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仅是身负重任的淳国密使,也是淳国新王向谢相知投诚送来的……重礼。
谢相知不紧不慢打量过她周身,宋翡也毫不羞涩,扬起雪白细腻的脖子任由他打量,每一个角度都致力展现自己最撩动心弦的一面。
但谢相知只是懒洋洋扫了眼就收回了目光,好像宋翡这一身美艳皮囊分毫入不了他的眼。
[系统,你的理想宿主人选是不是这样?]
谢相知饶有兴致地问。
系统小声回答:[其实只要足够好看就行,而且外表看上去单纯天真一点的更容易得到任务目标的好感度。]
[我当初在你眼中……很单纯天真吗?]
谢相知还记得当时系统兴冲冲地找上自己,他一剑劈山断海,万族静默无声,这玩意突然接通了他的神识出声——如果它再晚一步说清楚自己的来历,恐怕就要被他的神识绞成碎片。
他出身高贵,加上天资卓绝,少年所交往之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一个个跳脱飞扬者有,心思深沉者有,一心证道者有,但独独没有见过系统这么傻乎乎却还自以为小心思瞒得很好的家伙。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系统眼中居然是[单纯天真]?
系统讪讪地笑了笑,声音透着心虚:[这个……我当时也不知道您是这样的啊……我们绑定的宿主大部分都还是普通人嘛……]
谢相知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复而又打量起面前明艳绝伦的女子:“王姬殿下绝色,不知贵国王上是否也给燕王备了这样的厚礼?”
宋翡脸色微白,强作镇定:“楚王说笑了,宋翡对王上的倾慕之意天地可鉴。”
谢相知玩味地笑了笑。
*
魏独寒在纳兰溪房间内养伤。先前见纳兰溪主动用刀割伤了自己,他才对纳兰溪放下心来。
他素来风流好美人,如今佳人在侧自然免不得心猿意马。纳兰溪察觉到他毫不遮掩的目光,面露三分羞恼:“还请南王自重!”
可他素来说不出什么严厉的口吻,因此反而被魏独寒当成了欲迎还拒。纳兰溪心下虽然恼恨,却不表露分毫,以免打草惊蛇。
“我却给王上准备些吃食。”他推诿道。
魏独寒自然是信了的,他对纳兰溪戒备已消,当下便点点头:“麻烦阿溪了。”
纳兰溪笑了笑,单薄的眼睑半垂,合上房门走了出去。
纳兰溪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本还不慌不忙的魏独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皱眉提着卷刃的刀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这才发现房门已经从外面上锁。
他暗道不好,低骂了一声纳兰溪奸诈,当下就退离开门口改走到窗户边,准备从窗户边离开。
但已经来不及。
魏独寒甫一掀开窗户,便听得兵戈摩擦交错之声与整齐有序的步伐声由远及近,不到瞬息,披着沉重黑色甲胄的将士便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魏独寒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这些不是旁人,就是害他旧部百不存一的燕地玄铁骑!
“好一个楚相纳兰溪!”他咬牙切齿。
顷刻间,房门被人重重踢开,穿着锦衣常服的裴渊走进来,风仪卓绝温雅如百余年世家底蕴养出的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如果忽略他身后跟着一队黑铁骑将士。
“南王这一跑可叫孤多出不少麻烦来。”裴渊淡声微笑,抬了抬手,果断下令,“抓起来。”
他对魏独寒没有分毫客气,轻慢的宛如对待不值一提的玩意儿,只有在谢相知面前他才会小心翼翼地藏起锋芒,然后一点一点试探谢相知的底线。
裴渊身后玄铁骑倾巢而出,将魏独寒五花大绑。
他没有反抗——因为反抗在这样的情况下注定是徒劳。魏独寒只沉默片刻,“我想见纳兰溪一面。”
“南王情深意重,可惜纳兰丞相没空见你。他和林御史赶往城郭处理一桩紧急事物去了——就在孤来的时候。”
魏独寒没有再说话。
……
按照谢相知和裴渊的商议,魏独寒暂时被收押在楚都内城外的一座秘密小宅内——南地还有他的不少暗中残余势力,在局势未稳之前,贸然杀了魏独寒得不偿失。
裴渊派了玄铁骑去看守他,等他离开楚国回燕地时一起将魏独寒带走。魏独寒是牵制南地旧派的重要筹码,裴渊不会轻易将他留在楚国。
事了,裴渊被人护送回楚都,中途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青衫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拦住,但他并不是个读书人。
他服饰上绣有王族暗纹,裴渊一时间认不出是哪个小国的王室图样,因此眯了眯眼。
“燕王可否借一步说话?”青年男子,宋翡一母同胞的兄长,淳王第三子宋瑾拱了拱手,客气询问。
“此处都是孤的亲信,阁下有话不妨直言。”裴渊并不给他面子,冷冷道。
宋瑾面露几分尴尬,但他惯会审时度势,姿态越发谦恭:“在下是淳国王室中人,此次打扰燕王是有一桩交易……想同燕王做。”
裴渊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宋瑾便将自己的打算一说,大意是联燕灭楚,事成之后他要淳国王位。
“联燕灭楚?”裴渊嗤笑,“淳国不过弹丸之地,阁下不过是淳国王室里不起眼的边缘人物,居然敢用这样的口吻说助孤灭楚?”
宋瑾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笃定到:“美人计。”
裴渊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你说什么?”
……
谢相知在宋翡说出那番倾慕之语后,便不置可否轻笑了笑,意味不明。
宋翡知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但她见谢相知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得心绪不宁,干脆咬了咬牙,心下一横,指尖搭上自己衣物上的绣花腰带。
“楚王不信奴家的倾慕之意么?”
谢相知并不看她,别开眼,半垂落眼睫,“今日如此行事,到底是淳王的意思,还是王姬殿下您的意思呢?”
宋翡柔柔一笑:“王上认为这事总要么?不管是父王还是奴家自己的意思,既然奴家站到了这楚王宫内,便是……王上您的人了……”
姿态勾魂摄魄。
谢相知不为所动。
正在宋翡说出这段话时,门外传来内侍的惊呼:“燕王……燕王……燕王……这里是楚宫重地,您不能随便进去啊!要不奴才先给您通禀一……”声
内侍话未说完,议政殿的大门被重重推开。
宋翡最后半句话落入裴渊耳中,同时,她雪白的指尖挑开了绣花金线腰带,外袍滑落,露出雪白肩头。
无边旖旎。
裴渊瞥了她一眼,冷冷笑道:“楚王好艳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好几个小可爱说养肥,我作为一只鸽子精居然觉得:这样没人催更我是不是就可以毫无负罪感的咕咕了(划掉)
咳咳,我会好好更新哒。
不出意外,这本会在五月中旬之前完结。
因为写完现在这个就剩下最后一个副本啦,本来还有一个想写的,但是因为插在这个副本之后我觉得有点尴尬,所以我决定删掉了。而且我……五月要开学了……
最近会努力更新哒,和基友码字计划进程中,虽然两只鸽子精都不约而同发出咕咕的声音(不是)
最后,最近有小可爱纠结知知修无情道的问题。我一向是觉得每个故事里即便是名字一样的设定的意义也不一定相同,因为作者都会把自己的想法增添进去。知知修的无情道融合了这只鸽子秋的很多私设,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拿知知的无情道和别的无情道过分对比啦。我们知知名门大派、宗主嫡传,真不是修的邪道QAQ
知知的设定不是出身一个修真大陆嘛,(不瞒大家说,这个大陆设定是我中二期的作品)无情道在这个背景下的设定其实是一个大类的统称,下面包含很多分支(实际上每个人修的道都不完全相同),比如太上忘情道就是其中一个分支。知知修的是其中比较特别的一种,因为无情道细分的设定和这篇文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没有写。给大家造成理解上的困扰很抱歉。
第71章 帝皇图第十五
“……!”
宋翡没有料到在楚国居然会有人这么光明正大闯进楚王宫。她慌忙捡起地上的外衣裹住自己裸.露在外的部分肌肤,混乱中又含羞带怯眼波盈盈地朝谢相知投了个眼神。
谢相知无视了她。
系统:抓……抓奸现场??
裴渊周身裹挟着寒冰之气,神情冷沉,他直勾勾望入谢相知含笑的眼中,一派幽深。
谢相知朝面色紧张的内侍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殿内一时间便只剩下三人。他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视线分出一寸给轻咬下唇万般楚楚可怜的宋翡。
“王姬殿下美意,可惜本王无福消受,还请殿下早日另择佳婿为好,本王今日便不招待了。”
宋翡看了眼怒容满面的裴渊,这分明就是……
这两人之间……
她突然福至心灵,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什么,脸色不由得一白,捏着自己的衣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匆匆低下头,勉强笑了笑,又仍有几分不可道的心思,“楚王说的是,那奴家就不叨扰了。只是宋翡心意一贯如今日,若楚王心意回转,奴家……随时恭候。”
“只怕楚王无法消受——毕竟枕边人时时刻刻想着捅自己一刀,这样的福气倒不如不要!”裴渊声音冷淡,复而又勾了勾嘴角,一看便知恶意分明,“王姬殿下怎么还在此处?你那位兄长如今境况约莫不如何好,男女私情当不比骨肉亲情重要?”
“燕王见到王姬殿下的兄长了?不如下次为我引荐一番如何?本王的脸面还是比不上燕王,淳国王子皇孙都特意赴楚来拜会燕王,却连本王这个东道主都不屑见一面。”
谢相知笑盈盈道。
宋翡如何还不知道他们兄妹那点小心思早被人看穿了,不由得小脸煞白,想要求情却又拿不准这两人的意思。
“王姬殿下还不走?”裴渊已经微有些不耐烦,什么人居然也敢来肖想他的珍宝。他眼底晃过一丝狠绝之意。
宋翡被他毫不留情面的话刺激得身形摇摇欲坠,怕触他霉头,惨白着一张小脸快步转身走出议政殿。
谢相知坐在案前,微微仰起视线,“燕王似乎很生气?”
“楚王好福气,有绝色美人投怀送抱。”裴渊轻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谢相知,但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
“王姬殿下的确绝色。”谢相知含笑。
裴渊视线微冷,但偏偏这人是谢相知,他奈何不得,道:“哦,那楚王方才怎么不将他留下?”
谢相知笑而叹:“王姬虽然绝色,但非我心头好。这事说来也应该怪燕王不是?若非已有更好的在侧,谁不为这般艳丽秾华的美人动心?”
他噙着三分淡笑的目光漫不经心勾入裴渊心间,微微一颤。
他言辞中意思并不隐晦,裴渊片刻就反应过来,望向谢相知。
“楚王……何意?”
“我以为本王的心意,燕王一直是明白的。”他支着下颚,用同裴渊前几日说过的话语来回答他。
“我同燕王心意,便如燕王同我一般。”
“……彼色来授,我魂往与接也。”
“……”裴渊一时没有料到谢相知就如此坦然承认,他有些难以相信的飘然,半晌终于定下心神:“楚王对我之心,不掺分毫它物?我只至始至终心悦楚王一人,楚王也同我一般吗?”
倒不是他怀疑谢相知如何虚情假意,只是南州还有一个死了多年的百里泽,叫他如鲠在喉!
“燕王当真觉得楚宫占地千顷,只有一个永安殿能腾出来给燕王居住?”谢相知眉眼带出三分认真,“裴渊,到底是我不知,还是你不知?”
裴渊听了这话,顿觉自己此刻如在云端,神思在极度喜悦中也不由得恍惚。若是此刻谢相知此刻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欢喜地双手奉上。
谢相知是他命中注定的孽缘,注定纠缠不休,谁也无法逃过谁。便是当日陈王宴上他没有见到谢相知,后来的局面也不会有分毫改变——他太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这段痴念,便是百里泽也无法插.入其中。
谢相知倒不知道他对“百里泽”执念深到非同一般的地步,也便没有多想。他其实还是低估了裴渊的偏执。
“既然燕王让本王平白失了一个美人,那燕王如何赔偿本王的损失?”
他口吻有几分不正经的调笑,语气亲密。
裴渊喉咙微动,嗓音低哑:“孤赔楚王一个如何?”
谢相知睨了他一眼,却不置可否,话题忽地一转:“说来淳国风水养人,出尽天下美人,倒是个好地方。”
裴渊微有不解,听谢相知继续说:“上一次的话题似乎还未谈完,不如今日借着这时机再谈一谈?”
“楚王想谈什么?”裴渊目光沉沉。
“若楚、燕开战,必是无端生灵涂炭,燕王也不忍心。”
谢相知收了笑,他不笑的时候其实眉目有些不自知的冷淡,这种冷淡大概是在规矩严正的宗门内长年累月熏染而出,又或者是他被便宜师父和师兄坑的代任宗主那几年装模作样残余下来的痕迹。
裴渊会意:“楚王的意思是,以淳国为棋盘?”
谢相知笑了笑,颔首,认同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