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刺 CP完结[古代架空]——BY:狮子歌歌

作者:狮子歌歌  录入:03-30

  “这是自然,”沈仲清点点头,道:“不过眼下还是先把星寒的身后事料理好,你要多帮扶下,知道吗?”
  “是。”施奕恭敬应了,刚想退出书房去看看聂娴,又被沈仲清叫住。
  “你父亲呢?他不是同你一起去了不至峰吗?”
  施奕面上闪现一丝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把此事告诉给沈仲清。
  沈仲清又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燕无计这时才抬起头来,也哑声追问:“现下乃非常时期,赤月魔教和踏仙阁蠢蠢欲动,你父亲只身在外,无人照应,若是出事可怎么好?”
  这话所言极是,施奕也是担心这点,所以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
  “我同父亲在不至峰追寻唐筠踪迹未果,又在附近蹲守两日仍无所获,便准备返程,另想他法。谁知路过临泉小镇时,却偶遇那两名异域女子。父亲想探察一下她们所说的那名凌姓公子下落,便命我只身回府,他自己追着她们二人去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甚至连不太关心此事的萧绝,都察觉出了不对。
  当时这两名女子现身就令人生疑,自报家门后,众人更是猜测她们口中所说的凌姓公子,极有可能是当年凌氏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大多数人都想顺势追查一下,唯独施正平极力反对,笃定当年一个满月婴孩绝对不可能侥幸逃过死劫,追查凌渊后人实属无用功。
  可怎么他又忽然改了主意,要去跟踪这两名女子呢?
  他竭力避开众人视线,暗自调查,又是藏了什么私心?
  想来,这个施正平也与当年的凌氏旧案脱不开干系。
  萧绝往身侧一扫,傅少御低眉敛目、神色肃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座,沈仲清和燕无计若有所思地交换一记眼神,并无表露出太多怀疑情绪,蔼声问:“那阿奕可知,他们往哪里去了?”
  回来的路上,施奕自然也曾想过他父亲这般前后矛盾的言行举止十分值得推敲,不由心沉了大半。
  从小他就被教导要“行正事,走正道”,他实在不敢想象,若那个一直对他说教的人本质是个人面兽心之辈,他会怎么样。
  “阿奕,那日在殿中你亲眼所见,那两名异域女子功法诡异,不是等闲之辈。”沈仲清以为他不愿开口,循循善诱,“且不说你父亲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要去追查那凌氏遗孤,就说他们若是起了冲突,你父亲只怕要吃大亏。”
  施奕忙道:“沈伯伯言之有理。只是我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但当时在酒肆无意中听那两人提起过要‘回塞北’。”
  “塞北?”沈仲清捋着胡须斟酌再三,突然看向傅少御,“若我没记错,少御是北方人?”
  傅少御点头称是:“在下自小在塞北长大。”
  沈仲清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看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燕无计问:“那你可知,塞北有这等奇人功法?”
  傅少御再次点头:“塞北同西域一样,多奇人异士,那日红衣女子摇的指铃中养有极其细小的蛊虫,闻铃会发出极浅的气味,扰人心智,再加上铃音本身被灌注内力,双重功效,颇为厉害。”
  “哦?听少御的意思,似乎会这等功法的人,不在少数。”沈仲清又问。
  “不少,但修习精妙的,不多。傅某也甚少见过。”
  “既如此,倘若施兄当真跟踪那两人去了塞北,岂不是深入虎穴?若无人支援,只怕危险重重。”
  燕无计打起几分精神,叫来几名得力手下,又嘱咐施奕带上几名丹阳派的得力弟子,赶赴塞北。
  傅少御阻拦道:“前辈寻人之心急切,晚辈理解。只是在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如此大张旗鼓,可能会打草惊蛇。况且,阿奕也只是听到一句‘回塞北’,究竟是不是去了塞北,还需确认。”
  沈仲清点点头:“此话有理,”他转头看向燕无计,“还是先派几个人悄悄查探一下吧,这几日府中多事,施奕还是留下来帮忙料理为好。”
  燕无计也自觉力不从心,一切便由沈仲清做主。
  傅少御这时起身请辞。
  “下月外公寿诞,如今已五月二十,晚辈必须赶回塞北,”他拱手道,“此行少御也定会沿途打探,一旦发现施前辈的踪迹,定会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禀报二位前辈。”
  沈仲清和燕无计知他孝心甚重,也不便挽留。正好他熟悉塞北,是打探消息的第一人选,方才沈仲清也有心将此事交托于他。
  “如此,那就请少御多费心留意了。”
  “少御义不容辞。”
  傅少御辞别几人,牵着萧绝的手出了燕府,见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不禁轻声问:“想什么呢?”
  萧绝摇摇头,他刚才听傅少御要回塞北,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就此分别,他先行回一趟不至峰探探动静。
  唐筠的出现,总让他觉得蹊跷,可能踏仙阁出了什么变故,否则不可能一直安静至今,纵容唐筠的种种行为。
  “你可愿意?”
  他突然听到傅少御这样问了一句。
  “什么?”
  萧绝眨眨眼,回过神来。
  行至一个无人路过的小巷口,傅少御回身将他拉入怀中,又低声问了一遍:“我刚刚问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回塞北,见见我外公?”
  萧绝又愣了。
  “怎么这幅表情?”傅少御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不愿同我去见家人?”
  萧绝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是没想过此事。
  傅少御道:“我从小被外公养大,下个月是他的寿诞,我必须回去一趟。你不愿陪我走这一趟吗?”
  萧绝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我回去,你不怕被你外公扫地出门?”
  “当然不会,他为人很是亲厚和善,若是见了你,必定十分喜欢。”傅少御抱着他轻轻晃了两下,语气又放软了些,“跟我去吧,我不想同你分开哪怕半日。”
  萧绝在这个怀抱里,体会到了深沉的孤独和疲倦。
  他抬起手臂回拥过去,抱着男人宽厚的背,应了一声“好”。
  踏仙阁的事,再放一放也好,燕家人现在肯定派人去查异瞳的消息,他去塞北也可以暂避风头。
  此去塞北,还要再次路过桐溪地界,浑厚苍劲的断龙山脉横亘在夜幕之下,宛如一头重伤后沉睡在此的野兽。
  又路过那间小酒馆,又是将近打烊时分,再次见到这两位大爷,老板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真是流年不利,他若是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一定要去附近的寺庙好好拜一拜菩萨才行。
  不过这次两人的心情显然不比上次那般愉悦,傅少御要了两坛酒后,就一直坐在桌边喝酒吃菜,很少说话。
  萧绝看他情绪不高,便陪着他多饮两杯,但看他一杯一杯闷酒下肚,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左不过是死了个爱慕他的女人,就值得他如此伤怀吗?难不成他们之间,还当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明知不可能,但萧绝还是忍不住这样猜疑。
  只因他无端想起封彦的那句话。
  ——男人爱惜美人,傅少御也不能免俗。
  他不想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但傅少御眼下这般疲惫感伤,却也让他难过。
  “死后方知情深?未免太迟了些。”萧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夺过傅少御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摔在地上,站了起来。
  傅少御看着他,坐在那儿刚要开口,就见萧绝一脚将瑟瑟发抖的老板踹出门外。
  “滚。”
  没什么温度的一个字,吓得老板屁滚尿流,连还未上锁的装着银钱的柜台也不顾得了,哀呼一声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萧绝把门栓插好,回身灼灼地盯着桌后的人。
  “你这是做什么?”傅少御眸色微醺,眼波比桌上的烛火还要烫人。
  “做该做的事。”萧绝一个箭步冲过去,按着傅少御的胸口将他推倒在长凳上,他骑跨在他身上,俯首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阵桌椅推拉、酒坛碎裂的声响过后,萧绝被傅少御放倒在拼起来的长桌上。
  “此去塞北不急赶路,我可不会再疼惜你了。”
  傅少御一把扯开萧绝的衣襟,被酒精烧灼的滚烫的掌心,不甚温柔地划过他的胸口,沿着那些微微凸起的鞭痕,一路向下探去。
  萧绝身体僵了一下。
  他歪头看向那跳动的烛火,咬着唇,挥出一掌,将其扇熄了。
  黑暗中,傅少御带着淡淡酒香的气息压顶而来,将他温柔又霸道的包裹住。
  “熄灯做什么?这会儿方知害羞了?”
  隐约带着几分笑意,轻搔过萧绝的耳膜,他紧紧揽住傅少御的脖子,朝他张开了双腿,哑声说:“才不是。”


第40章 交与合
  萧绝摸索着找到一件罩衫披在身上,拉开门栓推门出去,天际一弯下弦月挂在枝头,潦草的在人间洒下一捧清辉。
  他侧头看向身后,声音里还透着欢爱刚过的沙哑与性感。
  “御哥,陪我再喝一杯。”
  说完,他便纵身跃上了屋顶,像是位下凡偷腥而后尽兴而去的仙人。
  傅少御披好外衫,来到萧绝身边坐好,把酒坛递过去,看着萧绝仰头浇了一大口酒,半数都淋湿了那件单薄的罩衫,道:“你有心事。”
  萧绝没理会,又灌了一口,才偏头看过来,眉头还蹙着,“这酒味道寡淡得很,实在没劲。”
  傅少御探身把酒坛拿过来,也仰头喝了一口,笑道:“世间美酒,都不如你烈。”
  萧绝也笑了起来。
  两人又在月色吻了片刻,萧绝突然开口道:“我其实是燕家人。”
  傅少御挑了下眉头,“嗯”了一声,并没什么情绪波动。
  萧绝单手撑着头看向他,“感觉你一点都不意外。”
  傅少御对上他的目光,道:“上次你喝醉时说过两句醉话,我隐约有猜到。”
  “啊,”萧绝拖长尾音点了点头,透着几分慵懒的腔调,“那你是不是也猜到我为何要对燕星寒下毒了?”
  傅少御的确猜得差不多,但他想满足萧绝的倾诉欲,于是勾住他的一根手指,道:“不知道,你说与我听听。”
  萧绝便将童年那些琐碎的事说给他听。
  记忆都变得很是模糊了,诉说时情绪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恨,他好像在讲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但他尽量把主角讲得可怜一些,无辜一些,这样傅少御就不会把他当成像封彦那种烂人。
  “燕家当年财势颇大,我与娘亲被扫地出门,全城没一个人敢接济我们。冰天雪地,险些冻死。为求生计,娘亲本想把我卖掉,但人家见我眼睛异色,各个都视我为怪物,就连勾栏这种地方,也不肯收我。”
  萧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得傅少御一阵揪心。
  他设想过萧绝童年的种种不幸,但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境况。
  只因为一双天生异色的眼睛,便生出这么多偏见,就连最该理解和疼爱他的母亲,也冷漠地站去了他的对立面。
  怪不得,萧绝会对人生出那么多的不信任和不安。
  傅少御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进怀里,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
  萧绝大腿略微不自在地动了动,咬着他的下巴小声道:“都蹭到你身上了。”
  傅少御干脆把人拖到自己身上,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道:“那我得全部接住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萧绝咯咯笑了起来。
  傅少御亲了亲他红晕未退的脸颊,沉声道:“以后我定不教你再受伤,我要你平安喜乐一辈子。”
  细碎月光中,男人的眼神是那么深邃笃定,看得萧绝心头发涩、发紧。
  “真的会一辈子吗?你不会厌弃我这个人、这具身体?”
  “说什么胡话呢?”傅少御堵上了他的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温热的唇一点点下移,吻上萧绝的胸口,单薄的罩衫半挂在臂弯,萧绝紧拽着傅少御的头发,仰头微醺着双眸看向深邃的夜空。
  星光点点,月牙弯弯,他要和最爱的人野合。
  萧绝扯下头上已经松散的那根红色发带,蒙上了傅少御的双眼,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他一手扶着傅少御的肩头,一手向后撑在他微微屈起的膝盖上,对准后有几分蛮横地坐了下去。
  身体似被撕裂成两半,痛的撕心裂肺,却也痛的万分酣畅。
  傅少御握住他的腰帮他稳住身体,上半身微微向后仰着,倚在屋顶青瓦上,在一片黑暗中,纵情享受着、配合着。
  不知时辰,不辨晨昏,二人恨不能要死在这个销魂夜。
  相拥着睡去,傅少御醒来时,怀里却空空如也。
  他扯下那条遮眼的发带,环顾四下,也未见萧绝身影。
  纵下屋顶,腰背被瓦片硌得酸疼,想起昨夜种种,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到底是初尝人事,两人未免都有些不知节制。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酒馆里桌椅凌乱,也不见人。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
  奔出门外,四下寻找一番未果,他急切唤来绝影,“他人呢?”
  绝影一愣,答不上来。
  昨夜他听见酒馆内传出暧昧动静,就红着脸跑远了,一夜都不敢靠近,哪里知道萧绝是何时不见的,又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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