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妹妹没认成,沈澄碧却用另一种方式让皇后叫她妹妹了。
这个名字她也一直用着。
一提起这个人,皇后脸上的笑意全没了。
祁温良赶紧转移话题。
“珍妃娘娘虽然已经复宠,但一年多了也没点动静,想来也不会构成威胁,母后不必在她身上费心。”
皇后听见声音后很快回神,“她没动静是因为她不想有动静。太医院传过来的消息,珍妃把避子汤当茶喝,一天一碗从来不少,也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死了儿子没缓过来,不敢再生了。”皇后自己琢磨了一下说道,“或许是怕又被人害了。当年七皇子长得那么好,说没了就没了,也是可惜。”
祁温良扯着嘴角笑了笑,“皇家最不缺的就是狠心人。生在皇家,本就很难长大,母后能把我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父皇有十来个儿子,死了七个,算上没生出来的,我没长大的兄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皇后听了也叹气道:“说来也奇怪,竟没一个多的皇子长起来。”
她向来不屑于残害小孩子,甚至对有孩子的嫔妃多有照拂,但不管怎么小心,孩子总是不明不白就没了。
沈澄碧没死的时候,人们都以为是她干的,等她死了,人们又怀疑皇后。
皇后清者自清,从来不跟她们争执,久而久之,这样的传言逐渐多起来。
一些丢了孩子的嫔妃偶尔会来凤仪宫找麻烦,结果往往都是被皇后撵出去。
今天珍妃的情况也是这样。
祁温良想了想,不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
他问起柔妃:“前段时间不是请母后送人去杪春宫吗,有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这个话题果然让皇后高兴了些。
“幸亏你提醒!那个给静姝梳头的宫女果然派上用场了!”她笑着说道,“也不怕当着你的面说,你大哥的脾气实在古怪,时而自卑时而暴躁,我就怕静姝变成那样。”
柔妃脾气软,跟皇后没过节,所以皇后还是很喜欢静姝的。
“派去杪春宫的人我都有留意,那梳头宫女回来说,静姝时不时会说自己不好,尤其是皇帝去过杪春宫后。”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皇帝在时也不让人靠近,我估摸着,他应该是仗着柔妃脾气软,去杪春宫发脾气了。”
“小孩子听多了不好的话,变得自卑暴躁都挺说得过去,所以我让那宫女好好看着静姝,尽量避开皇帝,少听些不好的话。”
皇后慢慢说完这些,又说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不过是好事。”
皇后示意宫里的人都出去,然后慢慢说给祁温良听。
祁温良听罢也笑了,“倒是意外之喜,这样一来,我离京都能更放心些。”
“离京?你又要走?”皇后端着的茶杯在嘴边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今天这章好难写啊,改来改去的,可能是因为过渡章吧。
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又要子安出去玩啦!
皇城里一点都不好玩,还是得让他们多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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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怎么有点贵,他跟我说他整理不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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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管又管不了。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况且伤神又费力,我若气死谁得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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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离京
皇后将端到了嘴边的茶杯放回桌上,一口没喝,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怎么刚回来就又要走?”
端茶又放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动作,但已经足够让祁温良知道她不高兴了。
祁温良解释道:“也不是儿子想走,是父皇又有主意了。他虽然还没说,但过些日子旨意就该下来了。儿子想着,这事还得先和您说一说,免得到时候出问题。”
“说吧,”皇后摆摆手,重新端起茶抿了一口,“我现在倒是不慌了,你愿意在登位之前多出去走走,我也不会不高兴。”
趁着婢女们都退了,皇后说话不再避讳皇帝,“祁陵已经时日无多,听说前些日子咳了血,昏迷了小半日,之后连着好几天都乌着嘴唇。他那副模样朝臣们都看见了,还有人猜我下毒害他呢。”
祁温良勾了勾嘴角,“这事我知道。”
“父皇都这样了,还天天硬撑着着上朝,身体只会垮得更快。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他要是不赶紧替他心爱的儿子把路铺好,回头皇位就要落在我手里了。”
“可惜了,铺也没用。”皇后微微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语气闲适。
换个人来听这句话,便会觉得她真的是在可惜,而不是在讥讽。
“太医院那边的消息你应该已经收到了,你父皇他……最多还有半年吧,这半年好好护着自己别出事,也得早点回来。”
祁温良听了皇后的叮嘱点点头,然后说起正事:“钟明死了,边关无人,这事多多少少因我而起,父皇肯定要将我撵过去。”
“去边关?”本来已经同意了的皇后听了这句话又发出了不同意的声音,“若是去戍边,就是非诏不得回,那岂不是真的受他摆布了?”
祁温良点点头,“母后说得不错,所以我不能戍边只能救急。或许从明日早朝开始,父皇就会让我去边关,这事还得请舅舅帮忙,戍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这段时间我会称病,就不妨碍舅舅发挥了。”
他下意识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戍边的计划行不通,父皇就会想其他的办法。我是太子,若国难当头则不得不去,所以边关很快就会乱起来!”
皇后有些不解,祁温良接着解释道:“钟明虽莽撞容易被利用,但他在边关守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去踏青的。他死了,边境小国难免会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所以我猜,他守着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动荡。”
“这正是父皇需要的!”
“所以,一旦动荡开始,就算只是两三人之间的小摩擦,传回京的消息也一定是边关危矣。”
这下皇后懂了,“原来如此。若你是去救急的,危险解除了自然就该回来了,也用不着在外边耗着。不过去边关毕竟不是儿戏,何必去犯险?”
“自然是为了钟家的将士。”
桌子在祁温良的敲击下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祁温良伴着这声音缓缓说道:“儿子想去试也试,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把边关的将士收入囊中。这些人一直在边关,唯钟明的命令是从,完全没有被沈家影响,就这么放着对我不利。”
“这些年,钟明一直只听从父皇的话,谁也不确定父皇有没有交代他什么。万一日后我登了位,却突然冒出个什么人,带着这批边防军压到皇城底下,事情就麻烦了。”
“有理。”皇后还是答应了,“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将祁荣和祁盈都留着吧,那确实得多做些打算。”
皇后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更不是个恶毒的人。
她时常回想起二十来年前那段腥风血雨的日子,每当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命和血气冲天的皇城,她都会劝自己慢慢来。
在保全自己和沈家的同时,尽量减少牺牲。
实际上,二十年前的沈家风头比如今更盛。
那时的沈家兵权在握,祁陵能登上帝位,全靠沈家给他杀出一条血路。
祁陵登位后,怕沈家威胁到他的地位,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减沈家的权利,这些沈庄青都看在眼里。
但她没阻止,甚至主动要哥哥和父亲让权。
不过这不是因为她对祁陵有什么感情,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想儿子的皇位也由沈家杀出来。
她是皇后了,不再是待字闺中的沈卿卿。
从他嫁进皇家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只是沈家的女儿了。
所以她希望祁温良可以不沾血腥地登上皇位,哪怕多吃些苦,多受些委屈,多耗些时间。
和人命比起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这些话她自己留着,没跟人讲过。
沈家的过往她也不曾告诉祁温良。
所以,祁温良并没有听人描述过沈家权势最盛的时候,更没有见过。
但他其实很清楚,他如果完全依赖沈家,也完全能够得到皇位。
甚至一切都会更简单。
但是他想,沈家一定会用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除掉其他皇子。
沈家能办到。
但是祁温良不想。
皇家的亲情本就难得,好不容易有个那他当亲弟弟的大哥,还有个事事都想着他的子安,他哪里舍得下手。
他想要皇位,也想要保全所有人,所以就必须事事精打细算,就得慢慢等。
不得不说,他和皇后确实是母子。
他们从来没就皇位的事商量过,但他们的想法和目的都差不多。
所以这一次,他和皇后也达成协议了。
但在某一件事上,她们母子没能达成共识。
皇后答应了让他去边关,也答应了各处替她周旋,但皇后对他说:“你要离京我没意见,但祁荣不能跟着!”
“啊~”祁温良有些为难,“让子安跟着我又不是什么坏事,他不会害我的。”
以前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怕说了皇后不高兴。
可他现在知道祁子安是皇后弄进宫的,那……他跟祁子安亲近应该并不妨碍皇后讨厌端妃啊。
毕竟皇后也清楚,祁子安和端妃其实没关系,不该把他们混为一谈
但皇后就不,她故意抬眼盯着祁温良,“你长大了,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祁温良怂叽叽,“儿臣知道了,儿臣不会带上他的!”但要是他悄悄跟来儿臣就管不着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
就算他表情没变化,皇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那点小主意就不要打了!要是你前脚走了祁荣后脚就跑,我一样算在你头上。”
皇后恨铁不成钢道:“兄弟之间有点兄弟之情我也不反对,就像你和你大哥那样。你同你大哥见面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怎么到了祁荣那儿,就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在龙溪黏了三个月还不够吗?我就没见过什么兄弟喜欢天天黏着的!”
说罢她忍不住骂道:“祁荣定是和沈澄碧相处太多,一个大男人怎么跟狐狸精似的,我见着就烦。”
当然,这狐狸精她也就是说说。
论言行举止,祁子安和狐狸精并不能沾上边。
但她这随便说说的话落进祁温良耳里,让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赶紧和了口茶,借机挡住自己的脸,这才没被皇后看见他的笑。
不然皇后又得追问他笑什么了。
一杯茶喝完,他向皇后告辞,皇后便摆手让他回去。
但还是在他临走时叮嘱道:“你走了,祁荣留在京中孤苦伶仃,我会时差叫他进宫看看的!”
可谓防祁荣甚于防火防川,且用心良苦。
祁温良僵着脸说知道了。
但他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了,回去后还是和祁子安混在了一起。
说起离京的事时,他将皇后的话原封不动搬给了祁子安。
祁子安听了没什么反应,反倒满口答应道:“不跟着就不跟着呗,皇后娘娘是长辈,长辈叫我进宫,我一定会乖乖去的。”
他答应得太快了,祁温良反倒不担心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祁温良一直留在东宫,并时时关注着朝廷的风向。
一切如他所料,皇帝果然想让他去戍边。
这件事被沈岸带人反驳了。
很难得的是,这一次太傅居然下场帮沈岸说了话。
所以戍边的事皇帝只能作罢。
祁温良也安安心心留在京城过了个年。
可惜正月十五刚过,边关就传来急报,说是有小国意图挑战祁朝的威严,要皇帝派人前去镇压。
理所当然,祁温良被拉出来做苦力了。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祁温良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离京去往边境。
出发那天,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祁子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子安这家伙,就算不和我一起去,也该来送一送我吧!”他焦躁地来回走了两圈,“再不来,我就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