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召伯先生家书[古代架空]——BY:书春文丐

作者:书春文丐  录入:06-05

  方达曦:“回家!回家咱立即给你答疑解惑!”
  方达曦拽着阿西到家时,特意放声说笑,好叫吴嫂听着放心。
  沪城的太平是失了准头的保利钟,没个准信儿。因此,保利钟的钟声也再不能如期催促方达曦与阿西,还能像从前似的按时归家。再自阿西的撞桥墩事件后,只要方达曦和阿西在自己睡下前还没归家,吴嫂的房门就一定开着。她人也一定是头朝着床尾,半醒半寐,好及时听见他们两兄弟回家的动静才放心。
  阿西走过去跟吴嫂说了几句宽心话,把门儿带上嘱咐她安心睡。方达曦在一旁瞧着,这下子倒不急着把人往楼上拽了。
  方达曦:“哟?什么时候开始有凡人味儿了?执月,等时机合适了,咱们俩去趟北边的红螺寺吧?那里不是有两棵千年的夫妻银杏,咱们去拜拜?”
  阿西:“不去,我永不会去。”
  方达曦:“怎的了?”
  阿西:“与其拜那些遥不可及的神明,还不如拜你和我自己。凡事做到尽心尽力,我和你就散不了。”
  方达曦:“你倒务实。那你不如嫁我,这多务实!”
  阿西不肯搭茬了,低着头兀自上了楼。
  方达曦的心因此弹到了嘴里,还顶害怕,想着自己约莫得罪了阿西。阿西也是个男人,要他“嫁”给自己,是要伤他自尊的,该是自己嫁过去才对!
  方达曦不定地盯着阿西的背影瞧,想着怎么才能将这档子事滑水似的给划拉过去。
  阿西:“你有多少钱?娶我的嫁妆能填得满咱们的九道江么?”
  方达曦的心是猛虎下山,终于宽阔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跟上去,搂着推着人往房间走。
  方达曦:“我的私产填得满九道江,我也能填得满你,这是真巧,也是我本事不小!”
  大略又过了半月余。
  昨晚的政务机要忙到狗都醒了又睡,方达曦摸搜到床上找阿西时,已经累得还做着就睡着了。
  阿西被方达曦箍得快要喘不上气,扭捏了几厘米,又怕把人给闹醒了,只好憋着气这么地僵着。
  到了快中午,阿西对着方达曦脑门的头发吹了几口气,才把他痒醒。方达曦早是个半聋半瞎还丢了肺的大残废,这么着的叫醒服务,顶实用。
  方聋瞎子还不大清醒地在床上摸了几把,才摸着了人。
  方达曦:“怎么昨晚也不趁你方大爷孤立无援、楚楚可怜时候,无耻地霸占你方大爷?不争气!”
  阿西:“鼾声震天如惊雷的方大爷,我无耻不下去。”
  “不识好歹!”方达曦摸了眼镜架在鼻梁上,“那是啥?”
  阿西:“零嘴儿。”
  阿西剥了三斤的瓜子,分装在巴掌大的袋子里,全塞进了方达曦的随军包里。
  方达曦:“我又不是去办茶话会,是跟人干仗去,你要真为我好,你哪怕往我包里改塞砖头呢?”
  阿西:“我算过了,再有偏颇和预算外,时间也有个大概齐了,等你吃完这些,大事也差不多办完,你就回来了。”
  方达曦:“执月,你要实在想叫我时刻有个念想,那我答应你,我把内裤攒下来,全带回来给你洗。”
  阿西:“滚!”
  方达曦:“怎么骂人呢?真不文雅!才把我骗到手多久?还没老夫老妻呢,注意态度素质!”
  阿西:“起来吧?都在外面等你出发呢。”
  方达曦将要前往沪平边境接应单志宁,就在今个中午——半月中,单志宁已与方达曦牵上合作手,可力道还因二虎僵持而不够紧密粘合,正当他还预备与方达曦再做斡旋时,母亲不知为何跑出了防空洞,被侵略军捉住做成了家乡菜。
  母亲的死难,杀了单志宁心中最后一丝的怯懦,可他仍因不肯在方达曦跟前垂首,径直领军与侵略军作正面战。这就致使了他的三个营也被侵略军全歼。
  平京眼看要没活路,单志宁便就带领平京军民全面撤退,踏上了征东程!
  单志宁弃城一事招致了方达曦的破口大骂,加之在方达曦得了消息时已然时机不对,他又不能拿根扫帚将人全扫回去。也别无他法,只能接手了。
  他也确实养了五万的民兵,战场上的事,再将申帮的“大褂先生们”带出去喊打喊杀,怎么看怎么像七八岁的阿西,穿着二十岁的方达曦的衣裳,不是那么回事!
  方达曦:“起了,起了!怎么跟赶我出门似的。执月,你不是老怨我出门不给你写信么,这次我就给你写,我肯定写!我还天天给你写!我还一得空就一天给你写好几封!写到你瞧见邮差就想把他给戳死,怎么样?”
  阿西:“沪城到平京的交通都快全断了,方大爷预备现成养只大雁给我托鸿书么?”
  方达曦:“这你别管,方大爷答应你的,那肯定给你办到就是……怎么不叫我揽晖了?不兴这么把人骗到手就不用心的!”
  阿西:“真的要去?”
  方达曦:“你不是觉着我就是太阳么,那我就要做比太阳更光辉的事!执月,别皱眉,我肯定平平安安地再站到你跟前。”


第30章 本该蝴蝶花间自在飞
  九道江被盯着,方达曦接人时只能走不打眼的林间陆路。在玉兰道上送走方达曦的第二天,方达曦送给阿西的那匹蒙古老马,病死了。
  这预兆不吉祥,吓得吴嫂夜夜跪在床前做祷告。
  好在又过了几天,终于有了能叫人稍微安心的事。阿西收到了方达曦从外头寄回来的家书——现养大雁是真来不及了,方达曦带走了府上鸽棚里头几只顶利落的赛鸽,做使者。
  绑在鸽腿上的家书,添不了多少字迹。方达曦写的又全是今个鞋底里进了一粒石子、瓜子磕多了牙疼、路上的太阳真晒人……的琐碎,里边无国事、无私情。
  阿西拿这些“家书”都夹在了相册里,心头肉上被人挤着似的难受。
  阿西:“他是想我了,又不晓得怎么说。”
  阿西自己去了庆安寺和三圣教堂,紧要关头,他也愿意迷信一把。路过八滩广场时,阿西又撞见了那个吉普赛女人。
  阿西给了她身上的手表与现钱,她也亲吻了阿西的手。
  吉普赛女人:“谢谢您的恩赏与救助……也请您救您自己。神明给了我们族人力量,从前到现在,我们的预言没有错过。”
  阿西:“可你的神明却叫你的族人如此贫穷与漂泊,神明为什么不教你们怎么摆脱它们。”
  吉普赛女人:“摆脱不了的,也无需摆脱。所以,我们的预言才不会错。我们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与国家,回到我们的故土上。世人,都热爱故土。”
  晚上,阿西做了个梦,梦见从平京到沪城的路上发生了□□,他在人堆里找了方达曦好久,才把方达曦从血泊里拽出来,可方达曦的喉咙已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人割断了,正汩汩喷着血。
  阿西被电话铃救醒,心里难受得相似梦里的惨剧都是真的。
  “我在呢,总不会叫他到那步。”阿西心想。
  阿西抓着电话,听着千里外的嘈杂,整个人像要笔直地掉下去。
  阿西又念了一遍:“我在呢,总不会叫他到那步!”
  他方执月是真自大啊,他拎足了二十年的骨肉斤两也只就是个凡人俗胎,生离死别的计划逞与不逞,他计划得来旁人的,却计划不来自己的。
  自诩不凡的人不到弹尽粮绝、呼天抢地天人皆不应,且真正无望的时候,是认不清,自己只就是个一张皮、两百骨的凡人的。
  方达曦部与单志宁部汇合后,陡然遭到侵略军追击,方达曦被砸了流弹头部重伤,为宋戈等亲护先行送往沪城。为防方达曦再遇敌兵,并沪城对外门户大开,沪城部关上了沪城部对外的全部要道与城防。
  此举,将侵略军阻挡在了沪城外,也将赶过来的平京部军民关在了生门外。
  方达曦复醒时,得知沪城部走如此断尾步骤,与阿西脱不了干系,想毙了他,又下不去手,便就连伤口都未再处理,领着军队又赶回去接应平京部。
  再奔至沪城防线外,此处已人海恶臭,沪城部与平京残部虽力克侵略军,可单志宁还是当众饮弹自戮了。
  单志宁:“一生我为牛,一生吾为马,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揽晖,这是上学时,你同我说的,我想着,你同我说这话时,大略也没真的领会其中意思吧?我此生无子女,却后凭身残,我将我的同胞子民视作子女,却害他们唱起了薤露蒿歌。我要保护天下的好母亲,却行车催轮、舟无楫的糊涂戏码,致使自己也成了高龄的孤儿。也许我并不该带着我的军民来与东汇,可我至少给你带来我的兵马,我允诺你,以后,他们将予你驱驰。我父辈的墓碑上刻的都是咱们的古老文字,可清明寒食,我大概是没有脸面也被刻上墓碑,供人拜祭了。我的母亲身处在被我称作为家乡的异乡,我却无法带她回她的家。‘报国安民’四个字,写来笔画真少,可份量太重,你是真英雄,我不是你。‘报国安民’我担趴下了,望你以后珍重又妥帖。可你也要为今天死去的九千平京同胞,讨公道!你身后的那个贼人,能杀十岁的稚女、设计七十岁的慈母,能将三万同胞置于铡刀虎口!这个人要杀!要受到人民的审判!”
  炮火声早将这里胆小的鸟兽逼走了,单志宁手中的枪响只惊到了炮火里的人。这算作单志宁对过往失策的自裁,也是逼迫方达曦与幸存的民众,一定要杀了阿西。
  这是正义方的第一次大捷,东予进沪城的路上,却人人眉目如丧考妣。抬头望天,天也与人一起流下了泪。
  方达曦的伤口因没有及时处理,一块头皮都已掀开,如今扎了一缕布条,躺在担架上,就着雨水冲洗了手上的人血。
  也不是不怕,只是晓得旁人都在指望自己时,恐惧就消失了。
  宋戈凑了过来,一只手撑着那顶巴拿马帽,给方达曦挡头上的雨。
  宋戈:“大爷,是不是真要小爷……”
  方达曦:“不可能!”
  宋戈:“嗯。大爷,我顶高兴从小就跟着您一起。”
  方达曦:“怎么突然表起了心意?那你可不能空着手。”
  宋戈:“大爷……”
  方达曦眼瞧着宋戈在自己眼前栽倒下去,赶忙翻身下了担架,来看人。
  雨也恃强凌弱,打得将死的宋戈浑身疼。
  他一侧的胳膊不晓得什么时候断了,如今只剩块筋骨皮连着它,不许它从身子上掉下去;后背上也戳了片流弹片。这样看来,方达曦头皮被扯下来时,一旁的宋戈实则也已招致了重伤。只是同往常一样,没人发觉他的舒坦与难受罢了。
  弹片上连着薄薄的新长出来的血肉,他的身子相当地很争气,总这么尽心尽力地进取着,想要凭自己叫他康复,不要死。
  可他头颅里的刀片已晓得到了时候了,这个人,该走了……
  宋戈:“大爷,再叫人给你挡挡雨,他说过这样伤口会发炎。大爷,我死后,把我扔进九道江喂咱们沪城的小黄鱼,我想陪陪他……”
  方达曦哪晓得宋戈说的“他”是谁。
  方达曦:“好。”
  身旁、身前、身后,都是大地本国的军与民,脚下雨水伴泥的烂天烂地、夯夯沃土,在这时都是无声也无色的。
  方达曦叫人将宋戈的尸体抬上担架,自己在路上走着。尝到口中泛咸时,方达曦才晓得自己脸上不光只有雨,心像被刨了丝一样疼。才腾去几步,他就栽倒在地。
  容纳难民,实在不是易事,广场、图书馆、方达曦自己的酒店旅馆、城外荒地……已然不够接待,好在沪城百姓肯接失归同胞进家中安置。
  难民们在沪城有了家,阿西却回不了沪城的家了——方达曦终究将阿西安排出来了。
  阿西与吴嫂被送去了吴嫂家乡的一处芦苇湖心地,瞧着景致,很有些武陵人桃源给太后养老的意思。
  可它并不能勾引方达曦十天半个月肯多来一回,偶尔照面,方达曦也是放下用度物资匆匆就走了。
  吴嫂:“大爷都瘦了,咱们还回得去沪城么?我想给他做点吃的……回不去也没事,等他下次再来,我给现做。”
  阿西:“吴嫂怪我么?我害的。下次兄长来,您跟着回去吧。”
  吴嫂:“您回去,我也才回去,我陪您,您也陪我。大爷这是保我们呢,仗可打不到这里。等外头太平了,大爷就接咱们回去了,小爷别愁,咱们是大爷家里人、心里人!”
  阿西:“他怪我呢,死了那么多人,他肯定要怪我。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会是那么个结果……我也还是会那么做!我要他活着,死多少人,我都要他活!”
  方达曦乘着小船往沪城赶,怀里塞着一张阿西写废了的软笔字。
  阿西在湖心岛上,只能这么着打发时间,写了扔、扔了写。写了、扔了一地的情绪,方达曦悄悄地捡着了其中的一颗,打开来看,又不声不响藏进怀里: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
  这话,不是个好典故,可看笔迹,好歹阿西还肯用自己的书道写字。
  沪城因新进的、原驻的百姓都想一道生、不愿一起死,而意外的固若金汤,自卫战终于成了反击攻坚战。方达曦因此早不剩什么余暇空闲,连吃饭的时间都用在了来往湖心岛的路上。
  等到估计从湖心岛那儿望不到小船了,方达曦才肯顶着思念回头去看。流弹的重击叫他的眼耳更不灵了,眼中的前景更像玻璃糊上糯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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