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被小侯爷攻略的一天[古代架空]——BY:粿子狸

作者:粿子狸  录入:03-27

  但武斗最为忌讳心浮气躁,这般狂攻滥打更是消耗极大。那考生面对对手汹涌的剑影坚守不攻,待对方气力不支之时蓦然抬手,木剑的剑刃便精准抵上了对手的侧颈。
  形势至此已臻明朗,裁判官员立时吹响结束的号角,登上擂台将胜利者的右掌高高举起:“甲组一轮,胜者陆延,获得进入下一局比试的机会!”
  那陆延面容稚嫩,显然还是个少年,面对众人的欢呼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羞涩地微笑着,涨红了脸。
  第一轮比赛结束,一炷香后第二轮旋即开始。
  此番对战的是两名壮硕大汉,开场便互不相让,喘息着拳脚相加。这两人劲力虽强,技巧却少得可怜,靠蛮力角逐了好一阵,一方才勉力将另一位逼下擂台,勉强获得胜利。
  在官员宣布第二组比赛结果时,杨粟便来到武器台前进行挑选。
  眼前所置,尽是木制的武器。他的视线从若干刀剑上掠过,最后停驻于左侧斜插的一柄长剑之上。
  眸中浮现出眷恋而无奈的神色,他抽出木剑仔细端详,这才发觉剑身乃空心木料所制,轻灵有余而杀伐不足,寻常身怀武艺之人或许对此不屑一顾,而对他来说……
  却是莫名合适。
  也罢,便将其视为对以往的怀缅,亦无不可。
  擎剑在手,他转身走上擂台。对战者同时手持一双匕首,迎面缓缓走来,与前几人的健硕不同,此人显得尤为面黄肌瘦,身形也微微佝偻,但眼神格外阴鸷,脚步虽然缓慢,仍然教人看不清晰。
  杨粟双眼微眯,心中暗自凛然,此人凝气于下盘,足底真气充沛,应以速度见长。自己体内空无真力,正面抗衡只怕追之不及,不过……
  这般行事,或有转机。
  心下稍定,他洒然一笑,横剑于身前,淡淡道:
  “在下杨粟,请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猜猜新出场的杨粟是哪一位呀~


第27章 共浴
  “钟昱霖,请指教。”
  见对方似乎不愿再多言,杨粟索性凝神屏气,壮硕的左臂肌肤下隐隐泛起流光,低喝一声,便朝着钟昱霖所在之处疾冲而去。
  然而只是刹那,钟昱霖脚底烟尘骤起,整个身影转眼间凭空消失在原地,观众们还来不及惊呼,他已经出现在杨粟身后,一双匕首来势汹汹地迎头扎下!
  说时迟,那时快,杨粟对迎面刺来的匕首不避不让,硬生生止住了身体的前冲之势,手中长剑却犹如生了眼睛般挽起一朵剑花,迎着钟昱霖腹部斜刺而上。
  “铮!”
  仓促间来不及闪躲,钟昱霖只得勉强调出一柄匕首拦住剑尖,另一刀仍沿着原路继续下刺。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杨粟竟然对来袭的匕首视若无睹,任由匕首划上了颈部肌肤,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击不仅没割出半分伤口,反而是匕首被反弹而回,连刀尖都折了一块。
  而另一侧,杨粟的长剑气势如虹,轻而易举破开匕首的阻拦,重重拍上了钟昱霖的小腹。
  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钟昱霖气息登时走岔,忍不住便是一阵剧烈咳嗽。杨粟哪肯放过这样的良机,行云流水地下旋剑柄,蕴着十足十的真力,自后方斩向钟昱霖的膝窝。
  钟昱霖避之不及,膝窝袭来一阵剧痛,而杨粟乘胜追击,在他跪倒在地的同时,将长剑剑刃横在他脖颈前,另一只手则抵住他背后要穴,教人动弹不得,很快定下局势。
  二人这一系列的交锋不过眨眼工夫,台下看众只觉得钟昱霖攻势虎虎生威,却不料情势瞬息万变,片刻之间竟被杨粟占了上风。
  裁判官员见大局已定,便走上前来宣布了比赛结果。杨粟从容颔首,也不多做耽搁,随手将剑还到武器匣中,信步走下了擂台。
  徐平之早已在一旁等候,若有所思的眼光从杨粟身上掠过,见他走近,立刻满面笑容地称赞道:
  “杨兄好俊的功夫,竟然只靠身体力量就让对手折了一柄匕首,想必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护体武技吧?”
  他这番话名为关怀,实则试探,杨粟对此人莫名的热情不置可否,沉吟片刻,只淡淡说道:
  “武艺乃在下祖传之秘,不便张扬,多谢徐公子关心,杨某还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
  他无意与徐平之再多做纠缠,简单点头回应,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徐平之对他冷漠疏离的态度也不着脑,施施然回身,面带微笑望向看台之侧。
  裁判官员同时也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二人视线交汇后,官员立刻趁他人未察觉,拿起朱笔在记录册上悄悄写下了些什么。
  这一段小插曲杨粟自然不知,快步穿过几条窄巷,城南最为繁华热闹的大道便呈现眼前,街边小贩吆喝不断,路中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他灵活避开面前层层人潮,在街角一间茶社前停下脚步,寻了个靠窗的桌几落座。
  小二很快将茶水奉上,他在氤氲的水雾中默然等候,直到一道轩秀身影闪身步入,大剌剌一撩衣衫下摆,在他面前惬意坐下:
  “在下姗姗来迟,怕是累得杨兄等了好久吧?”
  杨粟闻言抿唇浅笑,平平无奇的五官霎那间增色不少,仿若工笔勾勒般鲜妍明朗:
  “不早不晚,茶水温度正好,云兄且喝些茶润润嗓子,从城东一路赶来,路程可不算短。”
  在他健壮伟岸身形的衬托下,对面那人只算得上清瘦颀长,然而一头金发很是耀眼,若是凝神细视,两汪幽邃的眸子也透出碧玉般的色泽,端的是高鼻深目,异域之风。
  近年来梁国虽吏治混乱,所幸商业并未受到波及,所以常有西域游商出没在朗京一带,在茶社见到异族人也不足为奇。
  杨粟和这云公子相对而坐,并未引起周围多少人注目,二人也乐得如此,谈笑风生饮尽了桌上茶水,便结伴走出茶社。
  确定附近无人盯梢,二人对视一眼,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便足底生风,身形如电,很快不辨踪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才前后脚步入城东南的香兰院中。
  云公子小心翼翼合上大门,立刻捂着双眼唉声叹气地道:
  “阿巽,你和叶老板特制的这副琉璃镜当真磨人得很,视物模糊不说,先前与人相斗之时还险些脱落……唉,眼下真是又酸又痛,教我以泪洗面,可怎生是好?”
  “你呀……”杨粟,或者说是易容后的苏巽,面对他这副全情投入的痛苦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早先便告诉过你,用于易容的琉璃镜尚未成熟,只有金棕色尚可一试。你倒好,偏生调了那最为出挑的靛青色,现在与眼珠无法磨合,自然难受得紧。”
  “好阿巽,你就帮帮我吧!”
  说话间两人走入房中,段云泱可怜兮兮地仰起头,眼角已经微微发红。
  参与秋试,二人自然不能以本来形貌现身,是以分别化名为云珣、杨粟,再对身形样貌加以改变。
  过往在玄霄阁时,苏巽就以擅长易容之术着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用一身肌肉软甲掩盖自身清瘦体格,同时调匀肤色,掩盖五官特征,远而观之,立时泯然众人。
  而段云泱出身西域,五官轮廓本来就比常人深邃,他索性加深其张扬与锋利的特质,又用赤金色染剂将那满头青丝易作明黄,加之琉璃镜变更瞳色,这时即便是元若拙相对而立,怕也识不出自家少爷身份。
  然而易容用料终究对人体有害,他索**先嘱咐府中僮仆备好热水,待二人返回府邸,便能立刻冲洗干净,以免遗留后患。
  眼下段云泱的双目已被琉璃镜折腾得发红,显然也不能继续耽误,苏巽顾不得这许多,在一旁软巾上擦干净双手,便慎之又慎地捧住他侧脸,伸指探向他眼眸。
  寻常时刻,面对外力接触,闭上双眼早已成为人的本能。而此时眼见那修洁指尖靠近,段云泱却生不出半分退却的心思,心底生出某种无比坚定而笃信的藤蔓,绵延出无尽的熨帖与安然。
  苏巽唯恐他再有哪里不适,指腹接触到镜片的刹那,立即收紧上提,转眼间便将右侧的琉璃镜取出,此后如法炮制,又将左边的拿了出来。
  视野重新恢复清明,段云泱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滴,反复打量了苏巽一阵,这才颇为幽怨地道:“你也尽快将这一身肌肉卸下吧,我直觉得……瞧着好生别扭。”
  这身软甲乃叶知蘅以琉金与沉银打造而成,兼具极佳的延展性以及抗击力,寻常武器短时间难以攻破。软甲外表则用傀儡灵媒施加了精妙的障眼法,目力所及之处,与精壮肌肉并无分别,唯有近身接触,才能发现异样。
  叶段二人挂念苏巽身无内息,只怕挡不住对手强力的攻击,这软甲便充当了护身障一类的角色,同时也能借力打力,将敌方的冲击反弹而回,无形中保护苏巽的安全。
  可话虽如此,肌肉软甲毕竟覆盖全身,个中滋味自是憋闷得难以想象。
  苏巽对段云泱的要求可谓喜闻乐见,从善如流地解开四肢处的暗扣,将软甲脱下,便再度现出清癯修长的身形来。
  由于这甲胄须得紧贴身躯,他只穿了件贴身的丝质亵衣。此刻汗透重襟,原本半透明的丝绢更显得削薄,紧贴着肌理勾勒出玲珑流畅的线条,肤色泛着水光,晶莹润泽,仿若方寸清晖皆凝萃于斯。
  段云泱刹那间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鼻端,忙不迭仰起头,深深咽了口唾沫,才将胸臆间翻涌的浪潮勉强压制。
  美人如玉,雾里看花,纵是无解鸩毒,他也只能欣然饮下。
  屏风后丈余宽的浴池内早已注满了热水,氤氲的雾气弥漫,熏染得某些情绪蠢蠢欲动。
  他抿了抿唇,蓦地握紧苏巽手腕拉入怀抱,紧接着纵身一跃,二人便相拥着坠入池水之中!
  易容膏触及热水很快溶解,苏巽如雪的侧脸展露一线,撩拨得段云泱心绪微乱,他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在掌心,沿着秀美的眉眼细致描摹,直到那人精致绝伦的容颜显露无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阿巽,你可真是好看……”
  段云泱眼神中灼烧的情愫,浓稠而难以化开,有如实质般丝丝缕缕蔓延,交织成恢恢天网,将苏巽束缚其中,不得而出。
  喉咙干涩发痒,他默然凝望着段云泱半晌,忽然欺身靠近,温软绵融的气息向段云泱耳后敏感处吹拂,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在我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琉璃镜就是美瞳啦!!!下一章继续洗澡澡发糖糖!!


第28章 脉脉
  或许是被热水溶解的妆容刺激到了眼周,段云泱只觉得眼角酸涩,涨热刺痛,忍不住流出些许清泪,顺着光洁的侧颊滑落。
  回首过往种种,此番竟是苏巽首次以如此主动的姿态靠近。
  周身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欢叫,颤栗的感触惊心动魄,这一刻他简直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惊扰了时光,教那人猝然远离。
  他面上晶莹的泪滴如此刺目,苏巽胸中微恸,伸手轻柔拭去段云泱眼角的泪滴,却冷不防被对方一把握紧了手腕。
  呼吸因汹涌的情绪而断断续续,段云泱眼前迷蒙,竭尽全力控制身体的颤抖,他沙哑着嗓音,喃喃道:
  “阿巽……你这样靠近我,可有准备好?”
  是了,纵然心底千般甘愿万种柔肠,他却深刻地知晓,一时的欢愉从来许不了长久,所以为的生死相依,往往沦为只影茕茕。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苏巽对他绝非情愫淡泊,心中潜藏的真意甚至比他犹有过之。
  但亲近共处,二人之间却仿佛总有一层望不见的隔膜,可亲昵温存,却轻易无从逾矩。
  他段云泱生为军中骄子,身经百战阅人无数,自然对情感有不同见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若无从倾心托付,神魂相依,便与那露水情缘、彻夜风流一般无二。
  此时便是纵情声色,又有何意义。
  随着他话音响起,苏巽动作一顿,面容上血色顿时潮水般褪去,身子发软,缓缓坐倒在一旁。
  方才他一时意乱情迷,亏得段云泱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能险之又险地将事态挽回。
  剧毒无解,危机未除,自己又有何资格连累段云泱一同受苦?
  那人是他少时晦暗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明媚光彩,是他备受煎熬时精神的支柱与救赎。
  倘若不能将心中情感完整纯粹地奉献而出,便是段云泱情愿接受,他也禁受不住强烈的自责与自厌。
  形如游龙,心若琉璃,他又怎生舍得以残破之身,玷污这样的美好?
  脊背发凉,全身的气力仿佛被瞬间抽空,苏巽缓缓滑坐在浴池一隅,抱臂躬身,垂下眼睫。
  段云泱默默凝望着他,长久未得到一句回音,了然的轻叹不由逸出嘴角。
  心中酸楚与怅恨兼而有之,更多的却是**蚀骨的痛苦,以及对眼前人呼之欲出的怜惜。
  他竟这般教人心疼……
  “阿巽。”
  半晌,段云泱主动凑上前去,取下架上的软巾递到他手中:“易容制剂留在脸上难受得紧,麻烦你帮我洗去,可否?”
  苏巽循声抬起眼来,秋水蒙蒙的眸子竟然微微发红,淡绯的唇瓣也被咬得苍白失色。
  段云泱心中钝刀滚斫般地抽痛,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带着浅笑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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