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被嫌弃的一生[古代架空]——BY:紫拂尘

作者:紫拂尘  录入:06-27

  云敛闻言,微蹙了一下眉头,随即岔开话题说:“厉忻死都死了,不足为患,只是现如今魔教猖獗,大有盖过旧日之势,不知穆兄有何打算?”
  “武林争斗连年不休,我早已萌生退意,这一次出面,也是承了吴真人的面子,至于说打算,我没有什么打算。”
  云敛闻言一笑说:“穆兄至情至性,也确实不该打打杀杀,如我红尘浪迹,做个逍遥脂粉客,不是更好。”
  穆清羽闻言惊诧,抬了眼凝视云敛,良久舒了一口气说:“贤弟说笑了,我还是继续逍遥山林,自得其乐的好。”
  云敛也不勉强,他知晓钓鱼最要紧的是耐心,也便不再说这些扫兴话,转而和穆清羽畅谈古今,尽了尽游兴之趣。
  这样一直到夜深人静,两人作别,各自回了住处。


第二十六章
  云敛驱车返回了醉浮居,刚一进院子,便听着楼上传来咒骂和砸碎东西的声音。
  一个婢女怯怯地走到云敛跟前,悄悄说:“傍晚药效发作时,那位公子又发了脾气,不过后来,还是不甘不愿地去了那间屋子,现下也不知是哪里不顺遂,又闹了起来。”
  云敛皱了眉头,几日之前,他一时兴起,给楚渊下了靡情丹,吃了这种丹药,每日戌时都会发作,发作时情/欲难抑,必须尽快找人泻火,否则欲/火攻心,后果不堪设想。
  云敛本意是想给楚渊找些乐子,没曾想这些日子过去,这楚渊一点儿也没开窍,如果不是药效发作,便一丁点美色也不沾,药效发作时,也不会为了泻火,去找醉浮居的漂亮姑娘,而是照例去找那个容颜尽毁的废人,他这几日只顾发泄,床榻之间没有一点温存,将那人折腾得奄奄一息。
  云敛厌烦的也是这个,每日待楚渊发泄之后,他都要耐着性子,去给厉忻医治,因为如果放任不管,厉忻就会暴毙而死,而他还等着让这个人与穆清羽会面,让他生不如死呢。
  云敛屏退下人,一个人静静地走上木阶,走到厉忻门外,只听着里面传来媾合时的粗重喘息和压抑痛苦的呻吟。
  不知什么时候,那呻吟声变得绵长缱绻,颇有些享受的意味。
  这个时候,房间内总会传出低声的咒骂和抽打耳光的响声,楚渊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来,他在骂的词是“贱人”。
  最后,屋中烛光暗了,那喘息声愈发沉重了起来,间或夹杂着木床嘎吱嘎吱摇晃的响声,这响声一直持续到半夜,楚渊才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等在门外的云敛时,眼睛就像要喷出火来。
  可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走了开去。
  浓重的夜色掩盖了他玄黑色的背影,云敛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嘲热讽的笑,他在笑有些人,即便享受着堕落,却还要装出一副凛然正气的样子,这些伪君子。
  随后,云敛推了门进去,映着月光看了看厉忻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狼狈不堪的样子。
  因为朱颜散的药效,厉忻的容颜已经不复当初的俊美,左脸上有块巴掌大的乌青,右脸则像被烫伤过一样,沟沟壑壑的,真是丑得让人作呕。
  也不知楚渊每日里,怎么能够忍受这副尊荣。
  云敛失笑,摇了摇头,坐在厉忻榻边,轻声说:“厉教主,你这副样子,便是侥幸逃出去,也会被人们当成过街老鼠,不妨就在我这醉浮居好好呆上几年,等着你这副身子彻底废了,说不定本少爷心善,会给你一卷席子,帮你找个乱葬岗埋了。”
  厉忻咳嗽了几声,他沙哑地说:“云敛,你若恨我,大可将我千刀万剐,何必做这些有辱祖宗的行径,不怕世人笑话?”
  “笑话?你厉忻为恶武林多年,早已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我将你如今的境况广而告之,反而会让武林中人拍手称快,他们会说,厉忻那个魔头如今报应已昭,真是老天有眼。”
  “你这么做,怕是会惹来更多祸事。”
  云敛最看不惯对方这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样子,像是全天下最屈辱的事情,都不能撼动他的意志,云敛转念一想,忽然嗤嗤一笑说:“对了,我今日和穆清羽游了一趟西湖,途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你,我问他是否后悔杀了你,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云敛好整以暇地看着厉忻,只见对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抿紧嘴唇,拳头也攥得死紧,却还是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云敛心上一阵痛快,抓了厉忻的手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了对方的手指,一边轻柔地说:“他大笑了几声,说若不是我提及,便已经忘了你啦,他说你死不足惜,后悔没有早点将你杀死。”
  果不其然,厉忻听到这一句,浑身都不禁轻微颤抖起来,他狠狠抽回了手臂,将脸侧在一边,嘴角顿时渗出了血。
  云敛大惊,立刻扳了对方的脸过来,掐住下巴,撬开牙关,将那紧扣在牙齿中间的舌头松开。
  “你要自尽?我偏是不准!”云敛气极,一把拎起了厉忻,压在床栏上,右手径直滑到对方双腿中间,顺着臀缝探入后/穴。
  “果然刚刚经过情事,你这里真是酥软油滑。”云敛抽了手回来,两指轻轻捻了一下,笑着说:“有血呢,楚渊真是不够怜香惜玉。”
  “你杀了我!”厉忻颤着声说。
  云敛眸光暗了下来,一把搂了对方在怀,一阵心烦意乱。
  “我当然不会杀你,杀了你,我从哪里找乐子?”
  “给我一个期限,我还要熬多久?”
  “多久……”云敛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些,整日里浑浑噩噩的,他从来不考虑多余的事情。
  就像云敛也不会承认,承认这个人给他的那股格外熟悉的感觉。
  “十天。”云敛咬着牙吐出了这个期限,他不能再犹豫了,犹豫不决不是他的作风。
  “十天……”
  “十天之后,我会杀了你,你只需要熬十天,满意吗?”
  厉忻不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云敛觉得有些嗓子干涩,他握了握拳头,最后将对方松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空幽幽的夜里,传来一个响亮的关门声。


第二十七章
  云敛走出来醉浮居,夜半,大门上的艳红灯笼亮着熹微的火光,灯笼里面的蜡烛快要燃尽,在暗红色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迎风而立。
  云敛走近了,见这个人醉得半酣,手上拎着一壶酒。
  这个人就是楚渊。
  “楚公子?”
  楚渊闻声,冷冷地瞥了一眼过来,讽笑道:“真是好巧,竟然在这里,也能遇上云老板。”
  “楚兄这是借酒消愁?”云敛低笑,深纳了一口夜间的寒风。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楚公子被困于此,该是相当不甘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敛低声一笑,从袖内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说:“这是解药。”
  楚渊审视了一遍云敛,问道:“云老板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
  “你既然不愿留在此地,我放你自由,有什么不对吗?”云敛垂下眼睫,又重复了一句:“这是解药,吃下去便没有那些异状。”
  “云老板以作弄人心为乐,如今幡然醒悟了?”
  “你怎么说都可,解药已经给你了,这醉浮居你若愿意呆着,便一直呆下去,若不愿,明日,便不必来见我这个罪人了。”
  云敛回身,正打算离开,胳膊却被人拽住了,他回头看,是楚渊拉住了他。
  “我还有一事相求。”楚渊态度诚恳。
  “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求我一件事之前,先替我办一件事。”
  “好。”
  云敛惊诧,惊诧楚渊竟然答应得这般爽快,他笑着说:“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竟然就答应了。”
  “我知道云老板不会强人所难。”
  这么快就来溜须拍马了,云敛一笑,心情顿时变好,便说:“你求我做什么事?”
  楚渊犹豫片刻后说:“我想要带走一个人。”
  云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行!”
  “他不过是个废人,为什么不行?”
  “我还要问你,他不过是个废人,你为什么要带他走?”
  楚渊凝视着云敛,后来说了一句:“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云敛不再说话了,楚渊这句话似乎也刺痛他某根隐约作痒的神经,他何尝不觉得这个人熟悉,只不过他没有勇气承认罢了。
  “你多想了,他是我府上的一个下奴,因为勾搭我的侍妾,被我废掉经脉,关到醉浮居任人凌辱,你不是他第一位客人。”
  楚渊闻言抬起眼来,看了云敛一眼,那神色是全然的怀疑。
  “你不信?”
  楚渊点头。
  “那么你便在这醉浮居继续呆着,十日之后…我让你把他带出去。”
  “为什么是十日之后?”
  云敛低笑:“十日之期而已,楚公子都等不及了吗,难道那个人真有那般滋味销魂,倒是让我也有些好奇了。”
  这句话后,云敛觉得被楚渊抓住的手臂,开始隐隐作痛了。
  风月场上做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云敛随即轻笑,抚慰道:“楚公子不要生气,玩笑而已。”
  “我只等你十日。”楚渊沉声说。
  “好。”云敛也不反驳,他不会告诉楚渊,十日之后,便是厉忻的死期。
  凉薄的夜风吹过他们的衣袍,吹过他们的鬓角,丝丝缕缕的凉意,头顶上的灯笼一晃一晃的,似乎是无言的低叹。
  楚渊松开了手,云敛抽回了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半轮明月倾泻银光,在屋脊和地面上镀上了一层霜白,梧桐树的叶子窸窸窣窣响动着,传来了下雨的声音。
  一滴水飞过屋檐,落在楚渊的手背上,凝成一滴变冷的眼泪。
  雨渐渐变大了。
  直至黎明,窗外还淅淅沥沥下着细雨,醉欢居的姑娘推开窗子,不小心让绫罗绸缎的衣袖上沾上了雨水,还要低声细语地抱怨好半天。
  这一天早上,云敛懒懒地靠着窗,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
  醉欢居的前院大开,这里私底下虽营些脂粉生意,但明面上还是一雅客会聚之所,前一座楼名曰“望月栖风”,楼内整日茶香四溢,来往的也是文人墨客。
  云敛本是懒懒望着,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一辆寻常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这客人披一身墨绿的丝织斗笠,斗笠下是一袭宝蓝的箭袖劲服,腰间束一条细若金蛇的亮色腰带,头顶翠玉箍冠,一张脸俊朗英凛,目若星辰,唇似悬胆,他仪态举止威仪有方,有些隐约的贵气。
  云敛收拾了慵懒姿态,起身下去迎客。


第二十八章
  云敛打了一柄翠绿折伞,半掩面庞,他又着一袭练白绸缎,外罩一层半透的蝉衣,身上熏了好闻的莲花香味,动若萦风,静如处子,堪比一朵掩映于荷叶下的皎洁白莲。
  这副极具欺骗性的相貌骗过世人千万,如今在这里却撞上了钉子,不是因为这个客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而是因为这个客人就是骆云。
  骆云统领的雷云堂在江湖上有七七四十九家大型分坛,其下又有约莫上万个中小分堂,几年以前便是武林第一大帮,如今替朝廷办事,更是黑白两道通吃,势力遍布五湖四海。
  至于雷云堂堂主骆云,要打听一件事情,就像摘掉一棵树的叶子一样简单,早在他来到此地之前,便已经打听过了云敛的底细,如今看到这个人,不管云敛伪装得多么皎洁无华,也掩盖不了肮脏龌蹉的内在。
  云敛却是不知骆云已然将他看透,所以尽是装作矜持儒雅,怎奈骆云并不领情。
  骆云拱手一拜说:“我找到这里,是专程来拜访玉面罗煞的,而不是风月场中的云公子。”
  云敛闻言,眉头一跳,随即佯装吃惊说:“那这位贵客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有云敛,没有玉面罗煞。”
  骆云闻言嗤笑:“云公子何必自谦,那魔教分部上百人一夜之间丧命的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云敛整容敛色,冷声道:“你追查了我?”
  “云公子言重,在下有事相求,诚心拜会,事前做些准备,怎么算是追查呢。”
  云敛冷笑说:“哦,那么这位贵客,你来找玉面罗煞,是有什么要事?”
  “我来这里,是寻找一个人的下落。”
  云敛闻言失笑:“我这醉浮居里,除了妓/女,便是小倌,不知贵客找得是哪一种?”
  骆云冷笑道:“云公子的意思是不想实话交代了?好吧,我便在这里住上几日。”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骆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何况,你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你!”
  “呵,云公子既然有那个胆子,便不要怪我找上门来,毕竟不是谁的人,都能动的。”
  这几句话下来,云敛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敢情这骆云是奉了皇差,按图索骥找了过来,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厉忻的下落?
  这朝廷的走狗,江湖人最为不耻,没想到也有人做得如鱼得水,做得振振有词。
  想到这里,云敛突然笑了起来:“骆堂主,你想要什么,早说便行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还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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