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欢自房顶上跳了下来,只见她展开双臂,盈盈落到了白家宝面前。
白家宝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么高的地儿,她说下来就飞下来了,他要有这本事,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小郡主,您带我飞出去,再掩护着我出府,如此咱们就大功告成了。”白家宝笑吟吟道。
“好啊!”
白家宝面上一喜,那西疆王一张脸能冻死人,但他这姑娘却是个好哄骗的小傻子!嘿嘿,等他出了府,一定逃得远远的。
“你准备好了?”
白家宝松了松肩膀,“好了!”
顾欢拍了拍手,嘴角勾出一抹笑。下一瞬,她一脚猛踢白家宝的小腿,见他要摔倒之时,又伸手抓住他的腰带,然后猛地用力把人举起来,接着大喝一声,往前把人直接扔过了墙头。
那白家宝惊呼一声,下一瞬就结结实实拍在了地上。
“你……”白家宝只觉心肺都拍扁了,嘴里一股血腥之气,他吃力的回过头,见小丫头正蹲在墙头上笑得前仰后合。
小丫头见那边来人了,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飞身就离开了。
带来过来的是江劭凌,因听到动静,便朝这边而来。见白家宝趴在地上起不来身,江劭凌看了一眼墙的高度,不由啧啧了两声。
“原你还有爬墙的本事,那回头要用铁链子锁起来了。”
“你们……”白家宝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何关我?”
“你与我讲道理?”江劭凌好笑一声。
“不能?”
江劭凌摇了一下头,笑道:“我们这儿的道理不是用嘴来讲的,而是拳头!”
白家宝爬起身,“行了,那我闭嘴就是!”
江劭凌笑了一声,“把人弄回去,锁好了!”
当晚,白家宝趴在床上,只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他老胳膊老腿的,哪儿经得起那一记摔。
不过他到底多少岁数了,十八?二十二?
在照镜子的时候,他观自己细皮嫩肉的,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正在白家宝思量自己的年纪的时候,突听到外面有一阵响动,他本想起身去看看,但奈何身上哪哪都疼,只能继续趴着了。
反正他现在是被囚于此,还能怎么惨?
这么想着,他就趴在床头,听着屋门打开,咚咚的脚步声自外面走来,接着帘子打开,一个黑影出现在屋里。
只那黑影进了屋,就在当间站着,不上前不退后,一动不动的就那么杵着。
白家宝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谁?”
那黑影不答,只是窗子猛地拍了一声,外面像是刮风了。
“鬼啊?”
白家宝勉强撑起身子,“那个如果是鬼的话,你招来一阵鬼火,我瞅瞅你的鬼样子!”
那黑影终于动了,而且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及至走到床前,那黑影猛地朝他压了过来。
“哎哟哟,我的腰!”
黑影满身酒气,一把把他压到床上。
“你……唔唔……”
那黑影竟堵住了他的嘴,满嘴的酒气充斥到了他的口腔之中,熏的白家宝一阵头晕目眩。就在他要推开身上之人的时候,那人却抬起了头。
“是他的味道……”
“谁?”
“你是白家宝?”
“我当然是白家宝!”
白家宝应了这一声,那黑影突然开始脱他的衣服,凭的他如何挣扎,还是被他扯开了上衣。一直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胸口,细细摸索着,像是在找什么。
“为什么没有那剑疤?”
“我凭什么要有剑疤?”
“我刺你那一剑……呵呵……那一剑杀死了你!”
白家宝稍稍离开那人的脸,接着外面昏黄的月色,仔细瞅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确认眼前这人是西疆王!
半夜偷袭他?
话说,他就在他手上,用得着半夜?用得着偷袭?
“你不是他!”西疆王起身坐到床沿上,举起手中酒壶又喝了一口。
“我不是谁?”
“他!”
“他是谁?”
“白家宝!”
白家宝闷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就是白家宝!”
“你不是他!”西疆王猛地推了他一下,“你不是他!”
白家宝被推的撞到了床柱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我……我不是他……你满意了吧?”
“你不是他,我留你何用……”西疆王伸手要掐他,可伸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你与他太像了,留着画画也好……”
白家宝往床里缩了缩,面对一个酒鬼,他只能伺机而动。等他喝得烂醉如泥了,他就趁机拿他当人质,从王府里逃出去。
没错,这是白送上门的便宜,不用白不用!
正这么想着,白家宝突然被扯住胳膊,猛地被拽了一下,拽到了那西疆王的怀里。
“你不是不爱喝酒,本王偏要你喝!”
白家宝身子被西疆王困住,而下巴被钳住,那酒壶塞进了他嘴里,酒顺着壶嘴往他嘴里流。
“咳咳……唔唔……别……唔唔……”
凭的他如何挣扎,那西疆王只管往他嘴里灌酒。一壶酒下去了半壶,剩下的西疆王自己喝了。
白家宝晕晕乎乎的想,他那完美无缺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睡觉!”西疆王把人压到床上,揽到怀里,低头使劲亲了他一口,“小宝,本殿下好久没有揽着你睡觉了。”
“唔……”白家宝挣扎了一下,他好像不习惯被人揽着睡。
“乖,别闹。”西疆王又搂紧了一些。
“王爷……”
“嗯?”
“你好暖!”
西疆王笑了笑,白家宝喜欢让他给他暖被窝。
翌日一早,西疆王听到耳边一阵呼噜声,猛地睁开眼睛。转头去看身边的人,猛地看到白家宝那张脸,他晃然好像做梦了一般。
只见他躺在他怀里,手脚压在他身上,那嘴角还留着哈喇。
西疆王眸子缩了一下,往下一看,见白家宝胸口的衣服扯开了,露出光洁的胸膛。那上面没有剑疤,所以他不是白家宝!
西疆王冷哼一声,正要推开他,那人却在他怀里蹭了蹭,还吧嗒了两下嘴。
“殿下,我饿了……”
西疆王猛地瞪大眼睛,他为什么会管他叫‘殿下'?
“你!”西疆王攥住怀里那人的脖领,猛地扯了一下,见怀里的人醒了,他咬牙问:“你到底是谁?”
白家宝晃了晃头,“殿下,我是白家宝啊!”
“你敢骗本王!”
白家宝拍了拍西疆王的手,“殿下,您放开小人!”
“你为何叫本王‘殿下'?”
“您昨晚喝醉了,非要小人叫的,不叫就亲人家……”白家宝扁扁嘴,“可能那还是小人的初吻呢!”
西疆王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昨晚干什么了?
只记得前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他昨天一早就去了花铃木林,见那坟冢孤单单在那儿,经历了一晚上的暴雨,有残枝落叶打在了上面,看着竟有些可怜。
不由便想着,他一人在这儿荒郊野外,胆子又小,一定很害怕吧!
这种想法既可笑,却又缠着他,满心都是烦躁。回来以后,便喝了酒,想着一醉方休,万事不恼。
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那股深沉的悲恸无处发泄,便想起了后院还关着这么一个人。
虽是假的,却让他在昨晚安稳睡了个好觉!
第七十章 想逃?没门!
魂媚回到容王府,向容王复命。
此间府中菊花盛开,那魂媚掐了一束菊花,朝着正房走了去。他想着自己完成了任务,王爷应该高兴才是,没准儿……
正房西次间,因已入冬,这屋里烧起了地龙。说实话,南方的天气阴寒,烧地龙可驱寒气,但在这暖阁里待久了,却也有些燥热。
先禀报了一声,得了回应,魂媚才走进屋里。一进屋,一阵热气扑来,但见那容王只着单衣坐在罗汉床上,墨发搭在肩头,那张脸清冷却也是绝美的,此刻正朝他看了过来。
魂媚心下一动,忙走上前,弯腰做了一个礼。
“王爷,魂媚回来复命。”
容王看了一眼魂媚怀中的菊花,勾唇一笑,“菊花开了?”
“是!”魂媚捧着菊花上前,面上难掩喜色。
容王自那束菊花里掐了一朵,放到鼻下嗅了嗅,“他喜菊,却也没甚好,不如牡丹富丽,不若玫瑰娇艳,还没那石阶缝里的野花香。你说呢?”
魂媚干干一笑,“属下这就把它扔出去!”
“留着吧!”容王指了指条案上的花瓶。
魂媚心中满是酸气,但还是小心走上前,把那束菊花放了进去。容王口中的‘他',他自是知道是谁,只是这么多年,王爷竟没有一刻放下过。
放不下那人,便也就住不进其他人。
当年,他故意松了一把,让那宋时翼逃跑了,以为容王找不到他就会移情于他,竟是他天真了。
容王看着花瓶中那束菊花,不由又想起那年,他去天牢里寻人,那么多人却无一人是他。旁的人都说,这天牢每天都死人,他找的那人许是已经死了。
他不信,可偏偏又找不到他。
后来太子反,天牢被破,他便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迹了。这茫茫人海,便是哪一日,他与他迎面碰上,怕也要错身而过的。
“西疆王收下了本王的大礼?”
“是!”魂媚面上带着得意。
容王嗤笑一声,“顾流景,你也有犯蠢的时候。”
倒是他那外甥,死了还能帮他一把,回头倒要给他烧些纸钱了。
“我已给那具傀儡下了盅,只要我这风铃一动,他便会听命于我。”魂媚道。
“既如此,那就给西疆王回信吧,我们接受他的宴请。既是鸿门宴,也不能只许他摆宴,而不许我们暗里藏刀!”
西疆王府后院,白家宝见西疆王穿戴好要走人,他忙下床拦住了他。在西疆王一脸怒气之下,白家宝缩了缩脖子,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怎的他倒生气了。
“滚开!”
白家宝干笑一声,“王爷,小人好像没得罪过您吧?”
西疆王看着面前之人,他那一颦一笑与白家宝竟都这般像!昨晚,他醉酒之下,没有分清他二人,只怕哪日他没有酒醉,也会分不清,把他当做白家宝!
“王爷,可否容小人在后院走动,便是不能出府,走动一下也是好的。再闷下去,小人下回就不爬墙了,可能要撞墙!”
顾流景低头看着那白家宝,眼睛眯了一下,“你本事撞死!”
白家宝面上一苦,“小人怕死!”
“哼!”顾流景绕开他往外走。
“王爷!”白家宝拉住西疆王的袖子,“昨晚,咱们好赖同床共枕了,俗话怎么说的,躺一张床上就是兄弟,您不能这么对兄弟不是?”
顾流景试图甩开白家宝,可他却转而抱住了他的胳膊。
“而且您既然亲了我,也得对我负责啊!”
“放开!”
“不放!”白家宝咬紧下唇,“这王府高墙大院的,王爷莫不是怕我跑了不成?”
顾流景见眼前之人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与白家宝十足的像,不由便错不开眼睛了。
“既然你这般闲,那就去书房奉茶吧!”顾流景道。
白家宝眼珠一转,“好啊!”
只要出得了这院子,他总能找到机会逃跑的。
江劭凌自外面进来,猛地见到白家宝,不禁生出一种今夕何夕的错觉来。以前,王爷还是太子的时候,白家宝爱在他书房窝着,每次进去禀报,看到他都一副懒散的样子,典型吃饱了什么都不愁的人。
此刻这个也叫白家宝的人正站在王爷身后,手中端着一壶茶,身子却东倒西歪,似是在打瞌睡。
眼见他往王爷那边晃了去,那茶壶也倾斜了,插嘴就对着王爷的头。
“咳咳!”江劭凌忙大声咳了一声,这一声果然震醒那迷糊的人,他这才放了心。
那白家宝恍惚归来,下意识先扫了桌上的茶碗一眼,见碗里的茶还满着,不由嘟囔了一句:“一上午也就喝了一杯茶,偏还要人专门伺候着。”
“你说什么?”
阴寒的声音自西疆王口中传出,白家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壶中茶凉了,小人给您去冲一壶热茶来。”说着,白家宝往外跑去。
见那白家宝离开了,江劭凌这才禀报。
“王爷,咱们的探子来报,说近日有一小股外族人进入我西平州,行迹有些可疑。”
顾流景应了一声,“加强巡逻就是。”
“是,那王爷今日还去兵营吗?”
白家宝端着一壶热茶回来的时候,正见顾流景带着江劭凌往外走,他忙迎了上去。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出城!”
顾流景答了一句,却没看他,而是大步朝外走去。白家宝心思转了一下,忙小跑着进了书房,把茶壶放下后,转而取来一旁的披风又跑了出去。
一路追到王府门口,白家宝这才追上西疆王。
“王爷,外面风大,您披上披风吧!”
西疆王坐在马上,见白家宝跑得气喘吁吁的,阴冷的面容缓和了一下,伸手接过了他递上来的披风。
“王爷,小人能跟您一起出城吗?听说西平州的风景不错,小人还没出去看过一眼呢!”白家宝装得一副可怜的模样瞅着西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