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骗他,只发那个韩王手里的铜牌吧!
墨斗:……
高冷如你,什么时候这么市侩了?!
第 128 章
姜榆的要求当然是被满足了的, 甚至相比于其他三人,姜榆更是多拿了一样东西——显微镜。
相比于后世的显微镜, 木头造出的就比较简陋了, 无论是目镜还是物镜还是略显混沌,水银镜制成的透光镜也并没有那么明亮,玻璃片更是因为技术原因厚地有些粗苯, 但是当墨斗按着高中的实验手续将树叶的表皮放到显微镜底下时, 一个个矩形状的植物细胞还是模糊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要说墨斗没有指导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 这个微观世界正是墨斗亲手调试出来的,嬴政是世界上第二个亲眼看见植物细胞的人,说实话,有点毁他的三观。
这时候讲究的是什么?是内外调气, 阴阳协调之说, 他们相信远古时期的人拥有几百年的寿命,而长寿之道就是看人体内部精气神的运转,结果墨斗指着这些小方格说这才是人体的组成部分?
对于嬴政的质疑,墨斗表示,你说对了,这小方格还真不是人体的组成部分, 这些小圆球才是……(详见初中生物的口腔上皮细胞实验)
有那么一瞬间,墨斗似乎听到了某人的什么东西碎掉了。
看着嬴政焉头巴脑的样子, 墨斗慈爱地撸了撸对方的脑瓜子,亲爱的, 以后还是不要玩嗑药了,乖~最后,这个击溃了一代帝王的物件被送到了姜榆的手里,相比于嬴政的崩溃,姜榆在认知崩塌后却进入了异常兴奋的状态,墨斗甚至怀疑姜榆会不会忘记拿奖金,当然,这只是墨斗的怀疑,事实上,姜榆物财两不误,全部都给带回了医馆。
这个样子的姜榆让嬴政也有些奇怪,他脱掉被汗液浸湿的冕服,怀疑地问:“寡人没拖欠他研究费吧?”
墨斗肯定地摇头,前两天甘罗还跟他哭诉秦国每年投在医疗的费用太多了,像别国哪有养这么多人的,都是在王宫里留点御医够治病就行……
嬴政也懒得深究下去,真说起来,姜榆原来那样子视金钱如粪土才奇怪:“罢了,随他,反正这钱本就是他的。”
是姜榆研究出来牛痘,他有权享用这笔钱。
……
相比于因为嬴政主持的祭祀而显得热闹非凡的咸阳城内,咸阳城外的某一处医馆就显得清冷很多,甚至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悲伤的味道——就在刚刚,他们的病人死了。
这是一场由人类和病魔之间拉开的艰苦卓绝的斗争,他们在这个战场上和病人并肩作战,在经历了孤独、背叛、绝望之后,最终还是迎来了死亡的宣判。
最初的源头是一位自私的母亲,她将染了天花的孩子藏在地窖之中,在被周游秦国传播医疗常识的熊艾发现之后以死相逼,最后孤注一掷地将孩子送到了咸阳。
熊艾欺骗了这个母亲,她的孩子并不是被过来诊治的,而是被当作病原体来测试牛痘的成效的,但即便如此,这位母亲依然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一群秦国最好的医师聚集在一起为他治疗。
这或许是在秦国最幸运的一位病人,为他诊治的是由一群由姜榆挑选出来的医师,他们可以没有高超的技术,但拥有对医学的痴迷,但这也是医师的不幸,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身染天花的病人。
天花病毒即便是在痂皮、尘土和被服上,依然可生存数月至一年半之久,具有有高度传染性,即便是有了相对基础的隔离措施,但还是有医师相继染病,后悔、恐慌逐渐在人心中弥漫,医师的身份逐渐被病人这个名词替换,惨烈而又悲壮。
这是他们失去的第一个病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是牛痘的成功,也无法抹平所有的悲痛,但好歹没有让所有的努力白费。
姜榆赶回到医馆时,大部分医者已经离开了,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不愿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仅剩下了那个年轻的医者,他此刻仍在趴案俯首,想要在古籍中寻找治疗的方案。
姜榆将显微镜放下,冷声道:“若是以前有办法,那天花便不会还在这人间肆意。”
这是他研究至今得出的一个结论,古籍或许可以参考,但若是真想解决现在的问题,能够相信的还是只有自己。
医师一顿,感觉姜榆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思考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打开了下一卷竹简。
姜榆沉默了一会会,继续说道:“而且古籍中也不尽然是对的。”
比如说今天他就被毁了三观。
医师深以为然,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他小时候最烦家长让他背《黄帝内经》了,顺手,将上一条竹简好好地卷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一边,古籍的竹简脆,要轻拿轻放。
姜榆咳了一声:“我好像能见着天花的样子……”
医师、医师表示自己不能再认同了,因为他听不懂姜榆在说什么,他疑惑地抬起头问:“姜医师是何意思,什么是能看见天花的样子?”
为什么病气还能被看见?!
姜榆摆弄着显微镜,冷声反问道:“我为何要告知于你,你又不是我弟子。”
医师懵逼:哈?不是你先提起这件事的吗……
姜榆:你是不是蠢,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
……
秦国的祭祀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对于这四个人,秦国上下保持了非常大的热议,无论是从嬴政的威信,还是从他们本身的成就来看,他们都是服气的,甚至有不少人希望白帝能托身到自己身上成就一番功名,这些人大多是不知事的少年,而实际的成人还是将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工作上,比如说姚贾。
热闹都是秦国的,他什么都没有,对于李斯的成功,他随意地祝贺了对方一番,然后又将心思放在了怎么赚取利益上,全然不知他也是有机会得奖的,毕竟他确实为了秦国的和平做出了不少贡献。
而嬴政就曾提议姚贾,却被墨斗一票否决,对不起,他看姚贾不顺眼好久了,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不过对于姚贾来说,要是让他放弃齐国,千里迢迢赶回秦国那也是不乐意的,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捞油水的机会,怎么能让他轻易放弃?
相比于楚国和魏国,齐国是最好商议的一个国家,自从齐王建在位以来,就没跟秦国打过架,虽然地理原因很重要,但是齐王本身的避战思想也决定了很大的作用,当然这中间少不了来自秦国的蛊惑。
齐国一大部分的宾客都是来自秦国的说客,再将上黄金做的糖衣炮弹,姚贾有理由怀疑,哪怕他不贿赂齐王,对方也不会有任何和秦国对抗的意思……
不过还是要走一下形式的,于是姚贾当着燕国使者的面,成功地将齐王拉拢了过来,算上前两个国,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燕国使者咬牙切齿: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有本事你来燕国,看你成不成功!
姚贾表示,他又不傻,秦国下一目标就是燕国,他去那里干什么~第 129 章
公元前231年, 在两年前,不知是何种原因, 以秦国为中心, 各国不约而同地暂停了外战纷争,将精力逐渐转移到了内政之上,而秦国便趁着这个时机, 一边恢本国的经济, 一边由王翦领军,威逼加利诱地逐步地收复了韩赵的最后一块叛地, 随着成蟜被押入咸阳,大地彻底地陷入了安宁之中,但这不代表百姓迎来了梦想中的世外桃源,事实上, 对于某些君主来说, 没有了战争,意味着他们可以抽出大笔的经费用于享乐或是徭役身上,比如说齐王,比如说魏王。
不过相比于往年的战乱不断,人们还是过得稍微安慰了一些,至少能够填饱了肚子, 从而让人们有那么一点精力去寻求精神上的满足。
音乐是人类精神永恒的追求,周朝甚至将乐理和自己的统治秩序结合了起来,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音乐的形式也越来越多样, 从最原始的嗓音,到借助器具的演奏,而到了后世,乐器的演奏方式更是层出不穷,吹啦弹奏不尽相同。
而借着历史的痕迹,我们大概能了解到演奏乐器最原始的形式——敲击。
无论是时隔两千年的重见天日的曾侯乙编钟,还是史书中记载的秦王击缶的典故,都证明着这个理论的可能性,当然,还有最最著名的高渐离和他的筑。
不过,现在的高渐离就是作为一名普通的乐师,在燕国首都蓟的某一处酒馆里常常与狗屠和荆轲喝酒厮混喝酒,喝到开心的时候就直接伴随着自己的乐器引喉歌唱,甚至还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引来路人的阵阵嫌弃。
没办法,高渐离后世的名气虽大,但还并没有那么有名,况且他也确实没有认真唱,都是脑子里来了什么旋律就唱了出来,在旁人听来确实有点乱,而行为就更加显得神经起来——艺术家的创作过程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据说贝多芬的邻居也还嫌他吵呢。
不过高渐离并不在意那些事情,他只要顺心而为便是,其他的有他的好兄弟荆轲处理,说来你可能不信,虽然荆轲行为方式有些豪放,但其实这家伙有着一颗老妈子的心……
高渐离拨弄着筑,守着一大瓮的酒等着荆轲的到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酒,是他辛辛苦苦从秦国弄来的白酒,据说一杯就可令人酣醉一日,今日他倒是要试他一试,就是可惜狗屠有事远行,品尝不了这个白酒了。
荆轲很快就到了,他绕过高渐离,直接往瓮坛里一嗅,惊叹道:“这酒好烈,莫不是秦国的白酒?”
高渐离朗笑点头,从坛子中倒出满满地一碗递给荆轲:“来,试试?”
荆轲接过碗,吞下一口,直接辣到嗓子眼,他哑着嗓子问:“这酒如此醉人,若是真醉了,如何回家?”
他们之前喝的酒真跟这个比不了,以前醉了也就是酣,现在醉了估计就真躺下了……
高渐离神情一僵,这……他还真没想好……
这时候就显现出荆轲好人缘的作用来了,他随便在路边便找到了一个熟人,让对方带话给家里的奴仆出来接人,随后便放放心心地与高渐离喝起了酒来。
该说不愧为长年饮酒的人,哪怕是白酒,也没有轻易放到这两人,最多只是让荆轲和高渐离脑子有点混沌了起来。
高渐离迷迷糊糊地看着荆轲身后的人,迷茫地问道:“话说你近日可是发了财?”
荆轲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啊?”
“若不是有钱,你怎么请得起这么多的奴仆?”
荆轲瞬间酒醒,他执起短剑转身警惕地看向身后的一大群下仆:“来着有何事?”
来自王宫内的仆从恭敬低身:“田先生邀您会面。”
……
或许这个时刻,因为秦国的强势,有许多及时行乐之徒,但是燕国太子丹却绝对不在这个行列之中,事实上,他每天都活在焦虑之中。
他自小在别国经历着人质的生活,已经受够了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了,他渴望一个强大而安稳的母国,但是燕国明显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但现实是,现在的燕国是五国里最弱小的一个国家,无论是政事上,还是军事上:他的父亲却仗着燕国的地理位置跟着齐国一起醉生梦死,而他派遣出去的使者又接二连三地传来失败的消息,这让太子丹越发地敏感和焦躁,尤其是秦国的将军王翦攻破叛地,俘虏了占据赵地最后一座城池的成蟜,顺路进军向北侵占土地,到达燕国南部的边界的时候,这种焦虑感更是达到了顶峰。
为了寻求安全感,他甚至不顾他的老师鞠武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收留下了秦国叛将樊於期——燕国的武将实在不能看,有这个曾经攻破过赵国的将领在,太子丹安心很多。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虚幻的泡影,如果想要真正的安全,最好的方式还是要让燕国有与秦国相抗衡的实力。
其实方法鞠武已经给出:送走樊於期,向南连络齐、楚,向北与单于和好,然后再作打算。
但是理想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与姚贾的抗衡中,燕国的使者满盘皆输,而也正是因为结盟的不可能性,让太子丹越发不愿放手樊於期。由-苦-短-甜-长-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
于是鞠武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最后无奈地向太子丹推荐了田光,一位游侠。
“此人乃燕国‘节侠’,或许尚可一试。”
或许在平日里,太子丹并不会在意一个游侠,他更加想要的是想商鞅、范睢一般的人才,但是他现在处在绝境之中,这是他的一最后能抓住的稻草。
“还请老师引荐。”
第 130 章
就像某些人所想象的那样, 当侠义遇上现实时,那些游走在鲜血和生活的侠士并没有世俗中所想象的那样逍遥自在, 他们主要面对的并不是快意恩仇, 而是日日夜夜的奔袭,伴随的是发馊的食物和对故土刻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