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书书墨笑

作者:书书墨笑  录入:07-06

  肖无灼道:“顾子深他们来了。”
  黎墨夕点点头,这才从他身上爬起,步出榻室去开门,肖无灼也起身将衣袍穿上,百仙峰的夏季夜晚虽不时有山风吹过,温度低凉,可他向来不怕冷,甚至觉得热,故在落院里便只穿着里裤,有时黎墨夕趴他身上看书,手指有意无意的滑来滑去,每每不过半刻钟,那本书册便被扔到床角,半晌后即跟着榻上晃动,书页纸张也不断微微飘震。
  待穆洵二人进院后,顾子深便将一壶热烫的瓷壶放到桌上,欢快说道:“你俩也一起来喝吧,方才我特别偷溜去膳房弄的。”
  黎墨夕望着那冒着热气的壶具,问道:“这是什么查?闻起来还挺香,好浓的茶叶气息。”
  穆洵道:“普洱菊花香片茶。”
  黎墨夕诧道:“一次加这么多种类?”
  穆洵无奈笑道:“子深说这样才好喝,不过百仙峰的茶确实也特别好,是山下没有的滋味。”
  几年前大伙儿修道期间,在食堂都会多喝上几杯,尤其是大冬天之际。
  四人便围坐到桌边,杯里接斟满了浓茶。
  顾子深头一次好好打量了落院里头,说道:“我这才发现落院里空间真大,所以墨夕以后便住在这儿了?”
  黎墨夕饮了口浓茶,嘴里瞬间充斥着茶香,笑道:“是阿,只能替我谢过你娘的心意了。”
  穆洵道:“方才我们去膳房拿茶时,见到阿离也在那,似乎又长了点个。”
  小少年长相标志,待人有礼,令人看了便喜欢。
  顾子深问道:“这孩子有姓氏吗?一直阿离阿离的叫,倒从没听过他的姓氏。”
  黎墨夕道:“之前问过,可他说从没见过父亲,母亲也不曾提起,且认识他家的人也都唤他娘为阿慈,故他与母亲相同,从小到大就是这个起名法。”
  穆洵听了后,只觉得这小少年幼时大概也过的艰辛,便道:“既然他现下已住在百仙峰上,不如就给他个姓氏吧,如今阿离已有了家,倘若再有个姓,人生前头不圆满的,便能补回大半了。”
  顾子深赞许的拍了下手,道:“就跟墨夕姓吧,反正几年前墨夕从河里救过他,也算是极有意义了。”
  黎墨夕想了会后,啼笑皆非道:“可唤做黎离也太难听了点。”
  顾子深覆议:“是有点像某种水果,可能跟甜梨什么的会是好朋友。”
  穆洵也一同思量着,说道:“不如就跟无灼姓吧。”
  顾子深满脸赞同:“对对对,反正一般百姓家的孩子,不都从那啥的姓吗!”
  黎墨夕好笑的朝他瞟去一眼。
  穆洵闻言也无奈道:“我说让阿离和无灼姓,是因当时把他俩从河里捞起的人便是无灼,也算是救命恩人之一,不是因为从父…什么的…!”
  黎墨夕闻言不禁笑出声,半晌后才朝向肖无灼道:“你觉得好吗?”
  肖无灼朝他弯起嘴角,说道:“你说好便好。”
  黎墨夕眼眸中满是笑意,又说:“对了肖焕,你的姓是从你师父吗?”
  对方点头。
  穆洵有些诧异:“原来潭云仙尊姓肖阿。”
  黎墨夕道:“仙尊从前也为修道子弟,自然会有姓名。”
  他蓦地想到潭云很久以前曾对他说过的“仙尊也是人,不过是寿命较长罢了”这一席话,当时便令他印象深刻。
  他又继续道:“最近阿离似乎颇为喜欢弹琴,上回见他趴在窗沿看琴律道的大弟子弹奏,听的可认真了。”
  顾子深道:“那他能够修道吗?倘若有兴趣,再有能力的话那就更棒了。
  黎墨夕应首:“肖焕说他体内有金丹,上头有些许灵力运转,若是从现在开始修习应该能激发更多出来。”
  肖无灼闻言便直接说:“下回我去和境画说一声,阿离能去净弦堂旁听。”
  顾子深有些意外:“感觉无灼挺关心那小孩。”
  黎墨夕道:“当时要是阿离不曾上岛,如今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且他年纪虽小却也很懂得照顾人,对我更是有救命之恩,故我也将他当作弟弟。”
  他有此般心思,肖无灼自是明白,故也特别照顾阿离,上回还难得的向楚瑟开口,请他交代下去多做几件冬衣让阿离替换,因之后百仙峰冬季来临是格外的冻寒,小少年与黎墨夕相同,皆是畏寒体质。
  顾子深忍不住说道:“所以从父姓果然是对的。”
  黎墨夕:“……你的思考逻辑与路径还是一如往昔的好。”
  顾子深喝了一口茶,然后慎重的说:“不敢当。”
  黎墨夕:“……”
  穆洵在旁发笑,眼角刚好瞟到窗前木柜,上头放着一黑一银两剑,便说道:“墨夕,你对剑法皆还熟悉吗?”
  黎墨夕应首:“在结地里那一阵子便时常练习,手感都回来了。”
  顾子深道:“咱俩好久没比划了,既然你体内放了还丹蛊,明日我们便去山壁那儿斗个两场如何?”
  黎墨夕爽快的答应,并且还挺期待,忽地又想到什么:“若城呢?最近还是在闭关吗?”
  顾子深道:“是阿,自从他中低阶符咒画熟了后,他父亲便说要让他闭关上几年把高阶符咒也全练熟。”
  穆洵道:“他父亲这次大概下了决心,要好好鞭策他,我们最后一次看到他也是一年多前了,同样是哭天抢地的说他被虐待。”
  顾子深道:“不过这次不是他兄长负责盯他,因若槐哥跟我哥还得准备成亲之事,故若城的压力大概也不会大到整天哀叫吧。”
  穆洵道:“那可是裴若城,不管是谁去盯他都会哀叫的。”
  黎墨夕直笑道:“对阿,穆洵和他同寝整整一年,一定最清楚了。”
  顾子深眼神盯着眼前茶杯,忽地说道:“有时还真怀念当年,除了听课习剑似乎没什么需要烦恼的事,也不会遭遇那么多生离。”
  幸好,没有死别。
  黎墨夕知他在说自己失踪的六年,笑笑道:“反正我也回来了,这么感伤真不像顾末宇小朋友。”
  穆洵笑道:“墨夕你当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黎墨夕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让位:“子深先答吧,该不会是瓜子…?等等!你得讲除了穆洵之外的事。”
  他已经看见顾子深要说出沄澜两个字的嘴形了。
  顾子深收住口后,想了想才说:“我对我过生辰那天,大伙儿在寝房里喝酒的画面印象极为深刻。”
  他脑中第一个最先想到这件事,以及裴若城醉歪的傻样,然后又道:“对了!墨夕你不还喝到断片吗?当晚到底跑去哪了?石头上?山壁上?月亮上?”
  黎墨夕见肖无灼偏脸忘了自己一眼,便对他弯弯眉眼。
  顾子深见他俩的小动作:“干嘛对看?喔对了,你当时喝醉还遇到无灼了!我记得隔日无灼还到膳堂,让我们以后不准拿酒给你,可你当晚到底是跑去哪了?”
  肖无灼道:“他在我这里。”
  穆洵一点也不惊讶,只说:“嗯,墨夕睡无灼这儿了。”
  他当年便私下问过了,也猜对了。
  顾子深倒是非常震惊:“黎霜!你居然如此大胆!我还想你与无灼是啥时熟上的,没想到那么早就睡到别人床上了!”
  黎墨夕见他像质问自家小孩般的语气,直笑道:“只是酒醉睡了一碗,没做什么的。”
  顾子深对着黎墨夕拍桌道:“从实招来,你俩啥时好上的!”
  黎墨夕捧腹:“你这是质问家里小孩儿呢。”
  穆洵饶有兴致的询问道:“是冬至之后吗?”
  黎墨夕不知穆洵为何这么猜,觉得挺有趣,便道:“怎么说?”
  穆洵道:“你拿了汤圆过来吧,且回去的时候便穿着深色外罩。”
  黎墨夕这才想起当时穆洵一眼就看出那深色外罩不是他的。
  肖无灼只道:“不是冬至。”
  顾子深思良了会儿,像在考虑什么人生大事般,才选了个答案:“难不成是凶兽山试炼?”
  黎墨夕发笑:“我和他又不同组。”
  顾子深不平道:“可无灼最后不是救你了吗,别人总说患难见真情啊!快快招来,是不是那时?”
  “不是。”肖无灼道。
  “那是清河吗?”穆洵又道。
  “也不是。”这次换黎墨夕回答。
  顾子深大叫道:“什么都不是!难道你俩是在课堂上用眼神传递才好上的?”
  黎墨夕失笑道:“就真的都不是那些,反正也说不明白,就这样了。”
  他看到穆洵耐人寻味的表情,便道:“子深你与穆洵呢?”
  顾子深:“我?我自然是第一眼看到沄澜就觉得喜欢,之后越来越喜欢,然后就因为太喜…”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穆洵打断他,面色已有些红。
  顾子深在桌下拽了拽他手,穆洵即往身侧笑瞪过去,而后才朝黎墨夕道:“对了,子深和我今晚过来,还想听听你俩在枕鹤结地里的趣事。”
  几月前黎墨夕回到顾家那时,已经和顾子深说了部分,顾子深也已全数转述给他听,还搭配了许多表情和手势,可定还有其他有趣之事,他俩都很有兴趣再听。
  黎墨夕便将结地里三人轮流种菜、烧饭、养鸡的过程娓娓诉来。
  顾子深表情从诧异转为腮帮子鼓起,大笑道:“仙尊让你烧饭!我的娘呀,罢了罢了,不过是肚子疼而已。”
  穆洵也忍笑道:“这次锅还烧穿吗?”
  黎墨夕见他俩样子,抗议道:“我后期烧的挺好,锅也没穿好吗!只是打蛋确实有点难度,那蛋壳总是碎了吧唧,跟蛋花糊成一块儿。 ”
  顾子深闻言又是一阵爆笑,道:“罢了,也没比烧锅好多少。”
  语毕又是捧腹。
  肖无灼也低笑了好几声。
  穆洵道:“那仙鸡呢?当真要讲笑话给它们听阿?”
  黎墨夕点头,道:“我第一天去喂食,仙尊便在旁讲了足足半个时辰的话给鸡听,当作示范。”
  顾子深兴致满满,积极问道:“那笑话你还记得吗,快说快说。”
  黎墨夕颔首,把他有记忆的一部分道出:“三个男子抢媳妇,媳妇吓得转头捂,一名爷子上前护,三个男人把剑出,爷子亮出名号响,原是岳父从天降,吓的一人趴倒地,另外一人扑泥里,最后一人踏过去,取得媳妇抢先机。”
  待他讲完后,顾子深又是捶桌大笑,惊的桌面那茶叶差点整壶翻出。
  穆洵一阵忍笑:“这结地里的生活还真是有趣快乐。”
  黎墨夕方才说完就见肖无灼也是胸膛震动,他便也嘴角微扬,看着对方笑完,然后说道:“的确过得很开心,师父也很有趣。”
  最重要的,是有身边这人陪着,坠崖后他的心态之所以能调适,所有的一点一滴片段都占了极重的分量,将他心中已崩塌碎裂的某些地方慢慢支撑起,一小块一小块的修补完成,最终完整。
  顾子深叹道:“你师父若能回百仙峰教习修道,我肯定天天第一个到学堂报到。”
  毕竟他还很想再听抢媳妇的后续。
  黎墨夕道:“要不你自己编一段试试?”
  顾子深大叫:“我哪有这种功力,又不是若城,他一年前还偷偷和我说,平时练画符咒之际还会空出一些时间练练段子。”
  穆洵失笑:“等他闭关出来后,约莫段子功力也会涨上一层吧。”
  一时间落院里皆是欢快笑声。
  四人一路聊到夜半时分,不时传出顾子深的大笑,似乎从前的险恶荆棘已翻过页,已有一片曙光悄悄升起,渐渐照亮。
  稍晚过后,待顾子深二人梨着空底的壶具离去,院中两人便也熄了油灯,准备入寝。
  床榻上,黎墨夕蓦地想到方才几人聊到最后的事,便说:“肖焕,过几日我们便下山查高家一案好吗?”
  肖无灼用手缠着他发,道:“好,你何时想出发都行,在结地时我向你师父习了几种新符,应对追查有帮助。”
  当时枕鹤让他晚上去修习符咒,他便主动提出某几种符问对方能否教导,枕鹤一口便答应了。
  黎墨夕直笑道:“你怎么什么都想到了,举几个你意料之外的事吧。”肖无灼停下指尖动作,说道:“你。”
  黎墨夕愣了愣,随即又展颜道:“我做了哪些事让你出乎意料?举几个听听。”
  “你不见那时。”肖无灼立即说道,似乎这答案想也不必想,已是盘旋在他心头许久。
  而他说这话时声音沉上几分,黎墨夕便移进了些,往他下巴亲了亲,蓦然间又干脆整个人趴到他身上,手指画过对方英挺的眉眼,心里一疼,轻轻道:“我在这呢。”
  肖无灼没有答话,他指尖缠住的发丝,越绕越多圈,似乎当时若这样做,身上这人便不会被带走了。
  黎墨夕见对方手中动作也越大,便又俯低脸亲了他几下,道:“当时我在那岛上,经常梦见落院前的小桥。”
  他回想了下,又道:“可是每次总走不过那桥,就醒来了。”
  肖无灼道:“为什么?”
  黎墨夕浅浅笑了下:“约莫是日有所思,便寐有所梦,潜意识怕自己回不来,意识便自动断了,不敢往下想。”
  肖无灼眼神颤了下,半晌后才哑声道:“以后我天天牵你走上几遍。”
  语气中明显的心疼不舍。
  黎墨夕眼眸弯起:“我回来后天天都走上好多遍了,你那桥的地面若被我踏裂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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