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冉没出声,骆初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他身上的森冷的气息像是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一样,压得连空气都变得浓稠。骆初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他想起以前江湖人说的,但凡在江墨冉面前耍手段的邪魔外道,都没有好下场。
但很快他就收敛下那股骇人的气势,嘴角一弯,牵出个颠倒众生的熟悉笑容,上前两步道:“你过来点,让我看看。”
骆初稍微挪过去,靠近铁栅栏,江墨冉的手穿过栅栏,然后一收,逼得他整个人紧紧贴在了栅栏上,然后骆初就感觉嘴唇一凉,是江墨冉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骆初瞪大了眼,完全不知所措。
很快就会没事了,江墨冉离开的时候如此保证。
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帮他说话,但江世子这一吻却是摆明了态度。骆初抵死不认罪,金家轻易不敢动他,最后也只能遵从六扇门的处理,在事情水落石前先暂时关着嫌犯。
骆初在牢房里胆战心惊地待了几天,自从第一天江墨冉来过,就再也没出现。
金家倒是不敢虐待他,每天好酒好肉伺候,送来什么骆初就吃什么,装出一副心宽淡定的模样。那天送饭的家丁要走的时候,突然回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犯人像你这么冷静的,不过你放心,你啊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骆初笑了笑,“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对方诧异了一下:“江世子没跟你说过吗?花月已经被夜阁的暗卫抓回来了,并且世子已经让她认罪伏法,杀四公子,杀守卫,这些事儿都是她干的,自然不会连累到你。”
骆初坚定地认为这是一种审讯的手法,心理攻坚战呢,一定是那些人在江墨冉那踢到了铁板,才对症下药派人来和我说这些话。
骆初拼命安慰自己,可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曾经他在和晋王下棋时走到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无奈之余下意识向身后人眼神求助。江墨冉理了理衣摆起身,过来扫了几眼,执起白子只用了一招“弃车保帅”就扭转了局势,和骆初步步保守的下棋方式全然不同。
心事重重的人度日如年,到底是真是假,骆初迫切想知道答案。
然后他铤而走险,悄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十五、中药
骆家的人对开锁用药都甚为熟稔,金家这种锁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骆初掐算过巡逻守卫的交接时间,午夜是个极好的空档,他小心翼翼避开灯火,以轻功跃到江墨冉的房间上。骆初打定主意,一旦把事情问清楚就马上回去,可不能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意外的是,三更半夜,江墨冉的房里不仅有说话声,而且还是女人在说话。
他听见车碧蓉娇滴滴的声音,“世子,您杀了花月,可是想保那骆初?”
骆初匍匐在房顶,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江墨冉挺无所谓地说:“我杀个逃犯,哪儿需要什么理由,你别多想。”
车碧蓉说:“那奴家不多想了,世子答应过要带碧蓉回京,不知可否作数?”
“自然。”
后面的话骆初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这些对话都变成了淬毒的利刃,劈得他大脑四分五裂,浑浑噩噩老半天回不过神。犹记得踏入金家大门前,江墨冉还说定护他周全,如今那些话还清晰在脑,但世事却已无常。
骆初惆怅趴在房顶,等底下传来的暧昧娇喘声时,终于忍不住要捂耳离去,屈膝挪动半步,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好像里头还揉杂着不同寻常的幽香。
察觉到不对,骆初立刻强撑起来飞身离去,但夜晚的院落寂静无人,他只动了几步就面容涨红,大汗涔涔,连抬脚都显得格外无力。
神志几乎被全部剥夺,一股热浪快灼烧到丹田,骆初跑到池塘边,四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扎进水中,他踉跄着往水池的深处走,快要着火的心脏叫嚣着需要冰凉的东西,骆初整个浸在水中,只露出脑袋,双手四处摸寻,终于摸到了一处带着凉意的肌肤。
骆初怔愣了一瞬,转身就跑,奈何被水的阻力绊住脚步,又被擒着衣领拖回去。他眼睫沾水看不清,还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栽进水里,只好骂骂咧咧抱紧伸过来的手臂,气息不稳地直起腰,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他这两下扑腾,身后人也遭了殃。骆初抬起脑袋,看见接连不断的水珠顺着眼前线条分明下颔滑落,一滴一滴掉落在他的领口处,碰触着光裸的皮肉。
在黑夜中,那双与他对视的狭长凤眼仿佛装着一渊深潭,里头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往里投一粒石子,却不见一丝涟漪。
熟悉者就知道,这是生气的征兆。
就在骆初丹田快要冒火时,江墨冉开口了。
他说:“身为采花世家的后人竟还能中自家的春药两次,这一点,江某着实佩服。”
“……”
***
夜凉如水,偏院的层层莲花荷叶掩映之中,隐约可窥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江墨冉浅月白色的衣袍浸了水,腰带早被骆初扯开,随手扔在了荷花池里,湿透的衣领口贴在精瘦的胸口处,湿漉漉地往下坠。他一手托着这中了春风一度的倒霉蛋,拧了拧骆初软绵的臀肉,低声警告:“老实点!”
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活色生香的解药就在眼前,没有让自己憋着的道理。
打着恐有性命之忧的旗号,骆初胆子也大起来,粗重地喘着气,手臂攀着他的后颈,牙齿贴在江墨冉白皙脖颈上咬出个红印,末了,扛不住周身翻涌升腾的情欲,舌尖抵着他的喉结卖力舔舐,含糊不清道:“帮我……”
十六、自己动丰衣足食
连着几日的布局,终归是有人先按耐不住,一刻钟前江墨冉打晕了车碧蓉,又差人将金如枫引到房里,春风一度是车碧蓉燃的,他索性将计就计促成二人好事。
结果刚出房门,就被暗卫告知骆初从地牢跑出去了,“方才还在您屋顶上……”
江墨冉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能跑哪儿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能把自己给带坑里去,以往要不是跑得快,估计小命早就不知交待了多少回。
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背过身去,尽忠职守隐匿在附近。
最角落早已收拾好的客房被人一脚踹开,雕花的木门砰的一声又狠狠关上,地上湿哒哒的脚印一路蔓延到床榻,骆初只感觉一阵失重过后,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褥中。
江墨冉刚帮他把鞋子脱了,就被两条修长的腿勾着腰带到了床上。
重新抱住冰凉的物体,骆初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被动了手脚的春风一度药性霸道,不断升腾的欲望又磨人得厉害,他伸手把江墨冉原本就半敞的衣领拉得更大,不经意间悄然滑下白皙肩头,搭在肌肉紧实的臂弯处。
江墨冉冷眼旁观,把他摸进自己胸口的手拉开,低头在骆初唇上咬了一口,试图唤回对方几分清明。
“唔……”骆初捂着嘴瞪他,湿亮的眼睛润着水光,委屈巴巴质问:“干嘛咬我?”
江墨冉问:“难受吗?”
他点头如捣蒜,“难受的难受的。”
很好,看来并没有清醒。
骆初向后仰着头,纤细的脖颈绷出漂亮的弧线,江墨冉俯身吻他,薄唇沿着雪白的脖子四处游移,吻过精致的锁骨,落至胸口处,咬住嫩红的乳首轻扯狎玩。
骆初绷紧了光滑的脊背,呜咽声被淹没在唇齿中,滚烫的手掌一路摩挲至他腿间,轻轻那根逐渐抬头的事物。
江墨冉手掌上带着练剑练出来的薄茧,惹得骆初下意识来回磨蹭,俊秀的面容发烫,咬到泛红的双唇似有若无地溢出呻吟。
关键时刻,身下作乱的手突然撤开了。
骆初不解地睁开眼睛。
“想要?”江墨冉将二人位置对调了一下,变成骑乘的姿势,按着腿根将他的两条腿慢慢分开,诱哄道:“那就自己坐上来动。”
他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在入地牢之时就被六扇门的人收缴了去,幸好紧致的甬道因动情多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吞进尺寸傲人的阴茎,“唔……”只是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体内胀得厉害,骆初绷紧脊背,抱着他的脖子打哆嗦。
其实自从被江墨冉压着行过几次巫山云雨之事后,他还是能逐渐体会到一些乐趣,再加上如今中了春风一度,自然不再抵触。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及腰的长发附在光裸的后背上,雪白的腰背动情起落,垂首间两鬓的墨发散落在江墨冉颈边,还被哄骗着直唤世子的名讳。
“啊…江…墨冉……”
两条细白的长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额头沁着薄汗,整个人赖在他身上,泄身时发出掺杂着黏腻鼻息的呻吟。骆初背脊颤栗着发抖,缓过一阵灭顶的快感后,意识逐渐清明。
俩人光溜溜地贴在一起,他身上还披着淡淡的粉色,气息有些不稳道:“你……你不是和车碧蓉在一起吗?”
“吃醋了?”江墨冉轻笑着挺了挺腰。
骆初霎时闷哼一声,猛然察觉插在身体里那根阳物还依旧坚挺。但他的毒发泄过一次已经消解,江墨冉体力好持久力傲人,再反观自己,腰软腿软嗓子还叫哑了,如此继续下去身体恐怕吃不消。
见他抿唇思索,江墨冉一眼洞穿他欲过河拆桥的的心思,眯眼危险道:“想跑?”
“……不、不是,哈哈……”
骆初哑着嗓子敷衍的应付他,又被扣着下巴亲了几口,亲得他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于是江墨冉眼疾手快地扣住那纤细的脚踝,单手掐着他后腰,性器再度破开那销魂的密洞抵了进去。
柔嫩的内壁被野蛮冲撞,骆初仰着脖颈呻吟,手指也到处乱挠,不慎在江墨冉后背紧实的肌肉上挠出好几道淡淡的血印子。骆初被欺压已久,第一反应就是缩回手,生怕江墨冉事后要跟他算账,咬着手腕身体向后微倾,在一轮又一轮的冲撞下红了眼眶。
等这场激烈的性事偃旗息鼓,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骆初缩了缩一时无法合拢的后穴,抱着被褥睡得不省人事。
十七、弱点
骆初“操劳”一夜,醒来后神色恹恹,纵欲过后的腰杆又酸又痛,身上倒是被清理过,并无任何黏腻之感。
只是胸前淫靡的痕迹实在让人羞愤。
骆初颤颤巍巍穿好衣服,见房内空无一人。屋外的阳光穿过树枝在窗前洒落了一片金色斑驳光晕,他到底还是心有疑惑,拖着发软的双腿折回昨夜中毒的地方,却见江墨冉的房间空无一人。
真是奇了,车碧蓉上哪儿去了?
隔壁房似有动静,骆初躲在窗边,谨慎地戳开一条缝,在看见里头人的正脸后,瞳孔骤然紧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房内,金如枫和车碧蓉站在床边整理衣裳,榻上被褥凌乱,二人神情微妙。
车碧蓉率先说道:“大哥,我知道那天是你杀了如安,你是怕他跟你争夺家产吧?”
“承让,若不是你在四弟饭菜里下毒,我也不会得手。”
车碧蓉勾着嫣红的双唇,徐徐吐露早就不满丈夫打骂自己,如今搭上了金如枫,自是要上同一条船,夺下金家的一切。
啧啧,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
眼看这对奸夫淫妇又要亲一块儿去了,骆初第一反应就是起身离开,不曾想牵扯到腰背劳损过度的肌肉,“嘶”地惊呼出声。
“谁?!”
金如枫眉头一皱,大步走向窗户,推开后却是空无一人。
骆初屏息凝神贴在墙后,听到脚步声渐进,心跳如鼓,正闭眼等待暴露,手腕被扣住从墙院飞跃而起,成功逃过一劫。
那人转过身来,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骆初张了张嘴,又惊又喜:“花姐?!”
***
半个时辰后,骆初回到牢房,关好门缩回去。脑子里一片混乱,理智告诉自己快逃吧,江墨冉凭什么这么帮你呀,跟他睡了几次,光看脸也是自己占了便宜啊,占完便宜趁早跑,这是骆家行走江湖的一大理念。
但莫名地,他却又不愿当个逃兵。
换班的守卫巡逻时见到消失一夜的嫌犯重新出现在牢房内,一时以为自己花了眼,使劲儿晃脑袋。
骆初:“……是我,不是幻觉。”
骆初在以实力亲证这锁对他没什么用后,加速了判决的结果,六扇门负责将他送到京师受审,中途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骆初上了简陋的牢车, 被老马拖着慢慢往京城方向行驶,前方是六扇门的一行人,后方是金如枫带领的金家护卫。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晴朗,骆初抬头望天,一时无语凝噎,如此兴师动众被六扇门和金家“护送”回京,纵观骆家百年历史,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光荣的采花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