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了反派剧本[古代架空]——BY:温翡烟儿

作者:温翡烟儿  录入:07-22

  那是你孤陋寡闻!沈望舒暗笑。连他都知道秋暝年轻时的名声,只不过是二十年前他选择了归隐而已。至于阮清,那是近些年才开始在江湖上有走动的,名声不是很显。
  阮清到底沉不住气些,一双秀眉高挑,就要说些什么,不过到底是看着秋暝给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才没有开口。
  秋暝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看在你前几日竟然能和本座战成平手的份上,说吧,你有什么问题要问。”薛无涯懒洋洋的,也并没有多把这二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敢问薛先生,今日所……娶的女子之中,是否都来历清明且是自愿的?”秋暝的声音缓缓的,仿佛秋水潺潺,清凉却不寒冷,能安抚人心躁动。
  薛无涯嗤笑一声,“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翠湖居什么时候也管别人姻缘之事了?”
  “在下也不管他人姻缘之事,只不过听说,婚姻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缺了一样,便是憾事一件。”
  薛无涯不由得笑意更深,“还说不管?那你看看你刚刚问的都是什么话。”
  阮清忍不住了,提高了一些音量,“别人管不了,但我们翠湖自己的弟子总该能管的。我座下弟子,父母早亡,在世间也并无别的亲眷,她的婚姻大事是不是该我这个做师父的点了头才算?如今六礼未行,她就被薛先生拉来拜堂了,你说我这个做师父的该不该来看一看?”
  别说是薛无涯了,便是羿先生闻言也不由得脸色一变。
  看样子这些女子大概真是他们随意抢来掳来的,名姓不知,来历不知,可能婚配与否也不知,只是容貌足够好看,或是足够好拿下,便不问青红皂白带回来,强行绑了成亲,却未曾想这一下子踢到了铁板,竟惹到了翠湖居头上去。
  不过薛无涯旋即又镇定下来,笑得颇有些无赖,“这红口白牙的,阮……阮姑娘上下嘴皮一碰就把本座的新夫人给划到翠湖门下去了,有点厉害。”
  “那薛先生敢不敢让在下一看?”阮清寸步不让,针锋相对。
  那羿先生便呵斥道:“荒唐,礼节未成,何况这盖头也不是能轻易挑落的,阮居士还请注意分寸。”
  “莫非是你们不敢吗?”阮清冷笑一声,忽然目光一凛,扫向站在边上的一个女子,也不曾掀盖头,便轻叱一声:“逆徒,师父来了这么久也不曾相迎,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先前踟蹰了好一阵的丁雪茶似乎因为师父师伯来了就忽然有了勇气,一把掀落盖头,脆生生地喊了句“师父”,仿佛黄莺出谷一般,就要往那边奔过去。
  只是薛无涯又哪里能让她这么轻易地走脱,当即伸手一拦,“你说是便是,谁知这是不是臭丫头为了脱身而跟你们唱了一出戏呢?”
  “为了脱身?”秋暝沉默了好一阵,也是逮着这个言语的漏洞才答话了,“那在下可不可以理解为,薛先生如今这十位新娘,至少得有一位不是自愿嫁入涌波山庄的?”
  “你什么意思?”薛无涯立刻目露凶光。
  趁着下面对峙,沈望舒就趴在檐上打量着大厅里的情形。除了薛无涯、羿先生、秋暝、阮清、十位新娘还有十个仆妇,这里竟是一个宾客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自然也不见上次那个和薛无涯争执的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可听他们上次说话的意思,薛无涯所做之事,其实也只是十之五六,或者说多半也是在那个神秘人的教唆撺掇之下才行的。如今那人没在,单抓个薛无涯没什么意思,关键是……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翠湖居第五代弟子丁雪茶,手腕上还挂着翠湖的玉铃,上头有翠湖居和名字、师承,是与不是只消一验便是。”阮清看着自己的弟子,面色变得铁青,连声音也仿佛是在寒冰中淬过一般,显然是气急了,“连我们翠湖的弟子薛先生都能想抓就抓想迫就迫,倘若遇上寻常人家的普通女子,又该如何呢?”
  只见丁雪茶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长出不少的斑驳嫁衣,头上戴着金漆都有些褪色的发冠,面上涂着打翻胭脂盒似的妆,狼狈极了,也可笑极了。听谢璧所说,丁雪茶是第五代弟子里最小的一个,素日性子又好,十分讨喜,几乎是被整个门派一起宠着长大的,怎么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难怪作为师父的阮清会这么生气。
  薛无涯一看就是个粗人,就连想要除掉萧焕与沈望舒之事都是自己亲手去做,只消自己武功够强,便不畏惧任何人知晓,自然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花巧的言辞去应对。
  但那个羿先生看起来就机灵多了。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阮居士,或许令徒一向乖巧,但您是否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谁说丁姑娘没有报知您,便是我们涌波山庄强抢了?”
  “你……”竟然还敢狡辩,阮清自然怒意更甚。
  羿先生却勾起嘴角,态度看似很恭敬,语气却十分恶劣,“万一丁姑娘是心甘情愿就要跟我们主子走呢?”
  “我不是……”丁雪茶大约也没受过这样的污蔑,竟然急得跺脚。
  阮清也嗤笑了一声,“凭他?也配!”
  叶无咎忍不住笑出声了,强行捂住嘴,险些把自己憋得咳嗽,“哎哟这人真是能编,丁雪茶也不知道能看上薛无涯哪里,看上他老还是丑啊?”
  沈望舒摇了摇头,暗道那羿先生也是急得出了昏招。在翠湖居,别的师兄师伯师叔不说,单看秋暝与谢璧两个,哪个样貌不比薛无涯强多了?且看这几日谢璧那着急的样子,平素里应该也是把丁雪茶视为珍宝的吧。
  谁知阮清不过说了句大实话,薛无涯却忽而震怒,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习武之人还是有些警觉的,阮清当即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只待他一暴起便拔出迎战,“我有说错么?雪茶儿虽说父母亡故,但却是我翠湖居五代弟子,又正值青春年少,模样也出挑,她会看上你?只怕是你痴人说梦!”
  她每说一句,沈望舒便见薛无涯的拳头紧了一份,额上的青筋也一股股地凸起,仿佛爬满了青色的蚯蚓。待阮清最后一句话出口,薛无涯便暴喝一声,震得房顶似乎都抖了一抖。
  “当心!”秋暝见势不好,出手拉住阮清的胳膊,足尖点地一旋,往侧里滑出三尺远。
  哐——
  叶无咎和沈望舒虽然躲着,却被这一声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薛无涯整个人如同被蓄满力气拉开又放出的弓箭一般,眨眼之间便劈出一掌。
  掌风落处,恰好是刚刚阮清所站的地方。
  而她刚刚所落脚的青石板,却让薛无涯这满含怒意的一掌给尽数劈成了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boss要开了啊,还有没有要参团的?


第67章 章十一·河山
  “怎么,薛先生辩无可辩,就要直接动手了么?”阮清被秋暝拉开,还不曾站定,质问的话便一句接一句地出了口,连珠利箭一般,“那在下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此间站着的十位姑娘,没有一个是资源与薛先生成亲的?”
  羿先生还想转圜,“阮居士……”
  薛无涯却已经不想辩驳了,恶狠狠地道:“是又如何?你们翠湖了不起么?竟然管到沅陵来了。”
  “若薛先生觉得翠湖居管不了沅陵之事,那我们绿萝坊呢?”一声娇斥从后方传来,紧接着,便有几个窈窕的女子施展轻功,从后院踏瓦而来,一齐落在厅中,为首的正是那位众人都得敬上几分的柳师姐。她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神色有些倨傲,“绿萝坊驻守岳阳,荆楚之人遇事多半会上报绿萝坊,薛先生以为绿萝坊管不管得着?”
  薛无涯斜着眼打量了她一遭,面上露出见到美貌少女时那种邪气的笑,“这位小娘子是什么人?”
  柳师姐被他盯得非常不悦,恼怒道:“绿萝坊琴堂大弟子柳寒烟!”
  绿萝坊虽然是一派,底下却分了六堂,分别是琴、棋、书、画、诗、茶,也不像其他门派一样,这六堂分别由六个长老主持就罢了,这六堂是分了先后次序的,琴堂为首,茶堂居末,柳寒烟在门中的地位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但那薛无涯却不知是不清楚绿萝坊的规矩还是并不放在眼里,大笑一声,“原来只是个普通弟子,本座还以为是谁呢。那你这位小娘子说话,还不如翠湖的两位管用。”
  “这算是在挑拨离间吧?”叶无咎不太喜欢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躲在屋顶看热闹倒是津津有味。
  柳寒烟气得一张俏脸绯红,却还犹自镇定,“对付区区一个涌波山庄,派琴堂弟子来,都算是瞧得起你!薛无涯,你尽管在此话说八道,但沅陵走失人口的名单,我们已经握在手上了,这堂上十人,你敢不敢一一让我们验明身份?”
  “验啊,你们随便验。”薛无涯倒是有恃无恐,“验出来之后呢?带走?”
  他这仿佛问了一句废话,等一个个验明正身之后,自然是要好生送还家里的。只是他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却让沈望舒感到有些不安。都不问此行一共来了多少人,便如此笃定带不走,难道这涌波山庄之中还隐藏着什么了不得的战力么?
  萧焕等四人也从后院一路行来,落在院中,“薛先生未免对涌波山庄的战力有些太过自信了吧?咱们这么多人潜在后院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护卫报与您知道么?那您是不是也太过自信了些?”
  “萧、秋、山!”都没有自报家门,薛无涯便将他给认出来了,姨夫咬牙切齿的模样,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与狂傲,双眼涨红,杀气腾腾地扑了上去,又恶狠狠地劈出一掌,还不忘向羿先生吩咐,“叫人来!无论如何,今天也不能让萧秋山走脱!”
  饶是之前就想过这薛无涯是不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萧焕也没想到他能一见面就下这么重的手,连忙带着身边几人仰身后撤,却也被薛无涯一掌劈中束发的冠子。那冠子好歹也是一枚玉饰,不至于太过脆弱,却被这一掌一下子给劈得四分五裂,那一头墨缎一样的黑发失了束缚,一下子飞散开去。
  “哟,出手够狠的。”叶无咎看得兴致勃勃,“沈兄,不救他了?”
  沈望舒立刻瞪了他一眼,怒道:“他用得着我去救?”
  萧焕需不需要沈望舒去救倒是说不好,但作为正道武林数得上的青年才俊,萧焕一般也真的用不着谁去救。
  即便溯光没在手上,他还有一柄玉箫,除了无锋无刃,倒真能让萧焕当剑来使。真气关注其上,回手一划,与薛无涯的掌风相击,各自退开几步,同时一脚在地上踩出个浅浅的痕迹来。
  叶无咎也是见识过萧焕的功夫的,但之前薛无涯动手的时候并不在场,难免就被惊到,“这薛无涯好厉害啊!难怪你那天伤成这样。你们两个加上一个谢璧都斗不过他?”
  “不是,那天萧焕……先就伤着了。”沈望舒不好意思说萧焕是因为护着他才伤着了,“但薛无涯也确实不容小觑。若是真的打起来,应该能和你岳父战个平手?”
  “你没逗我?”叶无咎惊呆了。巫洪涛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手,至少叶无咎从前就没见过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后来出现个苏闻也就罢了,现在随随便便冒出个薛无涯也这么厉害了吗?
  底下还有秋暝在,阮清也是长辈,面对劲敌,当然不会让小辈首当其冲,哪怕不是自己门中的人。
  秋暝其实也没有特别喜欢说话,而阮清要比他强势些,二人把剑在手,身法一致地冲上去拦薛无涯,阮清还不忘吩咐:“无瑕,你赶紧带着阿茶走!诸位绿萝的姑娘,能救人便救,若是不能,先保护好自己要紧!”
  “师叔放心!”其实谢璧都不需要她叮嘱,薛无涯一动,他跟着萧焕后撤之时就是觑准方向的,直奔丁雪茶身边去了,顺道还把旁边站的一个姑娘给护住了,然后低声问:“师妹你没事吧?佩剑在哪儿?”
  丁雪茶站在谢璧身后,总算觉得安心些了,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努了努嘴,委委屈屈地道:“谢师兄,他们给我下了软筋散,佩剑也被收了,没办法帮你啦!”
  谢璧舒了口气,“那就好,你没事就好,对敌这样的事情,都该是师兄来做的,你只管照顾好……那把这些姑娘都聚在一起,别让她们伤着了好不好?”
  “嗯,师兄放心!”丁雪茶很快展颜一笑,伸手去牵边上几个似乎是吓傻了的盖头都没揭就站在原地不动的新娘,小声地道:“大家都快过来,师兄会保护我们的。”
  到底是涌波山庄,薛无涯自己的地方,婚礼发生变故都这么久了,底下人也总该反应过来了,再得了羿先生的召唤,纷纷聚拢了来,一见堂前还站着佩剑的武林中人,便不由分说地围了上去。
  这边秋暝和阮清拖住了薛无涯,其余小字辈的弟子也就得了空,纷纷围拢在十个新娘边上,不让涌波山庄的护卫靠近。
  “沈兄弟是真不准备帮忙啊?”叶无咎有点纳闷了。虽然现在萧焕没有遇险,可他大老远地跟着萧焕来这儿也就已经纯属多管闲事了,更不差现在这一桩。想了想,他只能问道:“你的伤还好吧?”
  “伤无大碍。”沈望舒慢慢皱起眉头,“底下乱作一团,我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用,或许还能想想事情。叶兄,巫寨主从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九嶷宫的事。”
  没头没脑的,叶无咎愣了一愣,“这个当然没有,我那天和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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