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了上去,远远就看到肖辞,肖辞抱着于鹤,嬉皮笑脸搂着白濯,跟着白濯入房,还关了门。
乔央离蹙眉,绕到了后面,堂堂离王能屈能伸,他要听墙角。
毫不犹豫、毫无廉耻。
而被跟踪的白濯完全不知,带着肖辞回到房间,很是慌乱,“离王来了。”
肖辞惊道:“他怎么来了,不是还在篷州吗?”
白濯道:“不知道啊,难道知道我们要走,回来逮人的?”
乔央离心想,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白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还有些失落:“他到底要如何。肖辞,要不你先走吧,以免牵连到你。”
肖辞瞪了他一眼,将于鹤放到桌上,语气微怒:“你放屁,你再敢赶我,我就真的抽你了。”
白濯道:“我怕离王等会再连你也一起抽,我还能跑一跑,你估计只能留着挨打了。”
肖辞听出来不对劲,蹙眉看他:“他打过你?”
“呃……”白濯想了想,自己的话好像没有哪里有破绽啊。
肖辞抬手掐住他,怒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一没骗财二没骗色,还能给他打了,你还手没?”
“没有……”白濯撅着嘴,眼角有些红了:“不想还手罢了,你还是走吧,行吗,我能护好我自己的。”
肖辞道:“不走,你肖哥还没怕过谁。”
白濯扯开他的手,文的不行决定用武的,一把将霸气的肖哥扛在肩上,带出了房间。
肖辞彻底怒了,不断挣扎:“臭小子,放老子下来,你要死啊,我抽你了啊。”
白濯放下他,垂着眸子兴致缺缺:“肖辞,让我跟他好好谈谈吧,这次要是再打我,我肯定还手的。”
“你打得过他?”
“……逼急了肯定打得过。”白濯道。
肖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
白濯笑得有点难看,抬手抱了他一下,又返了回去。
门没关,白濯站在门口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挂上一抹无所畏惧的笑来。
他没有走进去,倚在门上抱着臂看着乔央离。
许是红衣映衬,白濯的脸色看起来愈发的白,而且比起半个月还要消瘦。
明明本来就没几块肉了,这都能再瘦。
乔央离道:“怎么,不敢进来?”
“是啊,怂了。”白濯道,但面上依旧没有半分惧意,论撑气场,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乔央离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突然抬手,白濯以为这人又要打自己,在躲开和还手之间徘徊了一刻,选择了后者。
一报还一报,白濯下手没有半点犹豫,握拳挥了过去,谁知乔央离反应更快,抓住他的手腕,冷笑道:“还想动手打人?”
白濯挑眉,“难道还要再被你抽一巴掌么,我说了,我会反抗的。”
“既然要反抗,怎么还敢逃?”乔央离拽着他的手往屋里走,还不忘带上门,落下门栓。
白濯看着他的动作,原本就憋得难受的心瞬间跌入深渊,看来离王殿下是真的不会放过自己了。
他瞪着眼睛看乔央离,气得不想说话,难受,委屈,愤怒!
乔央离没有松开他的手,重复道:“说,为何要逃?”
白濯气笑:“殿下,一些明知答案的问题就不要重复问了,逃的原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本王不明。”
白濯被他抓得手疼,试图挣开,“不明便不明,松手,我说了要杀要剐随意,婆婆妈妈的老子还看不起你。”
乔央离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而且还不轻,明知道对方是男的,耍了自己大半年,可看到这张熟悉的带着不满和愤恨的脸时,还是很恍然,总是下不去手,止不住心跳。
喜欢还是喜欢的,就是气不过,想把白濯吊起来打一顿,打得不敢嘴硬了,然后才能消气。
白濯道:“怎么,不动手?”
乔央离复杂地看着他,“你就这么希望本王打你?”
“是,特希望。”白濯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脸上,挑衅他:“来,往这边抽,抽完了……”
乔央离道:“怎样?”
白濯弱了下来,强撑着的那点儿底气都被自己说没了,他半哭半笑,又不想被乔央离看见自己这幅可笑的模样,垂下脑袋,“抽完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玩了。”
“玩?”乔央离嗤笑,松开了他:“所以从头到尾,你就真的是在玩?”
白濯道:“是,唯独有一件事不是,自始至终,没有骗过你。”
乔央离猛然间动了一下,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有多激动,“什么事?”
“我……”
门突然被踹开,肖辞站在白妈妈身后,齐齐怒视离王,身旁还站着十几个壮丁。
白妈妈走过去把白濯护在身后,冷道:“离王,我儿确实欺瞒你在先,这事我们不会推卸,要如何你尽管来,我们绝对没有怨言,但堂堂皇子,为难一个未弱冠的少年,是否太过卑鄙了?”
离王看着来的人气势汹汹,笑道:“卑鄙又如何,单叫来这几人,还想跟本王斗?”
肖辞阴恻恻道:“倒也不是,不过拖住殿下还是可以的。小人不才,略识得几个字,已经修书一封,递给大皇子府了,相信大皇子殿下会很乐意卖小人一个人情的。”
提到大皇子,乔央离啧了一声,有些烦躁,要说这苍京,除了宫丞相外,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大皇子了,为人阴险还难缠得很。
肖辞以为自己成功威胁到了离王,又补了一句:“殿下若再不走,大皇子的人就要到了哦。”
乔央离点点头:“还多亏你的提醒,不过尔等是否小瞧了本王,区区大皇子,还插手不了我的事!”
肖家几个壮丁听言,纷纷上前几步,围住肖辞,不让离王伤到他。
不过乔央离的对象根本不是肖辞,他话音刚落,暗卫倏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横出一把利刃,径直架在了白濯的脖子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肖辞和白妈妈气得眼都红了,又不敢上前,只好干看着。
白濯没动,虽然暗卫力度不大,但被人掐着咽喉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
离王:在火葬场的路上越走越远
白濯:我先记个仇
第48章 刺激
白妈妈怒道:“离王, 放开他!”
乔央离摆摆手让暗卫松手,以免真的伤到人,又对肖辞抬抬下巴:“让你的人离开。”
没办法, 离王殿下下手比他们还狠, 肖辞只能让人退到门外,不进来掺和。
白妈妈这回不敢把白濯藏在身后了,牵着他的手让他站在肖辞和自己的中间。
肖辞道:“你究竟想干嘛?”
乔央离道:“不想干嘛,只想谈谈, 谁料还没谈好你们就闯进来了。”
肖辞道:“是么, 那就这样谈吧,谁知道殿下会不会再招个暗卫把白儿给解决了。”
离王殿下自然没有意见, 反倒是白濯有些不自在,不愿意开口了,他正犹豫着, 外头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听了十分不舒服。
白濯十分愤怒,还能不能好了,说句话都那么难?
乔央离一下子就听出那个声音是谁, 就在众人回头看的时候,他猛地伸手将白濯拽到自己的怀里,半扛半抱,带着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与此同时, 大皇子走了进来, 看都没看便出言讽刺:“皇弟,你真让皇兄刮目相看啊, 这种事都做得……”
白妈妈和肖辞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
肖辞忍着没说, 您能来得再慢一点的。
大皇子没看到人,问着肖辞:“人呢?”
“跑了。”
白妈妈很慌,上前抓住大皇子,央求道:“大皇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儿,他被离王带走了,我怕离王会下狠手。”
大皇子拍着她的手背,不着痕迹地将袖上的手扯开,笑容可掬:“本王不会放任不管的,你放心。”
大皇子千里迢迢赶到含烟楼,肖辞这个人情不卖也得卖了,索性卖个彻底,走到大皇子身边,低声道:“劳殿下来此,若殿下救出白濯,往后肖家生意往来,必不会少了殿下一份。”
大皇子眼前一亮,却仍端着架子,故意板着脸道:“这是什么话,为民除害是本王的职责。”
肖辞深谙官场这些套路,也就没点破,“那多谢殿下了。”
肖家在京城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啃上一口,大皇子亦是如此,如今有了这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召集了人,往离王府赶去。
而乔央离对自己这个难缠的皇兄很是了解,这次给他留了辫子,他怎么可能不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必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自己府上抓人。
不过进不进得了门,就看大皇子的本事了。
乔央离一路不停,径直往离王府去,怀中人十分乖巧,闭着眼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走。
回到府上,侍卫还吓了一跳,纷纷抽刀戒备,乔央离从屋檐跳了下来,“是本王。等会大皇子会过来,多找点人把门堵好。”
侍卫张了张口,没敢把心里话问出口,自家主子这是抢了大皇子的人?
乔央离看出侍卫的心思,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其他心思给本王收着。”
“是!”
过于安分的白濯突然开口:“离王殿下真是威风。”
“自然。”乔央离并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寝殿,屏退侍女,吩咐不许人打扰,这才稍微安心了点,将人放下。
若是这里还能被人打断,离王殿下可能真的要打人了。
白濯垂着脑袋,腿有些发虚。
乔央离道:“好了,这回没人来了,说吧。”
白濯道:“说什么?”
乔央离:“说你刚刚没说完的话。”
“不想说了。”白濯撇开视线,发现离王殿下的寝殿很大,几乎顶他几个房间了,不愧是苍倾帝最疼爱的皇子。
乔央离眉头一皱,他费这么大工夫把人带走,可不是让白濯任性妄为的。
他掐住白濯的下巴,直勾勾看着他,眼底有些威胁之意:“说。”
白濯有些烦躁,拍开他的手,质问他:“说什么说,你怎么不说,把我带到离王府做什么,打算金屋藏娇还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乔央离挑眉,“杀人灭口。”
白濯道:“那你就不应该把我带到离王府了,随便哪个角落都行,方便埋尸。”
离王抬起手,擦过他的眼角,抹下一滴泪来,笑道:“你真爱哭。”
白濯恼羞成怒,抬手推了他一把,趁他没站稳的时候,又扑了上去,狠狠揍了他一拳 ,出手百遍,终有一成,白濯十分欣慰,他终于打到人了。
虽然打到了,但白濯并没有觉得爽快,反而难受得很,他抓着乔央离的衣襟,将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很郑重其事:“乔央离,对不起。”
乔央离心头抽疼,执着问他:“刚刚……你想说的是什么?”
白濯抬起头来,道:“四个字,你听清了,老子爱你!”
本以为白濯还会打打太极,扯写别的话题来,没想到这么直接了当,让离王殿下想好的说辞都卡在了脑子里,愣愣地看着白濯,一时语噎。
白濯大概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死到临头非要皮一把,看乔央离发愣,一巴掌拍醒了他,大声喊道:“听到了吗,老子爱你!”
离王殿下点点头:“听到了。”
白濯道:“听到了就好,老子走了,以后都不见面了啊。”
乔央离没动,任他往外走去,就在白濯手触及到门的那一刻,他冲了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空荡荡的心突然被填满,一下子有了温度。
白濯一僵,手克制不住抖了起来,他挣扎着转过身,乔央离立马凑了过去,低头咬住了他的脖子。
力气不小,白濯吃疼,怒道:“你脑子有病啊!”
离王确实有病,病得不轻,他狠狠咬着他,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嘴,不给白濯反抗的机会,掐着他的嘴亲了下去。
白濯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去他娘的离开!
他没有推开乔央离,反而是反手抱住他,用尽毕生的力气制住,以免让乔央离给跑了。
乔央离没打算放开,抢地盘似的啃咬着白濯的双唇,嘴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也不知道谁的,可能两个人都有。
这一次没有酒,没有谎言,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门外突然有人跑过来,小心翼翼敲着门,低声道:“殿下,大皇子让人把府上围住了……”
乔央离皱眉,却没舍得分开,将人抵在门后亲吻。
门外的人有点执着,继续喊:“殿下……”
白濯推开他,两人稍稍分开了些,乔央离又立马挤上去,喘息着警告他:“别动。”
别动就别动,谁怕谁!
白濯觉得脚下发软,靠在门上慢慢滑下去,刚和乔央离分开,又被人搂着腰,掠夺走周围的空气,霸道得令人窒息。
这个吻十分冗长,夹杂着离王殿下的怒气和怨气,尽数让白濯吞咽下去,直到两人都涨红了脸,喘不过起来,这才缱绻不舍地分开。
白濯下一秒直接跌倒地上,手被乔央离牵着,这才不至于五体投地。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