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愁云伤疤

作者:愁云伤疤  录入:06-11

  陶澄依着他,看鱼一入水就游的没了影,好奇道,“不怕鱼怕蚯蚓?”
  “以前也怕的,养在水缸里我捉都不敢捉,后来就练出来了,能杀的满手都是血也不眨眼。”
  陶澄微蹙眉心,想到轻陌蹲在厨房的地上,一双手开膛破肚,掏出心肺,手指上挂满了腥红的血液和脏器... ...
  他牵过轻陌的手,想说一句“受苦了”,觉得太矫情,于是牵到唇前吻了吻。
  却不想轻陌直白道,“心疼了?”尾音挑的雀跃,似是玩笑。
  陶澄“嗯”了一声,认真的答,“心疼了。”
  重新拿起鱼竿,轻陌又靠回陶澄的肩头,他望着潺潺的流水,说,“陶澄,我下厨还成。”
  陶澄轻轻莞尔,等着他的下文。
  “下回,我求杜六儿寻个火灶来,好么?”
  陶澄垂眸瞧见他鼻尖似乎都羞红了,心软成一团,“团圆饭么?”
  轻陌一愣,眼眶有点儿酸,“嗯,团圆饭。”
  今夜的垂钓不算成功,唯一上钩的就是那条又被放生的鱼,本来陶澄那边能有所收获的,可惜他忙着和轻陌亲吻,没完没了的啄一下,再啄一下,全然心不在焉,让鱼两三下偷走了诱饵逃之夭夭,独留一个光秃秃的钩子悬在水里。
  乐子图够了,两人索性拆了鱼竿打道回府。
  慢慢吞吞,三绕五绕,就是不走大路的打道回府。
  陶澄左手牵马,右手和轻陌勾在一起,正说着他昨晚的独角戏,“我提着一壶酒回去的,还琢磨着怎么装醉酒引起我娘的注意,就被仆人告知我娘在等我。”
  正合了陶澄的意。
  乔二奶奶一见陶澄歪歪斜斜的晃悠进屋,稍显诧异,但仍是抱着手绷刺了一针绣线之后才悠悠问到,“让娘猜猜看,是被为娘说中了?那梁姑娘果然就是在利用你,是不是?”
  陶澄跌进椅子里,仰起头灌自己,酒水湿了大片衣襟,他又垂下脑袋含混道,“我还是不信!”
  乔晴眼里本是嘲讽,此时却直勾勾的盯着陶澄,眼神冰冷,“像什么样子!叫咱们亲家知道了该多嫌弃。”
  “嫌弃就嫌弃罢,我不在乎。”
  “娘在乎!咱们陶府在乎!”乔晴抬高声音,“你才见了那丫头几回就这么半死不活的!”
  陶澄破罐子破摔,“她特别好...”
  乔晴嗤笑,“学坏不学好,你爹精明的生意脑袋没学来,痴情又矫情的样子倒是学了个十足。”
  大咧咧的仰躺在木椅里,陶澄胳膊横在眉头上,借以掩住他清醒的眼睛,他佯装没听见,喃喃的重复,“她特别好...”
  乔晴静默了小半晌,复又拿起手绷,一针一线恢复到温柔的模样,“苏州城的青楼院众多,梁姑娘在哪一间里做事?”
  陶澄怔了一瞬,随后装出十分得意的声线嘟囔到,“她特别好,一样也特别有本事,在最负盛名的那一间里...”
  他半眯着眼,一面醉话一面盯着他娘,话音才落就见他娘动作一顿,倏然之间,陶澄就明白为何乔二奶奶会特意等着他了。
  果不其然,乔晴接着道,“这几日出入青楼院,有何感想?”
  把酒壶喝空,重重的掼在桌面上,陶澄嫌恶到,“遇见了些眼熟的人,让我十分反感。”
  “是么?哪个眼熟的?”
  “那些纨绔少爷,玩弄花哨...”
  乔晴闲聊一般,“只有公子少爷么?”
  陶澄答非所问,“他们也不嫌弃脏污,换我...看都不愿看...”
  “脏污至极。”乔晴似是放心,愉悦的绣了几针后柔声劝到,“为了一个哑巴姑娘而作践你自己,为娘也不愿看,且叫侍仆扶你回屋睡上一觉,寻个日子赶紧去见见官家女儿才是正事。”
  诓骗欺瞒是件费神费力的事,也违心,也糟心,只昨天一晚的佯装就让他厌烦。
  陶澄只用寥寥数语讲完,叹到,“我就应该把你扔在水榭小院里不管你,等我娘生完了再说。”
  轻陌自知是个拖油瓶,闷闷的垂着脑袋,又听陶澄问,似是打趣,“我若是不见你不管你,你怎么办?”
  怎么办?
  “我们有心插柳了两条柳枝。”轻陌道。
  “嗯。”
  “你当时问我为何要把它们糟蹋到一片叶子也没有,还记得吗?”
  “嗯,记得,为何?”
  轻陌歪过头看陶澄,满是无奈,“我揪下一片叶子,你会来,再揪下一片,你不会来。”
  陶澄幻想出了场景,被逗的窝心。
  勾着手指变作握住手心,轻陌捉紧陶澄,“你若是把我扔在小院里不管我,你说,湖边上那些杨柳树的叶子够不够我一直揪到你回来?”
  算了,认栽。
  陶澄转身把委屈巴巴就会讨可怜的宝贝揉进怀里,心想,这哪里是揪叶子,这分明就是揪心。
  轻陌直往他怀里钻,只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在陶府,每日还有周姨会跟我说一说你,在青楼,我找谁给我当眼线啊。”
  陶澄连揉带亲安抚了一番,这才松开怀抱,“年后走了一个侍仆,叫秦良的,有印象吗?”
  “有,他对我挺好的,至少不说我是倒霉蛋。”轻陌倏然一惊,“不会吧!”
  陶澄牵着他慢慢走,随后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林荫小路上只有两人一马的脚步声,皓月悬空,万物柔和。
  轻陌心里搅了糖蜜一般,浓稠了半晌才融化开。
  “他怎么走了?”轻陌问。
  “家里父亲病逝,只剩下母亲了,他便回去陪在母亲身边。”陶澄听他带着浅浅的哭腔,心疼的不得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次次遇见你上街卖刺绣?”
  轻陌又笑开,“嗯”了一声,“你知道我如何打算的吗?我打算等你娶了妻,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陶府,当真漂泊流浪,随遇而安。”
  陶澄却说,“不谋而合。”
  轻陌仰头看他,听他认真道,“年后秦良走了,我一连好几日,好几十日都听不到你,大约就是那时候,我决定等我娘生了之后,能承受一些刺激了,立刻带着你头也不回的离开陶府,”说着看向轻陌,“陪你去漂泊流浪,随遇而安。”
  实在忍不住眼泪,轻陌又哭又笑,心窝泡在蜜糖里,酸胀的难以忍受。
  林荫小路的尽头转过弯就是通往青楼院的街道,两人都恋恋不舍,轻陌掩在最后的树影里讨了好几回亲吻,还是不愿放开手,他问,“官家的姑娘,你什么时候去见?”
  陶澄道,“见了之后跟你讲,我们现在就安分一些。”
  轻陌乖顺的点头,随后把六张银票拿出来欣赏了一番,又折好塞给陶澄,“管事的找我要利息来着,其实他说的挺在理的,我占人家的地方赚他们客人的银子。”
  “他找你要多少?”
  “我没问,他刚一说出口我就揣着银票逃跑了,我怕他那个老油条趁机坑骗我,想留着你去跟他谈。”
  陶澄失笑,越发舍不得分开,一双手流氓兮兮的揉到了轻陌的屁股上,“还疼吗?”
  轻陌哽住,之前的留恋呼啦一下子不见了,唯恐他就地发情,“疼!可疼!”
  陶澄揉了好几下过过手瘾,笑叹道,“回去吧,再多呆一会儿我可就保不齐要变混账了。”
  “嗯,那...那我走了。”
  “还是乖一点,虽然今日满载而归,但不可放肆,不可嚣张,不可...”
  “遵命!”轮到轻陌失笑,他又亲亲陶澄,喃喃保证,“遵命。”


第二十三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轻陌深刻的体会到了,他一直很羡慕腰缠万贯的人,不必为钱财而束手束脚,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大问题,于是乎困扰多来自于儿女情长。
  他已经快从一介算命先生变作苦水井,凡是苦水,凡是难与人表的心绪,通通在几盏茶的功夫里倾倒给轻陌这口井,许是最后照顾下面子,询问上一两句命数,最终用一张银票结束一卦卜算。
  轻陌捻着银票,自觉这更像是一张封口费,听了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故事的封口费。
  人心深藏难露,总是要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倾诉隐秘的心事。
  那就举着“算”的挂帐,充当那个借口供以发泄,只要...轻陌抖抖银票,“只要给我银子就成。”
  夕阳斜照,一整日的故事会也要告于段落。
  轻陌收拾好东西往水榭小院走,路上碰见了管事的,被拉到一旁的木桥上说悄悄话。
  “今日闹事了没有?”
  “没有!”
  轻陌倍感新奇,“怎么天天问我,是不是想我弄些事情出来你才舒坦?”
  管事的撇嘴,“当我愿意搭理你,一个月就给那么点利息。”
  这是陶澄直接去跟他们大东家谈的,至于怎么谈的他不知道,只是传到他这儿的命令就是:随这位轻陌小公子浪。
  九成九还是银子给足了。
  轻陌显然不知情,戴着面具都遮不住他得意的笑,“找我做什么?我等下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儿?生火做饭?打算把你那水榭小院烧了?”
  轻陌“咦”到,“你怎么知道?杜六儿告诉你的?”
  “我这个管事儿的啊天天操不完的心!”管事的捂心口,“杜六捧着一口大锅,走三步歇一步,锅里尽是柴米油盐和颠勺。咋的,咱们江南一绝的厨子都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
  轻陌讪笑,“哪能啊,而且我以前也算半个厨子,放宽心,不会把你小院烧了的。”
  “前不久,杜六到处找木板子,榔头锯子兜了一布兜,”管事的寻思道,“你那回是干嘛了?”
  “闲来无事,做了个鸟窝挂屋檐下,说不定会有鸟来住呢。”
  还以为是把他们上好的檀木床折腾塌了呢,管事的心下笑骂了一句,又问,“待会儿你生火时,陶大少爷来么?”
  “来。”
  “那我就放心多了。”
  轻陌这才被放行,一回到小院里,杜六儿正在用砖头搭造火灶,就临在湖边,许是万一失火好救急,轻陌卸了面皮出来,一身衣裳都还未来得及换,急吼吼的洗了手就要大展刀工。
  杜六儿打下手,端着担忧却也兴致勃勃,他伺候过那么多可人,能住进水榭小院里的,哪一个不是被大金主看上了恃宠而骄,哪一个于可人里不高人好几等?
  唯有眼前这个小倌,不骄不躁,贼能闹腾,变装姑娘还不算,还要乔装成丑陋大哥,敲敲打打做个鸟巢嫌不够,心血来潮还要给金主做晚饭,真是别出心裁,又会赚钱,又会顾家。
  轻陌挽着袖子颠锅,热出一脑门的汗,他问杜六儿,“香不香?”
  杜六儿猛点头,“香到湖对岸!”
  不仅香,色泽也诱人。
  轻陌将这一盘油淋鲥鱼放在石桌中间,再一抬头,就望见陶澄推开栅栏朝自己走来,他期待的心脏乱跳,赶忙折回屋里换衣裳去了。
  陶澄招呼过杜六儿,赏了一枚碎金,“辛苦了,下去吧。”
  小厮雀跃的忘乎所以,接过金子时连声祝福两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有段时日没来过青楼院了,不来便不会被看见,不会有闲言传出,也能让乔二奶奶暂且认为梁芷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但也不可总不来,流言蜚语还需要发挥它的作用,至于作用的强弱,尽数掌握在陶澄的手里。
  轻陌换了一身牙白的轻衫,空荡荡未束腰封,正是那回偷情时穿的衣裳,陶澄看的眼睛一眯。
  两人每隔两日会在河边巨石处见面,月亮最圆的那一晚,轻陌被化身恶鬼的陶大公子压到了石头上,衣不蔽体,可怜兮兮,实在是好欺负的不得了,一度让陶澄回味到现在,还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再来几回。
  轻陌不知道他噙笑背后的弯弯绕绕,扑上去腻歪歪的亲了一口,“杜六儿说香到湖对岸去了,你进来时闻见了吗?”
  “闻见了,勾人馋虫。”
  宽敞的衣衫被陶澄一搂,将轻陌纤瘦的腰线勾勒出来,还是太瘦了,陶澄揉了两把,干脆直接把人提起来,又往屋里走去,轻陌挣了几下没成,边捶边求,“先吃,先吃再说。”
  还是在床铺里连揉带摸的厮磨了半晌才坐到石桌边,彼时是夜色初降的前夕,朦朦胧胧,树上还停着悦耳的鸟叫。
  轻陌挑出鱼刺,把白嫩的鱼肉沾沾汤汁再放进陶澄碗里,“等会儿吃完了,带你去看我做的鸟窝,堪称鬼斧神工。”
  “好。”陶澄应到,夹起那块鱼肉,在轻陌炯炯的注视下送进口里,轻陌问,“怎么样?”
  陶澄赞叹道,“鲜嫩多汁。”顿了顿笑起来,“跟你一个样儿。”
  轻陌被调侃惯了,只拿一双水润的眼睛凶他,“别想我再给你挑刺。”
  石桌上四菜一汤,拌嘴当下饭似的,两人细嚼慢咽一直吃到燃起油灯才作罢,碗盘被一扫空,陶澄满足的拽过轻陌,把他拽到自己怀里,“以后若真的漂泊流浪,我带着剑,你带着锅。”
  轻陌笑的眉眼弯弯,“你狩猎,我剥皮。”
  陶澄亲他眼角的泪痣,“越来越像小娘子了。还说我娶了妻你转头就走,走哪儿去,你走了我娶谁去?”
  轻陌故意道,“娶官家的小姐。”
  “说起官家小姐,定亲到现下快有一个月,我被我娘催的几次去求见,人家小姐都把我婉拒门外。前一两回可解释为羞涩,再多两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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