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书书墨笑

作者:书书墨笑  录入:07-06

  他抬手将黎墨夕嘴角的血迹抹去,忽地发现黎墨夕身上灵力流转变弱许多,且手背上有一道新伤,还朝外淌着血,肖无灼眸中瞬间布满厉气,心中已大概知道发生何事。
  这处悬崖底下是一整片的杂草群生,可长的不高,几乎是贴着地面生长,浓密的树群紧挨着,绿荫如盖,挡去天空阳光,此时天色还算亮,今日黎墨夕进入黎家时为中午,眼下太阳还未全落,肖无灼抬头往上看去,陡直的壁崖直冲升天,虽他两人下坠至底部才花不到一瞬,可实际已离上头不知几百尺,他快速打量那整片山壁,发现毫无地方可踩踏跃上,于是便思量着另找出路,定有办法能出去。
  肖无灼将黎墨夕抱至树荫下,将他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全脱去,接着脱下自己外袍替对方穿上。
  他望着那苍白脸颊,想到自己外袍两次穿在黎墨夕身上,都是因对方重伤而不得不替换脏污的衣物,他眼眸便沉下,脸色宛若冰霜。
  肖无灼随意将对方汗湿的衣袍放至一边,突地有个东西从里头掉出,捡起一看,发现是只小石虎,另一只现在正安安稳稳的待在百仙峰落院中,他仔细的看着掌中物,眼神这才逐渐缓和,寒冽的脸色也稍微松下,忽地又瞧见黎墨夕衣衫间有抹红色的东西,微微露出一角,他便直接将其抽出。
  那是一张方形红纸,上头有个「霜」字,是自己年少时写上的。
  他捏着这张纸,忍不住往黎墨夕唇上亲了亲,而后便将小石虎与春联纸先收进自己衣襟中。
  他起身打量了四周,这崖底一片空旷,似乎四面八方都可走,只是不知出路是哪一条,原想背着黎墨夕去找,可不知在那崖上到底发生何事,黎墨夕既唇角出血,肯定是有内伤,万一随便移动说不定会弄得更严重,于是他忖量了会儿,决定等黎墨夕转醒后再说,便坐下背靠着树干,将人抱进怀中。
  夜半,肖无灼感觉到怀中有些许动静,垂头就见对方眉宇紧蹙、表情难受,可看的出来意识是慢慢聚集,似乎已准备苏醒。
  于是他低声唤道:“黎霜。”
  黎墨夕听见熟悉的唤声,缓缓睁眸,只觉得浑身虚软、腹部酸疼,气弱道:“这里是…?”
  现在又生离死别到第几个场景,他已然快数不清。
  “崖底。”肖无灼道。
  黎墨夕闻言记忆才逐渐回笼,他忆起肖无灼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抓住他手,他气虚笑道:“我以为我俩要改名了,名字都想好了,你就叫肖生离。”
  肖无灼一颤,沉声开口:“再乱说,待会儿就罚你。”
  黎墨夕吃力抬头,往他下巴亲了亲:“待我恢复,想怎么罚都随你。”
  “嗯。”肖无灼在他发梢上落下一吻。 “你怎么就随我跳下来了……”虽黎墨夕自是知晓原因,可他仍是不舍。
  肖无灼低声道:“见你摔下,我没有多想。”
  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我不想当肖生离。”
  黎墨夕苍白的唇角弯了弯,又用鼻尖朝他下巴磨了几下,而后道:“待我们回百仙峰,就把名字改成花好和月圆,看看往后的路能不能吉祥一点。”
  肖无灼紧绷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一些,唇角也些微勾起:“好。”
  他拾起怀中人散在他胳膊上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低声问道:“身子很疼吗?若我背着你走会不会更疼?”
  黎墨夕摇头,道:“我没有外伤,约莫是金丹上灵力被蚀太快,造成内脏不适。”
  然后他将崖上之事娓娓道出。
  肖无灼听了后,脸上随即又被怒意覆盖,黎墨夕摸了摸他胳膊,此时他不必望去都能感觉出对方强烈的怒意,于是道:“往后我与他们便是真正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他这话说的轻巧,语气也不沉重,颇有安抚肖无灼之意。
  毕竟落崖与放逐荒岛,他都撑过来了,眼下这人还在自己身边,他便是满足。
  肖无灼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用下巴蹭着他头顶,道:“反正之前便说好,你就住在百仙峰上我落院里,哪儿也别去。”
  黎墨夕轻笑出声,道:“好,天天赖你身上。”
  “求之不得。”肖无灼低声诉道。
  远方天空仍是灰蒙,肖无灼将人轻轻往旁边扶,接着便起身打算背起,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眼神一紧,果断抽出落悬,挡在黎墨夕前面,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
  只见一位白胡长者背着竹篓,出现在十几尺之外,踏着悠闲的步伐,面朝他们走来。
  嘴里似乎还着小曲。
  肖无灼打量了一会儿,才将落悬俐落收回鞘中,眼神却无半分放松。
  那长者走近后,便用观赏奇珍异兽的眼光望着他俩,然后道:“年轻人,你俩在这崖底做什么?”
  他话一说完又开始哼着小曲。
  黎墨夕觉得这话问的诙谐奇怪,通常会出现在崖底不就是坠下来的吗?难道会是来踏青…?
  于是他轻轻拉了拉肖无灼的衣摆,先示意对方放松,而后才道:“老爷爷,我们从上头摔下来,现下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哪儿有出路,可否替我们引路?”
  那长者闻言惊道:“从上头摔下来!?那怎么还没死啊!传闻中的九命怪猫难道是你!?”
  黎墨夕:“……我并非怪猫。”
  长者道:“难道是银尾白狐?”
  黎墨夕忍不住眼皮一跳,这前辈讲话也真是有趣荒诞,于是便道:“请问您是否知道怎么出山?”
  长者道:“既然是银狐就好好待在崖底吧,听我一句劝,别再出世了。”
  黎墨夕:“……”
  几人相识无与语之际,他又朝着白发老人说:“真的没有办法出崖?”
  长者与他大眼瞪小眼,然后说:“干嘛告诉你?”
  黎墨夕:“……”
  他虽身子四处泛疼,可眼下真的很想掬一把落叶起来摔。
  白胡长者摸了摸下巴长须,眼角瞟过肖无灼手中一黑一白两剑,然后继续哼曲。
  半晌后才将视线又拉回黎墨夕身上,道:“年轻人,既然咱们在此处相见便是有缘,不如你俩先来我家疗个伤吧,趁人还没死赶快把伤给治一治。”
  黎墨夕:“…多谢前辈,所以您家便住在这里?”
  那长者点了点头,道:“我家就在前头,你们俩就随我来吧。”
  于是肖无灼便蹲下身将黎墨夕背起,跟在对方身后,一同慢慢前行。
  走了约百尺后,三人便停步,白须老人伸手往前一挥画,画符姿势快速既熟练,仿佛已练过上百年不止,所画出之符体也复杂到根本无法理解。
  眼前大片结界顿时落下,黎墨夕吃惊道:“原来前辈也是修道人士。”
  前头长者点点头,引领着二人走入,在抬手把结界补上之既,才说道:“我家便是枕鹤结地。”
  肖无灼闻言立即问道:“敢问前辈是否即为枕鹤仙尊?”
  前头之人立即转过身,乐吱吱的撸着胡子,一副欢快又惊喜的模样:“没想到现下的年轻小辈居然也听过我的名讳!哎呀,就说我虽已隐世多年,可仍是很有人气的!约莫是说书人时常传唱我的事迹!这我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收啊!”
  语毕还击掌给自己鼓励。
  黎墨夕:“……”
  见枕鹤眼神直直望着他,似乎是希望有反馈,于是他便稍微拍了拍肖无灼的肩,当作拍手,眼前长者才又绽开笑靥。
  进入结界后,三人又走了好一阵,枕鹤仙尊指着面前一处篱笆,道:“你们就先暂住在这里吧。”
  那篱笆里头有间小院,外观看起来挺干净的,侧边还有个小菜园,土里边儿稀稀疏疏的种了些东西。
  肖无灼道:“多谢仙尊。”
  “不用谢,本来也就我一人而已,而且那屋子原本是要建给鸡群住的。”
  黎墨夕原本趴得好好,闻言不禁抬头,诧异道:“鸡群?”
  “你别小看我这儿的鸡,它们可是仙鸡!灵性说不定比你们俩还强,连吃的饲料都是咱们可以吃,身上还长七彩大羽毛呢!”,白胡长者愤愤不平的替自家鸡群持续平反:“要不是它们嫌床太硬,又照不到阳光,不愿住在屋内,眼下还轮不到你们住呢!”
  黎墨夕被这番话震惊了一把。
  居然做床给鸡睡…所以他们现在入住的是座连鸡都不愿住的鸡舍是吗…?
  不过不管如何,仙尊愿意收留他们并提供住宿,他心中已是很感激了,便道:“谢谢您。”
  仙尊撸了把下巴的胡子:“不是谢我,要谢就谢仙鸡,好了,你们俩待会儿先安顿好行囊…不对,你们怎么没带行囊?难道真是九尾狐?据说蓬松的狐尾上可以藏匿不少行囊。”
  黎墨夕忍不住问道:“您看的到底是哪本话本?”
  感觉尽是一些错误知识!
  况且有谁被逼跳崖,还有空整理行囊的!就连九尾狐都没这时间吧!
  仙尊啧啧两声,说道:“你们干脆直接过来我屋院吧,我先看看这位公子身上的伤,瞧瞧你,要搞到金丹灵力全损也是不容易,你是把它刨了还是挖了,不对呀,你的丹元还在,只是灵力变的很微弱,该不会是为这个才跳崖自尽的吧?”
  白须长者沉迷在自己的推理中,移眼看向肖无灼,“那这位公子又是为何坠崖?”
  枕鹤自个儿乐了半天,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二人。
  站着的这个身量极高,虽长相英挺可神色淡然,整个人都散发一种冷冽淡漠的疏远感,难不成是被倒过债?
  被背在后头的那个俊中带俏,表情也多,貌似话也多,感觉能和他家仙鸡玩一块儿去那种。
  俩人气质截然不同,看起来感情应是不错,背在一起的样子也挺亲近。
  枕鹤和黎墨夕视线交会之际,蓦地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发现了坠崖的神秘原因,便眼眸一震,用一种探窥隐私的语气说道:“啊!该不会是…… ”
  “不是!”黎墨夕直接回覆。
  枕鹤一怒:“我又还没说,你又知道不是了!”
  黎墨夕道:“看您眼神,我就知道您想说啥了。”
  肯定是想着殉情之类的。
  枕鹤仍是自顾自的感叹:“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果然情深又义重。”
  没什么,不过就是你跳、我跃,大家一起坠。
  他这几百多岁的长者,为了跟上现在的年轻人,脑袋也是转得挺快的。
  黎墨夕抗议:“就跟您说了不是!”
  枕鹤咳了声,慎重的说:“好吧,那我再问最后一个。”
  “…仙尊请说”黎墨夕深呼吸一口气。
  枕鹤:“你们是谁殉谁啊?”
  黎墨夕:“……”
  离开篱笆小屋后,三人顺着石子路走了一小段,黎墨夕趴在肖无灼背后,仔细的打量周遭环境。
  老人家的确把这里照顾的很好,跟外头杂草丛生的山谷截然不同,石子路旁的花花草草都被修剪得极为整齐,排列有序,长的也好,闻味道应是各种不同的草药,较远的地方有好几棵枝叶浓密的大树,树头茂盛,长了许多不知品种的果实。
  黎墨夕看见石子路最前头有间木屋,外型和刚刚的“鸡舍”相差不大,只是比较大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咯咯声,他伸头就见一群七彩仙鸡被围在路的侧边,大概是见主人回来了,正争相恐后地准备迎接。
  黎墨夕诧道:“这鸡还真的是七彩色的…”
  方才他还以为是仙尊夸饰的讲法。
  前头的长者耳朵很尖,一听到别人夸赞自家仙鸡,马上转头回道:“没错!一般仙家最多只能养出五彩,我硬生生比别人多养出了两彩!还有,不要忘记了,待你伤好后记得来跟仙鸡道谢啊!”
  “…好的,晚辈定不敢忘,照着三餐向鸡群请安。”黎墨慎重回覆。
  三人进入屋院后,枕鹤仙尊示意肖无灼将人放至软榻上。
  接着便手拿仙符,嘴里喃喃念着不知什么,在黎墨夕腹前比划了几下,半晌后才说道:“你丹元虽未被毁,可灵力只剩零星些微,原本应是极为饱满的,着实可惜阿,且你的身子应是中过蚀丹蛊吧。”
  黎墨夕躺在榻上道:“晚辈名叫黎霜,字墨夕,多谢仙尊替我疗伤,我确实被人下了这种虫蛊,又于坠崖前被人用此蛊催化后,强行夺灵。”
  枕鹤点点头:“果然,因你的丹元上有蛊虫的痕迹,而蚀丹蛊这类的蛊虫一般是不会破坏丹元,只吸取丹上的灵气,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九尾化形后惹上了不该惹得人家,才被报复。”
  黎墨夕:“…仙尊以后还是少看些话本吧,其实灵兽大全不错。”
  枕鹤随即展露嫌弃:“那破东西我之前看了百年不止,想烧了都无法,谁没事还会去翻啊!不如看狐狸与书生!”
  只是眼下墙边站的高大男子不怎么书生样就是了。
  黎墨夕憋住唇边快忍耐不住的笑意,赶紧将话题拉回,说道:“请问仙尊,有无办法让我金丹灵力补回?”
  枕鹤道:“你体内这颗丹元虽还完整,可这丹上之灵九成以上都是天生的,后天只是去加强成熟他,就算往后再修炼也达不到之前程度的灵力。”
  虽然黎墨夕早有心理准备,但实际听到说法,心还是有些微沉。
  肖无灼见他失望的脸庞,即问道:“前辈是否有办法补救?”
  仙尊道:“补灵这种事,再强的仙术都无法办到,除非直接剖肚换丹,或者用蚀丹蛊去蚀他人之灵再渡回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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