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刃[古代架空]——BY:君长玉

作者:君长玉  录入:06-21

  颜烛抱住怀里扭动的人,轻声道:“别闹。”
  “好辣眼睛啊,”邱毅悔不当初,“我宁可在外头骑马,被铁锹铲死,也不要坐在这里看你们两个了。”
  他们到勺水县时,朝廷派遣的钦差已经先一步到了,带人在驿站迎接。
  “让钱大人久等了。”
  “微臣钱衡拜见三皇子。”钱衡带着身后的人齐齐跪下,他今年刚过四十,五官周正,任户部侍郎,正是此次朝廷派来调查水患的钦差。
  “免礼。”颜烛点点头,转身想伸手去扶马车里的人,里面的人已经自己一蹦,跳了下来。
  颜烛皱眉,这伤还没好瞎跳个什么劲儿?不过碍着有人在,没开口说他。
  茯苓在颜烛身边站好,他最近因为有伤在身,基本都穿颜烛准备的衣裳,轻柔的棉布广袖衫,颜色清雅却难掩姿容,龙牙刀用布包好背在身后,看着倒像个随侍的乐师。
  但这乐师容貌太过惊艳,又能与颜烛共乘一车……钱衡只看了一眼,便马上低下头,皇子的私事哪是他一个臣子敢窥探的?
  茯苓大概也想不到,他这音律曲法一窍不通的人,竟然有一天能被当成乐师。
  别的不说,出了这张脸能看,他身上哪有半点文人雅客的气质?
  颜烛和茯苓、邱毅,李忠,以及一众打扮成仆从的暗卫,随钱衡进了驿馆。
  “微臣这几日已派人探查,这……”钱衡顿了顿,看向颜烛身边的茯苓,现在正是讨论正事,一个乐师待在这里如何像话?
  茯苓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悟的点点头,对邱毅道:“现在殿下要说正事了,你退下吧。”
  邱毅:“……”
  钱衡:“……”
  颜烛压住扬起的嘴角:“无妨,你说便是。”
  “是。”钱衡心想传闻有误,这三皇子哪里是不近美色?二皇子都知道要屏退左右。
  如此想着,心里便没有方才那般尊敬了,钱衡接着道:“水患三月前就已平息了,朝廷发放的钱粮也都分发到地方,只是……”
  颜烛道:“只是流民起义却未平息?”
  “是。”钱衡点头。
  茯苓道:“当然平息不了,这里的人又不是饿的,光吃饭能解毒?”
  钱衡没想到茯苓竟然知道如此之多,这乐师好大的胆子,还敢在主子说话时插嘴,眼见颜烛也没有半分不满,他也不敢出言斥责。
  看来这乐师很是受宠。
  颜烛放下茶盏,言辞严厉道:“你来勺水县数日,没查出来流民不是因为水患?”
  他这句话气势太强,钱衡禁不住身形一震,“查、查出来了,确实不是因为水患,是因为某种、某种毒虫中毒,毒性很强,还未找到解毒之法……”
  “勺水县县令何在?”颜烛提高音量,带了怒意,“身为地方官,谎报灾情,该当何罪!”
  钱衡抹了把冷汗,道:“勺水县县令也中了毒,三日前便毒发身亡了。”
  颜烛问道:“那管理此县的知府呢?”
  钱衡答道:“知府周棋知晓殿下亲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此时应当……”
  “启禀殿下、大人,周知府带人在外求见。”
  颜烛道:“让他进来。”
  周棋年逾四十,他与手无缚鸡之力的钱衡不同,身形并不单薄,腰间佩剑,大步流星走进来,他进来之后第一眼看见了茯苓,这一下看直了眼,竟然忘了行礼。
  他未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茯苓翻了个白眼:“看个屁呀。”
  钱衡轻咳一声:“周大人。”
  周棋这才反应过来,一抬头竟然发现颜烛看他的眼神带了杀意,他赶紧行礼道:“微臣周棋拜见三皇子。”
  “免礼,”颜烛眯起眼,开口便直接问道:“勺水县毒虫之事,你可知晓?为何不如实上报!”
  周棋道:“都怪这勺水县县令,胆敢欺瞒朝廷,微臣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已经派人控制了。”
  茯苓冷笑:“把错都推到死人头上,那起义的正心会都要打到县衙门口了,你前几日才知晓,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周棋语塞:“这……”
  颜烛道:“我问你,你是如何控制的?”
  “为免中毒者伤人,微臣把中毒的人都分离开,让百姓足不出户,减少中毒的可能,禁渔禁市……”
  颜烛打断他:“你可知是因为什么中毒?”
  周棋一愣:“据说是血吸虫,江南多水,下游血吸虫病屡见不鲜,也可能是别的毒虫,还待进一步查验……”
  “外头流民起义都打了十几里了!还待查验?”颜烛气得摔了茶盏,“此次中毒根本不是因为水虫,勺水县靠水吃水,你断渔禁市,这是绝了百姓的生路!”
  周棋马上跪在地上:“是微臣无能,微臣回去一定派人好好探查……”
  说来说去,还在打官腔,也没说如何解决问题。
  颜烛道:“现在就给我查!把中毒的人数、症状、何时、何处开始的,统统查清楚了报上来!”
  “是,微臣这就去查。”周棋抖着一身横肉,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临走前还没忘了再看茯苓一眼。
  茯苓:“这狗官的眼睛不想要了是吧?”
  “他敢觊觎你,我就让他命也别要了。”颜烛压低声音,接着对钱衡道:“钱大人去查查朝廷赈灾钱粮数目是否有误。”
  钱衡心想这美人枕头风吹得可真厉害,四品朝廷命官三皇子说杀就杀,他赶紧应道:“是,微臣这就去。”
  等人都下去了,茯苓去拉颜烛的手,“别生气。”
  颜烛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我不是生气,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这人不考虑怎么解决问题,只想着如何推卸责任,地方官尸位素餐是常事,但却不该习以为常,这一切原本不该如此。”
  茯苓道:“他们不就是仗着有槐山派做靠山么?那个周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来着?”
  颜烛接道:“他是韩斌夫人的远方表弟。”
  茯苓点点头:“韩家在江南的势力可真大,江湖涉足朝廷,皇帝不管?”
  颜烛摇了揺头:“父皇只求眼前的平安,不欲引起纷争。”
  但这样却不是长久之计。
  朝廷势弱,二皇子与槐山派野心勃勃,通天教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天下处处都是弊病,恃强凌弱,律法官府形同虚设,人命如草芥,百姓民不聊生。
  “颜烛,你想当皇帝么?”
  颜烛的眼里透出一束光,不是对权力的渴望和痴恋,而是一种本该如此的神色,他坐在这并不算太宽敞的屋子里,却仿佛将山河万里都尽收眼底。
  是的,本该如此。
  他生来便是真龙,理当凌驾于九天之上。
  “我会帮你,你要这江山,我便帮你夺位,你要这江湖,我便帮你镇压武林。”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肃清一切阻碍,这天下谁也不能拦你。”
  “那些我心里有数,”颜烛笑了,轻声道:“于你,我只有一事相求。”
  茯苓正色道:“你说。”
  颜烛将他拥入怀中:“我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学的小可爱要注意防护,早点休息哦!文等有空了再看,好好学习,做祖国的好花朵!_(:з」∠)_
  今天换封面了,是我自己写的不要脸丑字啊哈。


第32章
  钱衡出了驿馆,走了没多久,七弯八绕来到一个小巷子,便见周棋的马车等在巷口。
  钱衡谨慎的四下张望,没看到人影,这才上了马车。
  周棋拱手道:“钱大人。”
  “周大人,”钱衡没接周棋递过来的茶,“不知此处是否有三皇子眼线,我们还是快些说事吧。”
  周棋点点头:“这三皇子看起来不像个好糊弄的,不是说他在道馆里待了十年么?”
  “那不过是骗人的说辞罢了,”钱衡压低声音道,“他根本不在道馆,而是去了霍山拜师,据说武功很高。”
  周棋惊讶道:“是天下第一大门派——霍山派?”
  “此事万不可声张,”钱衡道,“胡丞相近日弹劾了户部尚书,于二皇子在朝中很是不利,此次专门派我来江南,也是希望借毒蝎之名除掉三皇子。”
  周棋只不过是韩夫人的远房亲戚,一旦出事二皇子和槐山派未必保他,于是犹豫道:“可那毕竟是皇子……”
  “你在江南这么些年,不干净的事做的还少?若没有二皇子和槐山派,你这知府的位子能坐得这么稳么?三皇子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你做的那些事被他翻出来,别说乌纱帽了,命都难保!”钱衡咬牙道,“事已至此,你没有退路了,你也算半个江湖人,畏手畏脚的如何成大事?”
  威胁完,钱衡缓下语气劝道:“二皇子背后有槐山派支持,韩贵妃又有盛宠,三皇子有什么?他不过只是在霍山学武,何况霍山派从不参与朝堂之事,这皇位以后定是由二皇子继承,此时除掉三皇子,只是免得他日后生事罢了。”
  “我……”
  “我方才见你总看那三皇子身边的乐师,”钱衡戏谑道,“三皇子一死,那美人柔柔弱弱,还能去哪儿?”
  周棋眼中一亮,心下已有了决断,“钱大人放心,下官自然把事情办妥,事成之后,还望钱大人替下官在二皇子面前美言几句。”
  钱衡笑道:“这是自然。”
  从马车上下来,走出巷口,钱衡收了笑意,啐道:“鼠目寸光的东西,本官说了那么多利害关系,还没个美人有用。”
  但那美人确实极美,只可惜不是个女子。
  不知茯苓听见“柔柔弱弱”会作何感想,他此时正和颜烛几人在县令府邸里。
  那真是一代清官,家里除了这个县令专属府邸的空壳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家中尚有老母幼子,凄凄惨惨,挂了白布却尚未发丧,一问才知,送葬入土的银子有是有,但花完就连饭也吃不上了。
  根据暗卫调查得知,三月前勺水县县令就已上书毒蝎泛滥之事,无果后又多次上书,都被压了下来,期间也曾开放医馆收治百姓,但每日药材消耗太大,勺水县税收大多上交知府,内库吃不住,县令甚至自掏腰包,依旧没撑上多久。
  后来县令因为四处奔波,不小心被毒蝎蛰伤,中毒后卧床不起,没了主事的人,勺水县更是每况愈下。
  颜烛让李忠拿了一千两银子,交给县令的妻子。
  “朝廷体恤县令恪尽职守,乃是忠臣清官,这是特意追赏的,望夫人节哀。”
  “民妇感念朝廷大恩,”县令妻儿披麻戴孝,满脸泪痕,颤抖着接过银两,跪在地上给颜烛磕头,“老爷泉下有知,也会得到安慰的。”
  不会的,茯苓在心里说,他效忠的君主和朝廷,不知道他死了,更不知他为何而死。
  或许还在怪罪他失职,搞得流民四起。
  他上头的知府周棋好事占尽,乘马车,穿锦缎,赋税收得足,政绩斐然,官途坦荡。
  而他人已经死了,出了事还得替周棋背锅。
  凭什么呢?
  他做了一个好官,他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死后家徒四壁,母亲妻儿无依无靠。
  他甚至还不能清清白白的走,凭空要遭人抹黑。
  几人从县令府邸出来,心里不免唏嘘。
  邱毅忍不住骂道:“这周棋也太不是东西了!”
  茯苓少见的没说话,他注意到颜烛的情绪低落,牵住颜烛的手。
  “这天下有无数个周棋,可却没有多少个勺水县令,”颜烛叹息,握紧茯苓的手,“朝廷上下的根本弊端不除,周棋就永远除不尽。”
  茯苓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我家颜公子可厉害了,一定能做到。”
  颜烛心里那点阴郁被他扫去大半,没忍住曲起指尖轻刮了他的鼻梁。
  邱毅:“……”
  几人接着去了收治中毒百姓的“安济坊”,这是钱衡来了才刚设下的,合并了勺水县令之前设的几个小医馆,把中毒的百姓都集中在这里,不过几天的时间便人满为患。
  地上铺着稻草席,到处都躺着中毒的人,男女老少皆有,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
  勺水县的主簿金茂昨日见过颜烛,眼下见到这三皇子亲临,赶紧迎上去:“下官拜见三皇子。”
  “免礼,”颜烛问道:“中毒的百姓如何了?”
  “情况不好,”金主簿个子不高,如今这么一瑟缩,更显得身形瘦小,“药材不够,昨日又有十三人毒发身亡。”
  颜烛道:“我已经上书朝廷,请求调派药材,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话是这样说,且不论以上头那帮狗头官员的办事效率,药材何时能送到,即便送到了,找不到解毒之法,也只能拖着。
  “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金主簿语气苦涩,道:“下官能力有限,县令大人遗愿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正说着话,后面有两个杂役抬着个人过来:“大人,又死了一个。”
  金主簿连忙转身:“你们可知这是谁?若是冲撞了殿下……”
  两个杂役一听是殿下,赶紧抬着转头。
  “等等,”颜烛道,“抬过来看看。”
  两个杂役不知他是何意,还是听从的抬了过来,把尸体放在了地上。
  见颜烛要走近,金主簿劝道:“殿下身份贵重……”
  “无妨。”颜烛俯身查看,茯苓也跟着他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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