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一边抱着晃,一边拍着儿子的背,把哄孩子的技巧用到极致。
可是阿灯还呜呜哭着,小小的一小团靠在景行之胸口哭得可委屈了,鼻头和眼眶都给哭红了。
“小方方!救命啊!”
景行之抱着儿子,找上儿子另一个爹救命。
“别动,别动!你头发还是湿的呢。”柳方一手捞住景行之擦头发的帕子,两下裹好了,免得水胡乱往下滴,溅到孩子眼睛里。
等裹好了景行之的头发,柳方才转身去拿了两根长长的红薯条儿,一根塞进阿灯的手里。
“哼哼——”
小阿灯砸吧下嘴,也不挑现在吃的不是刚刚想的那个,垂下小脑袋津津有味地含了起来。
景行之出了一口长长的气:“这个吃货!”
许是他声音大了点,怀里刚刚哭着红着眼眶的小阿灯又努力抬起了小脑袋。
景行之:!!!
这就听懂了?刚刚咋没听懂??
奈何惹不起小魔王,景行之笑笑:“不是说你,继续吃啊,阿灯。”
等儿子继续沉迷了“吃”,景行之回头问柳方:“你说他这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柳方给景行之擦着头发,又道,“你给他放一边吧,我给你先擦了头发。”
“好。”景行之把儿子放进一边婴儿车里,自己享受温柔夫郎擦头服务。
“唔,还是在家舒服。在外面天天啃饼子,只有咸味儿。”景行之小小地抱怨起来,他一向过的都是好日子,可不习惯前几日的清苦。
柳方适当放轻了力度:“晚上我熬了老母鸡,你多喝点。不过就算在外面辛苦,我觉得你也挺开心的吧。”
“听说你骑马回来,脸上带笑,好些小姑娘、小哥儿还想进咱家呢……”
景行之起初还听着觉得挺对,最后半句才发现是送命题。
这种题,我怎么可能不会做?!
景行之转过身,抱着柳方的腰:“那不行,我心里有人了。”
柳方也点头:“那肯定不行。”
景行之被小方方的直接逗笑。
“哈哈哈。”笑着笑着,景行之忽然觉得场景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和小方方初通心意的时候。
只不过当时两人都红了脸,这会儿身边都有孩子了。
景行之一边回想着,一边笑着道:“等回头引水进城了,我在院子里接着给你种花好不好?有人问起,就告诉他们,我夫郎喜欢。”
“那怕是有人要来偷偷拔我的花了……”柳方低头盯着景行之看,眉眼带笑。
“府衙呢,没人敢的。”景行之笑着回,用力一拉,腿上便多了个人。
一边可移动的婴儿床上,小阿灯含着甜津津的红薯条儿,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个人咬嘴巴。
好吃吗?
吃这么久,肯定很好吃!
*******
两日后,景行之抱着儿子,想把脸凑过去糊弄儿子。
却不想他儿子就想咬他嘴,吃吃看。
景行之苦恼地道:“他这是干嘛了?这两天一个劲想咬我嘴。”
还不都是你教坏的……
柳方拉高自己衣服的领子,明明知道怎么弄,但就是不告诉景行之。
他道:“我不知道,阿灯喜欢你嘛。”
景行之索性抱着儿子玩起了你亲我躲的游戏,玩了一阵,景行之累了。
他正休息着,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一边闲适的柳方:“儿子怎么不咬你?”
柳方“噗嗤”一声笑了,笑完了道:“我怎么知道?”
“那你等着。”景行之抱起儿子,让小家伙转个方向,面向柳方。
但不想,儿子进了夫郎怀里,乖巧得不行?!
景行之受到打击了,拿帕子擦擦嘴,去争宠:“给你咬一下。”
“啊!”
小阿灯高兴地扑了过来。
转瞬后,孩子失望而归。
一点儿都不好吃。
景行之感受到儿子的嫌弃,不满意地去戳儿子的小脸:“崽啊,你还不乐意了?除了你们父子两,别人我可都不乐意。”
阿灯“啊”声敷衍,漂亮的小脸蛋上无波无澜。
景行之为了逗孩子,就是半蹲着的,眼下被儿子打击了,拖了椅子坐到柳方身边。
景行之看着柳方清秀宁静的侧脸,只觉得一瞬间一切都安静下来。
发觉他好一阵没说话,柳方转过脸看他,笑着给他也喂了一根红薯条儿。
景行之咬了一口,然后用手拿住,笑着问:“我这是顺带的,还是心肝宝贝待遇呀?”
“你要是想,可以吃光。”柳方嘴角擒着笑,眼里都是宠溺。
反正,也都是他的宝。
景行之一怔,然后狠狠将红薯条儿都咬了:“王扒皮!又催我明天去镇马关城干活了。”
柳方瞧着他,觉得这撒气的小模样和撒娇似的,可爱得要死。
“总是要做的,别气老王。不过先前不是说让你休息四五天,怎么就成三天了?是有什么事,急吗?”柳方一边宽慰景行之,一边担忧地问起正事。
景行之:……
往事不堪回首。
都怪老王叫顺口,他当着别的官员面叫老王了。
然后就……
别问当事人心情,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景行之趴在柳方肩头,大脑袋蹭啊蹭:“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我老在外面跑,都没时间陪你和阿灯,阿灯都让你带,辛苦了。”
柳方被蹭得心痒痒,超温柔地哄背上的大可爱:“没事的。正好我要去外面一趟,陪你一道走啊。”
“真的吗?真的吗?”景行之抬欣喜抬头。
两人凑得很近,几乎就是呢喃。
柳方亲亲他的脸:“真的、真的。”
景行之就高兴了,笑眯了眼睛,高兴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
第二日。
景行之带着挖人参队伍,重新出发,出发开往镇马关城。
此行出发,目标是把人参卖掉,并且建立稳定的销售渠道,然后花掉一部分钱,带回去一些东西。
总计划是先搞一批资金,然后回去开发定北。
要说定北日常生活什么都缺,但也有自己的优势,只是地处偏僻处,有些东西还需要投入,就一直穷着。
说到让人头疼的异族的事,因着景行之红脸唱得不错和王子凯的手段,城中倒是平静安稳得很。
景行之走的时候城门已经打开了,目前比较迫切的问题就是——穷。
一穷穷百病,一富解忧愁。
有钱了,人心也就聚拢了,谁还会想着跟异族的大兄弟们过苦日子,跟着我们李朝吃肉喝汤,日子不美吗?
做人参生意绝对是卖方市场,也就是说不愁卖。
景行之起的作用不大,就像吉祥物,去凑凑人头,以定北第二大佬的身份,去做个双方担保就好。
路上带上了柳方和小阿灯,景行之料想中的无聊路途变得有趣起来。
不仅有小方方陪,还有儿子玩,何止是满足,简直爽。
景行之抱着小阿灯玩了会,然后笑着跟看书的柳方道:“真有种公款腐败的感觉。”
柳方笑笑:“你坐的自家马车,哪里腐败了。”
“就是带着你和阿灯一起出来啊,办公带着家眷,给我诡异的错觉。”景行之说着,又偷偷消灭了一根儿子的零食。
动作飞快且熟练,小阿灯没看到,景行之就干完了一根。
柳方却是笑着摇头,有点哭笑不得地道:“你喊王大人王扒皮喊对了。他听说我要过来,让我去讲价呢。”
景行之:……
老王!你也太会了吧?
简直就是——人尽其用王扒皮!
景行之抱着娃,感觉一身奶香味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简直就是个宝宝。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糟老头子,个个都坏得很……
玩不过啊,玩不过。
虽然景行之每个老家伙都玩不过,但是……都是已方的老头!
第112章
有了人陪着, 日子好像加了速似的,过得飞快。
好像一转眼, 队伍就出了定北, 过了安北,来到了镇马关城外。
景行之提前去了信,得了信的郝有才依旧提前等候接人。
景行之和郝有才在京城就认识,有空互相拜访也是正常。这回过来,景行之用的就是访友的名头。
大钱和小钱知道了消息, 大钱就闹着要过来蹭娃,郝有才说景行之没带上孩子,他还坚持过来。
郝有才问起,大钱就嘿嘿笑。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上回抱了那个好看的小娃娃后,回头可是勇猛了不少。
万一就带上了娃了呢?!那岂不是又可以舒服好一阵。大钱看着前方,看着比郝有才这个正主还着急些。
郝有才踹他一脚:“大钱,我说你这也太积极了吧?”
郝有才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钱家知道了参场的事, 要来抢生意了!可真要知道了,还不如让小钱来呢, 大钱忒不靠谱。
钱鑫两百斤的身板一震,道:“我积极还不行?我和景兄弟有眼缘!”
“你先丢开手里那个银铃铛,丢开我就信你是奔着大人来的,不是小孩。”
郝有才讲理道:“不是我说,阿灯还小呢, 肯定不会带着出门的,你要是真稀罕,自己过去看呗!”
钱鑫哭丧了一张脸:“还不是我爹不让我出去,天天催着生孩子、生孩子!可愁死我了……”
要不是看钱鑫一脸苦闷,郝有才才不让他过来呢。多一个人,就是个一个大累赘,回头事情坏了,他爹得揍他。
两人翘首以盼,队伍终于慢腾腾地过来了。
郝有才先认出来的是汪庄,见着汪庄,就知道景行之到了。
景行之到了,也就意味着——大生意到了!
“庄哥!”郝有才先跟着景行之一般,对汪庄喊了一声,然后再看向马车,一脸期待。
他看见景行之掀开了帘子,自己下来了。
嗯,郝有才上前一步,准备打招呼。
没成想景行之转过身,又背着他后退了一步,踩到了郝有才的脚。
郝有才奇怪道:“行之,你没看到我吗?!”
景行之诧异地回头:“啊!是有才兄啊,对不住对不住,真没看到你。”
郝有才有点气。
可是帘子又掀开,里头探出抱着阿灯的柳方来,就叫郝有才瞪大了眼——竟然带了娃出门!
郝有才立马懂了,心道怪不得要转头,原来还有人。
大钱就不一样了,本来兴致缺缺,看到柳方抱了个小襁褓出现,立马蹬蹬瞪地就小跑过来了。
“阿灯也来了啊!”钱鑫看着人家的娃,恨不得上手就是一个抱。
但小阿灯很是无情,今日又只来了一个大钱,压根就没记起来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叔叔。
听见自己名字,阿灯茫然地“啊”了一声,灵动的黑色眼睛眨巴了两下,想当于做了回应。
接到了人,郝有才先安排了高档客栈一条龙,然后等景行之夫夫休息个半日,晚上大酒楼走起。
大酒楼照例是豪远楼的包厢里,不过郝有才这回包了两间。
一间先敷衍大钱这个蹭娃牛皮糖,一间里郝有才的爹郝步远在里头等着。
酒菜吃到一半,大钱已经被喝得倒下了,嘴角带笑,睡得很开心,也不知道梦里是不是心想事成了。
郝有才拉拉景行之的袖子,小声道:“我爹在隔壁。”
景行之看看有才兄,然后看向柳·霸总·方,准备快乐抱大腿。
郝有才目光不解地目送着景行之携夫郎而去,怀里抱着奶香奶香睡得舒服的阿灯一脸懵。
郝有才并不知道柳方的本事,他抱着小娃娃,不知怎么忽然道:“谈正事还带夫郎?难道这就是我中不了状元的原因?”
郝有才每考一次会试,就是一次副榜。当年和他一起上副榜的人,都中进士了,就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还在副榜。
他怀疑景行之走哪都带夫郎是玄学。
不如下回……他也带上夫郎去考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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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包厢里。
景·吉祥物·行之吃掉了两盘子糕点,看了一场你来我往的商场厮杀。
然后在马上结束的时候,他终于……吃撑了。
郝步远额头沁着汗,一口气把一边放着的茶水喝光了,又给自己续杯。
他羡慕地看向景行之:“景大人好福气啊,得此夫郎,老头这回可是亏大了!”
景行之看着对方的笑,心想你个大□□子,休想骗我。
亏本的生意,你还笑得出来?无非就是挣得没那么多。
景行之一边笑着给小方方倒茶,一边回他道:“郝老板可别说笑,我们定北就是穷地方,急着要钱,不然卖到别处也是行的。”
郝步远笑笑,见好就收:“不说那么多,生意已经谈完了。接下来几日,两位在镇马关好好玩玩。我让有才陪你们一道吧,给你们带路。”
“那就不用了,我们还得购置一批东西,可能没时间。”景行之道。
“购置东西?那需要担心什么,我郝家就是镇马关最大的商行,什么东西没有?”
郝步远大方道,“回头让有才带你们过去,东西在进价上只挣个车马费就行。”
谈定北的人参生意是生意,从景行之这个人的履历看,郝步远存着交好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