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小雨

作者:青小雨  录入:07-24

  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
  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说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
  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小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
  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
  “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
  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
  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
  “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
  池云非抿了下唇,心说: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好人啊好人。
  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打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
  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
  帐外,有小兵道:“将军,茶来了。”
  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
  那小兵小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小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
  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
  他小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小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
  “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
  小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
  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
  “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
  “啊?”小兵愣住了。
  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
  小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
  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小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
  他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
  话音没落,小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
  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
  小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说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
  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
  “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
  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
  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
  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
  “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


第24章 谁挖我墙角
  “将军息怒!”
  “将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
  哀求声渐渐远了,温信阳冷着脸一转头,就见白煌还在人群里朝这边探头探脑,立时喝道:“你站住!你怎么还在?”
  白煌一缩脖子就想跑,被几个护卫地抓住了,连推带搡地到了温信阳眼前。
  “……将军。”
  “我不是让你收拾包袱滚回去吗?”
  “……手续还没办完呢将军。”
  温信阳在暴怒里也敏感地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眯起眼,挥退了其他人,一手按在腰间配枪上,声音低冷下来:“办什么手续?到底怎么回事?”
  “……”白煌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实话说了吧将军,我爹花了人脉和大价钱才把我塞进来,现在还没待几日就要被您赶出去。一来受贿人面上过不去,二来这钱倒头还得退掉一大半,到嘴的鸭子飞了,谁乐意呢?”
  温信阳没说话,白煌悄悄抬眼,就见温信阳眼里闪烁着黑沉的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比他刚才发怒时还要吓人。
  那浑身散发的杀气几乎要具象化了,直刺得白煌浑身发麻。
  “这、这事说白了,就是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要让我走,也得走得好看些,否则那些人对不住我爹,您是不用担心什么,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我爹就算不想让我当兵,可被您一句话给踢了,他面儿上下不来,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
  “呵。”温信阳听笑了,“他还找人撒气?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找个人撒撒气?”
  白煌无奈低头:“我昨天就想走了,可这下反倒走不掉了,我也不想的。还请将军息怒。”
  温信阳久久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了口长气,转身道:“进来说话。”
  “爹!”温念炀被护卫带着从外头进来,脸上挂着笑,开口就问,“哥呢?”
  “你池哥出门办事,一会儿就回来。”温信阳接过护卫递来的毛巾,弯腰给儿子擦了脸上的汗,又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把背,都被汗湿透了。
  “带他去换身衣服,把汗擦擦。”温信阳将毛巾裹在小孩儿头上,三下五除二包馄饨似的在小孩儿头顶打了个结,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炀炀头顶蝴蝶结,歪着脑袋道:“骑马?”
  “池哥回来就陪……”说到这儿,温信阳想起了池云非那可怜的小屁股。恐怕是没法骑马了。
  他顿了下,脸上不易察觉地浮现起一丝尴尬和内疚,清了清嗓子道:“等爹一会儿,爹办完事就陪你骑马,嗯?”
  炀炀有些惊讶:“爹陪我?”
  “嗯,爹陪你,不好吗?”
  炀炀有些惊喜,又有些拘谨,捏着手指大大的眼睛从下往上瞄他,咧着嘴道:“……好呀。”
  温信阳被小家伙这幅眼巴巴瞅着的神情戳得一阵心软,方才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了,轻言细语道:“乖,去吧。”
  等温念炀走了,白煌才在温信阳身后开口道:“小少爷很可爱,鼻子嘴巴像您,眼睛……是像他生母吗?”
  温信阳嘴角的笑容微敛,背着手转头,语气严厉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白煌别开视线,侧脸显得清高且孤傲。
  温信阳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到长桌后坐下问:“像你这样的,营里还有多少?”
  白煌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您尽可以大胆想象。”
  “刚才那个呢?”温信阳想起那个年轻男人肤白柔嫩的样子,完全不似个当兵该有的模样。
  “他是柳家的远房侄子。”白煌对岳城的人事自然是比刚回国的温信阳要熟悉得多的,道,“柳家您也该听说过吧?也是岳城的富户之一,说起来,跟池家还有些关联。”
  温信阳神情一顿:“哦?”
  “柳家长子的五姨太太,”白煌道,“是池云非的远房堂姐。”
  军-阀混乱的年代,权势和各家富户撇不开关系。打仗要用钱,富户也需要枪杆来保护自己。
  出了岳城,往封城、秦城、高浒城的几条大道上历来山匪猖獗,运货的官道一旦没了当兵的保护,没人能做生意,也没人能有命活下去。
  而富户之间为了生意,联姻的并不少见,久而久之,只要是有些名气的富户之间多多少少都牵扯着一些亲戚关系。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便是如此。
  白煌道:“柳家同池家的关系不差,您……”
  白煌朝撩开的帐帘外看了一眼,仗刑不是细皮嫩肉的小子能承受得住的,仗一百足够打死一个人了。
  惨叫声隐约传来,没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温信阳在桌后蹙眉,许久后闭了闭眼,扬声吩咐外头的人:“来人,仗刑先停了。”
  “是!”
  温信阳眉眼透着冷酷,吩咐白煌:“去叫个大夫看看。”
  白煌起身行礼:“是。”
  “还有。”温信阳在白煌身后警告道,“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明白吗?”
  白煌逆光的背影在帐门前顿了一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等池云非蔫头耷脑回来的时候,军营里的八卦已经传了十几个版本了。
  “……真的!那小子长得那么好,将军自然是下不了狠手了。”
  “啧啧,没想到将军看着冷酷无情,却也是个怜香惜玉的。”
  “我亲耳听见了!将军让他脱衣服!”
  “嗨呀!我还亲眼看见将军让人停了仗刑,亲自去给他上药!”
  “看来将军马上就要有三姨太太了。”
  “要我说,留洋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叫荤素不忌啊!”
  “这才成婚几天啊?也不晓得池少爷心里会怎么想?”
  “嘘,现在都在一个军营,那小子估计会被池少爷揍死吧?”
  “那岂不是要闹出人命了?!”
  “可说呢!”
  池云非一头雾水,逮着个说闲话的小兵问了情况,等对方哆哆嗦嗦说完了,池云非一脸呆滞,旁边刘庆川越听越不对,忙道:“少爷,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定是有什么误会……少爷?”
  池云非一手扶了围栏,只觉惊雷当头而下,“裤衩——”一声劈在头顶。
  他辛辛苦苦勾起了将军对男人的兴趣,可对方感兴趣的却不是自己?!
  是谁!谁他妈敢挖他的墙角!
  等!死!吧!
  温信阳:“……阿嚏!”
  温信阳看向帐外,怎么那小子还没回来?
  刷拉——
  新兵营一处门帘被突然掀开,冷风灌入,刘庆川和几个小兵急急跟在池云非身后进了帐内。刘庆川一边阻拦,一边低声冲几个小兵喝道:“你们跟来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将军!”
  “是、是!”
  刘庆川回头苦笑道:“少爷,少爷您冷静点,少爷……”
  池云非跟吃了炸药似的,哪里冷静得下来,他攥着拳头将指节捏得嘎嘣响,一进门就喊:“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敢勾搭将军?给小爷滚出来!”
  帐篷里登时安静无声,零星坐着的几个小兵早就吓得面如土色,齐刷刷在墙角站好,目光整齐一致落在了角落一张床铺上。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兵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刚被大夫上过药,只能趴在床铺上,一见池云非便打了个嗝,硬生生将哭音憋了回去。
  “……池、池少爷……”他惨白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道,“这、这是误会……”
  池云非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眯起眼道:“哦?你是说将军误会你了?”
  “……不是。”
  “那是你误会将军了?”池云非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看了眼对方伤痕累累还透着血迹的下-身,面无表情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那小兵带着哭腔道:“是我错了,池少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保证,我保证伤好了我立刻就走……”
  他终于是憋不住地又哭了起来,抹着眼泪道:“看在、看在我们也算半个亲戚的份儿上……饶、饶了我吧……呜……”
  “谁他妈跟你……”池云非一皱眉,想起来了,“等会儿,你是柳家那个……?”
  “是,是我。”
  “你不是年初才刚从外地被接来吗?柳少说你家里出了事,接你过来暂时避避风头……”池云非一脸匪夷所思,“你跑军营来避风头?你叫什么来着?”
  “……”小兵一脸尴尬羞耻,忍着疼低声道,“我叫章旭之,年底望悦楼喝酒我们见过的。我……我是来……来……”
  他说话含糊不清,好几个字池云非竖着耳朵都听不清,可看他这幅模样,再想想外头的传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不外乎是打着想跟温信阳套近乎攀关系的主意,若是能入了年轻将军的眼岂不更好?
  他家将军可真是块唐僧肉啊。
  池云非冷笑了一声,道:“柳少知道你来吗?不会是他一手促成的吧?我这好兄弟不错啊,表面上跟我兄弟情深,背地里却想往我相公身边塞人?成心恶心我呢?”
  “……”章旭之不敢答话,将脸埋进了手心里。
  池云非性子直爽,对这种事向来看不上眼。
  若是算计别人也就罢了,这回却是算计到他池云非脑袋上来了,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他磨了磨后槽牙,怒道:“我会差人通知柳少让他把你带走,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不用等将军动手,小爷亲手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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