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古代架空]——BY:公路飞行

作者:公路飞行  录入:05-31

  直到颈间感受到常清河湿漉漉的眼泪,梁玄琛才松了口气,笑道:"哟,还哭上了,跟个娘们似的。"
  话音刚落,肩胛处被箍紧了,简直生疼,梁玄琛只好小声求饶,"担心了怕我死了"
  "是啊 ,你怎么没死,非但没死,还讨了这么多老婆。"
  梁玄琛道:"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你要能对着女人使上劲,还能跟你家里人闹翻了"
  梁玄琛气结,"我怎么就不能对着女人使劲了我那是意志坚定,谨守礼教大防,我岂是轻浮放浪之人"
  常清河翻了个白眼,他的确没对着女人轻浮放浪,因为他都是对着男人轻浮放浪了。然而翻来覆去说这些也没意思,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好好温存一番,免得坏了气氛。
  好半天,梁玄琛叹气,"算了,我不恨你了,看在你舍身忘死救我一命的份上。"
  "不,我还不清的,你眼睛要是没有瞎,也不会落到这番田地。"
  梁玄琛点点头,"说得也是,还是赖你。"又顿了顿,梁玄琛道:"这么说,你以后打算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偿还你的罪孽"
  "我以前也乐意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是你不要。"
  梁玄琛摸了摸鼻子,"不习惯,一般都是我要给人做牛做马,突然有个人站到我跟前说这种话,我觉得无福消受,不习惯。"
  常清河想了想,"那你给我做牛做马吧,我受得住,便是不习惯,也会努力习惯的。"
  梁玄琛一把将他掀掉," 凭什么你把我害成这样,还要我给你做牛做马的"
  "是你说的,喜欢给人做牛做马。"
  梁玄琛猛拍了他一掌,"罢了,我想通了,以后你给我做牛做马吧,不习惯也得忍着,谁让你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脱呢"
  常清河笑了,把脸埋到他发间,虽然常年吃酥油茶,而且没条件三天两头洗,梁玄琛如今那三千烦恼丝散发着特殊的气息,但是常清河觉得比他以往闻过的任何一次都沁人心脾。再说了,回到南方洗洗就好了,一次洗不干净,就多洗几次,几次也洗不干净,那就好好养养身子,清茶茉莉花香片多喝几个月,在扬州十里飞花的春风里沐浴之后,梁玄琛又是他的三爷了。
  半晌,梁玄琛悠悠道:"我想我的承望弟弟。"说罢狠狠推了常清河一把,将常清河推得东倒西歪,"你还我承望弟弟!"
  "来不及了,承望弟弟已经让我杀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梁玄琛咬牙切齿地掐他脖子,"你就不能再装一回两回的,让我过个瘾"
  "那败嗓子的药,吃着太难受。"常清河老实回答。
  梁玄琛也偷吃过一次,知道的确不好受,然而嘴上却道:"也还行吧,我六妹妹贵为皇后,出门在外为了女扮男装,照样要吃这种药,她受得,你就受不得"
  常清河嗤道:"我哪儿能跟她比我打听过了,她吃的药跟我的并不一样,那是她家夫人悉心熬制,每两三日就要新熬了,药材都是最新鲜的。也不难采难配,然而耗费精力。"
  梁玄琛觉得他话里带话,便冷笑道:"那你去问问隔壁苏家妹妹,跟她讨教讨教。"
  "我跟她讨了方子,你给我熬吗"
  梁玄琛笑道:"我一个瞎子,怎么给你熬药,做不过交代下面人去做。比方水空挺尽心的,太尽心了,我怕他往那药汁里加什么料,比方唾沫星子啦,马尿狗屎啦什么的,也就罢了,若是蝠妖露鹤顶红的,我也保证不了。"
  常清河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看着梁玄琛,一字一顿,"你端给我的,我便喝。"
  梁玄琛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知道我不忍心,你啊……"
  那日松继承了可汗之位,不日便要举行撒满仪式,梁玄琛趁着他忙于即位,赶紧来告辞,好跟着使节团一起南下返乡。那日松倒也讲信用,还送了几辆马车给他,方便女眷和孩子御寒保暖。虽然那几辆马车就是当时从南方带来的,扔在那里不用又年久失修,已经有些破烂了。
  修马车的工匠在那日松这里自然是没有的,使节团里倒是有现成的,谁——自然龙虎卫指挥使大人,如今已经升任三关总兵的常清河。总兵大人如今干起这些活来仍是一把好手,他的属下们围在那里看常清河干木匠活,这个时候因得他的身份是个小兵卒子,便觉得格外有趣,要来拿话消遣消遣他。连女眷和孩子们都忍不住好奇心来围观,等着马车一修好,大家便可以启程了。
  常清河一反常态,仿佛身份变了,人也变了,还与下属们攀谈起来,言语间常有戏谑之词。
  回去一传开了,都道冷心冷面的指挥使大人其实十分亲切和蔼,旁人拿话消遣他,他都不生气,还笑眯眯的。
  李明堂在心里冷笑,知道昨晚常清河潜入梁玄琛账中,定是尝到了什么甜头。
  梁玄琛是瞎子,所以他没去看,带着水空在自己的帐篷里拉马头琴打发时间。
  折腾了一天修理马车,打点行装,使节团终于带着梁玄琛和他的夫人丫鬟们启程南下。
  常清河本来在马车外吃着冷风,李明堂身为使节自然要坐在最豪华的车里,梁玄琛和几位夫人坐在后面的几辆马车内。然而苏夫人见卿心切,借了常清河的马先一步飞奔往安远镇外,要与隐藏在低地的梁冠璟汇合。
  常清河既然没马骑了,自然就钻入马车,马车里有梁玄琛和苏氏的孩子,这一年多里,舅舅和外甥女做起了临时父女,小女孩儿靠在假爹怀里亲密得很,常清河越看越觉得有趣。
  常清河笑道:“你就没想过,要个自己的孩子?”
  "你给我生吗"梁玄琛嘲道。
  "我是不成了,你可以找个女人给你生。"
  "你倒是大度,然而我不乐意。我要乐意,早八百年就过妻妾成群,相好无数的日子了。"
  常清河挤到他身边,"我跟你想的一样。"
  梁玄琛又道:"这天下间,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孩子那么多,你要是喜欢,可以多收养一些。"
  常清河道:"罢了,我不喜欢养孩子,我这样的,多半要养出个白眼狼。"
  梁玄琛怀里抱着女儿,专心逗弄孩子,心里觉得常清河挺有自知之明的。


第70章 冰释前嫌
  回程的路途漫漫,常清河还算要脸,平时都是骑马,只入夜休息时钻入马车。李明堂很想把自己坐着的马车让给常清河,然而常清河不领情,偏偏要去钻梁玄琛坐着的马车,亏得马车里还有女眷。
  皇后娘娘自然和苏夫人两人一车,梁玄琛不可能和李明堂挤一车,结果就是国舅爷带着皇后娘娘的丫鬟们一车,李明堂带着梁玄琛沿途救下的乳娘、产妇、两位连名都叫不上来的少女挤一车。
  沿途休息,女眷们相约去坡下僻静处方便,常清河便趁着这个空档钻进来跟梁玄琛说话。
  常清河掩人耳目地把牛肉干掏出来给梁玄琛,"你自己吃了,别分给她们几个了。"
  "都是忠心耿耿跟在皇后身边多年的人,一点肉干都自己藏了,丢不丢份"梁玄琛臊他。
  常清河心里不乐意,"人家是姑娘,瘦一点好看,你瘦了看着一阵风便能倒。"
  梁玄琛道:"姑娘不是珠圆玉润的才好看吗至于我,名士风流,瘦一点才好,以前想瘦还瘦不下来。"
  "都不瘦成竹竿了。"
  梁玄琛嘲道:"你不喜欢了那感情好,我更不敢胖了。"
  常清河没吱声,准备回去就好好把他养养胖,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纯粹是这么瘦,看着可怜。
  "行了这些日,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我才放下心来。"常清河边喝凉水边道。
  "你怕那日松出尔反尔,不放我走了?"
  "怎么看,都不能放你走。"
  梁玄琛道:"他与我交情匪浅。"
  常清河闷哼一声,"交情匪浅不见他护送你回来。"
  "那不是苏赫巴鲁不放嘛,那时候他做不了主。"
  "做得了主的时候,想法就不一样了。"说罢他挤到梁玄琛身边,用膝盖碰了碰,"嗳,这一年多他没占你便宜吧?"
  梁玄琛敲他脑袋,"你说你这一脑袋装的什么?我跟他是清清白白的兄弟关系。"
  "明白了,你看不上他。"常清河笑道,"若是你看上人家了,还不是手到擒来?"
  梁玄琛也是笑:"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有本事的人?怕人家把我抢走了?"
  常清河觉得他又要开始皮痒心痒了,勉强忍住抽他一顿的冲动,"是我的,抢不走。"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常清河心里也从来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便"哦"了一声,"会有那个时候的。"
  说话间女眷们回来了,常清河很识相,掀起车帘要走。
  梁冠璟的侍女怜香嘻嘻笑道:"常大人不多坐一会儿?"
  "我坐车里,换你们骑马?"
  怜香一点儿也不客气,"那怎么可能?常大人英俊潇洒,这塞北的罡风一吹,更显男子气概了。咱们这样的老姑婆再不能这么吹风了,老得都嫁不出去了。"
  "怜香姑娘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什么青年才俊没见过,让娘娘指一个便是,怕是姑娘心气高,没一个看得上的。"
  "看上你了,可惜常大人眼里只有我们国舅爷,再装不下别人了。"怜香话是这么说,毫不留情一脚把常清河踹下了马车。她是个练家子,力气没有常清河大,然而很会使巧劲,她身后是不苟言笑的另一位侍女,眼睛都不瞟常清河一眼,腿一抬就跟着怜香上了马车。
  队伍过了居庸关,总算皆大欢喜,常清河将手下的精锐交给李明堂,吩咐他回去以后便打赏一笔,待自己从扬州回来,还要再赏一笔。
  李明堂觉得他不怕丢官没什么,这样下去要把命给丢了。哪有三关总兵成日介这样擅离职守的?像常清河这样重权在握的武将,杀人如麻不怕,鱼肉百姓不怕,贪污受贿更是稀松平常,偏偏这些他不沾,要去当情种!
  梁玄琛是在军中呆过的,他过去就是常清河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以不以为然,不过常清河跟他不一样,上头没有爹罩着,军功都靠自己拿命来搏,一着不慎被人拿了把柄,丢官事小,小命丢了可不值当。
  "你别跟我回扬州了。"梁玄琛道,"你手底下随便拨我几个人就成,实在没人,皇后那边总有人可用。"
  常清河发现,接下来要面对的状况很教人头疼,他可以追着梁玄琛到雁门关,然而不能又追回扬州,因为江浙的水师提督已经有人了,而今上希望他在山海关一带,把尚长伯的残部好好捋一捋。经此一役,梁冠璟也要暗暗扶植常清河为自己的亲信,正是宏图大展,前途无量的时机,他一天到晚往扬州跑,总要闹出事端来。
  "我回扬州看一看,丰齐要没把我的家业败光,我就拾掇拾掇。若是家业都败光了,我就...……还拾掇拾掇,去投靠三关总兵,求常大人赏口饭吃。"
  常清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梁玄琛道:"你可别以为我会一年到头地在你那边呆着,苦寒之地,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爱去。不过是年头年尾的时候,去采买些人参鹿茸貂皮之类的,到了你那边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去住客栈。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啊,哪有军爷们坐地吃饷来得舒服。"
  有梁玄琛这句话,常清河便放心了,甚至恍惚有一种重生为何承望的错觉。
  "不是哄我的吧?"常清河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记得我给你起名字的时候,出处是何吧?"
  常清河当然不敢忘。
  "弃武从文眼下是难了,不过也可以殊途同归,本来总兵之职多是文授,皇上这么器重你,让你一个武将掌权,总要好好干下去。宋时重文轻武,一样名将辈出,我也是武将出身,绝没有看不起武将的意思,总之我信你是个文武全才之人。"
  话虽如此,常清河依然甘当车夫,亲自把梁玄琛送到了扬州木府。丰齐出来迎接的时候,看见常清河跟着梁玄琛身侧,状态亲昵地说笑着,便知道他们已经冰释前嫌了。上回常清河来扬州打探梁玄琛的下落时,丰齐见了他还跟见了鬼一样,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就跟水空第一回 在春福里遇见常清河那样。不过丰齐是个实在人,常清河尽心竭力地跑去关外,从蒙古人手里把自家三爷捞出来,这份情谊不一般,那三爷原谅当年旧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不过么,冰释前嫌是一回事,重修旧好是另一回事,看情形,两人又已经好到床上去了。
  丰齐不禁腹诽,觉得自己家的三爷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老毛病怕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常清河在扬州住了十天,本想催着梁玄琛与他一起北上,反正离年关也近了,该是采买人身鹿茸貂皮的时候了。梁玄琛却不乐意,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身为人质在漠北吃了不少苦头,虽然有那日松的照应,他在蒙古人那里一样混得很好,到底漠北不比江南,而且活到这个年纪,已非少年,他很想回家去看看父母双亲,尽一尽孝道。怕双亲牵念,自己身陷敌营时,都没有人告知家中,这一件事情上面,上至梁冠璟下至丰齐等家仆,也算体谅他。毕竟依着梁老将军的性子,虽然再怎么骂他不成器,到了这种时候拼了老命,也得带兵深入漠北把儿子捞回来。届时皇帝是念他劳苦功高准了两国交战远征蒙古,还是翻脸无情斥责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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