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艳玉[古代架空]——BY:白芥子

作者:白芥子  录入:05-11

  太后正闭目养神,闻言皱着眉睁开眼:“宁儿你说什么?”
  凌祈宁一抹脑门上的汗,焦急道:“祖母您赶紧去劝劝母后吧,她要鞭打大哥了!”
  太后当下沉了脸:“岂有此理!她是疯了不成!”
  凤仪宫里,沈氏扬起鞭子,朝着凌祈宴的背上狠狠抽过去,凌祈宴反应极快地弯腰就地一滚,依旧被鞭风带到,背后立时升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沈氏尤不解恨,一想到这小子从出生起就克自己,一心向着那个老太婆,现在竟还敢对自己这个母后动手了,她就恨出血来,还要抽第二鞭,太后已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中踏进门来,厉声下令:“去夺了她手中鞭子!”
  一身材粗壮的宁寿宫嬷嬷上前去,将鞭子夺走,沈氏红着眼睛抬头,狠狠瞪向太后,太后吩咐身侧太监去将凌祈宴扶起来,冷声问:“宴儿好歹是你亲儿子,你还真想打死他不成?”
  沈氏不忿道:“母后既然知道他是我亲生儿子!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我还没有权力管教他吗?!”
  太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宴儿被你传进宫,我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特地晚了片刻派人过来,就是给你机会管教他,原以为你会好生与他说道理,没想到你所谓的管教,就是拿着抽下人的鞭子想要抽死他,我今日若是再来晚些,是不是就只能来给我孙子收尸了?!”
  不等沈氏争辩,太后又气骂道:“你还知晓宴儿也是你亲生儿子?可你这心思也未免偏过头了,你偏心寓儿、宁儿就算了,如今还要为了你娘家侄子来打宴儿,你这样的皇后,连一个母亲都做不好,谈何母仪天下!”
  沈氏瞬间泪如雨下,身子摇摇欲坠,太后这话,已说得十分重了,甚至在质疑她不堪母仪天下、不配做皇后,她一肚子委屈和不平,却不能顶撞太后。
  跟着进来的凌祈宁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太后的袖子,央求她:“祖母,母后她不是故意的……”
  凌祈宴被人扶坐到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大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直到外头响起太监的通传声,皇帝和太子来了。
  凌祈寓跟在皇帝身侧进门,目光扫过紧捏着帕子满眼不平不忿的沈氏,落在垂着眼看不清楚神情的凌祈宴身上,微微一顿。
  皇帝与太后问了安,讪然解释,他与太子在前朝召见官员议事,听到凌祈宁派去的人传话,才过来看看:“母后,您何必大动肝火,还特地大老远来了这凤仪宫……”
  太后气愤打断他:“我不亲自过来,宴儿就要被你的好皇后打死了!”
  “皇后她也是教子心切……”
  “教子心切就能用打骂下人的方式对待宴儿?!她到底把宴儿当什么了?!”
  “祖母息怒,”凌祈寓低声插话,“母后想必是怒急攻心,欠了考虑,昨日的事情,孙儿也在场,是表哥他们不对在先,说了些难听的话诋毁污蔑大哥,但大哥的反应确实过激了些,将表哥踹得吐血昏迷,还割了淮南伯儿子的舌头,两府夫人一大早进宫来与母后哭诉,母后若不责罚大哥,不好与他们交代,事情传出去,也于大哥名声有碍。”
  “我不管这些,”太后恼道,“我只知道宴儿才是我孙子,卫国公府、淮南伯府的小子咎由自取,你们要补偿安抚他们是你们的事,动我孙子就是不行!”
  皇帝十分无奈:“母后,您这样,不是不讲道理么……”
  “我不讲道理还是你们不讲道理?!行,你现在是皇帝了,翅膀硬 了,我管不了你了,你们都看宴儿不顺眼,早就想撵他出京,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就下旨吧,给宴儿一块封地,我跟着他一块去封地上,以后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去!再不来碍着你们的眼!”
  皇帝大惊:“母后这可使不得啊,您这是做什么啊,何必这样,有事好商量不行么?”
  “没什么好商量的,这事就这么着,你们谁要再敢动宴儿一根指头,老婆子我就跟你们拼命!”太后丢下这话,吩咐自己的宫人扶起凌祈宴,再不搭理其他人,直接走了。
  出了凤仪宫的门,凌祈宴跟着太后一起坐进轿子里,这才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地开始喊疼,太后拉着他的手不停抹眼泪:“下次你母后再传你进宫教训你,你直接去祖母那里,就说祖母叫你去的,别理她。”
  “孙儿没事了,祖母疼孙儿,孙儿不怕。”凌祈宴装巧卖乖,哄着老太后,心里那口气总算顺了些。
  太后一摸他的脸:“可怜的孩子,祖母不疼你,没人疼你了。”
  回去宁寿宫,太医已经候在这里,为凌祈宴上药包扎。
  那一鞭子他躲得快,伤得倒是不重,但他本身皮白肉嫩,那道红印子依旧颇为显眼,还有脸上的抓痕,也抹了些药。
  太后看着又要抹眼泪,没忍住责怪他:“你说你这孩子,这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怎么就不懂得适当收敛些,非要跟那些混小子起冲突,你又没讨到什么好,还有那个什么门客,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别人说的那样么?”
  “哪能呢,”凌祈宴睁着眼说瞎话,“温瀛那人文武双全,能给孙儿长脸,孙儿爱才罢了,都是沈兴曜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沈兴曜他自己打温瀛的主意,人家不情愿,就想用强的,哪有那么好的事。”
  至于昨个夜里他和温瀛还抱在一块做那事,凌祈宴坚决没打算承认。
  “那人真是冀州的小三元案首?”
  “是啊,他学识高,国子监里学官人人夸,明年必能高中。”
  凌祈宴这么说,太后便放下心来:“那你跟他玩也挺好,也可以跟着他多念些书。”
  凌祈宴呵呵一笑,略有些心虚。
  太后唉声叹气一阵,又说起别的:“你也不小了,这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免得外头闲言碎语,你若是早成了婚,别人哪能编排你这些有的没的?本来惜华那丫头是最好的,可你姑母看着好似不太乐意……”
  “别,”凌祈宴赶忙打断她,“祖母您行行好,可别把惜华塞我了,真要娶了她,她能把我府邸都给拆了,我这后半辈子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太后被他三言两语逗乐:“有那么夸张么?我看你们小时候感情不是挺好,那丫头看着也挺喜欢你。”
  凌祈宴撇嘴,那丫头喜欢他个鬼,想跟他抢人倒是真的。
  见他苦着一张脸,太后只得算了:“也罢,强扭的瓜不甜,我再看看吧,这回一定给你挑个好的。”


第17章 生性凉薄
  太后原本想留凌祈宴在宫里住两日,凌祈宴待不住,当日傍晚用过晚膳,又出宫回了府。
  温瀛听闻他回来,过来与他请安。
  进门时,凌祈宴正趴在榻上,有气无力地哼哼,温瀛一眼看到他脸上的印子,眸光动了动,问:“殿下,您的脸怎受伤了?”
  “被母老虎打的。”凌祈宴没好气。
  “皇后娘娘打的?”
  “可不就是她,从小就为了老二那个狗东西,三天两头打本王,如今还要为了她侄子动手,算了,不提也罢。”
  温瀛见他趴着不动,不由皱眉:“身上还有别的伤?”
  凌祈宴听他语气,勾了勾手指,满脸不正经地笑:“心疼本王了?”
  “上药了么?”
  见温瀛还是这副棺材脸,凌祈宴自觉没趣,撇嘴道:“在宫里上了,你来得正好,给本王换道药。”
  凌祈宴说着直接伸开手,一脸理所当然地要温瀛给自己脱衣裳。
  温瀛的手搭上他的腰,轻捏了捏,这才慢慢帮他解开腰带。
  凌祈宴白皙赤裸的肩背逐渐展露在眼前,蝴蝶骨凌厉张扬,脊柱在后颈略微凸起,又顺着肩背凹陷下去,延伸至腰臀起伏处,合成一道完美弧线。
  只那道斜亘过腰背的红色鞭痕,过于刺目。
  温瀛的指腹摩挲上去,凌祈宴闭起眼睛,略一瑟缩。
  “疼吗?”
  温瀛的嗓音低哑,隐约裹夹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凌祈宴未有察觉,浑不在意道:“本王躲开了,不过被鞭风带了一下罢了。”
  只是被鞭风带到,印子就这般深,若是当真实打实地挨上一下,只怕得皮开肉绽,温瀛有一点无言,皇后娘娘,……有够狠的。
  “殿下何苦自讨苦吃。”
  凌祈宴睁开眼,不悦觑向他:“本王不是为了给你出气?你这话说的,本王可不是养了条白眼狼?”
  温瀛看着他的眼睛:“真是为了给学生出气?”
  凌祈宴笑了笑:“本王说是就是。”
  其实绝大部分原因,还是他自个咽不下这口气,觉得被下了面子,讨好美人只是顺带。
  温瀛不再问了,拿了宫里太医开的药膏,在手中揉开焐热,轻轻按上凌祈宴的伤处。
  凌祈宴“唔”了一声,也是奇了,早上宁寿宫的太监给他上药,他半点感觉都没有,怎的换成温瀛,就觉着后背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俱都又热又痒的,被温瀛按了几下,连他心尖都跟着痒了。
  脑子里不由又冒出昨晚那些旖旎画面,凌祈宴舔了舔略干燥的唇,侧头去看温瀛,见他低垂着眉眼,专注着手中活,轻声一笑:“穷秀才,要不你干脆去净身,就这么跟了本王,本王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好日子享不尽,如何?”
  反正,这小子净身了,自己一样能宠幸他,还能让他光明正大伺候自己,多好。
  凌祈宴美滋滋地想着,满嘴胡言乱语,温瀛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低了头,继续给他搽药。
  伤处蓦地一痛,凌祈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伸脚去踹温瀛:“你做什么,手脚轻点!”
  温瀛斜倚过身子,用半边身体压住凌祈宴不安分的两条腿,将最后一点药膏抹上去。
  搽完药,温瀛将衣裳重新给凌祈宴穿好,凌祈宴倚着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系上腰带时,温瀛低声问:“殿下在看什么?”
  “看你这样的美人,到底是怎么长成这般模样的。”凌祈宴笑着调戏他。
  “殿下看出来什么了?”
  凌祈宴的目光在温瀛脸上游移:“你爹娘肯定长得也好看。”
  温瀛淡道:“学生与学生的爹长得不像,娘没见过,她应当长得不错,不然也不会跟人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凌祈宴不以为意,“要是你娘没跑,再生几个小的,她又偏心那些个小的,那还不如跑了算了。”
  温瀛看着他:“殿下是在说自己?皇后娘娘为何不喜殿下?”
  凌祈宴一手撑着脑袋,眯着眼睛随口告诉他:“皇后觉着本王克他,本王不但克妻,小时候还被人说克母,就是皇后身边的那些人传出来的。”
  温瀛安静听着他说。
  “本王出生没多久,就被祖母要去抚养,祖母本也是好意,皇后生本王时亏了身子,祖母想她能好好养回来,才将本王从她身边抱走,毕竟养孩子是个挺累人的活,祖母是真怕累着她。”
  “不过嘛,本王这位母后是个心胸狭隘的,她好似一直觉着祖母不喜她,据说当年父皇登基之前选妃时,二选一,祖母一开始定下的那个不是她,她就记恨上了祖母,后又觉着祖母将本王要走是故意抢她孩子,愈加怀恨在心,还迁怒到本王身上。”
  “本王虽养在祖母身边,但小时候每隔三日就会去给她请安一趟,可她就是不喜本王,从小连抱都没抱过本王一回,那段时日她身子确实不好,反反复复地生病,就觉着是本王克了她,直到她拼命怀上老二,又平安生下,后头身子好起来,就把老二当做了她的福星,更瞧不上本王了。”
  凌祈宴的言语间听不出愤懑和难过之意,倒是带了些嘲弄,像说笑话一般,温瀛问他:“殿下会伤心么?”
  “有何好伤心的,她不喜本王,本王也远着她就是了。”
  凌祈宴是当真不在意,很小时或许还会有些伤心不平,后头早就无所谓了,说他没心没肺也好,生性凉薄也好,别人对他好或坏,他其实都没太大的感觉,太后对他好,他就对太后好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殿下这样的人,日后娶妻纳妾,即便面上对人再好,也少不得要伤人心。”
  温瀛一眼看穿凌祈宴的本性,倒不是说这位毓王殿下薄情寡义,他就是没什么同理心,哪怕面上表现得再温柔多情,骨子里其实谁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谁若是对他动了真心,注定落得个痴心妄想、黯然神伤的下场。
  凌祈宴听着这话觉着有些怪异,睨向温瀛:“你这是替本王将来的妻妾操心?你不觉着你逾越太多了?”
  温瀛小声认错:“学生失言了,殿下勿怪。”
  凌祈宴踢他一脚,懒得再跟他计较:“赶紧的,本王脸上还要上药。”
  被沈氏扇过的地方还没消肿,那两条指甲血印更是明显,凌祈宴拿着镜子细细看了看,不满道:“不会留疤吧?”
  “殿下是男子,留下点疤痕有什么要紧。”温瀛说着,手上已捏着帕子沾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上他的脸。
  “那不行,本王这般貌美如花,怎能破相。”
  温瀛干脆闭嘴。
  脸上的皮肤到底要敏感些,被沾着药膏的巾怕一碰,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袭来,凌祈宴轻“嘶”一声,先前盛气凌人的气势颓了大半,眼皮子都耷拉下来。
  温瀛见他这样,低声提醒道:“殿下,即便您不在意皇后娘娘,偶尔服个软,总好过受这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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