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姬婼

作者:姬婼  录入:04-11

  不,人不会做不得利益的事情,姜夏更是不会白白给人出力。
  或者说,他想控制卫洗,创造出一柄可以大杀北方的“刀,”,亦或者经由他,拿到百厄刀谱,去培养更多的丧尽天良的杀人魔?有这种可能,但这比起觊觎扶余宝藏这个理由来说,真是三流的目的,实在不太符合姜夏的风格。
  说不知所措,却偏偏到处都是线索,可千头万绪,又没一手能够说得清。也许,斩家堡这次的事件中,还有他们都忽略了,甚至完全没想到的地方。
  姬洛心中一紧,直指最可能突破的关键点——姜夏自始至终没有现身,他究竟去了哪里?他一定藏在河间的某个地方!
  ————
  回到斩家堡后,斩红缨没有第一时间将斩北凉身死的消息公之于众,而是在樊学成的帮助下,先将局面稳住。
  尽管有香料辅之存放,可依旧难当天气渐热,尸体腐烂的麻烦,这种麻烦甚至还包括之前死去的斩家堡弟子,以及被郭益盯上的几个倒霉鬼。他们留在堡内的同行伙伴,在打抱不平之余,态度各异,但不论怎样,郭益已死,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他们不便再留,在斩红缨的安排下连夜离开了燕都。
  晚间时分,斩大小姐前去探视昏睡的郭滢,随后一个人回了书房,挑灯静坐,直至下定决心。
  她着人联络樊学成时,后者也正好找来。
  “樊叔,我想好了,烧了吧。”斩红缨的声音很平静,开口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樊学成听来却觉得不甚震撼。
  祖制承袭,从来没说人死不全尸入土的,这在宗族里很没规矩,若有耆老坐镇,必然会强烈反对,可眼前少女倔强的目光,却在昭告,她并非心血来潮。
  樊学成忽然意识到,这不再仅仅只是一个行动的指示,而是一种态度:“然后呢?”
  “埋在应该埋入的土地,”斩红缨笑了,残存的悲伤被巨大的勇气裹挟,身上的正气压过阴郁,“我会继承父亲的遗志,也必然不辜负他曾打点好的一切。”
  “决定了?”
  “决定了!”
  “好!”樊学成一拍掌,招呼这个小侄女紧跟自己:“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个事,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不过在这之前,你先跟我来,看过之后,若你还坚持,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离屋,从内堡一路走到西闸门,登楼一望,樊学成指着远山下的点点火光,还有迎风招展的将旗,沉声道:“探子回报,张蚝部分兵力已穿过了太行八陉,在山外安营扎寨,宁永思他们的人离开荻芦岗后却下落不明。”
  斩红缨隐隐觉得不对:“你是说他们被人擒了?”
  “西去山势横亘,不似东边一片坦途,‘金刀燕子’不蠢,她的人察觉有变,纵使要躲,也会寻些崎岖坎坷的地方,不会被一口气吃掉,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燕都不再能置身事外。哎,斩大哥给我交代时,虽言明人固有一死,但连他自己,兴许也没有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樊学成解析道。
  斩北凉在河间混了那么久,不说修出个大智大慧,但对人对事,也是极具敏感,他应了比试,要给宁永思留脸面,甚至要保下她,都在分寸的把握之中。
  在既定的计划里,让斩红缨以出嫁之名,和南方搭线是第一步,送走精锐是第二步,他留下虚以为蛇是第三步,苻坚不能出无名之师,冒险毁去联姻,送走独女,必须用别的来补上失当,而这个补偿就是保下苻枭。
  宁永思一来,实际上反倒送来一个极好的借口。如果一切都按部就班,斩北凉有信心教宁永思杀不得他,且还能趁机诱出姬洛暗指的内贼。
  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来了个七剑卫。
  以上种种,偷听到自家父亲与姬洛夜谈的斩红缨,又如何不知。眼下一听樊学成的叹息,当即是闻言握拳,眉头深锁。
  “那些人呢?”过了半晌,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樊学成颔首:“现下藏得很稳妥,为此,宗主曾倾注数年心血,该出现时自会出现。”
  “毕竟连我也瞒得死死的,”斩红缨抿唇,语气加重,“既然无法回头,就需得把牺牲降至最小,纵使我们都走不出这片大地,也定要完成父亲多年的心愿。”她顿了顿,迎着火炬与夜风,昂头,“不,不只是他一人的心愿,还是久违的信仰和信念,是如今天下,正需要的一场东风,樊叔,让我们唤起他们斗志,当战则战!”
  翌日一早,张蚝的人虽然没有把军旗插进斩家堡的城头,却指挥人把燕都虚围上一圈,打是不打,就是来递个口信,一面表达了对斩北凉之死的沉痛哀悼,一面邀约新宗主前往军寨谈判。
  托信的人显然没把小丫头放在眼里,礼节上也并不周全,处处充斥着轻视。斩红缨没有亲自来见,派人推说,心有哀思,夙夜守灵,精神委顿,不得相见,只等来日收整,再行前往。
  纵使想出头,也不是现在,张蚝之所以来这一下,八成是捕风捉影,想要诈一诈斩家堡的底气够不够硬,说白了,就是盯着那几千部曲。只是,精锐已然转移,现下万不可被看出端倪,斩红缨只能一面怂气,叫人卸下防备,一面又要适时强硬,不教那等杀伐血性的人,得了出手的机会。
  于是,斩家的人得了嘱托,两拨人一杠上,一撮动拳头,一撮唱和,既不算缩头乌龟,却也不敢嚣张跳脚,张蚝很满意,算是被唬了去,等着斩红缨口中的来日。
  来日并不久,未免夜长梦多,没两日,斩红缨便单枪赴会。
  那身红衣驰马,原野上拉开一线向西时,姬洛站在太行的高岗上,望着南边的军寨烽烟,心中十分笃定,苻坚这一次定要失算——
  “那个小姑娘,绝对不像那些个大男人轻视的那般软弱,只要给她机会,便能破开一线生机,她有着比她父亲,更加坚定的心。”
  张蚝军寨前相迎,扛着环首大刀,立在马上凝视了许久,方才着人牵绳跃下,不紧不慢走过去,表情掩不住的轻视和讥嘲:“哟,小斩宗主。”
  “‘万人敌’张将军,久仰。”斩红缨不卑不亢作揖,身侧只跟了两个年轻的随从,细胳膊细腿,除了马上挂弓和身负之枪,瞧起来不过无用的摆设,樊学成等几个老人是一个也没来,张蚝打量,不仅揣测,是否这年轻丫头并不能服众,若是压不住老油子们,或许正需助力,倒是个好机会。
  张蚝恻恻一笑,一边将人往里引,一边随口道:“斩姑娘风姿仪度不凡,本该是得觅良人,成佳话一段,不曾想却叫那一帮歹人坏了好事。这不,天王垂怜,特有抚慰,咱们里边儿谈。”
  斩红缨只笑了笑,跟着人走,却没搭话。
  入营门的时候,身后跟着的两个愣头青起了冲突,不肯缴枪,愣是斩红缨不悦地瞪了一眼,二人才安分了下来,不情不愿除了武器,左右恨死了张蚝和那一帮秦兵,一副不甘又气恼的模样。
  越是如此,张蚝越是不把几人放在眼里,反倒故意绕了远路,将他们一行带过校场。
  秦军练兵,吼声震天,那些割首论军功的虎狼之辈,浑身都充斥这杀伐血腥,哪是两个嫩崽子能比拟的,当即是看傻了眼,吓破了胆,脚下摆子,身子发怵,唯有斩红缨面不改色,冷静异常,似乎并不为所动。
  张蚝故意道:“小斩宗主觉得如何?”
  “勇猛无匹,骇人胆魄。”
  “是我疏忽了,血气犯冲,我看这两位可是有点……”张蚝睨了一眼那俩小儿,忙向校场的校尉呼喝。
  “将军想说怕吗?”斩红缨抿唇,袖中的指甲掐在掌心的嫩肉里,深吸了一口气,“坞壁存在河间近百年,历经风浪亦不曾溃退,身在故土,我等有何可怕?莫非这天王陛下并非有意招安?若是如此,何必只演而不动,小女子人就在这里,且便。”
  闻言,张蚝正色肃容,立即挥退了闲杂人等,将人请入大帐。谈判不是谈判,用直接传令,更为准确。
  苻坚要南下,得先安定连年征战并下的后方,确保无后顾之忧,蜱虫虽咬不死老虎,但却能左右骚扰,叫行动受掣,河间上接漠南下邻中原,实实在在是战略要地。
  但眼下情势却夕不同朝,斩北凉那种历经三朝的老油条要忌惮一手,但一个女娃娃,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这次来,是有两件好事要说与新宗主,”张蚝改了称谓,心里多了一丝认可,“陛下有旨赐婚,不过不是赵公,而是河间公苻琳,小宗主若不愿入长安,也可一直留在河间。”
  作者有话要说:  Ps:关于评论,最近系统升级改造,所以暂时无法在首页查看,但是可以在后台“收到评论”和“发出评论”两栏中看到~
  大概半个月后恢复
  注:姬洛又走啦,特此说明一下,姬洛从来没有说过要帮南边打北边或者帮北边打南边,所有的一切动机,都是为了追查泗水楼中楼的叛徒。
  另:第七卷 从戏剧性上来说,不算特别好看,但是剧情很重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第八卷~第八卷基本可以说时姬洛的主场。


第274章
  河间公苻琳,乃苻坚最小的儿子, 据闻能文武, 只是两人的年岁或不相符, 这苻琳要小上些许。
  斩红缨心中暗道:这秦天王是一早有心还是临时变卦?若是前者,那又何必派苻枭前来,难不成只是投石问路?可若是后者,又是何等用意?这一门亲事拉出亲生子是真以为我会被打动,还是做戏给天下人看?
  猜不透, 实在猜不透,斩红缨纵使善于思辨,可对这位高坐长安的天王知之甚少,实在难以据此推断, 便是连苻枭, 她也不好定性而论。
  前几日有家中探子说, 苻枭那个随从王石在路上截了人,已经马不停蹄往南边去——也许这位表面风光的王公, 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毕竟子侄哪有亲子亲,都是人之常情。
  张蚝一直紧盯着斩红缨的脸,便是手脚细微的动作也没放过, 可惜却一无所获,这姑娘板着脸悲喜不露也便算了,人还跟个桩子似的——木讷!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 才好摆布。
  张蚝顿了顿,续上话:“除了应有的三书六聘,天王还备着一份大礼。”说着,他拍了拍手,扬声道:“带上来!”
  不一会,营外的士兵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糙汉进来,把人往地上一推。那人不肯屈膝,反倒骂骂咧咧,张蚝二话没说,直接令人将他腿打折。
  斩红缨垂首一瞥,人虽不认识,面相却熟悉,那日宁永思领人从西闸门浩浩荡荡长驱直入,领头跳脚最狠的里头,想必就有他。
  那人将视线挪开,显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女子,那一张满是青茬的脸上,登时涌出扭曲可怖的惊诧,“啊啊”发了两声单音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卑鄙!卑鄙无耻!看来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赶紧着向靠山求援,当初宁女侠说与我等时,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斩北凉这氐贼养的,死得不冤。”
  “啪——”斩红缨上前一步,一巴掌掴在那人左颊,打得是口吐鲜血,白齿横断,呜呜咽咽。
  可饶是受伤,那人嘴下却也不留情,哼哼唧唧骂着“骚|货、贱人、万人骑”之类不堪入耳的字眼。
  斩红缨嘘声一叹,心想,想救也救不得了。
  果然,张蚝被吵闹得烦,直接上前,将人下巴卸脱,随后对着斩红缨阴森森一笑:“这些人不仅坏了要事,还煽风鼓动,害死了斩宗主,依我看,那一巴掌还是轻的,对待敌人可不能心软,小宗主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手起刀落,眼前人两只耳朵皆被砍了下来。血溅到斩红缨的鞋子上,那人伸手乱抓。指头划过裤腿,她不由一震,霍然抬头,只见张蚝扶着那呜咽哀嚎的家伙的手慢慢下落,竟直接将眼珠也抠了下来,扔在地上,一靴子上前,踩入烂泥。
  斩红缨下意识闭眼,可张蚝却逼她直视,过了半晌,才叫亲兵把人拖了出去:“听说你们汉人有一种酷刑叫人彘,不若照办,就放置在大营前,也好以儆效尤。”
  “这就是天王陛下的大礼?”斩红缨强忍住心头翻涌的血气,急声同张蚝呛道。
  张蚝呵呵一笑:“当然不。”他快步撩开营帐的帘子,手头一翻,拿刀尖直指不远处的青山,“那群不知好歹的江湖人就缩在那处,天王陛下说了,小宗主若应了,往后便亲如一家,斩家堡的仇,何须你们亲自动手。”
  两个随从只觉脏耳,听不得,忙唤人要走:“大小姐!”
  斩红缨却示意挥退,紧咬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仇都推给了宁永思,莫不是七剑卫的来去不在苻坚的掌控之中?还是说,苻坚只是单纯想要插手干预,趁机收拾掉那批从太行逃走的江湖人?
  “小宗主,你的意思呢?”
  斩红缨被唤回心绪,松开贝齿,拱手朝西侧做了个大礼,平静道:“民女资质粗陋,何德何能能配婚王子,更何况……”她露出一副心有所思的模样,赶在张蚝翻脸前,又微微欠身,“至于斩家堡的仇,红缨承天王之情,他日必当厚报,还请将军将人逼入西北面虎山坳,我要……亲自动手!”
  她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神情崩溃,竟一手抓断了身前旗杆,瞧着着实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以至于张蚝差点忘了她之前的拒婚。
  和那些京城里筹谋的老狐狸相比,张蚝这么个大老粗并不是个心细如尘的,只道这姑娘真被苻枭那小子迷了眼,不忿于换人,耍耍小孩子脾气,眼光浊漏辨不清两者身份之别。于是,他话不说死,单单笑道:“小宗主有这份胆魄,着实叫在下感佩,至于前者,别忙着拒绝,还请再好好考虑一番。”
推书 20234-04-09 :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04-09) 晋江VIP2017-09-27完结总书评数:271 当前被收藏数:957卞有离头一回跟师父出门,走得匆忙,没算一个黄道吉日。不看日子出行的后果很严重——碰上了兵变。情急之下,他只好向打此路过的贵人求助。谁知前方都是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