑄带着下了屋顶,一副可以示范给你看的架势。
然后程斐瑄横抱着樊渊,真的围着院子开始跑圈。
樊渊默默想着:对于齐王殿下你来说,跑圈才是快乐的事吧。
跑完圈要表扬一挑五的时候,樊渊默默看着他从柴房搬出来斧头和木柴,在院子里开始表演劈柴,嗯,劈了五根柴。
然后……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程斐瑄把樊渊拉进房间继续开始了他的表演。
至于他是怎么表演自己动的,这个只有樊渊能知道了。
反正第二天,程斐瑄没能成功起床,全身酸软得仿佛要散架了,以至于错失了帮樊渊梳头发的机会。
程斐瑄抱着被子,可怜巴巴看着樊渊自己梳头发,一脸懊恼。
樊渊:自己作的,与渊无关。
第一章 今日骗更
《流萤事》
原曲:《桃花诺》
编曲:罗锟,陈雪燃
填词:寒江
翻唱:樊渊,程斐瑄
(樊)
孤城望落日
长揖一介布衣士
雁来迟倾杯就此搁笔
(程)
等一生归期
迷离冷暖我自知
恍惚间梦中萤灯解心事
(樊)
月初升依稀
云低难诉尽相思
借灵犀写这半阕旧词
(程)
经年是隔世
寻觅谁知我心事
藏梦呓夜不冷我情炽
(樊)
流萤意流萤痴
谁家舟子在横笛
听一曲 长蒿点开涟漪
忆朝夕忆点滴
忆起清霜染白纸
正折枝 落梅收在心里
(程)
缱绻清风寄
此时眼中唯有你
浊浪濯傲骨情柔绕指
(樊)
蜉蝣于天地
微尘留名在青史
愿盛世山河共赏相依
(程)
流萤意流萤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