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爹娘知道之后要想的事了。
因为起得晚,两人午膳用的也有些晚。用过饭,花封枝习惯性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萧临池坐在他身边。
“小池子,你打的过我爹吗?”花封枝手缩在披风里不愿伸出来,干脆让萧临池给他喂糕点,说起话来,嘴巴鼓鼓的。
萧临池一边注意着糕点的渣滓不要落在花封枝身上,一边回答道:“师傅内力比我深。”
“这样啊。”花封枝若有所思。
萧临池用指腹擦去他嘴角残余的琐屑,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枝枝,想亲一下。”
他在学会表达自己想要的。
花封枝眨了眨眼,他舔了舔嘴角,头昂起,双唇微微张开。
他这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看得萧临池心头火热,他贴上花封枝柔软的唇瓣,在他的双唇上厮磨。他顺着花封枝微微张开的唇探入,口齿间糕点的清甜从纠缠的舌尖传来。
这是萧临池吃过最甜的糕点。
他俯低身子,动作温柔至极,散落下的头发遮去两人的脸,落在花封枝脸上有些痒。
花封枝似乎不喜欢他过分小心的动作,手抓着萧临池的头发,迎上他的动作,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你把我当女人呢?”花封枝喘着气,“我又不是一碰就碎,动作怎么轻干嘛?”
花封枝的喘息声让萧临池喉结滚了滚,他又听见花封枝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还是喜欢你粗暴点的吻。”
“萧将军,亲亲我,嗯?”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侧头在自己脖颈上啃咬的酥麻感,那人的唇齿一点一点往上移,他这是在给自己打上印记?
花封枝笑了起来,喉结上是濡湿感,他能感受到温热的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舔舐。接着是轻微的刺痛感,他被萧临池咬了,在喉结那处。
萧临池咬完,就怜惜地用舌尖一点点舔过那块印子,他到底舍不得花封枝疼。
脖颈,喉结,下巴。
萧临池的吻慢慢移到他的嘴角,淡色的唇因为亲吻变得艳红,像涂了胭脂。
萧临池眸色渐深,听见花封枝轻哼的声音,他又亲上肖想已久的地方。
比起之前的吻,这次的吻激烈了许多,他把人半拥着,任由那人扯着自己的头发。萧临池逼着他昂起头承受自己的吻,他的动作疯狂却温柔。花封枝没觉得不适,只是有些喘不过气。
他哪里知道这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人亲起他来这么猛,狂风暴雨一样,他只能承受着。
“这么喜欢我?”亲完,花封枝靠在萧临池手臂上。
萧临池应了一声,他声音暗哑,充满磁性,“喜欢,只喜欢枝枝。”
从被他捡到就喜欢。
喜欢了十四年,喜欢得不得了。
说完,他又碰了碰花封枝的唇瓣,“好喜欢枝枝啊。”
花封枝由着他的动作,这样的萧临池才是他喜欢的样子。不再害怕被发现情意,不再因为那份情意而躲避,不再害怕他会厌恶。
他因为花封枝的纵容慢慢学会索要,慢慢学会告诉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萧临池本该是意气风发,自信而强大的模样。他可以对自己低头迁就,可他不能因为他卑入尘埃。
第十一章
大启的上元节夜里没有宵禁。集市灯火通明,亮了一整个夜晚。
新年,萧临池是在花封枝那过的。花朝扬心疼徒弟只有一人,也不忍心让他孤零零在府上过日子。花封枝一提出他便答应了。
用了药,花封枝就兴致勃勃挑出衣裳。重活过来,他便喜爱素色的衣物,只是今日过节,想着喜庆些,便换上了一件绛紫祥云外衫。清月看花封枝穿得单薄,应萧临池的要求,硬是给他又添了一件织锦镶毛披风。
“茶月把信送去给萧临池了吧?”花封枝任由清月给自己系带子,想到与萧临池约好的事情心里就有些开心。
“茶月将信收到了萧将军身上才回来的。”清月眼睛弯弯的,看着少爷开心,她也开心了许多,“少爷今日出府,不知多少姑娘要被您迷到。”
清月的打趣没让花封枝变脸,他笑吟吟说道:“能迷到一个人就够了。”
“少爷又自谦了。”清月给他抚平身上的褶皱,退到一边。
花封枝轻笑一声,拢好衣服往屋外走去,和茶月清月说道,“走吧。”
上元节的集市热闹非凡,不少大胆的姑娘会在今日将自己绣好的手绢送给看上的男子。
花封枝在信里同萧临池说好分开出门,两人买好面具便在河边汇合。上元节多的是带面具出门的百姓,他们两混入进去也不会觉得奇怪。
花封枝带着清月茶月在人流走着,过节的日子人多了不少,清月茶月好几次跟丢了花封枝。
“你们自己玩去便是,不用跟着我。我已与萧临池约好。”花封枝看茶月眼里的新奇,也无意拘着她们,留了个钱袋便让她们走了。
“那少爷您……”茶月还想说什么,只是被清月拉了拉袖子。
两姐妹走得很快,清月也知道花封枝是想与萧临池独处,这才拉走了茶月。
花封枝见没人跟着了,动作闲散了许多,他站在卖面具的小摊前挑了好一会儿。
“公子,您瞧瞧喜欢哪个。”小贩看上去很热情。花封枝拿了一个狐脸的面具,留下了钱便离开了。
小贩看着面具顶上放着十几文钱,心想那少爷肯定是富家子弟。一边欣喜地把钱收下,一边继续吆喝。
花封枝戴上面具,只留出嘴巴和小半截下巴在外。他左右环顾了一会儿,似乎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转了个身往那走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里一群人拥在了一起,中间好像围着一个身材萎缩的男人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花封枝看了眼全身被斗篷遮住的人,又看了看另一个满脸无赖相的人,“啧”了一声。
“大哥,他们这是在干嘛呢?”花封枝问了一句。
一边的男子似乎感受到问话的人气度不凡,戳戳手兴奋地说道:“这家人为姑娘抛绣球选亲,结果绣球落在这个公子身上,他没动,绣球自己又往外抛了,结果落到了那个人手上。这公子去千糖阁买糕点,刚出来就被围着了。这家人看最后接住绣球的是个地痞无赖,就连忙召来了一群下人,想逼着那个公子同意这门亲事。”
花封枝冷笑道,“敢抛绣球娶亲就得遵守着规矩来,还能逼人了不成。”
那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你不知道,这江家仗着和林家有几分关系,便耀武扬威惯了。那地痞流氓也是个无赖,绣球到了他手上死活不肯交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公子会怎么办。”
花封枝伸手抽出固定长发的簪子,轻笑道,“那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抢我的亲。”
玉簪被取下,长发直接散落下来,披风遮住了花封枝的身形,不仔细瞧,看他纤细的身子和一头青丝只觉得这是个姑娘家。
男人没想到搭话的居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只一晃神就看到“她”往人堆里走去。
“你们围着我夫君干嘛?”花封枝压低声音,他的声线本就偏冷,一压低像是恼怒了一般。
他拉住穿着斗篷看不见脸的人的衣角,看他手动了动,顺势牵了上去。
男人本来有些烦躁,想着不能及时赴约正想出手击退他们。只是突然冒出的人让他愣住了,就算披头散发带着面具,他也知道这是谁。他屏住呼吸等他靠近,在被牵住手时,身子下意识颤抖。
“你们抛绣球又没砸到我夫君,球不是在那人手上吗?有眼疾看不见吗?你们一群人缠着我夫君想干嘛?逼良为娼?”花封枝嘴巴本就厉害,虽然脸被遮着,但锐利的目光让围着想动手的人硬是不敢动手。
萧临池听到花封枝喊着夫君,呼吸更是一紧,他带着面具,整个人被黑色的斗篷遮住,没人看见他眼里的变化和泛红的耳垂。
花封枝又看了一边护着绣球的男人,冷声呵道:“躲一边干嘛?想等我夫君教训完他们,你坐收渔翁之利?”萧临池就算把身形全掩住,旁人也能一眼看出他身上非凡的气势。
这户人家也是瞧见他身上的气势才敢有这样的念头,加上和林家攀亲带故,自然有底气如此,可惜碰上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皇帝老子罩着可以横着走的花封枝。
那无赖看花封枝清冷的气质,眼睛眯了眯,他看着萧临池嘿嘿一笑:“你把这美人让给我,我将绣球还给你怎么样?”
花封枝还没出口,那无赖被一脚踹倒,萧临池的声音冰冷至极,“你也敢想?”
他身上的气势是从尸山血海里堆砌出来的,突然一发火把围着的人都吓到了。
花封枝轻笑一声,他抬头看向从窗子里探头的姑娘,“江家是吗?敢强抢我夫君?”他舔了舔唇,目光落在被一群下人身后一个富态的男人身上,“那你们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他的话音刚落,周身出来了十几个黑色劲装的男人,打斗声被萧临池捂住耳朵听不见。
花封枝被他拉着离开了那个地方。
河边很安静,天上的月不知何时潜入了水中,照得波光粼粼,漂亮极了。
“我才多久没盯着你,你就给我招蜂引蝶去了?”花封枝语调拖长,似乎生气了一样,偏头不去看他。
萧临池担心他生气了,急忙解释说:“我本想给你买些千糖阁的糕点,没想到绣球竟往我身上落。枝枝,你信我,我没被绣球碰到,我用内力震开了。”
花封枝轻哼了一声,他转过头来,“那糕点呢?”
萧临池看他愿意理自己,连忙把另一只手拎着的糕点举起来给他看。
“那你拿着,我带回去吃。”花封枝翘了翘嘴角,伸手牵住萧临池的手,“你被他们围着也不辩解吗?”
“本来想直接走的,但是你正好出来了。”萧临池后脚刚拿东西出来,就被围着了。京城人多,用武容易多生事端,他无意惹事,本想直接离开,就被花封枝拉住了手。
“要不是我看到了,你有得烦了。”花封枝轻声嘀咕道。
“枝枝,你如何认出我的?”萧临池被牵住手的时候是诧异的,他为了不让花封枝在逛集市时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便加了一件可以遮住脸的斗篷。
花封枝手钻入他宽大的袖子里,男人小臂的肌肉紧绷着,他用指尖刮了刮,笑道:“妾身怎会不识夫君?”
他收回撩拨萧临池的手,双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花封枝昂起头,双眼带着笑意,他声音不似平日说话那样冷,多了几分柔软。
“妾身可是在人群里只看一眼就能认出夫君呢。”
萧临池被他的称呼弄得心里酥麻,他揽过花封枝的腰,沉着声音说道:“枝枝,想亲你了。”
花封枝踮脚在他下巴咬了一口,话语中带着笑意,“保护我的人也不在身边。”
他话语暗示得很直白,看萧临池嘴唇紧抿,花封枝又扯着嗓子叫了一句,“夫君,你怎么不疼疼人家。”
“枝枝……”萧临池也不顾被旁人看去,他弯腰堵住花封枝的嘴巴,舌头熟练地勾住他的,黑色的斗篷遮去了旁人的视线。
他带着花封枝沉溺在这个缠绵缱绻的吻中,花封枝喉间细碎的哼哼声让萧临池动作忍不住重了几分。
花封枝是个不安分的主,他原本抱着萧临池的手收了回来,一只手抵在他胸膛上,另一只手伸进了萧临池的斗篷里。冰凉的手指穿过层层的衣衫落在了他胸膛的肌肤上。
那是火热的,精壮的身体。
他一边接受着亲吻,一边用指尖游走在男人的胸膛上。从锁骨往下,到心口,到乳尖,到腰腹。腰带止住了他想要继续往前的手指。
萧临池由着他的动作,只是呼吸不知重了多少。糕点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他把满腔的欲望化成痴缠的吻,七零八落的理智全消失在花封枝的双唇和指尖上。
他爱惨了这个人。
只是亲吻和轻轻的触碰,他都会控制不住地想要这个人。想要让他赖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干,想要把他全部揉入骨头里。
可萧临池不善言语,他只能用莽撞却热烈的行动,莽莽撞撞地告诉花封枝,他的血液里都流着对他的无比浓烈的爱。
激烈的亲吻蹭掉了萧临池的斗篷帽子,银白色的面具看上去冰冷至极。萧临池摘了面具,不知扔到了哪,脑袋埋在了花封枝脖颈。
“枝枝…”他在花封枝耳边蹭了蹭,磁性低沉的声音听得花封枝身子一酥。他高挺的鼻梁在花封枝耳背轻轻磨蹭,呼出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耳廓。
男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耳鬓厮磨的感觉,他不安分地轻轻咬了花封枝耳垂一口,在他耳后落下细密的吻。
花封枝被他亲得意乱情迷,窝在萧临池怀里哼唧了几声。
“喜欢你,枝枝。”
第十二章
两人也没胡闹多久,毕竟是在外面,就算河边再冷清也总有人看到。
“糕点都脏了。”花封枝看着散出的糕点有些心疼,这是萧临池给他买的,他还没吃呢。
萧临池把东西装好,“无妨,你想要,等会我再给你买新的便是。”他抬手招来藏在人群里的亲卫,把东西丢给了他。那人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内。
“那是你的人啊?”花封枝牵住萧临池的手,和他手指一根根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