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灼道:“那儿铸剑士说找到一本古籍,上头纪载着落悬相关,它的铸剑石原来出自于凶兽山。”
黎墨夕充满好奇,想再继续问下去,可眼前这人的表情一直不好,他便靠近两步圈住他腰,轻声道:“你别再一副沉重模样了。”
肖无灼低头看他,对方俊俏的脸上已稍稍恢复红润,不若当时伤重之面色。
黎墨夕侧头,将唇轻轻贴在他嘴角,宛若厮磨,似想安抚又似眷恋,呢喃道:“我天天都向师父吵着去找你。”
肖无灼轻抱着他,不敢用力,低声道:“你伤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你不在,我没心思养伤。”黎墨夕贴着他唇办道。
肖无灼将胳膊搭在他腰后:“那现在呢?”
黎墨夕道:“嗯…你在这里,我可以躺上半年都没问题,可你要日日在我床边喂我喝药,帮我更衣。”
对方这才闷笑一声,眉眼间的阴郁散去大半,才分开不到须臾的唇又再度吻上。
就这样,黎墨夕又开始了养伤生活,上次进入结界是因为养伤,这次也是,而枕鹤也趁着这期间将还丹蛊给引出了,反正黎墨夕现在身上丹灵饱满,已不需要蛊虫。
晚间。
仙鸡鸡舍旁的院中,三人正吃着晚膳,黎墨夕又夹了一口仙鱼烘蛋,忍不住道:“师父,您烧菜是真的好吃。”
枕鹤道:“这是当然!只是为师这精巧的厨艺,居然有你这么一个破败手艺的徒弟。”
简直太不合理!
黎墨夕噎了一口,道:“我烧饭有进步了。”
枕鹤道:“只是从高阶破败手艺降到低阶破败手艺罢了,不要随便得意!还需勤加练习,什么时候伤好?赶紧来膳堂帮忙!”
黎墨夕失笑道:“师父您心中居然还有厨艺的量尺,真有趣。”
枕鹤诚实道:“我也没见过几个人下厨,这把破败的尺是为你而生的。”
黎墨夕:“……”
枕鹤忽地转向肖无灼,道:“墨夕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你俩去喂鱼时,我放了几小罐在你们院内桌上。”
还有一两罐直接帮你们丢床上了,有需要就拿去用吧,别客气。
肖无灼道:“他受伤了。”
言下之意,便是近期内用不到。
枕鹤耸肩道:“反正就是给你们了。”
什么时候用你们自个儿决定便好,他老人家很开明的,不管这事、不管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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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后,篱笆小院内。
榻上两人亲吻着,肖无灼悬在黎墨夕上方,不敢压住他,方才也不让黎墨夕趴他身上,就怕他伤口压到会疼。
唇瓣分开后,黎墨夕睁开眼眸,轻声道:“你别这样担心,连师父都说我好上许多了。”
肖无灼盯着他,摸了摸散在枕上的发,道:“怕你伤口疼。”
“不疼。”
黎墨夕抬手画过他眉眼,手指顺着脸庞一路摸至脖颈,然后拉开他里衣,手指却蓦地被肖无灼抓住,于是他道:“我没扯到伤口,就想摸摸你。”
手上那股钳制力道才松开,手指恢复自由,对方身躯已是热烫,他轻声道:“明明就很想要…”
肖无灼凝视着身下人,微哑道:“你故意的?”
“嗯。”黎墨夕手中动作没停下,连另一手都一同伸进衣中。
肖无灼呼吸瞬间变的粗重。
忽地,黎墨夕将两手全撤出,看着他道:“想要就进来,不然不摸你。”
肖无灼被他弄得渴望已是关不住,又听他这勾人的话,咬牙切齿道:“黎霜,你受伤。”黎墨夕望着他:“所以你便要憋上半年?”
肖无灼道:“你现在才养伤第二个月。”
黎墨夕见对方一边克制欲望,一边又担心着他,心里满溢的情绪顿时倾泄而出,这几个月来,肖无灼总是小心翼翼,连亲吻都怕弄痛他伤口,他知道自己这次受伤定给对方留下极大阴影,身上消除不了的凶煞气便是其中之一,于是他道:“既然这样说你不肯,那我换个方式。”
他摸着肖无灼颈侧,忽地轻声道:“肖焕…进来…上我…干…我”
他这话语气放的极轻,似耳鬓呢喃,肖无灼听了后,眼眸一震,表情已然要按捺不住,哑着声艰难道:“黎霜…”
黎墨夕心中也是赧然,可还是忍着羞意,手指持续在他肩上摸着,轻轻道:“这样你还是不肯阿…”
于是他伸手拉下对方脖颈,在耳边道:“肖焕,我想要你用力…让你弄上两个时辰好不好…”
这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肖无灼猛然垂头吻住他,额间落下几滴汗,全因方才忍耐过度而逼出来的。
黎墨夕闭着眼,轻喘着气抱住他肩脖。
半刻钟后,他便微微蹙眉,虽胸上伤口是不疼,但受伤过后的身子较虚,还没完全调养好,此时虽不疼,可也确实承受的辛苦。
肖无灼见他眉宇蹙起,似乎身子无法承受,便将速度克制下来,道:“我起来。”
黎墨夕听见这话蓦地睁眼,道:“不…不许出来。”
肖无灼粗喘了口气,将头轻抵在他肩上,哑声道:“你别再刺激我了。”
从方才开始,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意图让他发狂。
黎墨夕颊上一片绯红,道:“不这样…你又不肯。”
他不想对方再憋忍,自己的身体并非不能承受这件事。
肖无灼动作却已是慢下,看得出隐忍克制,就这样持续了好半晌,黎墨夕见他忍的青筋冒出,便又红着脸道:“肖焕你…你别忍了,我、我…说不出那些话了。”
方才那几句的确是为了刺激身上这人,可话都讲成那样了,更羞耻的他真的讲不出口了……
肖无灼胳膊撑在两侧,粗喘着气,眼下他想按住人继续动作,可又担忧他伤口,导致进退两难,比较不出是眼前情景较令他发狂,还是方才未开始前听黎墨夕那些勾人话语,可这两件事都导致他额边青筋明显。
黎墨夕见他神情如此,因实在吐不出更羞人的话语,便做了个动作,向对方表示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肖无灼几乎是在瞬间便尽数并发,导致身下人不住的低吟,嘴里流泄出的皆是诱人音调,可他仍是有收住一些力道,因方才被对方撩拨的太过,若心底渴望全数释放,怀中人便真的要再躺上三天了。
他眼眸一瞬也没离开对方,牢牢盯着黎墨夕绯红一片的面颊,如今已不似数月前那样苍白无力,当时黎墨夕在他怀中气息愈渐微弱,如今在他身下的模样勾人而美好,可那时的他差点以为有关这人的一切又要变成奢望。
黎墨夕眼眸半睁,见他这副神态,即知晓对方又想到什么,便伸手将他拉下,在那耳上落下一吻,轻声道:“上回说过的,我在。”
肖无灼一手靠着枕,手掌放在他头顶上,轻轻圈着他人,与之唇舌交缠。
秋天的夜幕朦胧唯美,小院里情愫丝缠、温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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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
陆家后山山脚的大树下,当时正下着滂沱大雨,两个青年站在树下谈话,殷盼掩在离大树不远的一颗半人高的石头后方,眼前树底下的其中一人,便是他数日来跟踪的对象,金陵黎氏。
树下两人谈了许久的话,殷盼内心越来越急切,思量着出手的时机,忽地那树底下隐约发出一道蓝色光芒,他以为是两人谈事不拢打斗起来,片刻后又发现不对劲,那束蓝光越来越强,施咒的那位青年倒是靠在树上,似乎体力已虚脱,他也认识那人,是豫州陆家年轻的家主,这几年将陆家扶植的很不错,在豫州的声势也再度兴起。
在他一头雾水之际,蓦然间,黎墨夕脚边银白色长剑猛然间自动出鞘,殷盼瞠目不敢置信,他虽同为剑道,可还未见过灵剑靠着本身力量出鞘的画面,爹说的果然为真,这银石剑便是世间宝剑!
银石剑直直朝着另一人飞去,他听见黎墨夕一声大吼,那把剑随即又撤出人体,掉落在陆玖岚身边,殷盼用力眨掉眼上雨水,想看得更清楚些。
直到浅蓝光束渐渐隐散,黎墨夕瞬间跪倒,他心想时机已到,便从石头后奔出,直直往陆玖岚方向冲去,他今日便是为了银石剑而来,这两人谈了什么又发生什么,他一点也不在意。
怎知他奔至陆玖岚身侧时,黎墨夕居然硬撑起身接近他!他下意识便抽出自己的灵剑往对方刺去,剑锋入身,剖开血肉的顿重感传至他握住的剑柄上。
殷盼一惊,急忙又将剑撤离,黎墨夕瞬间往后倒下,可他当下也无法再多想,仅拾起地面上的银石剑与其剑鞘便快步奔离,
顶空下着大雨,衣襟内原本备好的递影符已淋湿无法使用,他便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城中客栈,因他知道顾家小少爷也一同来了,心里不免担心,便快速在城中找了个符咒商铺,买下符后赶紧递影回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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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州,殷家。
殷实见儿子递影出现在庭中,虽全身湿透,可手中除了自个儿灵剑外还有另一把亮晃的宝剑,他眼眸剧颤,知道儿子办到了,连忙上前扶住殷盼,让他去房里将湿衣换下。
殷实不敢置信的摸着对方交给他的宝剑,祖先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任务,居然在他儿子手中给完成了,绝对是殷家祖上最光荣耀眼的一刻!
殷盼换了身衣物后,面色焦急的赶至庭院中:“爹,方才我为了夺银石剑误刺了黎墨夕,在他心口附近,若他死了这银石剑会不会便封住了?”
殷实镇定道:“虽说主死剑封,但这可是银石剑,殷家留下的古籍中定有方法能解,眼下宝剑既已在手便不必考虑这么多,黎家人的死活也与我们无关。”
殷盼点头,与爹共同打量着那把长剑,又想起方才大树下,银石剑出鞘伤及陆玖岚一事,便娓娓告知殷实。
殷实听了后点头道:“难怪这银石剑眼下平静如水,想来便是知道做了错事。”
他心中盘算,待会便去书房研究祖先古籍,看是如何驾驭这银石剑,如今宝剑就身在殷家,榭州殷家想成为修道界中第一便是指日可待。
殷盼对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可心中不免也想起当年修道完成后,下山发生的事情。
…
十余年前。
他满怀期望,带着新求到的灵剑自百仙峰下来,回至榭州。
当晚殷实便唤他进入书房,拿出一整叠殷家祖先留下的古籍。
殷盼看着那些年代感已久的书册,不解道:“爹,这些是?”
殷实道:“我们殷家世代子弟中皆以剑道为多,数百年前,殷家的祖辈便曾是百剑山上的铸剑士。”
殷盼闻言大为吃惊:“百剑山?那为何我们会…会出现在这儿?”
百剑山铸剑士向来隐于世而不出。
殷实道:“我们殷家祖辈便是第一批出世的铸剑士,只是当时不只有我们,还有黎氏铸剑士。”
殷盼不解:“黎氏?”
殷实点头,目光沉重:“当时两铸剑士在山内便是交情极好,故才约定一同出世,后来也一同在榭州扎根。”
殷盼道:“可我们这儿哪有什么黎氏…”
忽地殷盼脑中闪过什么,“榭州黎氏?五六年前被坏人所害,只留下一个年幼独子那家?”
殷实点头:“那凶手肯定也是知道黎氏与百剑山的渊源,为了银石剑而去。”
殷盼又是疑惑:“银石剑?”
殷实细细诉出当年:“在殷、黎两位组辈出世之前,曾在百剑山内共同发现一块即稀有的银石,据流传下的古籍纪载,当时祖辈们曾尝试各式方法,要将其石铸成灵剑,可这块银石却遇火不熔,恰好当年偶遇凤凰出世,黎姓铸剑士经过千求万拜,才引来上古神鸟,愿吐凤凰火帮助熔石,这块银石便铸成了银石剑,据说这奇旷熔化后,其熔岩仍是布满银白色如雪的光辉,在炉坑中缓缓流淌,其发出的光芒夺目耀眼,连凤凰都多看了好几眼,铸形时更是用了大量符咒护住双眸才能进行铸造工作。”
殷盼听到这里只觉得这宛如话本里才会出现的神仙故事,又是凤凰又是如雪银石,便道:“这剑居然是上古神兽之火而铸!”
殷实继续叙述道:“故它在当年组辈口里,也称作神兽剑,而殷、黎两祖辈即是在造完这把神兽剑后便出世了,即是因为铸完此剑之后,祖辈们觉得在百剑山已然没有更大的目标,他俩人已完成别的铸剑士做不到的事,于是才毅然决然出世,而银石剑便留在百剑山内等待有缘人去求之,可过了两三百年,连山内铸剑士皆已换代,仍是无人求得这把宝剑,我从殷家古籍上看到纪载,近几代祖辈的推断,说是要殷黎两氏的后人才能求得,银石剑会在这两位铸剑士的后人中选主。”
殷盼努力回忆当时在百剑山乱石结界洞穴的画面:“爹,可是我在百剑山山洞内并无看到一把亮如雪芒的剑。”
虽然洞内的灵剑剑辉都极为闪亮,可依照古籍上的纪载,这银石剑的剑辉肯定是如夺目般的闪眼,应是一进洞便能看见。
殷实应首:“爹在三十年前进洞求剑时便以细细打量过,银石剑不在里面。”
殷盼问道:“所以这把剑已被人求得?”
殷实道:“里应如此,可近百年来,修道界中又未曾听过谁拥有了银石剑,此剑便是下落不明。”
殷盼颔首,觉得这一连串听下来极为不可思议:“爹,虽然这银石剑已失踪,可我看您面色似乎还想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