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古代架空]——BY:头置簪花

作者:头置簪花  录入:05-25

  傅居言摇头,“家师惯爱冶游,行踪不定,于我已多年不见。”他忍不住笑了,“您请放心,家师对这些毫不在意,自可传人。”
  而那边自听了傅居言一番“书山有路、苦海无涯”就怔立不动的宫云岚突然醒悟过来,情不能禁地抓住了傅居言的肩膀,“居言小哥儿,你,这本!这本苦海无涯的……我,能否先默下来允我拜读几日?不不,若不方便,明日默来也可!……啊,还有你那什么《增广贤文》!我改选哪个?……”这人茫然又苦恼地抓了抓头,俨然疯魔。
  安寻慎亦是目光灼灼的样子。
  傅居言对此大开眼界,强忍笑意,道:“云岚兄可否执笔?”
  宫云岚反应异常快,“有有有,有的!师兄!快备纸笔!”
  要是平日里,宫云岚如此对他大呼小叫,安寻慎定要惩戒一番要他好看。但此时也顾不得了。将案几上正在批阅的诗赋扫至一旁,亲自备了新的纸笔,一副准备落笔的姿势。
  正要接笔的宫云岚一愣,见师兄立定在案前,半点不退让的姿势,简直要再疯魔一回。但急于默下傅居言的绝句,只好忍了。
  傅居言哪里能背下来整一本《增广贤文》。要不是前世工作的时候邻座一同事家里的女儿正开始要上小学,那同事整天在办公室里放《增广贤文》的启蒙录音,将他摧残个半死,硬是记了个七七八八,他这会儿也不敢临场默背。
  应两人要求,将不太长的一本《增广贤文》默了下来,都是句子,傅居言挑着比较经典的符合情境的句子背了一通。又把自己知道的,能背得下来的诗词背了几十首。
  这一下来,因为偶尔出现的交流问题,等三人停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接近申时了。
  看向依然盯着那些个句子诗词欲罢不能的两人,傅居言在心里叹了口气,肚子响成这样还能看下去,这俩人可真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两人当真无知无觉,傅居言忍不住了,“夫子……”
  “嗯嗯,你说。”眼睛却没动一下。
  傅居言只好提醒,“小子出来已久,这就告退了,改日有时间,再将想起来的默了送上。”
  “嗯嗯,如此……嗯?什么?这就要走了?傅小哥儿莫急莫急!”安寻慎指着纸上一点,神情是探究般的严肃,另一只手招他,“你来,这里,’齐鲁青未了‘,这齐鲁之地可是那蛮荒夷族鲁族所居之地?只未曾听闻此处有如此雄浑之峰啊。”
  傅居言无奈,奄奄道:“大概只是代指作者所见岱宗之地吧。”
  “是了是了,如此便能说得通了。”
  这师兄弟两人,一人抱着《增广贤文》蹲角落里念念叨叨,一人扒着古诗词不放还要他这个解说随时待命。傅居言突然有种今天要饿死在这里的错觉。
  他坚决地、提高声量道:“夫子,不早了,小子家中夫君受了些伤还要人照料,这就先行告退了。”
  安寻慎听到傅居言要走,这才从那些古诗词里艰难抬起头来,一看外面日晷所指,顿时一张老脸泛起了红,“这,这是应当,咳,家中夫君伤势如何?可是要紧?傅小哥儿要不留这用餐如何?”
  不如何。
  当我信你是真心留我吃饭的?怕是巴不得我前脚走后脚就自己钻书里不出来了。
  傅居言又好笑又好气,“夫子客气,夫君小伤无大碍,只小子家中另有他事,不便久留,这就回了。”
  “如此,夫子改日再做东。”
  傅居言走出门外还能听见安夫子低声的叹息,“怎么就伤了呢?”好像责怪葛正修不该这时候受伤让他急着回一样。
  傅居言拍额叹息,还好他没有考科举的心思,这样是真跟着安夫子学了,他还不得把自己作死?
  悄悄去绝坊外面溜达了一圈,果见茶坊门外人山人海,莫不是冲着传言中的凉茶去的。自然也有得了凉糕凉粥趣的,排起老长的队在两边窗口买那两样吃食。
  傅居言看了看,发现两边卖吃食的小二皆是他不认识的,也就没往前凑,他旁边一个身形不矮的肥硕男子不停地在往前挤,口中连连喊:“怎个回事?怎么还不见凉茶拿出来?”
  傅居言好奇,问他:“这是在干什么?不是听说今天绝坊开张,弄了和那凉糕凉粥一体系的凉茶么?怎么这么多人都等在外面?”
  那大哥人倒和善,回他:“嗨呀,还不是那掌柜的要搞什么价高者得!说什么凉茶不多,得公平一点,谁出钱多谁买。看到里面那个台子了吗?坐着的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家,就为了这凉茶来的!要我说,这法子也好,省得那些大家彼此不服要掐架。”
  傅居言被这汉子的话逗笑了,随即陷入了沉思。听到那一句价高者得,可是真的震惊到他了。这钱茂居然精明至此,连拍卖会的雏形都被他摸索出来了,真是不简单。
  果然不能小看这些古代人,如果有条件,他相信这些人的能量绝对能让人大吃一惊。
  “这位大哥,你可知道,这凉茶要多少起价?”
  “起价?”那人一愣,“这是个什么说法?”
  傅居言也愣了一下,才明白钱茂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约莫是我听错了吧,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这两个字眼。”
  那大哥点点头,再不理他,皱巴着一身汗湿的衣服一点一点往前挤去。
  傅居言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再说还要等一会儿,凉茶拿出来不是未时三刻,而是四刻。他当即抬脚往绝坊后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但能凌白雪 姑娘的地雷!
  嗯……傅小言又要zhuangbility了,下章见。


第45章
  绝坊后门有小厮把守, 大概是今日人多怕不相干的人混进来。
  傅居言一走近就有人认出了他,“傅公子?您这是要找掌柜的?烦请容我通报一声。”那小厮不卑不亢。
  他旁边另外一人打他,“通报通什么报?”转头堆满了笑冲傅居言道:“傅公子请。”
  这两人傅居言都不认识, 被他们那一声公子叫得尴尬, 应了一声连忙走了。
  进了后门来到后院, 钱茂果然在忙, 还是忙得不可开交的那种,一会儿指挥小二拿出上好的茶去招待贵客, 一会儿又连忙吩咐其将前厅各个雅间桌凳茶具检查一遍,看是否干净齐全。等人都各自领了活计去做,他才将装了凉茶粉以及绿茶的精致瓷瓶放在托盘捧出来,和一旁同样紧张的何长丰蹲坐在矮石凳上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突然间就少了哪一瓶对前厅坐着的那些富豪大家难以交待。
  傅居言正觉得觉得好笑, 要出声。就见钱茂和何长丰突然吵了起来,何长丰一个儒雅之人硬是被气得飙起了脏话, “钱茂你要不要脸?让我去学那楼里小姐当着那些人的面吆喝?你这是卖茶还是卖笑?”
  钱茂被他说得脸色也不好看,法子是他想出来的,但何长丰并不看好,何长丰秀才出身, 颇有些文人的酸气, 认为他这样做实在不符合大家之风。
  外面坐着的都是华曲和周边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何长丰凭借着这些年的打拼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脉。在何长丰看来,人家给他面子前来帮绝坊作势,钱茂就算是想捞些银子, 这第一刀也不应该捅在这些人身上。
  价高者得。
  何长丰想到这句话, 就忍不住皱眉,他和钱茂往来多年, 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一点,对钱财太过执着。
  但在钱茂看来,他话虽然不好听,但主子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他来华曲,是为了将茶坊做大,是为了给主子分忧。何长丰从成为主子幕僚的那一天起,从答应主子来华曲开路的那一天起,就该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制止齐家的势不可挡。
  齐家势力错综复杂,背后更是有王家为其撑腰,虽先皇和当今圣上皆一力弹压,却也有心无力。东陵有两庞然世家,一为王,二为谢,两豪门大族绵延世代,早已不是皇家能够动摇的存在。当年五子夺嫡,拥有王家支持的二皇子跋扈狂放,将太子夭折后一直空闲的东宫之位视为囊中之物,若不是先皇迎谢家独女谢韵为后,最终获得谢家支持,恐怕那至高之位,早就换了人坐。
  即便如此,在谢家举家隐世,甚至不顾先皇与谢皇后留下的唯一子嗣,即当今福王,不问缘由突然隐于朝野之外之后,东陵朝野就只王家独大,而齐家虽失去了皇位,但当年齐家老家主眼光毒辣,嫡女入宫为妃却不堪倾辄身死宫中,膝下二皇子亦夺嫡失败后,另谋出路的齐家老家主于是趁东陵朝局混乱,一举拿下东陵茶业,成就了如今的茶业“一齐定天下齐”之说。
  从此齐王两家朝野内外人人尽知。先皇时因夺嫡内乱和大庸之战无暇顾及两家,等到今上即位,两家已壮大到难以撼动的地步,纵使今上谋略涛涛,尚未上位即辅幼皇铲尽夺嫡余党,却也没能撼动齐王两家分毫。
  世人皆知今上看重福王,除了福王为今上胞兄亲子,谢家一脉相传的嫡辈,宁国侯府唯一的曾外孙之外,谁又能知道,不过二八之年的福王才是今上动摇齐王两家的唯一希望?
  福王生而不喜朝野,精于术数,幼时即喜商营,酷爱钱利之事,且天赋尤重。这样的喜好天分,生于寻常百姓家,不见得是多么难为的事。但福王不行,生于帝王之家,当年先皇战乱而死,边疆局势不稳,朝野因夺嫡余党作祟亦是动荡,身为先皇之子的福王,一举一动若有丝毫差错,都会成为百官攻讦的理由。
  当年安王摄政而后顺应上位,唯一可能反对的宁国侯府也没有表态,于是福王的下位成为理所当然。在钱茂看来,说句大不敬的话,主子当年若真的能一直亲登上位,怕也要摄政安王长久辐国。
  想到那位小主子平日里的作风,钱茂打了个激灵,实在对其担任一国之君之事想象不能。
  这样也好,福王生性洒脱不喜约束,又喜商营,今上命他安心在福王身前立命,佐其不便之事,他便一心为主,不侍二心。
  他这法子虽说是临时想来,其实也是受了他那小主子的无心之言。
  偏偏在何长丰这里撞了南墙,让他如何自处?
  眼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有再吵起来的趋势,傅居言连忙出声:“何大哥,钱老板!”
  两人见是他来,意外道:“怎么来了?”
  “正修哥受了点小伤,本来打算这几日计划做凉茶粉和绿茶的事也要推迟了,我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
  两人本来还对葛正修的小伤不以为意,但听傅居言后面的话,顿时有点急了,也顾不得刚刚互看对方不顺眼,连忙问:“伤得很严重?连茶都制不了了?”
  傅居言囧了一下,听第一句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担心葛正修的伤呢。
  不过也能理解,绝坊刚刚开张就开始断货,确实对生意会有很不好的影响,也不怪两人着急。
  他道:“伤得不算重,就是背部有些烧伤,虽说如此,费些体力的活还是要注意的。”
  钱茂就是开茶坊的,自然知道制茶不是个容易事,虽然失望,但也没强求,“正修兄弟身体要紧,还是多休息为好。”
  傅居言道:“您也别太担心,凉茶粉的供量肯定是够的,这些我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至于绿茶,”傅居言意味深长,“想必钱老板这里不缺能替代我那绿茶的好茶吧?”
  那一眼仿佛带着看透一切的力量,让钱茂心中一凛,笑道:“傅小哥儿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为了张罗生意四处求人得来的,比不得傅小哥儿和正修兄弟手艺高妙。”
  傅居言笑笑,点到为止,好奇道:“两位刚刚是为了那“价高者得”……有些分歧?”
  钱茂之前还没感觉,等这话从傅居言嘴里说出他却听得有点不是滋味了,他笑容一滞,随即眼眯得成了一条缝,看起来仿佛更加和蔼了,“傅小哥儿给提个意见,觉得我这法子如何?”
  “不如何。”
  钱茂的笑容彻底停滞了。
  正愤懑的何长丰也禁不住看了过来。
  “但若加上一个底价,打个开业酬宾的幌子,甚好。”
  钱茂胖胖的身子扳直了,“怎么说?”
  “何大哥是觉得这样的法子卖凉茶粉会引得那些大家不快?确实,若我是受邀来一观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凉茶粉的,却被告之若要得这么一瓶,还要不顾面子地和人争抢一番,也会不快。”
  何长丰面色好看了不少。
  傅居言接着道:“但这东西难得一见,没人不动心,尤其是有凉糕和凉茶这两样吃食做担保的前提下,生性风雅也好,附庸风雅也好,这凉茶粉确实深得这些身居高位身份贵重的大家的心意,想要是真的,下不来面子也是真的。既然这样,不若给凉茶粉定一个底价,请各位大家进到雅间,匿名取号叫价,谁得谁不得,价高者说了算。即使没能争过,雅间匿名一说,也算是全了面子,钱老板不如来者即送小份凉茶粉,也算是不叫人白走一遭,平白欠了不小的人情。”
  钱茂两人都被他这一番言论惊住了,钱茂道:“傅小哥儿,你这话,可对别人说过?!”钱茂能被一国之君挑中专门送给福王做那商营路上开疆扩土的前锋,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没点本事,这华曲,福王也不会让他来。本身能想出这样一个“价高者得”的法子已经证明了他的本事不凡,但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平不见经传,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家小哥儿居然会有这样一番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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