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古代架空]——BY:四零九六

作者:四零九六  录入:05-28

  叹了口气,洗漱之后便上床歇息了。
  自从知道霍台令被神宗召回后,房疏心里日日期盼起来,不为其它,只是太想霍台令了,有了期盼,每天的时间似乎都变得很长。房疏回了京后只写了一封信与霍台令,按着日头算,可能才收到。
  京察之事也进了尾声,六部内是小换了一次血,有的升官有的贬职,有的被罢黜,李戴因为自己倒霉儿子,向圣上提了几次退休归隐,本是不允辞,但李戴气色一天比一天差,神宗有些恼烦,只能同意了。吏部尚书的位置都空了出来。
  因为郑贵妃遇刺,她自己作死再将立太子一事推上风口浪尖,百官请求立长子为太子一事都神宗推给了内阁,而内阁首辅赵志皋就替神宗背了这锅,每天都有人上书苛责他,再加上因为占玉一事,九莲教一事也呈现出纸不包火的趋势,他与九莲教勾结弄权揽财之事怕也是瞒不了多久了。
  锦衣卫靠不住,他就让东厂的人联合东莽绞杀九莲教“反叛人士”,妄图自救。
  还没有等到霍台令回京,简蕙莲便找了门了,十一月初的早晨,瓦上也生霜,凉气逼人。
  房疏正好衣冠,刚开门,就见得简蕙莲杵立门口。
  正不知道该唤她姑娘还是夫人之时,简蕙莲先开口了,“房大人,我可以进去说说话吗?”,
  房疏侧头蹙眉,“孤男寡女让人看见了,怕是不太好。”
  简蕙莲只身而来,手里提了一个木屉,她也不介意,笑着说:“我都不介意,房大人介意什么呢?”
  “那......你进来吧。”,房疏侧身让她,其实他挺介意的。
  简蕙莲径直步入大堂,将木屉放下,从里面端出一些热腾腾的点心,“这是我今早才做的,房大人一个大男人自己肯定没有吃好,瘦了这许多,这些点心台令也爱吃的,只是不知合不合房大人口味。”
  这话让房疏听了心里不舒服,“你就是来送吃食的?”
  “是的,台令关心的人,自然也是我关心的人。”
  简蕙莲脸上的笑让房疏心里膈应得很,“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无话的话,带上你的东西还请回吧。”
  “房大人边吃边说吧,不耽误。”,简蕙莲端了凳子自己坐下,给房疏摆放上了。
  她还真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房疏坐下,看着眼前的蔬菜粥,清香飘飘,却没有什么食欲。
  “为什么不吃呢,我又不会下毒的,都是一家人了。”,简蕙莲暗自有一种女主人的姿态。
  “什么一家人?”,房疏皱眉问。
  “我知道你与台令之间的关系,不否认,他对你挺上心的。但是......你们始终是有名无份,不过这些都是俗名罢了,只是委屈房大人翩翩公子跟了我们那混不吝的台令。”
  房疏只想笑,这越听越像正室对偏房说的话,自己在旁人眼里都成了小妾了,还是有名无份的那种。
  她不是来送吃的,是来膈应人的。
  “简姑娘也该找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才是,别白白浪费了年华。”,这句话房疏是真心说来的,“你的路还长。”
  简蕙莲脸上没有了笑意,“他只是将我从地狱拉入火海,又何必来管我呢?没有归处的自由,我不需要。”
  “你长得像他娘。”,一句话简明扼要。
  简蕙莲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长得罪过了。”,她又深叹了口气,“房大人,有段时间我好恨你,做梦都想让你人间消失,听你远去关中,心里有些欺许,想着不归人总该归来,但是......不归人终是不归人,还消瘦了许多,最后是皇天厚土也拦不住他去寻你。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不管我表现得多贤良淑德。”,简蕙莲抽了口气,继续说:“ 我就想看是什么金窝银窝让他不着家,原来不过是普通小居。”
  “是比不得府上大气宽敞。”
  “虽不大气宽敞,却有……”,简惠莲难再诉说,有些哽咽,“几年前,家里给我许了一个同村男子,他待我很好,他会围着我转,我累了他会背我,饿了,他会做吃食,虽然不好吃......”,想到这里,她才嫣然一笑,顾盼神飞。“他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进门的。我也等着那天,哪知等来天灾人祸......失散于茫茫人海中。”
  嫁了两次,一次被人从侧门背入,一次连新郎都不在,没有八抬大轿,没有烟花锣鼓,也没有开心。
  “我对房大人是又恨又妒!”,简蕙莲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为什么能有一个人那么喜欢你!”
  两人挨着坐,房疏抬手给她拭去了脸上的泪,说:“我年少时喜欢的人说恼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这份喜爱我可能会带到棺材里,但他......却不知几时会过了新鲜劲。”
  世人谓我有所得,不知所得谓几何。
  世人谓我有所失,不知所失换几何。
  简蕙莲将吃食推至他面前,“房大人快吃吧,这是我起了个大早做了,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没有下毒的,我这人杀鸡都怕见血,怎么会杀人呢?”
  房疏吃了一个蒸熟的玉白小圆丸,软糯香甜,“很好吃。”
  受了夸奖,简蕙莲还是有些高兴的:“我以前也做不来甜食的,后来发现台令很喜欢甜食,但他从来不买,像是等着别人给他送来。我便学着做了,这里有合意饼,双色马蹄糕,鸳鸯卷,你尝尝!”
  “你做得太多了,一起吃吧。”,房疏看着桌上十来碟点心,粉粉白白,被人雕得精致,自己是绝做不出来这种工艺品的,看着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她也拾了一块马蹄糕,小口咬了一口,“之前给台令做的夜宵,他像是舍不得吃,我每次就多做些,他才好歹是吃了一点。哎呀,太甜了一点,糖放多了。”
  “有吗?”房疏又拾了一块马蹄糕,用心地品了起来,“没有呢,我觉得刚刚好,不甜不腻。你做得这么好看,我也舍不得吃了,真是很佩服你的手艺。”
  “真的吗?怪我做得太好看了?”,简蕙莲掩嘴而笑,“你不能夸我了,我对你的恨都不坚定了!”
  “恨我还把吃得做这么好看?你这样美好的女子懂什么是恨吗?我看你不是恨我,你是不是怕太喜欢我了?”
  一席话把简蕙莲说得双颊红霞飞,“房大人说话像下蛊一样!不怕惹了别的风流债?!”
  “这哪里能是风流债?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房疏低笑一声,“你这点心太多了,若是天天吃肯定会被喂成猪了。”
  简蕙莲有些赧然,“什么好姐妹?!”
  “你是正室,我是无名小妾,不算是姐妹吗?我年纪比你大了十来岁,礼节上还得唤你一声姐姐。我的好姐姐。”
  “哎呀!”,简蕙莲飞瞪他一眼,“我刚刚那些都是气话,原来房大人心眼如针,是个记仇的!看着玉面白净,原来是个没皮脸的,叫我姐姐也叫得出口!你说我长得像台令的娘,你怎么也不叫一声娘来听听?白捡两个儿子,我也不亏的。”
  “哈哈,原来简姑娘看着娴静,急眼了也是什么都能说。”
  从那后,基本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来仲先居给房疏送吃食,房疏一开始不乐意,简蕙莲幽幽说自己在明止庵没有人与自己说话,很孤独,而且台令在这里的生活用品比他自己府上的还多,有他的生活气。房疏也没有说什么了,两人相处如家人,原来简蕙莲也是十指生花,能绣一手好绣,房疏破损了没有扔的衣服她便在破损处绣着各式花样,几次从她身上看到牛玉环的影子,生出许多亲切来。只是每天从明止庵来促先居两个来回还是花许多时间,房疏说给她请个马车,不必这么劳累,简蕙莲笑说:“本来就是穷苦人家,不必这么矫情,而且无事也是无事,不如多走走想想事情。一个人走路想事情可是一天中的乐事,不能被剥夺了。”,房疏看她坚持便不了了之。
  祁量一事还没有个进展,问何芗,何芗说:“沈大人最近帮着首辅大人应对立太子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可能都忘了!我前几日提过一次,他也只是点了头,没有说其它,别说祁大人的案子了,人手不够导致狱里被忘了案子太多了。”
  一天夜里,房疏便来到沈府,管家一见他说:“老爷还没有回来,房大人改日再来吧。”
  “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房疏不管不顾进门就坐在大堂内,喝着茶水。
  等了到半夜,沈一贯才回来,一进院就看见房疏在大堂里静坐着,长腿伸直,正在晃悠。看见沈一贯进门,立马起身,上前问:“沈大人!祁量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开始会审?!”
  沈一贯头疼起来,蹙眉道:“这段时间太忙了!等有空再说。”
  “耽误不了你两天的!你既然把他关进去了,就要有这些准备才是!怎么能放着两个活生生的人不管呢?”
  “我每天处理的事情都关乎千万人的生计,两个人算什么?!我时间很宝贵的!”
  房疏戾气横生,拳头紧握,青筋虬露,一旁两个护卫拔出了刀作出了守卫状。
  “行了行了!我今天太累了!”,沈一贯不想把事情闹大,“心烦得很,说了冒犯的话,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只是我好心奉劝房大人。别和别人走的太近!说不定会害了别人。”
  “还请沈大人尽快,没人愿意受这牢狱之灾。”,房疏说完转身离开了。
  沈一贯气得用力猛拍了一旁茶桌,吓得管事不觉打了抖。
  “下次别放他进来!”
  “是!是!老爷!”
  第二天房疏便知道了沈一贯那句警告的意思。
  早上简蕙莲没有如期而来,房疏心有疑惑,因为她这几天都很准时而来,可自己也有事忙,便没有在意,到了晚上她也没有来,他便去了明止庵问。
  没有主人的明止庵也是死气沉沉,虽然主人在也不见得多有烟火气,但现在也活像无人的府邸,门口两个站守的将士也像活僵尸。
  房疏上前问其中一人:“简姑娘在吗?”
  这两人应该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房疏,“简姑娘?”
  房疏看他那个楞头青样子,急吼道:“你们夫人!简蕙莲!”
  突然被凶,有些委屈,他回答:“早上卯时一刻就出门了,夫人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出门的。现在还没有回来。”
  “出门了的?!”,房疏心下不好,“你们府上还有多少人?全都出去寻人!!”
  那将士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们夫人失踪了!!”
  另一个将士喝住准备去叫人的那将士,“慌什么?!你是谁呀?!夫人最近每天都是深夜归来的!”
  房疏从腰上取下牙牌,“刑科给事中房疏在此!简蕙莲失踪了!你们马上结集人手寻找!!”
  说刑科给事中他们不知道,一说房疏他们都知道,和霍提督关系铁着呢!
  这才引起了注意了,一晚上沿着明止庵与仲止居的路上寻找,却只在一条幽僻的路边寻得一个点心屉笼,点心撒入了路边草丛里。
  第二天一早,房疏一时间寻不到人的帮助,慌忙去了北镇抚司才想起闻玄青不在,还没有来得及走恰好被卫广看见,跑上前说:“房大人!你来找师兄的吗?师兄不在。”
  “我知道......走错了。”
  卫广看他欲言又止,脸上写忙了“我有心事”,直接问:“复炎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
  听他这么说,房疏也不客气,说:“霍提督夫人失踪了,不知道你们可不可帮忙暗中调查一下。”
  卫广脸色也有些为难,说:“师父才往川蜀调动了很有人手,现在京城人手不够,霍提督不在,要不然可以出动禁卫军去寻找。”
  “这样啊......”,房疏摆摆手,“还是谢谢你了,打扰了。”
  “人手虽然没有,但是我可以帮忙的,找人这种事儿,也算我的强项,京城地下那些的“蛇鼠蟑螂”我还是有些交情的,他们寻人的效率可高多了。”
  房疏拱手道谢,“那多谢卫兄了!!”
  卫广宽慰着:“房大人放心,这普天之下敢在霍提督头上动土的人坟头草就老高了,说不定是嫂子迷路了,指不定回去时她已经在家喝茶了。”
  心里知道怎么也不可能是迷路了不回家,还是说:“但愿不是遇到不侧了。”
  “自己家仆管不好来寻我?!新勾搭的相好不见了也来寻我?!你当这里是哪里?!房疏!是谁给你的脸!!”
  这次房疏逮到沈一贯在家直接冲了进去,见面披头盖脸就问简蕙莲的下落。那晚沈一贯的话分明就是与他有关,若他不是幕后黑手,起码也是知情者。
  沈一贯也是十分恼怒。
  “沈一贯!嘴下留德!!简蕙莲失踪了,看在过往的情份上你也应该帮她一把!”,房疏气得牙痒痒!若他不是老纪大经不起揍,早就吃了房疏几记拳头,虽然房疏也不是一个喜欢动粗的人。
  “我嘴下留德?!你好好一个男人怎么和霍台令那小子搅在一起的?不是图能利用他?!现在趁着他不在京忍不住那二两肉的冲动对他夫人起了邪念,勾搭起来,我就知道你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对台令有什么情爱?!简直是笑话!他年纪小受了你的骗,我可是看看明白。”,沈一贯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你可真会用恶意揣测别人,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房疏一字一句问:“你知不知道简蕙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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