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直接打断,他已经知晓卫瑾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是是是,他们都在夸你,你很厉害,你非常厉害,你得到的花枝最多……唔!”
话未说完,他嘴巴就被堵住了。
是一颗小果子,卫瑾趁他小嘴叨叨个不停的时候塞进来:“没毒,好吃的。”
施昼想吐出来:“介……甚唔!”这什么?
没吐出来又被塞回去。
卫瑾吐出一个字:“咬。”
施昼下意识咬下去,然后又嚼了几口,最后那颗小果子被他完全吃进了肚。
还挺好吃,甜丝丝的,又不涩口,而且熟的恰到好处,果汁鲜美的不行。
卫瑾这才无奈挑眉:“都说了好吃的,不信我。”
施昼本就疲惫口渴的时候,现下尝了味儿,便还想吃,理所当然的伸出手。
卫瑾却径直站起身,转身抬步:“方才眼巴巴给你尝你不要,你现在想要,我不给了。”
施昼被他气的差点没心梗,站起身扯住人的袖子:“卫瑾!”
“在呢。”卫瑾应了声,转身看他:“扯我干嘛?不给。”
施昼要气死了,直接上手搜身:“我自己找。”
他没瞧见卫瑾眸中神色呆了一下,身体也僵了,卫瑾就垂眸看着人,任施昼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往袖子口掏了掏,又想探手伸进他袍子里翻。
才忍不住握住那两只不老实的手,叹气道:“别摸了,都给你。”
卫瑾见人乖乖把力劲一松,还得意瞥了他一眼,他眉心跳了跳。
我小心翼翼、忍耐至极,怎的你这么无所顾忌?
他们坐回马车边上。
附近只有他们二人,其余人都去准备食材了,这边缘地方只有施昼在这嫌烦窝着,谁知卫瑾又找来了。
卫瑾将他一掌就能包起的五六个小果子放在施昼伸出的两只手上:“我先前在林子里到处逛了逛,没想到发现了这个,第一时间想着拿来给你尝尝,谁知啊……”
施昼心里不想理他,但吃人嘴短,扔回个果子给他:“闭嘴。”
卫瑾拿起来几口下肚,问吃个不停的施昼:“别吃多了,留着肚子用午膳。”
施昼嘴上乖乖应了一声,手下又抓起一个。
这么小的果子,还撑不了他。
他吃着,就听见耳根旁卫瑾带笑的嗓音:“这么好吃?”
施昼咽下最后一口,侧头看他:“是挺好吃的。”
卫瑾道:“我摘的。”
施昼看他:“……”
卫瑾再道:“我摘回来特地给你的。”
施昼转回头:“……”
卫瑾不满地凑近问:“好吃到说不出话了?”
施昼怒不可竭的转回头,心想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他皇子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他瞪大眸,心说别管什么皇子威严了,他脸面没了。
卫瑾也怔住了。
他方才凑的极近,谁也没想到施昼会在这是转回头,霎那间,唇与唇相贴在一起。
卫瑾微抿了抿唇,触碰到软乎乎的嫩,他勾唇笑了,这不是赤//裸裸找亲吗?自己凑上来的,不怪他。
施昼立即反应过来就想后退,被震惊到直接爆粗骂道:“艹!”
亲了!!!他跟卫瑾……!?
这……他跟这傻子?艹!
施昼心里暗骂无数声,立即跳下马车想走人。
刚迈动一步,就被一股大力生拽回去,而后施昼胯间被坐在马车边上卫瑾的双膝固住,卫瑾一只手横过施昼的腰身,毫不客气的围住像自己这边压过来,另一手抵在施昼的后颈上往前压。
他自己再低下头,便轻轻松松的延续了方才的愉快。
唇与唇相贴厮磨着,鼻尖皆侧着,炙热的呼吸暧昧的交织在一起。
施昼脑子“轰”的声炸了,整个人怔住,片刻反应过来后,卫瑾已再次进攻,试图掠夺更多城池。
他探舌抵在施昼紧抿的唇间,缓缓向前研磨着,想撬开这紧闭的壳子,品尝到更加鲜甜的滋味儿。
施昼后退不了,只能拼命推他,但他力道武功跟卫瑾没得比,抵死挣扎一番,便只能由敌方为所欲为。
紧闭的唇是他最后的防线,他决不会:“嘶——”
卫瑾抓住这瞬间的时机,用舌尖顶开那一小道缝。
施昼不敢置信的看他,这厮好生不要脸面,居然咬他!
随后施昼就没更多的精力想其他事了,脑海里只有唇舌间的微妙却又能在酥到他心底的触感。
有些舒服,还……很,施昼耳根子发烫,但他瞧见卫瑾耳根子也红了,心底高兴了。
施昼好不容易在换息的空隙中出声,喘息着、断断续续道:“我喘……不过气了,别……亲了。”
卫瑾定定看着怀里的人,很听话的不亲了,下一刻又磨蹭着施昼的耳根和颈侧,啄了一口又一口,还咬了咬。
施昼半响才缓过神,而后又听见卫瑾那嘶哑地不行的嗓音。
低低在他耳边道:“阿昼,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别锁我(小声bb)
第56章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句轻轻地呢喃在施昼耳畔响起,而后猛然在他心里炸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能吧不能吧不能吧,假的吧?
卫瑾喜欢他?施昼打心里不信,莫不是在逗弄他?
可是卫瑾方才又亲了他,虽然……是挺舒服的,但是……
但是什么?
施昼脑子里一团乱,杂七杂八的想法跟万千思绪情感杂糅到一起,他理不清了。
卫瑾嗓音带笑,继续道:“我以前是混了点,但是我不能不装。”
“现在我有了第一份战功,以前那些名声会一点一点除去,阿昼……”卫瑾顿了顿:“我会变得更好的,你可不可以……仔细看看我?”
施昼更乱了,慌的不行,结结巴巴道:“卫卫瑾,你……冷静一点,我把你当当兄弟。”
他说罢,径直向后退了几大步,卫瑾没在拦着,看着他走远。
施昼是真的把卫瑾当兄弟来看,这么多年打打闹闹的兄弟情突然变了质,他心里只觉得荒唐。
卫瑾眸子黯了黯,片刻后道:“我没有,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
“别说了!”施昼打断他,而后闭了闭眸,狠下心来:“方才的事本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希望卫公子也最好忘了它。”
施昼不想吊着人,他理不清他对卫瑾现在是什么感情,先前他的确是把人当他兄弟看待,他也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与其纠纠缠缠,不如直接说开,明确拒绝才好。
卫瑾怔了下,半响突地轻笑了,他嗓音很轻很轻的问:“你叫我什么?”
卫公子?狗屁的卫公子。
卫瑾知晓施昼的打算,让他记住他们两人间分别是什么身份,这份情感有多么大胆,皇子跟臣子……
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就是喜欢,凭什么忍让这个顾忌那个?甜头都还没尝到,就开始想着苦是什么滋味了。
施昼无言,只静静看着他。
卫瑾深吸口气,跳下马车边,刚想说话,一旁却传来了脚步声。
两人看去,是卫炙。
他伤势未愈,面上仍带病容,却一点儿虚弱都没显出来,步伐稳健,声线平稳道:“过来用膳。”
尴尬又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施昼迫不及待想远离这个地方,迅速转身应道:“走吧。”
卫炙皱眉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卫瑾,转身随着施昼一同离开。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太医不是说不能多动吗?”施昼随意的说道,他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是受了伤,我人还没废。”卫炙说着说着望向远处吃草的骏马。
施昼顺着望去,立马道:“将军还是好好坐马车罢。”
卫炙伤势好了些就一直想骑马赶路,他整日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日日头昏脑涨。
施昼与太医劝了好些时候才把卫炙劝住,免得人真的废了。
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得,卫炙才说起方才的事:“那小子多有得罪之处,望殿下莫怪。”
卫炙走来时,两人相对无言的古怪画面被他收入眼底,卫瑾还一副魂丢了的模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无妨,我与卫瑾吵完就忘了。”施昼面上极其神情不自然。
的确吵了不少次,可方才那种情况可是头一次。
——
卫瑾站在原地良久,突地自言自语。
“卫公子?”他嗤笑一声,苦笑:“我怎么忘的掉,已经再也忘不了了……”
施昼,我知晓自己以前的确很烂很废,世人都知晓将军府里那个百年难得一出的纨绔卫二。
我孤注一掷,多少次命悬蛮人刀下,打出这番战绩,迈出洗清以前名声的第一步。
阿昼你有没有听见,他们都在夸我厉害……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去配得上你皇子的身份了。
你能不能眼里仔细看我,只看我?
卫瑾缓缓闭上眸,半响后再次睁开,眸中已压下异样,面上却已没了一笑。
他迈步想追上早已走远的施昼。
……
施昼同将士用的吃食差不了多少,林子里猎出来的野鸡野兔甚的,刚烤出来,冒着油光,往下滴着汁水,热气与香气勾着人的味蕾,还有些鲜果干粮什么的。
他吃的心不在焉,第一口就烫到了自己,嘶了声后才让疼痛拉回神,仔细吃完,收拾干净后,又神情恍惚的回去马车上。
他发了会儿呆,之后江奕拿着水壶上来了。
施昼接过饮了几口,还回去给江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奕就瞧出施昼有些不对劲儿,他仔细看去。
他骤然皱眉凑近,抬起人的下颔,问:“怎么有些红肿?”
施昼被卫瑾那一出整的有些神经绷紧,瞬间拍掉江奕的手,往后撤去:“离我远些儿。”
他又欲盖弥彰的补充道:“热。”
江奕敛眸怔然,而后收回手,再次问:“双唇怎么红肿了?”
当然是被卫瑾那个不做人的亲的,施昼解释道:“方才没注意,被烤肉烫到了。”
江奕拧紧眉在包袱里翻出一个药盒,里边是治伤的玉膏,他打开来,很自然的用指尖抹了点,探身往施昼唇上沾去。
“你别动!”施昼喝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唇有些火辣辣的,抹些药膏也好,施昼接过江奕递过来的玉盒,自己动手抹开。
江奕用帕子擦拭指尖的药膏,静默片刻后,问:“我可是做错了些什么?”
施昼认真想了想,而后摇摇头,迟疑地看他:“没啊,你怎么这么问?”
江奕吸了口气:“那么为何阿昼疏远我?”
施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啊……我,太热了,不想跟人离得这么近。”
江奕知晓人在敷衍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上午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就这般模样了?还是……阿昼知道了些什么?
施昼不知道江奕心里的猜疑,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
别太过紧张了,淡定,冷静,只是卫瑾喜欢他而已罢了,其他人又不是,不能再这么神经兮兮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瑾:我难受,我委屈
第57章 三哥来看你了
又过几日,回京的路程已过大半,临过傍晚,终于赶到了一座城池附近。
这关口后边就是包括皇城在内众多繁华城池一带,地理位置尤其重要,此关一破,皇城堪忧,便是如何防守,也无能为力了。
施昼一行在城外安营扎寨,关口的地方官掌握着一定的兵力,以前随卫炙在前线作战,受了伤后,身体大不如前被安置此处镇守关口。
听闻他们要途径此地,早早便在城外候着,尊敬恭顺的迎他们为座上宾。
不是因施昼的皇子身份,而是因卫炙早年恩情。
卫瑾留在营阵看守,身为皇子的施昼与身上有伤的卫炙在官府住下,江奕随行。
“阿昼。”
施昼临走时身后有人叫道,他身体一僵,是卫瑾。
自从那日后施昼一直避着卫瑾,尽量减少与卫瑾的接触,更是杜绝独处的机会。
没办法,卫瑾不放弃,施昼只能这样。
他头疼,想装作没听见,谁知卫瑾又叫了一声。
施昼皱了下眉,转身看他:“何事?”
卫瑾走进他,近到施昼想退后的那一刻停下,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明日就到皇城了,最后一夜,你再好好想想……”
施昼叹气:“卫瑾,你明知我不会同意的。”
他说罢转身离去,听见卫瑾低声道:“那也别再躲着我了。”
你不纠缠,我们又何至于这般?施昼心道,他没理,径直上了马车。
只是心里又乱了起来,乱的施昼心生厌烦。
用了晚膳后,施昼一行去到安排给他们居住的院子,卫炙睡在他隔壁,而身为随从的江奕,卧房是在院子边。
施昼洗漱完,早早就睡下了,这几日风餐露宿的,本就疲惫不堪,卫瑾一事也不过让施昼晚睡了一小会儿。
深夜,月爬上枝头,又隐匿于云层中,虫雀不停歇的叫,独添一份静谧。
房前一黑衣人徐徐走来,他未叩门,自如地伸手推开门,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