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有钱人大门紧闭,没钱的穷人被搅得鸡飞狗跳,连乞讨都不知道向谁讨要。所谓乱世,有钱有势有兵的,就在争夺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而平民庶人,却只有死路一条。
薛子钦在死人堆里藏了三日,在第四日的时候拖着瘦弱的身躯想去巡点吃食,却已经是强弩之末,最终倒在街边,奄奄一息。
所以说天意难测,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薛远山大将军死于夺位之战,儿子薛长峰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帮助当今皇上,夺得帝位,薛家满门荣耀。大局安定之后,薛长峰被调去北方驻军,就在途径城郊之时,奄奄一息的薛子钦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抓住了薛长峰的脚。
薛子钦便成了薛子钦,成了薛长峰的义子,成了如今的薛将军。
第95章
江也听完这段转头去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魏麟已经改蹲为坐,非常放松地盘起腿坐在地上。余光瞥见江也正看着自己,魏麟也转过头去跟江也对视道:“难怪将军厨艺那么好哦……”
“嗯……”江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谁也没在意重点好像放错了。
谁也没料到薛子钦原来之前还有一个养父,听着他言辞间对那位养父的称呼,仿佛要比对薛长峰更为尊敬。魏麟不止一次听见薛子钦称薛长峰为老头子,可刚才他跟少年所说的那人,却很是认真地称为宋总管。江也对此倒没怎么注意,他反而想起另外一件事,悄声说道:“还记得那次喝酒吗?就是闲聊,说将军有块护心镜。”
“嗯?记不得了。”
“那你记得些什么啊?”江也埋怨道。
魏麟嘿嘿一笑:“记得你的……嗯哼。”
江也不爽地伸手掐住魏麟手肘窝里的肉,慢慢地用力,脸上却波澜不惊道:“嗯?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你接着说……”魏麟吃痛,表情都有些扭曲。
江也这才满意地停了手,接着说道:“说将军身上有块护心镜,上面就有个‘宋’字。看样子就是这个人送的了……”
“哦,好像有这么回事。”魏麟说着,耳朵又贴上了帐布,“嘘,将军又开始说了,接着听啊。”
……
薛子钦说自己不擅长讲故事,那可是一点都没谦虚,就幼时那点事,他左一句右一句,说得颠三倒四。大事到“那年收成不好”,小事到“御膳房最好吃的糕点是水晶蟹黄包”,他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岑黎玊也不嫌他说得乱,一直看着他听他说,偶尔还会配合地问上一两句。
故事就说道薛子钦被薛长峰认作义子,薛子钦便停下来,顺便去几案上倒了杯茶喝,润润嗓子。
见薛子钦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岑黎玊问道:“之后呢?我还想听。”
薛子钦把茶杯放下,又坐回他身边。约莫是因为闲聊许久,他今日格外的放松,岑黎玊希望他作陪,那今日不出去也无妨,薛子钦这么想着,温和地回答道:“你也听了,我不会说故事。”
“那便把你少时的事情说给我听就好了。”岑黎玊眨眨眼,看起来无辜又可爱。
薛子钦想了想,说道:“不过是些军营里的琐事,没什么好说的。”
“表哥总不是倚仗舅舅的身份,才当成将军的吧?”
若说话的人不是岑黎玊,而是换做其他人,恐怕立马就会触怒了薛子钦。可说话的人偏偏就是岑黎玊——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点都没变,仿佛只是再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绝非话里有话的想要去讽刺薛子钦之类的。
薛子钦愣了愣,自然不会生气,语气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义父的性子,是怎么也不可能替我铺什么路的。”
“那表哥能当成将军,定是经历颇多,能否说给我听呢?”
薛子钦思忖良久,长吁了口气,语气格外轻松地开了口:“好吧,最开始来军营里的时候,无非是打打杂,那时候我才八岁,连刀都提不动,只能帮着后勤打杂,过了两年才开始跟着每年应征的新兵一同训练。”
“后来呢?”
“后来十三岁开始打仗,十四岁当了步兵营营长,十七岁当了副将,二十一岁受封将军,然后就这么一直打仗到如今。”
岑黎玊听着竟笑了起来:“没想到,表哥还会有耍滑的时候。”
“这也算耍滑?”薛子钦微微低头,挑眉看着岑黎玊的脸。他额前的头发落下,弄得有些痒痒,他便顺手将额发都拢到耳后,露出整张脸庞。自然脸上的伤痕也露了出来。岑黎玊原本就靠着柔软的枕头,算是半躺着听薛子钦说这些往事,见薛子钦这般,他伸出手,轻触薛子钦的脸。
先是脸颊,再用食指轻柔地细细描过那两道交叉地旧伤痕道:“表哥说得如此轻巧,一年时间就当成步兵营长,其中的故事想必十分精彩。”
“还有呢?”立刻就察觉岑黎玊话还没说完,薛子钦索性直接让他都说出来。
“还有就是……表哥这伤,是从何而来?”
伤口被岑黎玊指尖的温度摸的阵阵发痒,明明已经是多年前就痊愈了伤,却因为他的触碰像是新肉生长般。薛子钦有点不能适应这样的悸动,所以伸手抓住岑黎玊瘦弱的手腕,把他的手放进被褥里,又给他掖好褥子道:“我去让钟倚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
魏麟正听到兴头上,他对薛子钦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也十分有兴趣,却没想到薛子钦竟然不说了。魏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突然猛地一拍江也的大腿道:“我裤子都脱了居然不说了?”
这一下力道还真不小,拍得江也“嘶”得一声倒抽一口气,差点就叫出了声,哀怨地说道:“他不说了你打我干什么?”
魏麟这才察觉自己刚才好像用力太猛,打了江也大腿一巴掌。他转过头看江也,这回轮到江也不知何时已经从蹲着变成盘腿坐着了。魏麟伸手摸摸刚才自己拍的地方道:“不好意思啊,情绪一激动,打错了。”
“……”江也甩开魏麟的手,自己在大腿上揉了起来,道:“我其实也蛮想听下去的。”
将军帐里的对话已经彻底停了,薛子钦好像真的去找钟倚来给少年例行检查了。魏麟从地上起来,先把自己屁股上沾的灰拍掉,然后对江也伸出手。江也自然不会客气,抓着魏麟的手也从地上站起来。
魏麟自然而然地绕到他身后,帮他拍起灰来。
江也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道:“我自己来。”
“别啊,你又看不见后面,我给你拍干净点。”魏麟说道。
“得了吧,”江也立马又退了几步,躲得远远的,“你还不是想占我便宜?”
“哇,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魏麟只好作罢,两手在身前拍了拍,把尘土都掸掉,又道:“薛将军那么猛,谁能在他脸上留下两道呢?”
江也听着愣了愣道:“嗯?你是在意这个?”
“是啊,你不是吗?”
“不是啊。”江也道,“我是好奇他怎么一年之内就当成步兵营长的,而你四年了还是这个德行。”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不要骂人。”魏麟不满地说道,“不过这些事,将军不想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问问啊?”
“问谁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现在逃避训练,被抓到了晚上要加练啊……”
“嗯……”魏麟眉头微蹙,竟真的仔细思考起来,“要不然找周潇周副将问问?”
“啊?”
“我记得他好像跟薛将军,交情最深,他肯定知道。”
江也对他的认真,有些无言以对,只能出声提醒道:“就算你去问了,周副将也未必会告诉你。”
“你说得对,不亏是我江哥。”魏麟点点头,“那你想个法子,让周副将说呗。”
“算了,我懒得理你,我去训练了。”江也边说着,转身就朝训练场走,不打算再理会魏麟的异想天开。
话分两头,薛子钦出了将军帐,倒也没真的去找钟倚,刚才那么跟岑黎玊说,不过是寻个由头离开罢了。
因为岑黎玊想知道的东西,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结果这天,薛子钦在军营里到处巡查,直到天黑了下来,他才去钟倚那里带着钟倚过去检查检查岑黎玊的身体好的怎么样了。薛子钦一直悉心照顾,再加之钟倚医术高明,折断的肋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个几日,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听见钟倚这么说,岑黎玊难得的面露喜色。
眼见着冬日过去了一大半,再有些几天就要开春了,薛子钦心里暗暗有了打算:等天气晴朗的时候,干脆带他出去踏踏春,这些天养病一直闷在大帐里,肯定把他闷坏了。
是夜。
自从那日岑黎玊盛情相邀之后,薛子钦便一直和他共枕而眠,岑黎玊睡觉老实,薛子钦睡得倒也安稳,几日下来倒是真不想再睡回地上了。
这天夜深人静时,薛子钦突然醒了。
先前好像还在做着什么梦,突然之间苏醒过来,竟一点也想不起到底梦见了什么。将军帐内光线昏暗,他睁开眼,便看见身旁岑黎玊恬静地睡颜。岑黎玊睡着的时候,那股冷漠就无影无踪了。薛子钦看着他精致的五官,跟随着呼吸而上下微微颤动的睫毛,一直对岑黎玊独有的那股冲动又开始在心中闹腾。
薛子钦看得有些着迷,过了好一会儿神智才彻底清明起来。这才察觉,大腿处好似有种陌生的触感——岑黎玊的手正搭在他的大腿上。
准确的来说,是搭在他大腿内侧,尾指甚至触碰到了他下身的事物。
他还恬不知耻的正硬着。
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难堪,薛子钦只能往后挪了挪,试图跟岑黎玊拉开一些距离。可将军榻只有这么大,他本就是侧睡在边缘,往后一挪差点就要掉下去。薛子钦下意识地连忙挪回去,动作有点大,整个人跟抱住岑黎玊似的,手搭在他的肩头。
也是到此时此刻,不小心把他搂入怀里,薛子钦才察觉他有多么瘦弱。
可上身还好,就算相拥而眠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但两人这般靠近之后,岑黎玊的手就不止是搭在他的大腿根了,而是顺势搭在了他硬挺的小兄弟上。
睡意消失殆尽,薛子钦紧张地一动不动,生怕弄醒岑黎玊,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第96章
但是往往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薛子钦方才闹出来的动静,岑黎玊忽然不安地动了动,搭在硬物上的手,有意无意地抓了抓,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紧接着,岑黎玊就跟小动物似的,往薛子钦身上靠了靠,彻底钻进了薛子钦的怀里,然后再没了动作。
见他不再动弹了,估摸着可能没有醒来,薛子钦反倒松了口气。可靠得这么近,薛子钦的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就开始有了充满色欲的念头。
感官被莫名地放大,下身被人轻轻握在手里的感觉不要太好。薛子钦甚至感觉到岑黎玊的手是不是上下动了动……但马上薛子钦就发现,这不是他的臆想,而是真的。
硬物上那只手,极其缓慢地动作着,隔着亵裤轻轻自根部抚摸到上端,又轻轻从上端抚摸至根部,甚至用手掌微微地裹住了下头的卵囊片刻,再重复方才的动作。耳边突然传来岑黎玊软软糯糯的声音:“表哥,你是不是想要?”
薛子钦当即就愣住了。
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任由岑黎玊的手在硬物上抚摸。那手法说不上好与不好,可总是若即若离,弄得他上不上下不下,隔靴搔痒般,更加撩人犯罪。
“表哥……”岑黎玊又唤了声,仿佛是在催促着他的回答。
薛子钦自小就在军营中,何曾跟他人有过这般亲密的动作。就连皇帝赐婚,他大婚之夜也因刺客入府,根本没有享受新婚之夜的机会。若是说得再直白点,薛子钦,年过二十八,至今仍是童身。
岑黎玊并不着急,除了手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动作。那只手时而整个手掌将其盖住,时而用指尖隔着亵裤单薄的料子滑过肿胀的顶端。
实在撩人。
“嗯。”薛子钦承认了。
听见这声回应,岑黎玊手上的动作更盛,手干脆握住,上下捋动起来。隔着亵裤,总觉得如此好像有些美中不足,岑黎玊干脆单只手开始脱薛子钦的亵裤。可他并未能顺利解开,一时半会只能跟亵裤上的系带纠缠。
薛子钦压根没有办法考虑更多,无法考虑岑黎玊为何能这么直白的开口。
那索性不去考虑,让这片刻只给自己的欲望来做决定好了。
想通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薛子钦突然从床上翻身起来,单手撑在岑黎玊的上面,脚抵在榻上,动作飞快脱掉了亵裤,礼义廉耻、人伦道义全都跟着亵裤一并扔掉。
薛子钦想下稍稍压了压身体,岑黎玊也配合地抬起手,接着便毫无阻隔地将硬物握住。
岑黎玊动作太过温柔,上下捋动了几十下,却撩得薛子钦更加欲壑难填。
薛子钦索性用手握住岑黎玊的手,带动着他握得更紧了些,再快上好几分,快感逐渐汹涌。
薛子钦单手支撑身体不足以让他感觉疲累,他却因快感止不住地喘着气。
“舒服么……”岑黎玊小声地问,薛子钦喘着粗气,重重地回答道:“嗯。”
当下这么简单几字的对话,激得薛子钦心如擂鼓,感觉即刻就要泄出来。他怕弄到岑黎玊的身上,反而不好,便强忍着欲望停下了动作松开手,躺回一侧说道:“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