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未见,凤眠感慨眼前人依旧风华绝代,哥哥脸上气色也红润些许,似乎变得更有人情味儿。
她怕凤玦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又怕上次在破元谷中说的话他没有听清,光想一想就悲伤得不得了。
凤玦收回手掌后,衣袖的一端被拉住,凤眠一张口,说了与当初昏迷前一样的话——“哥哥,对不起。”
她垂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面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以后都听话,再也不惹你伤心了。”
见此情景,周围的人都往门口退去,给他们兄妹二人腾地方,唯有一人没眼力见,不仅不懂察言观色,还要迈步往那边走。
虚一道长眼疾手快,把人拦下来,“别人一家团聚,你过去干嘛?”“别人一家?”盛寒枝摇摇头,理所当然道:“师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以后也算是他们的家人,怎么能是别人呢?”“……”道长往不远处看去,那头凤玦摸着凤眠的脑袋,兄妹二人之间气氛逐渐融洽,实在看不出哪里还有让人横插一脚的空间。
盛寒枝打小就满嘴歪理,与之争辩轻易会被他绕进去,道长也不想谈论自家徒儿要不要脸的问题了,只低声问道:“现在凤眠也醒了,你何时下山?”下山?那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媳妇岂不是没了?盛寒枝神色凝重道:“师父,我现在不能走。”
道长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执着于儿女情长?我可听说了,凤眠之前根本就不喜欢你。”
冷长书求他救人的时候已经将凤玦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长当时心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这姑娘被负心汉骗了也着实可怜。
这才应下这事儿。
“总之,现在事情已了,你应当随我下山去了。”
虚一道长还不知山下发生了何事,更不知“青衣客叛变”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寒枝,毕竟正邪不两立,你和天煞教早些划清界限也好。”
“我不喜欢凤眠。”
盛寒枝毫不犹豫道:“师父,您就当我移情别恋了吧。”
道长一口气还没松完,听见这话后瞪了眼,“你先前就因儿女情长耽误了多少事儿?寒枝,你怎得如此糊涂!”师徒二人说话的声音渐大,所幸无人注意到这边。
守在酒窖里一年的教徒吴恙,在看见凤玦来了后就恭敬颔首行礼,退至一旁为他们兄妹二人团聚而欢喜。
左护法冷长书眸光闪动,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后一直噙着笑,他的眼睛注视着那道红色身影,一直就没移开过。
虚一道长还在他耳边耐心劝道:“你若还未深陷,尚可及时抽身……”“迟了。”
这毫不犹豫的两个字让道长眉头一皱,直觉接下来的话自己并不会很想听。
盛寒枝眯起桃花眼,盯着几步开外的冷长书,眼底情绪变幻莫测。
凤玦之前说左护法钟情的另有其人,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又是诓他的,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敢下山?盛寒枝收回目光,云淡风轻道:“我喜欢凤玦,绝不回头的那种。”
第一章 三十
听说虚一道长离开天煞教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连教主要亲自送他下山也被拒了。
薄薄的雾气在林间的空隙里慢慢串行,罪魁祸首在山门前挨了一顿训斥后,回来就见凤玦皱着眉等在走廊里,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到底跟道长说了什么?”盛寒枝不敢告诉他为何道长会如此生气,只拉过凤玦的手,捏捏他纤细的指节,避重就轻道:“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远离我是对的,早些下山也省得我拖累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可不走,外面多危险啊,我就乐意留在这儿给你当男宠。”
确实,现在天煞教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打凤玦回来后经历一场大换血,教内重要职务都逐渐替换成了亲信,很多教徒也是经冷长书的手择出来的,别说留个男宠,就连逝世一年的圣女突然回归,教内上下也没有什么争议。
只偶有几个新来的厨娘会谈起圣女之事,说到凤眠被圣居山庄的公子骗了三年,言语间也都是同情和愤懑居多,“那男人也太坏了,教主抓到人了吗?”“听说早就失踪了吧?”彼时凤眠正好来厨房找吃的,于是在门口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大概,里头声音戛然而止,她面不改色地进去端了盘糕点,对着嚼舌根后瑟瑟发抖的厨娘笑了笑,“你说常乐吗?他一年前就死在破元谷了呀,不是失踪,是尸骨无存。”
听凤眠解答完她们的疑问,几个厨娘惶恐至极,忙跪下来把脑袋往地上磕,慌慌张张地求饶,“圣女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们话多也不是一两天了,盛寒枝去给凤玦取晚膳时被堵在了门口,往里头扫了几眼,心道先前也听过不少关于自己的八卦,却还是头一回见这些人吓成这样。
他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见到圣女就知道认错啦?当初你们可是经常议论我来着,果然啊,这男宠就是没有什么地位。”
语毕,地上跪着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算了,别吓唬她们了。”
凤眠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唔……你们是新来的吧?圣女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凶,赶紧起来吧。”
“这糕点不错,再做些,我给哥哥送过去。”
糕点?盛寒枝侧了侧身,视线从她手上略过,顿时脸色一垮。
那丸子大小的糕点是上回冷长书从山下寻来的,被送到凤玦房里的时候盛寒枝也在,教主吃了一口刚要夸人,盛寒枝就胡搅蛮缠地走过来,把那一小蝶甜的发腻的糕点全吃进了肚,然后缠着凤玦到床上消食。
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现在凤眠又要把糕点往凤玦那送,这不是给他添堵吗?盛寒枝叫住那些厨娘,开口道:“不,不用,不需要,他晚上不吃这些,对胃不好。”
这话听起来是男宠关心教主,处处为教主身体着想。
凤眠醒来两天,这还是第一次和盛寒枝打照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把晚膳拿上,还故意和他同了一段路。
被不加掩饰的目光打量了许久,盛寒枝终于忍不住停了脚步,扭头看身侧的人,“圣女为何跟着在下?”“这条路我走不得吗?”凤眠长得标志,面似梨花, 眼白清澈,眉眼间和凤玦有七八分的相似,盛寒枝只觉得头皮发麻,生怕自己失忆前真的和她认识,甚至还做过什么蠢事。
结果凤眠只是绕着他走了一圈,语出惊人道:“你染指了我哥?”哦,应该反过来才对。
她也不管盛寒枝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结合这两天的传闻,自顾自地分析道:“听吴恙说你是被抓上山来的,虽是逼良为娼,但我哥那么喜欢你,应该不至于让男宠来做这些事吧……”盛寒枝看看手上的食案,大抵猜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是怎样一个形象了,不过他的关注点在“我哥那么喜欢你”这几个字上。
盛寒枝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开始套话:“圣女早知道你哥喜欢我?”“是啊,我之前就猜得七七八八了。”
盛寒枝又抓到两个关键词——之前。
他想听凤眠展开说说,于是把先前凤玦诓骗他的那番话说了出来,凤眠没什么心机,立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我哥说你钟情于我?这种话也就骗骗你了吧,知道我哥房间的柜子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那还是我一年前给他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凤眠一高兴,把她哥做的事全抖了出来。
第一章 三十一
早在一年前凤眠就隐约猜到些什么,只可惜当时常乐的事儿横在两人之间,哥哥成天待在酒窖里不愿见她,凤眠又不敢凑上前惹他不高兴,便一直没来得及问。
如今一瞧,眼前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还愿意为了她哥和正派决裂,只要她哥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兄嫂了,叫我凤眠就行。”
凤眠现在认定了盛寒枝是被抓上山来的小可怜,成天要端茶送饭不说,更惨的是她哥还不承认喜欢人家。
往深了想,说不定正是因为见过自己当初被骗后的惨淡收场,这才导致哥哥再也无心风月……凤眠越想越内疚,她见盛寒枝抿着唇,一副神情“颓丧”的模样,于是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撮合你们。”
凤玦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个彻底,在书房处理好密函后本想去看看凤眠,却被门口的侍从告知圣女已经歇下,让教主早些回房休息。
睡了一年还不够,什么时候睡那么早了?凤玦疑惑地回到房里,灵敏地察觉到里头床铺传来的轻微声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花,被某人箍着腰滚到了床上,发带一松,满头青丝凌乱地散在身下。
“做什么?”凤玦一手抵着身前的胸膛,一边蹙眉问道:“神神秘秘的,你们背着我密谋什么了?”“密谋怎么让你乖乖给我当媳妇呢。”
盛寒枝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河,弯起的嘴角昭示着好心情。
凤玦也不知盛寒枝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先是搂着他的腰乱蹭,然后稀罕地凑过来啃他嘴,“猜猜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什么?”凤玦眉心一跳,抿着嘴不说话了。
盛寒枝支起身子,手伸进旁边叠好的被褥里捣腾两下,抽出一件青色衣裳来,仔细一看,那衣袖处还缝了一道歪扭但细密的针脚。
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段里,凤玦坐在床上飞针走线,四周静谧,唯他墨发如绸,红衣似火,低垂着眉眼将手中青色的外衫一一缝好。
盛寒枝原本以为凤玦在柜子里藏的“秘密”是画像,没想到却是自己的衣裳,他娘过世的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缝衣服。
“凤教主,还不承认喜欢我呢,都藏我衣裳藏了那么久。”
“没藏。”
“那你还不舍得扔?”凤玦有理有据:“是扔了,就扔在柜子里,你不说我早就忘了。”
还嘴硬,盛寒枝咬咬牙,娴熟地把手探进去在他乳珠上一掐,凤玦终于呛不出声了。
身上宽大的衣袍扯到了肩膀处,胸口颤颤巍巍立起来的红豆被含进嘴里,盛寒枝口腔的温度很高,烫得他的耳根不知为何突然晕染开浅浅的红色。
“耳根怎么这么红?”盛寒枝舔了舔他的耳根,用额头抵在凤玦额头上,手上也不老实去解他半敞的衣物,笑道:“那么热啊?我帮你解了。”
凤玦被他说得耳朵更红,幸好接下来盛寒枝就专心致志地撩拨他胸前的两点。
含住胸前挺立的红珠,在凤玦的呻吟声中故意用力吮吸,并着两指揉开紧闭的窄口,混着一声浅浅的水声扣着他的腰猛的一拉,提醒道:“进来了,忍着点……”凤玦的双腿本能的夹紧试图缓解被破开身子的不适,却让穴肉更加敏感的感受在身体上纠缠的异物,下一秒盛寒枝在他耳边谓叹出声:“好紧……”“……”凤玦只想堵住他的嘴。
任由男人的手在他胸口上滑动,指腹拂过凸起的精致锁骨,微弱的触觉被那些树枝样的神经末梢放大,传递到振奋的大脑,打鼓般的心跳和肉体碰撞声在他耳边响着,掩盖了头顶愈发急促的呼吸。
修长的双腿自然的分开,环在他的腰上,盛寒枝今日尤为亢奋,性器贯穿的力道又狠又重,凤玦很快就有点受不住了,一句话被撞得发颤,“嗬啊……慢……”“太慢了?”盛寒枝把人抱起来,手掌捧着颤动的肩胛骨,顺着背部凹陷的脊柱滑到积着薄汗湿腻的臀尖,往自己胯下按,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汗湿的发尾散在皓白的胸膛,凤玦身上泛起情欲的艳红,比盛寒枝白了好几度的皮肤上印着一连串的红痕,深色与浅色彻底交缠融合……事后盛寒枝抱着软香温玉躺在床上,把人脑袋往自己赤裸的胸口上按,唤道:“凤玦?”“嗯。”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似乎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动了动身子,又被搂得更紧,盛寒枝是下定了决心,就算眼前的是一块寒冰,也要把他给捂化了。
“凤玦,我和常乐不一样,他会为了正派背叛凤眠,我只想让那些人都别来烦你,我心疼你。”
“所以可不可以别再赶我走了?”空气安静半响,盛寒枝觉出不对劲来,手掌从怀中人的侧脸抚过,指尖的湿意让他心下一惊,忙低头去摸凤玦的脸。
“傻子……”我当然知道你和常乐不一样。
凤玦被盛寒枝捏着下巴抬起头来,上翘的眼尾泛着薄红,长长的睫羽也沾了泪液,他嗓音沙哑地问:“你可知常啸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知道。”
说到底,当初常啸派常乐去算计凤眠也是冲着他来的,连累了妹妹差点丧命,这件事一直梗在凤玦心里。
他看着盛寒枝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眸,艰涩开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面临些什么吗?”“我知道……”盛寒枝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吻过他的眼角,尝进嘴里的咸湿味道一寸寸晕开,盛寒枝一遍遍重复着吻过他的眼尾,鼻梁,最后辗转到嘴唇,“我知道的,凤玦……我都知道……”视线朦胧中,凤玦只觉得他的吻又热又麻,似乎和心脏连在一块轻轻地跳。
盛寒枝咬着他的唇珠,轻声道:“是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和你在一起,比得了全天下的美酒都更让我高兴。”
教主的秘密很纯洁,没有小黄书,没有道具,把你们的虎狼之词收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