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抄罚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顾子深理直气壮的说:“可这样就没有苦中作乐的感觉阿,你难道不知氛围这种东西就是要靠我们自己来营造吗!来吧别客气,这叠给你,有什么悲苦就写上去吧!”
黎墨夕气笑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来修道求剑的,又不是科举还需寒窗苦读,能有什么悲苦?”
他尽力忍住白眼,蓦地想到自己小的时候曾拿家中灵剑切大饼,被姨母发现便挨了好几下屁股,顾子深则是用他爹的灵剑削苹果,结果搞的顾家长辈们心惊胆颤,就怕顾子深削下来的不是皮,而是自己手指。
且对方后续比他更惨,他不过被打几下屁股,顾子深则是被罚抄写书籍三本,还必须一字不漏。
顾子深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意见,便说:“照你这样说,这叠纸既然用不着,不如我们现在来写信吧。”
“给谁?”黎墨夕问。
“给我爹娘。”顾子深一脸理所当然。
黎墨夕:“…我们也才离家两天的时间而已,你干脆将今日早膳吃食都写上去得了。”
关于豆浆烧饼之类的内容。
而眼下两人站在外头树荫底说话,一旁枝干上的蝉鸣唧唧,小声一些便是生动悦耳,让人感受到夏季的生命力,可唧声一旦大起,那便是恼人睡眠,吵闹的让人整夜寝不安,隔日精神枯萎。
逢此时节,正是各世家少年上百仙峰修道的日子,此座山峰为修道入门必经,不论是剑道、琴律道,抑或者是仙术道,只要年满十六,拥有灵丹资质的少年皆可入峰修习,峰上每三年才收一批弟子,修炼期间为一年。
顾子深双手一摊:“不然你说这叠纸要干啥?放在衣襟里也挺占空间。”
蓦然间,屋房边又走出另一名少年,带着欢快语气说道:“不如你也给我一张吧,我也能写封家书回去。”
顾子深岁即转面看向出声之人,欣慰道:“这位兄弟,你很是明白我的苦心阿,敢问怎么称呼?”
对方干咳了两声后,忽地两边手掌相互一击,开始打起拍子:“在下名为裴若城,若城即是我名讳,平时最爱吃猪肠,爱好擅长跳水塘,有缘千里来相见,要待对方如初见,若是两人面…”
“你有病啊!?”顾子深忍不住直接打断他。
谁自我介绍会冗长拖沓成这样! ?不如去唱戏曲!
裴若城却露出慎重神色,两手掌再度一击,蓦地接着道:“若说有病得药医,若是重病得神医,若是无病别□□,让老夫来…”
“我们走吧。”黎墨夕干脆的转头,朝顾子深说道。
“喂喂喂!”裴若城这才停止耍神经。
顾子深一脸荒唐的看着他:“若槐哥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想不到他小弟如此奇葩。”
眼前少年方才的段子里提到自己姓裴,脸上又有兰州裴家的标志性凤眼,他便知晓这人是谁了,且他认识对方的兄长。
只是裴家大公子面相冷酷严峻,气质沉冷,这裴家小公子看起来倒是和煦多了。
裴若城面露疑惑:“要不然一般人都是怎么向人介绍自己的?”
黎墨夕道:“你好,我叫黎霜,字墨夕。”
裴若城耐心等了半晌,发现对方居然已结束了寒暄,便震惊道:“就这样!?”
“就这样。”黎墨夕一脸冷静。
顾子深差点笑倒在地,忍不住拍了把裴若城的肩。
裴若城点点头表示会潜心学习,然后说:“你是子深兄吧,之前我时常与兄长一同去淮安顾家拜访,只是正好皆逢顾兄闭关期间,所以我俩不曾见过。”
顾子深满意的搓搓手,对方这昔话说得好听,把他被面壁罚抄讲的宛如在干什么大事儿,于是他立即断定裴若城肯定和自己一拍即合。
几瞬后顾子深又忽地面露疑惑,既然两人次次都未见着,那对方又是如何将他认出?他便问道:“那裴兄眼下是如何得知我是谁的?”
裴若城先是喔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有一回我在顾家厅堂等待时,见我兄长拿了叠纸在翻看,当时子喻哥也在旁边,说是他小弟的罚…呃不,作业,我好其之下便借来一看。”
没想到上头字迹歪斜不正、惨不忍睹,活像是鸡爪写出来的,令他不忍直视,还以为是在画符,于是他特别向顾子喻询问了笔迹出处,得到的答案竟是对方小弟的罚写。
裴若城不禁惊叹,这世间居然有人的字比自己不受控制,于是下定决心这朋友一定得交,便溜去看了眼字迹的主人,往后他爹娘叨念他学习时,他便能毫无负担的说:“可你们看,顾家小公子笔迹丑的跟鬼画符似的,我至少还像个人写的。”
他身侧的黎墨夕也是从小看那字迹长大的,听闻至此,便侧头向顾子深诚心建议道:“子深,其实你应该要去应试学士的。”
顾子深眼眸一亮,顿时充满伯乐般的相知相惜之感,叹道:“果然还是墨夕了解我!”
黎墨夕点点头,讪笑道:“ 若你前往应考一定能加分,毕竟字写得那么丑,应该也算是重残的一种。”
顾子深面上笑容瞬间僵硬。
这回轮到裴若城拍了拍他肩。
黎墨夕站在原地笑了一阵,才又问道:“早些时候是谁下峰带你们上来的?”
顾子深答道:“几名峰上的大弟子,带头的姓楚。”
浅色衣摆随风飘逸,如神仙似的。
黎墨夕应首,然后说道:“约莫是我迟来的缘故,方才是肖兄带我上山的。”
裴若城闻言便在瞬间瞪大眼:“肖无灼!?你居然见到他了!听说他长相如虎,身躯如牛,气质凶神宛如罗刹,这传闻是真的吗? ”
距离他家八条街以外,再转三个巷口的世家子弟是这样说的。
顾子深一脸疑惑:“罗刹是从何而来?传闻不是说他与仙尊一样,满头白须的吗?”
黎墨夕闻言是啼笑皆非,难怪剑道上需以剑识人,要不然用传闻辨人的话,大概是谁也认不得对方了。
于是他道:“他既不像虎也不像牛,模样倒是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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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顾子深道:“总之明日就有机会见到本人了吧。”
他倒想看看肖无灼是像人还是像修罗。
裴若城皱眉深思:“我应该跟他来上一段自我介绍吗?”
顾子深惊诧道:“你不怕?”
黎墨夕笑道:“还是算了吧。”
这种唱戏一般的自介,那人肯定转身就走。
三人边聊天边往寝区小屋步进,廊上不时有弟子奔跑疾走,大家年纪都相仿,十六七岁的年纪,聚在一起便是热闹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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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
峰上便响起如雷的钟声。
黎墨夕睡梦中被惊醒,坐在床上呢喃道:“天啊,这简直比夜半的雷声还惊悚…”
对床的顾子深更是吓的连人带被摔下榻,一脸懵的瘫坐在地上。
怪不得有传闻说“只要人在百仙峰上,断不可能睡过头、错过膳”。
这钟声,怕是连聋子都会被吵醒。
俩人摊开百仙峰修道的统一服饰,整件皆为浅蓝色,比天空再淡上一些,如清澈的水色一般,袖摆上有些花纹,虽不若各世家的标志衣饰刺绣精致,可总归起来整套衣服淡素雅致。
顾家的衣饰代表色是浅青色,每件衣服上头都绣有藏青色的花纹,是家族标志之一,而黎家则没有固定的服饰。
顾子深打量着那套衣着,评论道:“这颜色还挺雅致的。”
颇有百仙峰给人的感觉。
黎墨夕打了个呵欠,不在意的说道:“随便吧,反正能穿就好。”
又不是姑娘家,哪管衣服是啥颜色,不是缺角破洞的就行。
两人匆匆忙忙的穿衣洗漱后,在膳堂里遇到同样睡眼惺忪的裴若城,倒是他身旁的少年,看起来还挺有精神,容貌属淡雅俊秀,个子与其余同龄人差不多高,可仍是比顾子深与黎墨夕低上半颗头。
裴若城昨日和新室友初见,原本打算用黎墨夕教他的简单自介,但他心里不踏实,更想来上一段华丽的介绍,于是便不由分说的开口道:“在下兰州裴若城,爬完阶梯快往生,四号寝房没灰尘,清晨敲钟阵阵声。”
穆洵听完后,冷静的鼓了鼓掌,回他:“或许搭配一段舞蹈会更好?”
当时旁听的顾子深笑得差点往地上摔去,黎墨夕赶紧扶了他一把。
膳堂中。
好几张桌边已是围满弟子,黎墨夕几人迷迷糊糊吃着早点,裴若城则是困的连烧饼葱饼都分不清楚了,他眯着眼一口一口咬着手中不知是啥饼的东西,一边说道:“清晨那钟声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是送葬的。”
在他家乡,只有送葬会敲钟敲得如此响亮,伴随着哭棺,让十条街以外的人都能知道是谁往生了。
顾子深同样是呵欠连连:“如此这般早起,确实有种送葬感。”
只不过葬的是自己,祭的是自己。
“大概怕有的弟子会赖床,才将钟响调大,以能贯彻峰上每个角落为主。”穆洵边吃着米粥,动作不缓不急,吃相淡雅。
黎墨夕则是一手托着腮,喝了半碗豆浆后即慢了下来:“我打赌连隔壁山头的人都吵醒了,日日这样敲,大概方圆百里内的山都不需养鸡了。”
他敢说清晨之际公鸡还未鸣,便先被此处钟响给吓的躲进鸡窝里发抖。
裴若城闻言是忙不迭地的点头,他以前在家乡兰州也时常怀疑送葬钟这般的惊天巨响,难道不会把棺木里的人惊的又活起来吗!
半刻钟后,待大伙儿碗里都吃尽,这才起步出发去学堂大殿,裴若城衣襟处还有方才不小心沾上的豆浆污渍。
膳堂离学殿有段距离,四人一路走走看看,觉得新鲜又好奇。
半晌后顾子深忍不住道:“这荷花塘真大,好像走到哪都看的见。”
主塘就在列仙殿外两侧,一路延伸至殿后,寝房区、膳堂、讲堂,似乎无边无际。
黎墨夕望着池里盛放的花群,说道:“这儿的人生活还挺惬意,闻荷香,看山景,再偶尔弹琴练剑画符。”
难道是这缘故,所以昨天那人才这么面无起伏?
时节值夏初,池中荷花正开得灿烂,空气中皆是满屏的清淡花香,荷叶又圆又大,边缘微微起伏的波浪曲线甚是可爱,一朵朵漂浮在水面上,一整片看去真有如仙境一般,塘里还养了许多鲤鱼,当鱼群游经过,原本平静的水面便激起一阵阵涟漪,那圆圈儿起初如手掌那么小,而后渐渐的扩大,大到某个程度时又逐渐消散。
远处还有好几座小山头,有些高耸入云,顶端淹没在云层里,景色壮丽。
裴若城看着眼前宛如仙境般的景色,叹息道:“不知有没有神仙住在那上头,我前日刚爬完上峰长阶,差点直接去见祂们了。”
故眼下只想与众仙打上几声招呼。
顾子深脑袋思绪转了转,说道:“我更好奇的是,若有人住在上头顶端,那下雨之际他们是否淋的到?抑或者他们已处在云雨之上,看着底下下雨。”
黎墨夕忽觉惊奇,没想到对方在此般意识困倦的精神状态下,居然还能道出如此深奥有意义的问题,便赞许道:“子深,你这话说得非常玄幻高深阿。”
顾子深则是深深凝望着远方山头,实则眼疲倦的即将阖上。
穆洵同样瞧着那片景,只觉得心绪都静了,便说:“倘若住在上面的是神仙,应是早已跳脱吹风淋雨降雪这类的事情吧。”
毕竟都是世俗之景啊!
四人又在原地观赏了好一会儿,才再度跨步往学殿方向。
半晌后终于进入讲堂,寻到贴有自己名字的桌面即落坐,同寝的被安排坐在一块儿,也恰巧,穆洵与裴若城因同住于黎墨夕隔壁寝,故座位便在他与顾子深正前方。
黎墨夕脑袋仍发着困,厅堂上也一片昏沉沉,悄然安静,大概众人平时在家也未曾这般早起,眼下还是修道第一天,故无人能习惯这作息。
大殿中,每个人桌面上都放了本书册,是今日讲课要使用,黎墨夕心想着找点事提神,便随手翻开读起。
页面上画了好几只凶兽,每一只旁边都写满了介绍,关于凶兽的特性、详细生平、出没地等等,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再往后翻,还画了许多神兽。
黎墨夕读着读着,精神回来不少,觉得这书上内容稀奇有趣,于是便朝隔壁顾子深说道:“我觉得吧,这凶兽和神兽长得极为相似,只是神兽面目较好看些,凶兽丑陋些。”
看这画像-
凤凰和毕方,怎么看就是羽毛旺盛的两只大鸟,难道差别在墨水颜色一浓一淡?
白虎和穷奇,怎么看就都是老虎,说不定差别在翅膀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