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从殊只好问徐负雪。
徐负雪明显遭遇重大打击,白月光爱的是前任不是他,原来还一直想杀他。以前认为是患难与共、驱走晦暗生命里的光不过是白月光的玩弄和利用,可谓绿云惨淡。
但他的情绪看上去还行,至少没有崩溃,颇为冷静从容。
苗从殊对他的自我控制能力没觉得太惊讶,徐负雪本就非同常人,剖去感情烂账,他就是人群里极为出色的一个。
徐负雪说:“我和温锦程一开始被投送进湖中岛,出了湖中岛便突然进入一片焦黑的荒林。走出荒林就是个小村子,村子里没人,尽头凭空出现这座宅邸。”他停顿一下,看向苗从殊:“你应该熟悉这座宅邸。”
苗从殊:“温锦程的王府。”
徐负雪:“对。温锦程看见王府就疯了,他偷袭我、封锁我的灵力和本命剑。而且我发现这个空间是由温锦程掌控的,他……他杀了整个王府的人,亲朋好友贴身仆从没有一个被放过。”
苗从殊迟疑的问:“杀了这里的亲人还是人间的亲人?”
“人间。”徐负雪平静的说:“在他随我来修真界的前一晚,他杀了王府所有人并放火烧干净,而我完全不知情。”
温锦程杀了王府上下三百多人,结束后还心情很好的洗干净自己,换上干净的白袍子放火,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他身边。
温锦程心性之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苗从殊是知道温锦程心狠,只没想到能残忍到屠杀三百多人,之后还能作出天真无辜的模样。
“那要怎么才能离开?”
徐负雪:“杀了温锦程。”
苗从殊:这一对彻底撕破脸了。
徐负雪:“阿殊,太玄秘境入口处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苗从殊:“我道侣。”
徐负雪表情没变,好似压根就不信。他垂下眼眸说:“你不可能会有其他道侣。”
苗从殊:“请说理由。”
徐负雪:“你陪了我十三年,这才半年不到就与他人结为道侣,你觉得我会信吗?一个十三年,一个才半年。”
“爱从不讲时间和道理,遇上就睡、不是,遇上就在一起。”苗从殊:“何况,我只是你得不到的爹。”
徐负雪:“阿殊——”
话要开口时,柴房的门被踹开,温锦程提着剑好似崩溃似的大口喘气,狰狞的瞪着苗从殊:“你逃婚就是为了救徐负雪?你还爱他——”
苗从殊:为什么老是扣我乱-伦的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 苗苗:生活需要一点绿。
下章老郁来啦。
快乐的修罗场就要安排上了嘻嘻(?˙︶˙?)
小型修罗场,我们苗的铁肾苟得住。
第20章
温锦程受到强烈刺激,提剑砍伤徐负雪。
苗从殊帮忙拦下他,刚用了灵器就被温锦程发现芥子的存在,下一刻他就不能再进芥子里了。
芥子被封住了?
苗从殊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一开始心态很无所谓那么现在就开始认真了,因为香辣小鱼干和酱汁小鱼干都放在芥子里,能看不能吃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折磨!
温锦程没杀徐负雪,他只是命令仆从将这些人全部再次扛到大堂,将他们绑在木桩上参加婚礼。
徐负雪的伤口没处理,又经折腾,此刻血流如注,而他面如金纸。
至于苗从殊,他又不能动了。
温锦程:“小殊既然想跑,那就别动了。等我们结为道侣,再一起生活、修炼。”他笃定的说:“你一定会爱上我。”
苗从殊表示不太可能,想想就好。不过他很好奇:“你怎么会对我产生感情?”
温锦程把剑一扔,爬过来抱住苗从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抿唇不说话。过了许久,久到苗从殊以为他不会开口而自己肩膀挺酸,想请他移开脑袋时,他开口说话了。
“小殊不记得、不以为意,可我都看在眼里。”温锦程说:“你对徐负雪那么好,我好羡慕。我也想你对我好一点,就算只有一点也好啊。”
可苗从殊就是看不见他。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不管两相比较之下他有多优秀,不管他是讨好还是陷害,苗从殊就是不在意他。
温锦程:“我会嫉妒,也会恨徐负雪。”
说到此处,他环住苗从殊肩膀的手臂已经开始用力,勒得太紧。苗从殊感到疼痛,不过他没出声喊痛。
“你在人间时,样样都比徐负雪出色,过得也比他好太多。爱你、追捧你、欣赏你的人可以从王府排到城外,何必还要我的喜欢?”
苗从殊不明白。
当时他在人间已经刻意平凡,样貌、才识和家世都是普通人的水平,他连脾气都不怎么好。待幼时的徐负雪不够耐心、对温锦程也谈不上多好,后来更是处处避让他,完全就是又怂又咸鱼的样子。
温锦程到底怎么看上他的?眼瘸了吗?
“所以我恨你。”温锦程说。
苗从殊更懵了,他到底曾经做过什么让温锦程对他爱恨交织?是他脑壳坏了还是温锦程有病?
温锦程咬牙切齿:“你只看到徐负雪可怜,你有没有看到我——你有没有发现我——”
他每次都停在关键地方,以至于苗从殊实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温锦程:“算了。反正你现在是我的。”
他一把拽起苗从殊,带着他穿过重重蜿蜒的长廊来到大堂。大堂前院已经布置得像个喜堂,里面的桌子还亮着两根红蜡烛。
大堂里外都是或站或坐的人,全都是温锦程在人间时的父母兄弟和仆从。他们全都是僵硬的干尸,密密麻麻挤在大堂里面,衬着大红色的喜堂显得很是诡异。
徐负雪一行人则被困在左侧的木桩,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温锦程先喊道:“一拜天地。”他兴奋的对苗从殊说:“我们快点拜堂。小殊,一拜天地。”
苗从殊盯着他看,摇头说:“除了我道侣,我不会跟任何人拜堂。”
他一开始以为温锦程可能是受秘境影响心智,现在想来此处空间不过是放大了人心中的欲-望,令人暴露出本性。
温锦程本性如此,恰巧空间被他控制。他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王府和死去的仆从的出现,无法使用的芥子和灵力……温锦程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
所以要离开这里有两个方法,一是温锦程主动放他们走,二是温锦程死。
苗从殊脱不下身上的嫁衣,不能使用芥子,但他还有防御的灵器以及五行道玉。
他拿出脖子挂的五行道玉捏在手掌心,冲温锦程说:“你现在最好放弃执念,否则会被这个地方吞噬、同化。”
“不好吗?”温锦程:“这个地方听我的话,满足我的愿望,我为什么要放弃?”
苗从殊:“那我只能杀你。”温锦程乐意被这个空间同化,他不愿意。“五行道玉!”
话音一落,他手掌心的五行道玉便化出黑红色的漩涡。漩涡化作源源不断的灵气来源,形成光刃攻击温锦程。这光刃是之前储存的灵气汇聚而成,不由空间和温锦程控制,因此一时制衡住他。
温锦程的手背被割伤流血,他毫不在意,兀自瞪着苗从殊:“我要留下你,不管用什么方式。”就算是具尸体也可以。
心随意动,整个空间的灵气全被抽调过来使用,温锦程的修为一下子飙升到金丹、元婴,跳过分神、出窍和合体,直接到了渡劫期巅峰。
他以巅峰期接下五行道玉的攻击。
徐负雪等人惊诧,而苗从殊趁机割破他们身上的绳子,可惜这几人的灵力都被封住并无任何帮助。
苗从殊下意识看向已经造成灵力风暴、正处于风眼的温锦程,对上那双完全失去理智的、癫狂的眼睛,心里不由一咯噔,入魔了。
其他人也只有防御灵器能用,因为其他灵器需要灵力驱动。
温锦程抬起两只手,手掌中心聚拢一个黑色的圆球。圆球越来越大,夹杂着闪电和毁天灭地的气势猛地投掷过来,察觉到危险的五行道玉将防御能力开到最大。
与此同时,一道玉白色寒芒突然从天而降划破空间直冲温锦程面门,伴随寒芒而来还有琴声。琴声如奔雷,形成光罩将苗从殊等人拢在里面,正面对抗扔过来的光球。
光球在苗从殊眼里逐渐放大,眼看就要撞上第一道琴光防护罩和灵力减少的五行道玉,他不知道灵力减少便是五行道玉发挥神力的时候,只严阵以待并希望断手断脚的时候不会太痛。
这摆明就是要发生大爆炸的节奏!
灵力风暴本就极为强悍恐怖,风暴里还爆炸,恐怕整个空间都会碎裂、扭曲,而处于爆炸中心的他们……死定了!
苗从殊如是想着,已经开始处理他的遗产,好在他早就给芥子买了保险。他死了,芥子自动脱落并传送到修真界的珍宝阁,由珍宝阁代为转交给郁浮黎。
财产不多,好歹是份心意。
胡思乱想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五行道玉制造出来的漩涡正被从中撕裂,而黑色光球以锐不可当之势吞噬第一道琴光防护罩来到眼前。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凭空出现,抬起来、掌心正对黑色光球,不费吹灰之力的接住这个挟裹恐怖力量的黑色光球。五指成爪,将黑色光球翻转过来,然后握拳,光球‘刺啦’两下被撕碎了。
郁浮黎熟悉的背影自五行道玉中出来,背对着他一招搞定危机,背影挺拔而腰肢劲瘦,苗从殊感叹现任真是帅得无人能及。
郁浮黎侧身,瞄了眼苗从殊身上的嫁衣:“我还没死你就想改嫁?”
苗从殊:开口幻灭。
苗从殊:“等会再解释,这个空间的灵力被疯狂抽走造成紊乱。再不走可能就——”
话没说完,灵力风暴突然变平静,整个摇晃的空间也在瞬间稳定下来。苗从殊下意识看向温锦程所在的方向,他看上去还是入魔的样子,而旁边钳制住他的人是薛听潮。
他也来了?
丁溪等蓬莱仙宗门人惊喜:“先生?!”
“阿殊!”徐负雪在身后喊他。
薛听潮看过来:“丛殊,我来救你了。”
入魔的温锦程:“小殊,不准跑!嫁给我——”
郁浮黎低头看他:“还解释吗?”
“……”苗从殊挣扎:“他们是我约来一起打马吊的,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苗苗:亲,打马吊吗?和前任一起,输了就死的那种哦。
周三入V,周二不更准备V章。
周三凌晨12点10分更。
小翻车,小修罗场。
快月底了,该交白色的公粮了!
PS:前任们为什么都不信苗苗不爱了?因为他们记忆里的苗苗太好了啊。
第21章
现场两个前任和一个现任, 还有一个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到的本以为是情敌结果是爱慕者的温锦程,苗从殊腿肚子微微颤抖并表示此时此刻略高能, 他有点紧张。
气氛很微妙。
景晚萩和蓬莱仙宗三人出于自救本能, 统一战线齐齐躲到角落里作沉默的壁花。
郁浮黎拿走五行道玉,重新挂回苗从殊的脖子,说:“过程等出去再详细讨论。”
苗从殊:“倒也没必要太详细。”
郁浮黎:“我觉得很有趣。”
苗从殊:“其实很无聊。”
“怎么会?”
郁浮黎环顾一圈, 目光最后落在苗从殊的脸上,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稍一用力,那件穿上就脱不下来的嫁衣瞬时炸成碎屑,而苗从殊毫发无损。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苗从殊肩膀,‘嗤’一声笑起来:“还是这样看起来顺眼。”
苗从殊感觉现任在发神经与变态之间摇摆不定, 但仔细想想,发神经和直接变态有区别吗?
没有。
他刚想开口便被郁浮黎制止:“别说话。”手指在苗从殊颈项间若有似无的游走, 郁浮黎面色冷淡, 笑意不达眼底:“出去后有你开嗓的机会。现在,我先弄死这群东西。”
苗从殊闭嘴。
很好,全员都是东西。
他已经连解释都懒得听了,先把碍眼的东西搞死再说。
不愧是现任, 十丈软红尘也不能动摇他阴鸷神经病的本质。
郁浮黎突然瞟他一眼:“你骂我?”
苗从殊内心震惊而表情无辜:“我没有。”
现任怎么知道自己在心里偷偷骂他?难道他有读心术?怎么能仗着修为高就作弊?
郁浮黎掐了把苗从殊的脸颊,皮肤滑滑还挺嫩, 于是再掐了把, 阴森冷笑:“你肚子里那蛔虫都是我喂养出来的,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苗从殊悚然,一句俗语有必要说得那么恐怖吗?以及, 他过往那些堪称丰富的情史有没有被发现?
寻思片刻,他觉得应该没有被发现。
因为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苗从殊松了口气。
郁浮黎笑看他变化多端的表情,从紧张、心虚到镇定,一看就知道干了对不起他的事还隐瞒——
“你有事隐瞒我?”
郁浮黎猛地沉下脸,眯起眼睛逡巡苗从殊,后者张着无辜的眼睛满脸茫然。
他心里忽地升腾起暴戾,本是要将怒气发泄到其他人身上,想想又觉得不忿、心中郁气难消,便低头张嘴朝苗从殊脸颊狠狠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