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谭兴旺咬了咬牙,上前敲门。
  “咚咚——”
  第一声没人应,谭兴旺于是又用力敲了两下。
  “咚咚、咚咚!”
  第二回有回应了,是带着点怒意的谭明发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
  谭兴旺张了张嘴,没说话,就傻傻地站在门外等。
  谭明发手里摸了根棍子抄在身后,这才拉开门栓,拉出一个门缝隙看来人是谁。撞入眼帘的是自己熟悉的养子,让谭明发吃了一惊。
  谭明发想到家里大闹的妻子,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楞了好一下谭明发才打开门,小声道:“是兴旺啊,怎么不出声?快进来!”
  谭兴旺听了阿爹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阿爹还愿意让他进家门。
  而谭明发心里却是忐忑得很,很快带了谭兴旺进他住的屋子,动作轻轻地给他打扫起来。
  打扫完了,见养子没说话,谭兴旺又想起邻居说的话,想到养子怕是被打了板子,肯定屁.股开花了。他就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药。”
  只见说完这话,谭明发面上又闪过为难似的神情。
  谭兴旺眼下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当然抓到了谭明发表情里的异样。可那异样代表的,谭兴旺想想就难受。
  他忍着难受道:“爹,算了吧。晚了,睡吧。”
  “受伤了,要擦药的。”谭明发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出了屋子。
  谭兴旺吸了一口气,在带着灰尘气的被褥上趴了下来。
  二十板子,就是皮肉伤,也不好受。只不过他伤势轻,不影响他动作,但疼还是疼的。
  谭兴旺趴下没两下,堂屋另一边的谭明发和谭母住的屋子里就吵了起来。
  谭明发一找药,谭母就知道谭明发刚刚干什么了。
  谭母想到谭兴旺,也就想到了对她凶得很把她推到墙上的陈夫郎,内心的不喜涌起更多。
  于是谭兴旺就听到家里阿爹和阿娘你来我往。
  “这是给家宝擦手的药!你别动!”
  “家宝哪儿还有,他那个还没擦完,你给我!”
  “我不给,你自己买去!家里没银子了,回头也没钱买药了!这是我留着给家宝用的!”
  “你给我!”
  “不给!谭明发你再动一下老娘试试!”
  “啊——”
  “砰——”
  闹着闹着,屋子里又响起各种砰砰作响的声音,像是在摔东西,又像是在打架。
  要是以往,谭兴旺肯定会担心得不得了,上去想办法劝住家里的爹娘。
  可这回自己成了让父母吵架的原因,谭兴旺是一点劝人的心思都没了,只觉得心里累得很。
  他在衙门那个大堂里,审案的时候瞧见了阿娘,所以谭兴旺想他被打板子,他娘是知道的。
  可是没人接他一下,也没人给他留门,眼下阿爹想拿点药给他擦擦,都又吵又打……
  谭兴旺想着,心里那口气也冒了上去。他重新爬了起来,然后跪在床边上往床里面摸。
  没一会,谭兴旺手里就多了个荷包。他掂了掂重量,就知道分量没少,是没被发现过。
  荷包没装多少东西,二两金子,也就是二十两的银子,是谭明发自己留着给自己做夫郎本用的。
  谭兴旺听着几堵墙之外的吵闹声,又叹气一声,从荷包里拿出唯二的两个金锭子之一。然后把倒出来这个金锭子放到了被子里,只要一掀开被子就能看到。
  盖上被子,谭兴旺把荷包勒紧,塞进了怀里,然后眼睛看了看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起身推开门往外走去。
  他一路往前走,离吵闹声越来越来,出了谭家,也走出了谭家所在的街巷。
  接下来去哪呢?
  谭兴旺站在路口,耷拉着脑袋,往自己最想去的地方走了过来。
  一刻钟后,谭兴旺站在陈夫郎的门前。
  “咚咚——”
  “谁?!”夜里突然听到敲门声,陈夫郎慌张地起身,手摸上了放在枕头下的大剪刀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他一个寡夫,又没带个孩子,家里也没个老人,夜里睡觉都不敢睡太踏实了。
  谭兴旺闷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阿林,是我。”
  林是陈夫郎闺名,陈夫郎全名是陈木林。据说是八字里缺木,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谭兴旺一出声,陈夫郎当然就听了出来外面的人是谁。
  陈夫郎还想到了,巷里大家说谭兴旺被打了二十板子的事。他眨动了下眼睛,随即低垂着眼,语气淡淡地问道:“大半夜的,你不回家,跑我这么一个外人屋子外来干嘛?”
  谭兴旺经了他这么一问,心里慌得不行,又知道在牢房哪天确实伤到了陈夫郎,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他在外边儿,红着脸讨好心上人:“我、我跑出来了,想你。”
  可陈夫郎的回应往谭兴旺的心上,泼了一盆寒冬腊月的冰雪。
  “那跟我这个外人无关,你回去吧。”
  陈夫郎说完,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外头的谭兴旺能听到走路的动静。
  谭兴旺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门外哭得稀里哗啦。
  “阿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阿林,我不该去胡乱顶罪的,都没考虑你。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给你跪搓衣板道歉好不好?”
  谭兴旺在外面喊了半响,喊得邻居都吵醒几家,这才被冰冷冷的夜风和雨点打在脸上,明白了一件事,阿林恼他恼得厉害。
  谭兴旺走投无路,身上又疼,只好先找个地方去歇着。
  他想了想,竟是只能往王象哪儿去。
  谭兴旺又走到王象家外面,结果他竟然看到王象坐在墙根上,抱着一个罐子哭得特别大声,比他刚刚还惨。
  谭兴旺仔细听,发现王象哭的是——“我的银子呢!银子你怎么不见了?”
  “呜啊啊,那个贼杀的,动了我的命根子!”
  王象忙活一通,想起来自己藏的钱罐子,结果他跑去一翻,罐子不见了。
  于是王象急匆匆地在西边的屋子里找来找去,最后走到外面,发现他的宝贝钱罐子在墙根上,而罐子里的钱没了!
  钱没了,他梦里的大猪头什么时候能吃上?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差呢!还白挨了那么多少下板子,屁股都给打烂了!
  王象想着就心里疼,嚎啕大哭:“我怎么这么惨啊!”
  他这饱含心酸的哭喊声一出来,谭兴旺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家里没他的地方了,阿林性子那么好的人也恼他了,他怎么这么惨呢!


第41章
  王象哭嚎得用力, 差点哭得把自己撅过去。
  可是他这样哭下去,邻居可忍不了。
  旁边那户人家醒来,不耐烦地探出头吼道:“哭什么丧,大半夜的?你要是死了,老子就让你哭个过瘾!”
  谭兴旺一想,大半夜的吵人也不好。他就上前去拍拍王象的肩膀:“喂, 你别哭了, 吵到别人家了。”
  王象泪眼迷蒙地抬头,看见是自己认识的人, 心疼地拽住谭兴旺的裤脚, 哭得像个小孩。
  “呜呜啊!我的银子不见了……”
  谭兴旺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仅剩的荷包, 道:“那边有酒馆没打烊,我请你喝酒吧。我和那酒家的掌柜认识,看能不能顺便借点药或膏子来涂涂。”
  “嗝——”王象打了个哭嗝,说道, “你要请我喝酒?我不想喝酒, 我想吃猪头,油汪汪那种!”
  王象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因此对梦里那个大猪头,执念变得特别深。完全没想过, 要是谭兴旺嫌弃他麻烦, 连一杯薄酒也没他的份,哪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猪头!
  “猪头?半个行吗?”谭兴旺想到自己还要哄人,求得阿林原谅, 银子可需要得很,不能都花到王象身上。请王象吃半个猪头,喝一回酒,是谭兴旺觉得两人共苦过,而且谭兴旺心情确实不是很好,也想灌自己两杯。
  “半个也行!”王象一听就有猪头吃,蹭地就丢了藏钱的罐子,扶着墙根爬了起来。
  这一起身,他终于又想起来开花的屁股,疼得“哎哟”叫唤了起来。
  谭兴旺搭了把手,两人去了谭兴旺熟悉的那户酒家。
  酒家有个醉鬼在哪喝酒,就留下打酒的掌柜在看着。见又来人喝酒,一个醉鬼是看,两个三个也是看,掌柜就招呼了两人。加上谭兴旺又是熟稔的,掌柜的还把自己常用的药买了一份给两人。
  倒是猪头去得太晚了没买到,谭兴旺就要了六两味道重的卤肉加一叠花生米,把王象给糊弄了过去。
  虽然挑剔不是猪肉,不过王象穷惯了,有酒喝加上有肉吃也很满意,吃上了就把猪头给忘了。
  两人吃喝了一阵,看着王象开始醉,谭兴旺就去把账结了,顺带告诉老板不要接着送酒过来。
  两人边上的醉鬼,一壶一壶地要着酒,劝他别喝他还会说自己有钱,给他上。谭兴旺这样的,倒是让掌柜的觉得稀奇。
  “怎么不喝了,大醉一场我抗你回去!”酒馆里消息灵通,掌柜的知道谭兴旺经历了什么。以他看来,心里有些事想不通,想灌醉自己倒更正常。
  谭兴旺心想阿林可不喜欢醉鬼,他摇摇头,只道:“喝醉了也没意思,回头醒来还不是那样。谢谢您的药,我先送他回去了啊!”
  “好嘞,这是找补的银钱,你数数。”掌柜的把金钉子称了称收了下来,又称出了九两的银子并一挂铜钱给谭兴旺。
  谭兴旺接过钱,把王象扛着,送回了王家。
  不过和一开始打算得不一样,谭兴旺没在王象家蹭住。他擦了擦药,裹了一床王象家的破被子,脚步不由自主地跑到了陈夫郎门前。
  因着屁股疼,谭兴旺就侧躺着,睡在了门前。幸好有了在王象家弄来的旧被子,谭兴旺没被冻着,睡得也还算安稳。
  ****
  第二天一早。
  陈夫郎打开门,看见睡在门前的人就尖叫了一声。
  谭兴旺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笑呵呵地抓着头发,冲陈夫郎笑:“你吓着了啊。”
  陈夫郎瞪他:“大清早的!你说吓人不吓人?”
  谭兴旺被说得没话说,就耷拉下脑袋,显得可怜巴巴。
  陈夫郎可不带心软的,当初是人小命差点丢了,所以他才紧张得不行。如今人出来了,糟心的谭家,陈夫郎可不想招惹。
  “你走,别挡着道。”陈夫郎“啪”地关上了门。
  谭兴旺哪里肯走,不过想着钱的事,先去码头晃悠了一圈,然后把事说清楚了,带着一旬的假才重新回来。
  陈夫郎就这么着,被个牛皮糖给粘上了。
  ***
  环水书院里。
  景行之背上书袋,站在柳方门前道:“小方方,我上学去了。”
  “好,早餐你记得买点吃的。”
  昨晚上两人聊了聊现代的事,感慨了一番。晚睡导致现在还没完全醒来柳方眯瞪着眼,应了一声,听着景行之脚步声匆匆地离开。
  事情忙完了,景行之就得重新上课了。
  照例是去了后山上,草庐东屋。
  阳光透过推开的几扇窗户,把满是书墨气息的东屋照得透亮。
  景行之抄起上回正在看的书,看着看着觉得前面有些地方给忘了,干脆又重新翻过来啃了一遍。
  要说古代科举考试,那是真要脑子,之乎者也不说多让人头晕,一句话的意思得翻来覆去的琢磨。一个句读的变化,都能出现好多种意思。
  景行之一边背,一边琢磨起乡试的考项。
  如今李朝的乡试,是考三场。一场考四书,第二场考五经,第三场考实务策论。先前先生们说,小书生最弱的地方,就是在实务策论上。
  要景行之说,年纪小小,有一颗能做四书五经题的脑子,已经聪明得不得了。策论这种事,要想对朝上或者某地的大事有自己的可行性看法,那起码首先得对考试的目标有个大概的了解。
  可朝堂大事,动辄就是国家建设性的问题,可不是坐在书院里的很多普通学子能到的地步,浅谈一二都难,何提真的给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因此背完了书,又用柳方传授的多看法翻来覆去把手里的书过了三遍,景行之逮住巳时才过来的方启晨。
  景行之问:“老师,策论我们什么时候学啊?”
  方启晨看看他桌上的书,翻了翻景行之看熟了的一摞书,道:“你看得挺快啊,策论不急,等到五月里再去忙也不急。”
  方启晨嘴里的五月,距离考试的八月,还剩下五、六、七三个月。
  不过方启晨想到自己小弟子的厉害之处,他看向景行之,问道:“学策论,在书院也可以学,在外面也可以学深一点的。你想去哪?”
  “外面,哪儿?”景行之挑眉。
  方启晨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去隔壁的州府衙门吧,不太远,我也说得上话,那个孔知府也是不怕张巡抚的。申方是本地州府的知府,考试前后你莫与他太亲近。”
  虽说乡试是大半年后的事,但申方也是父母官,这要是处得太近,可不是容易被人背后说辞。有关系是本事,可人人得知就容易出事,到时候往学府哪儿一告,又要多出不少事。
  景行之想到申方对方启晨的恭敬,心道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他就是不和申方玩得好,人家申方也会偏帮他的。因为申榜想要方启晨的帮助,所以就得帮助他这个方启晨的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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