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林子律

作者:林子律  录入:06-06
  《怀归》作者: 林子律
  文案:
  故人南归初见我,春雪脉脉著花未。

  古代架空,有历史参考,朝堂→基建→朝堂
  贺兰明月x高景(美强惨和神经病的爱情,有追无hzc,特此说明)
  PS:作者非常不会写文案,尽量说明了雷点,如有冒犯请勿喷
  /
  特别说明:
  主攻视角,非重生。
  !!非常狗血!!!!胡编乱造风权谋,雷梗一度很密集,刀糖交错,控控党慎看
  非爽文0打脸,没有hzc情节甚至有点圣光普照。
  ※删减部分见wb置顶指路
  高亮:①前期有受把攻当工具人利用且有攻和无关女性XO情节,注意避雷!!
  ②洁党止步洁党止步洁党止步
  ③写文不易,不接受写作指导,谢谢嗷


第1章 序章 三春白雪归青冢
  天兴元年,三月,洛阳大雪。
  文德门外忽起兵戈之声,为首一人驾着高头大马,甲胄加身,自厚重盔下露出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直直望向不远处的太极殿。
  当朝权力中心所在,此时在漫天雪中静静伫立,竟无一人把守。
  他眉心微皱,翻身下马,身后众军齐上。
  “报!五凤楼外御军放弃抵抗!”
  “重光门守将王岚,降!”
  “长乐门守将与副将已被俘获,静待发落!”
  “方渚门自浮渭河一线尽数收入囊中——”
  闻言,主将身边银甲将军张扬笑起,只朝斜前方的人一拱手:“如此一来,几道主门尽在掌握,末将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那人不置可否,卸下头盔,止住背后万军脚步,只身一人踏过长长的御道。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自先帝时便每日以双足丈量,却没一天不提心吊胆,如今时机成熟,他终于能走得昂首阔步。
  “王爷孤身前去,恐怕——”
  “带人质。”
  他制止副将的欲言又止,脚步不曾停下,只望向空荡荡的太极殿,心道:人人皆言你像极了孝武,是没有心的人,那么……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高景。
  太极殿内,到了平日上朝时间,今日却无一人前来,通明如昼的灯火也不曾点亮,只在桌案留下一盏微弱烛灯,映出九龙座椅上苍白的脸。
  承袭自后妃的秀丽长相,两颗朱砂小痣各自占据一边眼尾,给深沉的目光做了点缀。它们色泽通红,宛如神来之笔,并不显得阴柔,却因为位置对称得过分工整,反而为这张清俊面容增添几分说不明的诡谲。
  他坐姿端肃脊背笔挺,沉重的朝服压得肩膀生疼,面上却仍无半点表情。
  脚步声靠近,每一下都带着甲胄的呼吸。
  他合上眼,耳畔是太极殿外霜雪纷飞的风,以及愈来愈近的沉重步伐,震得雕梁画柱之上都不由颤抖,头顶是九龙吐珠,在天色晦明时黯淡无光。
  三个月前的场景历历在目,也是这样大的雪,他匆忙穿过夜色抵达明堂,病榻上的皇者屏退下人,见他出现,剧烈地咳嗽。
  那声音如破了的风箱拉扯不停,弥留之人言语间宛如回光返照,吐字突然清晰,只留下十二箴言。正鼎盛之年,却须发皆白像个老人,看得高景眼底发热。
  “父皇……”他轻声呢喃,后文却被皇者的动作打断。
  他随后拉过高景的手,握住传国玉玺,在早已写好的明黄绢帛上重重盖下鲜红的印章——像血,在黑夜中刺痛了他的眼。
  其一,拉拢柔然;其二,打压南楚;其三……
  声响在不远处停下,他睁开眼,俯视台阶下全副武装的人。
  其三,提防豫王。
  那张面孔他再熟悉不过了,此刻更无半点讶异,只巍然不动地坐着,唇角轻佻,宛如一个松快的寒暄笑容:“朕道是谁,原来是皇伯父。”
  “自是来朝见天子。”那人笑道,摘下偷窥,露出鹰隼尖锐的目光。
  “西北、正北、正东三方夹击,郁久闾部、段部、豫州铁骑三军围攻,这便是豫王的朝见天子么?”他站起身,朝服上金玉随动作发出清脆声响,“皇伯父与朕本不需要如此多礼,这般大的阵仗,让朕……惶恐。”
  “陛下不也有金吾卫与羽林卫吗?”
  “一群少爷兵,怎会是塞北铁骑的对手呢?皇伯父,您说是不是?”他笑意更深,“但孤身入太极殿,此等胆魄,朕也甚是惊讶。”
  “重臣之中,你我博弈数年,彼此胜败早已清晰,除非你还藏有底牌,譬如说……贺兰氏?西军?”那人流露出一丝轻蔑,“啊,本王记得了,陛下,贺兰氏最后的血脉便是你亲手扼杀啊。”
  最后被叫破某个名字时,他眼底情绪暗涌一刻,却是释然:“皇伯父说得对,能暗藏多少底牌呢?倒是皇伯父,为了这张椅子竟不惜勾结外敌进犯,哪怕你今日斩了朕,能坐稳吗?”
  “本王见你却坐不稳了!”
  他见那人抬起眼,尽是戾气,一声令下,殿外刀兵涌入,当中推搡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雍容女子满面怒容,呵斥道:“放开本宫!”
  一直波澜不惊的神色变了,他尚未来得及开口,卫兵狠狠一脚踹在另个少年人膝弯,强迫他跪下。
  那少年犹在惊恐,仰头望向龙椅之前:“皇兄,这是什么游戏,我不要玩了——!”
  “与柔然的这一战,你大可未来跪着慢慢看。只是这二人,若只能活一个……高景,你我对弈半生,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荒唐!你竟下作至此!”他终于失了庄肃,疾步走下阶梯,立时刀斧置于颈上。
  那人缓缓道:“选谁,你的母后,还是你宝贝了一辈子的痴傻弟弟?”
  裙摆曳地的女子只来得及喊一句“景儿”,被粗暴地捂住了嘴,她胀得满脸通红,再没有说话机会。另一旁的少年见了这情状,好似忽然明白什么,急促喘息几口气,在人前大哭出声,打破满地沉寂。
  高景心口剧烈起伏,双目血红地瞪向旁侧的人:“高泓……!”
  那人仍是带了几分笑意:“或许也有第三个选择,本王允你留他们母子性命,你能拿什么来换——”
  “原来皇伯父想要侄儿的命。”高景却松了一口气,“这有何难?”
  “我本不希望你死,留着你看我如何踏平贺兰山有趣多了。”高泓绕着那二人走了两圈,抬腿踏上少年脊背,一个使力将他整个按在冰凉地砖上,“东山再起……高景,你是聪明人,不该为了个傻子……对吗?”
  少年哭喊回荡在空旷宫室,高景被刀剑架着无法往前一步,眼底前所未有的宁静:“可难道皇伯父绸缪多年,兴师动众,只为了杀一个傻子吗?”
  高泓面色微变。
  “哈!”高景忽地笑出声,“或者你是想杀他……弥补失去昱儿的遗憾?”
  “住口!”
  “朕幼时敬你重你,昱儿亦然,但伯父,皇族纵然一脉相承,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昱儿如今在此,他永不可能认你!”
  “高景——!让他闭嘴!”
  刀刃逼近,高景长袖一挥,笑容蓦地收敛:“谁敢上前?!”
  天子之令涤荡四野,一时间军士僵持,犹自望着当中对峙二人失了分寸。攻入文德门时所有人都道胜负已定,见眼下场面,又不由得心生疑窦:
  这天下或许当真定了吗?
  雪势渐大,黄云曛白日,天光乍亮的时辰仍旧阴沉如同晨昏。太极殿内灯火未起,一片晦暗中,本是天下最尊贵的高景却突然嘲讽地笑出了声。
  朝臣,军权,友邦支援……亲人,爱侣。
  坐拥千里山河,他什么都失去了。
  高景望向高泓踩着少年的腿,闭了闭眼,好似放弃什么,无力道:“朕自监国至今,三春三秋。豫王爷一场豪赌,此局赢得漂亮。”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话音未落,反手劈向身侧刀兵腕骨。那人措手不及,回过神时高景长刀在手,片刻犹豫,接着不由分说横过脖颈——
  血涌如注。
  “高景!?”
  “景儿——!”
  一片哗然中,惟独那少年挂着泪痕,目瞪口呆地望向被血染红的龙袍。他好似被眼前的场面刺激得突然失去了所有神智,只有进气没出气,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伯父,你胜了。”高景露出轻蔑的笑容,颈间剧痛,“可我绝不会认输。”
  远处天边,金光突然破云而出!
  他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视线却愈发昏黑了,好似有许多人涌上来。走马灯似的画面转过令人眼花缭乱,所有的一切目不暇接,全身疼痛更甚,五感在一一失去,惟独视野中越来越明亮。
  “父皇……”
  “昱弟……”
  上元烟火,东风夜放花千树,雪光明灭,如星辰坠落,一人驭马而来,朝他伸出手。
  “……明月哥哥?”他喃喃道。
  可周围太亮,他看不清那人的轮廓了。
  天兴元年正月十五,帝令豫王使柔然。
  三月,豫王反,自边关疾驰千里,渡浮渭河,破四门入紫微城。帝薨,豫王摄政,大赦天下,次月反攻柔然,大胜。遂称帝,改元永安。
  史称紫微之变。
  ※※※※※※※※※※※※※※※※※※※※
  贺兰明月x高景,不是重生,没死。除序章外顺叙+闪回。攻实惨,受卖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那种(不 小高那两颗痣的灵感来源是鸩罂粟,见缝插针安利金光布袋戏。 作者排雷真的排不干净,一定要看文案,这是篇雷且狗血的文。前期主仆感极重,纠结攻控or受控or洁不洁的就放过我也放过自己谨慎观看,一切为情节和感情线服务,没有偏向谁的说法,视角主攻。 先日更他一个月,明天开始每晚7点这样(狠.jpg


第2章 渭城朝雨浥轻尘
  “什么时辰了?”
  “还差一刻辰时。”
  “可要抓紧些,再不送到贵妃娘娘又要责骂了。”
  “听说了么?方才陛下震怒,急召豫王殿下……”
  柳叶如剪,百花初绽,春水汤汤而过,紫微城中万物复苏。几个小侍女捧着器物穿过回廊,小声议论方才从各个边角听来的半真半假。
  一拐角撞上红衣女官柳眉倒竖,呵斥道:“宫城之内岂容尔等窃窃私语!”
  侍女慌忙低下头,唯唯诺诺:“是、是徐大人——”
  红衣女官皱着眉查看过几人手捧器物,道:“贵妃娘娘要的?速速送去浮屠塔,误了时辰,责罚下来我可懒得替你们担待!”
  见几个小侍女加快脚步,再无闲心说话,徐辛收回目光,握紧腰间长刀,往相反方向走去。她绕过一条小道,正欲加快步伐,忽然眼见明堂外花园小径,一人身着苍蓝色方心曲领衫,穿花拂柳,与她对个正着。
  徐辛低头欲跪:“豫王殿下。”
  “徐大人免礼了。”裹在板正朝服中的青年目光含笑,朝她还了一礼,“皇兄亦有召见?”
  “是末将正要去北殿,从此处绕行,不知陛下与王爷议事……”徐辛保持着行礼姿势不敢抬头,“触动天颜,望王爷恕罪。”
  “徐大人要去北殿?倒是正好,替本王问皇后娘娘安。”
  “是。”
  徐辛立于原地,见青石砖上身影渐远,方才抬头望向明堂的方向,长舒一口气。
  她脸颊微红,仿佛为与豫王交谈的几句十分留恋——豫王高泓,虽是皇族,向来却对下人亲厚,远胜天子与其他亲族——可徐辛片刻后如梦初醒,连忙往目的地而去。
  她走得急,没看见以为远行的人站在廊下,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走向明堂。
  天子寝殿并没有想象中的重兵把守,只稍加通报,豫王便长驱直入。
  空气中弥漫着清甜花香,豫王望了一周,心道他这皇弟从前风花雪月的毛病发作起来也不分个时间地点,做了天子,好好的寝殿弄成这样。
  他正暗自腹诽,坐在上首的天子裹在绛色常服中,唤道:“皇兄。”
  “陛下。”豫王行礼,抬起头时,却见天子膝上坐着一个幼童,不禁怔忪,“陛下怎么把景儿带到这地方来……”
  皇帝乐呵呵地揽住怀中幼儿:“景儿今晨偷偷溜来的,好小子,话都说不利索,还能自己从北殿一路绕着来往明堂,半路迷了方向,被阿芒看见带了过来。朕留他一会儿,便亲自送回北殿去。”
  豫王无奈道:“陛下也是太过宠爱了。”
  皇帝道:“景儿是朕与皇后的嫡子,必须万无一失。”
  此言一出,二人表情凝重。豫王见左右再无其他人,暂且忽略了揪着皇帝衣领往嘴里送的幼童,上前几步:“陛下喊臣来,可是为陇西——”
  “贺兰茂佳在狱中自尽了。”皇帝道。
  “陇西王乱已平,此时自尽,却不怕祸及族人么。”豫王沉声,“陛下不日前方才令人押送贺兰茂佳回洛城,血案未审,他这么着急地去死,恐怕另有隐情。”
  皇帝道:“天牢中呈上血书一封,自尽是为证清白。”
  豫王嗤笑:“清白?他分明是举兵围城!”
  一语道破玄机,天子喜怒无非半念之间。
  “明月……出西山?”皇帝低声念过一缕执念,旋即变了脸色,目光锐利狠厉,“贺兰茂佳或许是无意,或许本就有了异心——来人!传令,陇西王叛,畏罪自尽,削其爵位,收回天赐,至于贺兰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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