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古代架空]——BY:匪君

作者:匪君  录入:06-16

  对此,魏延祯却是毫无反应,只道:“薛副将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薛……”荆长安闻言一愣,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那个爱找茬的大块头,只是那人说的废话太多,他一时不知魏延祯所指,便问:“什么话?”
  魏延祯道:“治马一事,尽力而为即可,这不是你的责任,不必心怀负担。”
  “……是。”荆长安瞥着魏延祯后脖根儿那一颗鲜艳的红痣,眸光微闪,随即便转开了视线。
  魏延祯往后侧了侧头,正要说话,就见迎面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看马背上的人居然是薛廉,当即脸色一变,勒马扬蹄停了下来。
  荆长安跟着身体后仰,被吓一跳,也跟着偏头望过去,隐约猜到应该是出事了。
  “出了何事?”魏延祯不待薛廉跑近,就扬声问道。
  “探子来报,赤邬军不太安分,怕是会趁机攻城……”
  “那你不在军营主持大局,跑出来做什么?”不等薛廉说完,魏延祯就皱眉打断了他。
  “赵将军已经召集众将在商讨应对之策了,正是他让末将前来训将军回营共商对策的,你是主帅,还得由你主持大局发号施令才行。”薛廉翻白眼,他一个副将,除了听从调遣,也没那权利主持大局啊。
  魏延祯却没理他,点点头,便驾马冲到了前头,直奔军营。
  薛廉知道魏延祯脾性,也没在意,掉头就追了上去,只是看到魏延祯身后的荆长安,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哪哪都有这小子?”薛廉心里犯嘀咕,咋看荆长安咋不对劲,便是个背影都不顺眼,单薄清瘦,弱不禁风,简直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是好人的气息:“管他什么来路,反正盯死了总没错,驾!”
  三人快骑奔回军营,然而事赶事还真就凑一块儿了,刚下马,就有马厩的小兵冲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魏将军!皓月,皓月要生了!”
  魏延祯看向荆长安。
  荆长安点了点头,就跟着那小兵走了,一句废话都没说。
  薛廉看了看荆长安离开的背影,转头正想提点魏延祯两句,让他留心下荆长安这个人,话没出口,就被魏延祯一个眼神看的噤了声。
  “去议事营。”魏延祯掉头就走。
  薛廉愣了一下才追上去:“不是,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我心里有数。”魏延祯道。
  “还有数呢,我看你就是没什么数。”薛廉撇嘴:“那小大夫又不是大姑娘,你说你……”魏延祯脸色一沉,薛廉就投降了:“好好好,我不说了,总之留点心吧,那人来路不明古古怪怪,一看就不对劲,可别是赤邬奸细才好,不然哪那么凑巧,我们这刚出事,赤邬那边就传出动静了。”
  薛廉说着不说了,结果还是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对此,魏延祯没应和,却也没反对。


第8章 剖腹取崽
  荆长安跟着小兵赶到圈养皓月长空的营帐时,军医跟几位大夫已经聚在那了,一个个皆是面露难色。
  “马儿染了疫病,本就身体虚弱,它自个儿使不上劲儿,崽儿出不来,想要自行分娩几乎不可能,便是催生也无济于事,搞不好大小都保不住。”
  “可是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看着。”
  “当务之急,唯有剖腹取子,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只是这样一来,大的就……将军那边,不好交代啊!”
  说来说去,为难的不是取舍,而是这乃魏延祯爱马。且就算暂时保住了小的,也不确定小的在母胎会不会被传染疫病,这要是……到时同样也是个折。
  然而就算抛开这些顾虑,他们之间,也没人擅长殇医之术,望闻问切,开方接骨还行,可这动刀子……说的好听是殇医,实际历来却并不被杏林界认可,甚至在正规医道面前,颇有些上不得台面。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还就让这上不得台面的一技之长给难为住了。
  “小荆大夫不是殇医么?”
  “可他不是不在么?”
  “是啊,这荆大夫走了有大半天了,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荆长安正好站在门口,听到这就径自走了进去,大家伙儿看到他,竟是眼前一亮,纷纷让出道来。倒不是他们多看好荆长安的医术,而是终于有个顶锅的,自然乐的撇清干系,免去担责风险。
  也就军医没什么活泛心思,见荆长安蹲下看马,便在一边给他述说情况:“皓月虚弱至此,痛哼声都发不出来,怕是凶多吉少,倒是肚子里的崽儿挺有劲儿,看着精神头不错,姑且可以一试,保下小的。”
  荆长安探了探皓月的颈动脉,又摸了摸它鼓动闹腾的肚子,当即取下药篓,从里面翻出大大小小三个鼓囊布包,留下小的,将两个大的递给跟进来的小兵。
  “这布包里的东西,沸水煮过后送来,备好足够热水,烈酒,火,麻沸散,止血药,再架张干净的木板,绳子禁锢它乱动,清除闲杂人等,准备剖腹。”
  小兵接过布包却犹豫地看向军医,被军医瞪了一眼才拿着东西转身跑了出去。
  其他人被清出了营帐,军医也没闲着,将荆长安要的东西一一吩咐下去,很快就将东西给准备妥当,只是没找到可用的干净木板,便用了干草铺地,盖了一层褥子充当,虽然破费,且跪着行刀不太方便,却也没有办法。
  荆长安对此也没发表意见,只让人把马抬过去,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做准备工作。
  军医也没离开,见荆长安也不像避讳藏私的,便走了过去:“我留下给荆大夫打下手吧?”
  “有劳。”荆长安正有此意,拿了布块蒙住口鼻后,随手递了块给军医,见他蒙好才问:“军医大人可精通针灸之术?”
  “略通一二。”军医道。
  荆长安将已经火烤酒泡过的银针取出来递给军医:“那就有劳大人以银针封脉止血。”待军医接了,又从药篓里拿出个木匣子,打开取出只碗口大的陶罐:“这药乃小人亲手提炼,有提气之效,麻烦大人兑水,给马喂下去,待麻药起效,便动刀。”
  军医二话不说,按照荆长安说的一一做了,两人打着配合,当即便行动起来。
  而另一边的议事营,以魏延祯为首的一干将领,亦是严阵以待,围着沙盘和地形图,分析讨论着各种可能出现的突袭情况及应对策略。


第9章 鬼迷心窍
  “我军地势易守难攻,就算马瘟会损失一部分骑兵战斗力,赤邬想要直取,亦是痴人说梦。”魏延祯剑指地形图,依次点了芦岭和菀河两处:“芦岭和菀河下游,两处皆是弱点所在,赤邬若以这两处为突破口能绕行直入后背,出其不意。”
  “可就算没有出其不意,赤邬兵强马壮,我们也未必……”薛廉看了看周围,把剩下的话咽下去,委婉改口:“毕竟马瘟虽祸不及人,但之前又是洪涝又是焚尸,改造马厩还奔忙一宿,正是士气萎靡……”
  魏延祯没等薛廉说完,脸色便是一沉:“薛廉!”
  薛廉讷讷,忙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魏延祯威严地看他一眼,这才言归正传:“正面对上,我军的确不占优势,所以,此一战,当智取,速战速决。”说着剑点两处破绽要塞:“这两处虽是弱点,但地势两峰夹道,以山石火油布阵,再以箭阵夹击,未必不能奇袭取胜。”
  一名老将捋须颔首:“就算不能让人有来无回,也必会元气大伤。”
  老将的话让魏延祯唇角一勾,正要接话,就见一小兵从营帐外冲了进来:“将军!皓月……皓月生啦!只是……”
  “只是什么?”魏延祯蹙眉,对小兵的莽撞颇有薄怒,但皓月产子,心里还是高兴的。
  “荆大夫昨儿跟着大家熬了一宿,今儿也没能闭个眼,给皓月剖腹取子后,出来就累倒了。”小兵有些怕魏延祯黑脸,缩了缩脖子:“本该安排个地方让他歇歇的,可大通营那边都是伤兵,且床位紧缺也安排不下,至于别的营,已经安排别的大夫住下了……”
  魏延祯知道小兵来报的原因了,食指敲了敲剑柄:“那就……安置到薛副将军营帐吧。”
  “为何是我?”薛廉当即就反对:“不行,一个赤脚大夫,随便安排个住的凑合就行了……”
  魏延祯懒得跟薛廉掰扯,改口:“那就安置到我营帐好了。”
  “不是,你……”
  薛廉下意识要反对,可魏延祯抬手挥退小兵,就继续挥斥方遒安排起战事布属,愣是让他剩下的话给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直到议事结束从营帐出来,薛廉的脸色都是黑黢黢的,眼看大家各自散开没有注意,他快跑两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魏延祯。
  “你这怎么回事啊?”薛廉一脸魏延祯中邪的暴躁:“我寻思那姓荆的也不是女的啊,捂着半张脸也看不出来是个天仙儿,你这怎么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
  “凡事多动动你那木头脑袋吧。”魏延祯摇头,懒得与薛廉废话,正要去看皓月,转头就见军医一手怀搂马崽,一手拿着根削勺口的竹筒边喂马崽边笑的一脸……兴奋?
  薛廉也看到了,被军医那表情雷了个哆嗦:“罗老,你这是干嘛呢?笑的这么瘆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抱的自家孙子呢!”这话说的,可真是太欠抽了,收货罗福根和魏延祯两双白眼,忙摸脖子改口:“我就,打个比方。”
  都是知道薛廉德行的人,两人都没搭理他。
  魏延祯走到罗福根面前,低头看着闭着眼睛吃的起劲的马崽崽儿:“小家伙看着挺健康的。”
  “是啊!”罗福根脸上兜不住的烂笑:“原本皓月染病,以为腹中胎儿必然受到波及,没想竟是没有,可真是意外之喜,不过也是荆大夫厉害,若非他一手殇术出神入化,这小马崽儿便是没病,就皓月病体虚弱也出不来,荆大夫还说了,皓月病着不能哺乳,属下让伙房煮了米汤应急,接下来还得想办法从别处弄些乳汁才行。”
  魏延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皓月怎么样了?”
  “皓月没事,就是疫病加上失血过多,很是虚弱,接下来能不能熬住,就看命了。”提到皓月,罗福根还是挺惋惜的。
  魏延祯也没多说什么,原本要去看皓月的他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10章 生疑
  魏延祯进得营帐,一眼便看到茶桌旁边的软垫上,蜷缩而卧的荆长安,不由脚步一顿。
  “怎么让人睡地上?”魏延祯侧头问随行进来伺候的小兵。
  “荆大夫晕倒,临时加床来不及,得待晚些才能送过来,便只能暂且委屈一下荆大夫了。”小兵如是道。
  魏延祯挥手:“出去吧。”
  “是。”利索地换了壶热茶,小兵便麻利退了出去。
  魏延祯原地站了须臾,方提步走向茶桌,双手撑着桌面,探身看向软垫上睡得人事不省的荆长安,便见那半张面具外的脸苍白透明,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不觉眉心微蹙。
  想想还是觉得应该把人弄床上去,不然放任人这么躺着,非得生病不可。连日大雨,他这主帅营帐虽然置处高地,不至于水漫金山,但地面亦难免潮湿,就算架了台子隔了软垫,终究还是不太好。
  魏延祯也没叫人,自己绕过茶桌,把荆长安给背了起来,然而刚走两步,脖子就是一凉,竟是被一片薄刃给抵住了喉咙。
  “你……”
  “干什么?”荆长安觑着眼缝儿,声音沙哑,听起来气若游丝。
  “地上潮,躺着容易着凉,我这背你去床上。”魏延祯僵着脖子停下脚步,光听声儿就知道,荆长安没有醒。
  一个乡野小大夫,却有这份过人警觉……
  魏延祯眸色不由一沉。
  荆长安却在听到魏延祯声音的瞬间卸力垂下了手:“是将军啊……”
  “醒了?”魏延祯没有接话,而是试探地喊了两声:“荆大夫?荆大夫?”
  没有任何回应,果然是没醒。
  低头瞥了荆长安依旧稳稳夹在指尖的薄刃片一眼,魏延祯深眸闪了闪,没再说什么,背着荆长安就去了屏风后面,将人放到了床上。给盖上薄被,魏延祯试图拿掉荆长安手里的薄刃片,谁知竟没拿动,哪怕睡着,薄刃片也被捏得紧紧的。
  视线顺着荆长安的手背,划过胳膊落在那半张丑陋粗糙的面具上,魏延祯不觉眯了眯眼,但最终什么也没做,转身出了营帐。
  一出去,就见薛廉已经等在那了。
  魏延祯伸手一拍薛廉肩膀,待人转头才问:“可是都安排好了?”
  “芦岭菀河两处守兵已经撤回,跟随高将军加固城门防守。”薛廉望了望帐里,虽然没看到荆长安,但还是谨慎的压低了声音:“陈赵两位将军,已经带人过去替换布属了。”
  魏延祯点头,径自便走:“我们也过去吧。”
  薛廉紧随其后,一直骑马出了营地才道:“我们突然把这两处哨卡的兵力撤走,完全置后背弱点于不顾,如此明显白痴之举,那赤邬当真会看不出来有诈?我们表面将兵力转移守关,但其实那边的兵力才是最弱的,万一赤邬看出端倪,改攻那边,岂不是正中下怀?”
  “赤邬首将哈赫尔五年前于北周荀陵一战,便吃过空城计的亏,当时那一战,北周由二皇子轩辕沣率领,此人文韬武略声名远扬,但其实不过徒有虚名且胆小如鼠,两军对垒,赤邬军势如破竹攻到荀陵,只会纸上谈兵的轩辕沣直接给吓破了胆儿,当即弃城而逃,亏得县令是个好官,心系百姓,窥见不对提前做了准备,在轩辕沣弃城而逃后,便召集百姓避到了山上。”魏延祯目不斜视,语气平平:“荀陵一座空城,原本要拿下不费一兵一卒,可哈赫尔素来谨慎,以为是空城计,就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停在了十里外,结果便是因为这一迟疑,错过了攻城的最佳时机,以至于被北周援军反扑,杀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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