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渡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白宿儿

作者:白宿儿  录入:07-25

  “呵……功成名就就在一瞬间啊,可他却因为没有把握住时机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于是当年易水便千万白衣英雄骨,血肉都浸透满了足下黄土,捧一把扬尘便散了。”
  “……谨之,你……”
  季谨之笑了,神情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娘……”
  “我不想做荆轲……”
  ……
  ……
  季子澜隐忍般深深阖起双眼,眉头紧锁,将自己深深陷入在椅子剑。
  烛火憧憧,照亮眼前女子浓艳妆容下麻木的神情,一双细眉被青黛描摹地如同两把出鞘长剑般浓长,硬生生在惨白面色上扯开一点奄奄一息的生气。
  纳兰夫人透过烛火,艳红的唇下意识嘟起,如同诱惑要与人亲吻的姿势,她轻柔地扯起习惯唱腔的嗓子,圆润娇柔地唤:“二郎……”
  “你怎么回来了?”季子澜猛然睁开双眼,神色厌烦冰冷,“当年你做出了那些丑事,现在还有脸回来?!”
  纳兰夫人指尖轻轻翘起,捻着帕子痴痴笑,“奴家是来见若儿的……奴家的若儿啊,二郎还没还给我呢。”
  季子澜透过纳兰夫人面上轻浮的神色,当年大家闺秀的清冷矜雅已然消磨不见,如今打扮得比青楼的□□还要放荡几分。
  他顿时又是一阵烦躁,隐忍不发地推开纳兰夫人,“你说什么疯话?!当年是你让他带着信物来寻我的,现在你又是什么意思?!”
  “二郎……你问我什么意思?”纳兰夫人眼睫颤动,胸膛猛然起伏了起来,她一面咯咯咯地笑着,眼中却是肆无忌惮地落下泪来,将妆容打得乱七八糟,“季子澜,哈哈哈,你连自己的若儿都认不出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子澜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些,皱起眉,“是当年我给你的银票还不够吗?”
  纳兰夫人用桃红的水袖擦了擦泪,咬了咬牙又笑了,“我要五万两白银,你给了我我就走。”
  季子澜受够了这个女人现在的市侩和庸俗,额前青筋猛然暴出,挥手推开了他,冷漠地笑了,“我看你是在做梦。”
  纳兰夫人惊愕地望着这个以前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不敢置信地嘶吼着:“难道我与你曾经那些夫妻情分都不算了吗?你何其狠心……你何其狠心?!”
  季子澜挥袖便将她推翻在地,嫌恶地将手在帕子上擦拭了好几下,然后厌恶道:“我看在当年夫妻一场,奉劝你早些离开金陵,不然别怪我不顾当年那些情分。”
  纳兰夫人骤然颤栗了起来,怨毒地望着他,兀自落着泪,红唇也一个劲地打着颤。
  然后她费力扯开一个笑,“季子澜,我听过啊,哈……所有人都说你运道好极了,长子季谨之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多年不见的次子却突然回来了,还习得一手好功夫,可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吗?你定是高兴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纳兰夫人疯一般大笑起来,笑出泪来,“你季子澜聪明一世,却为了别人养孩子,自己的孩子不顾着疼宠,偏偏把一个小乞丐当做宝,你是真傻啊……哈哈哈哈哈!”
  “徐霜落那个贱女人肯定想不到,哈哈哈哈,自己拼死拼活生出来的儿子却被一个路边随意捡的废物给代替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季子澜挥手便是一掌。
  这一掌是用了内力的,将纳兰夫人扇得嘴角红肿,斜着淌下出来些许血丝来。
  “你竟然敢扇我?!”纳兰夫人不敢置信捂着脸,抱着他腿怒骂道:“我跟你拼了!!”
  “闭嘴!!”季子澜满脸阴鸷,一脚踩到了纳兰夫人努力伸出的左手上,反复碾压着,无不意外听到一阵骨骼碾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纳兰夫人尖叫出生,双眼通红地想要抽回手,季子澜面无表情地弯腰伸手摸索着她的下巴,低沉道:“疼吗?”
  动作却十分温柔,就像当年自己去青山古寺时烧香时被风卷走的帷帽被他捡起,然后在树下频频冲他含情回眸时他亦是在深情望着自己的。
  或者是那时一袭红妆被送入府邸侧门,大婚之夜他握住自己手歉疚地说委屈了自己不能迎为正妻。
  又好像是自己犯下弥天大错后被送出府,他满眼失望地给了她十万两白银,却亲眼望着她带着那时还未来得及取名的若儿离开金陵。
  纳兰夫人难得平静下来,一点点念起了当年的往事,她张口欲要说些什么。
  季子澜却使劲硬生生卸掉了纳兰夫人的下巴。
  唾沫顺着她歪斜的下巴淌落下来,她含糊不清地呜呜呜地发着几个颤栗的音,鼻涕眼泪淌了一脸,她抽搐着想要逃出来,却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人从腰间抽出剑向自己走来。
  ……
  季谨之在门口看完这一切,低下头,面色匿在阴翳里,看不出什么神色。
  血腥味让他喉间有些发痒,他却并没有呛咳出声,只是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眼角似乎有些泛红。
  听闻到向门口接近的拖动声,他才面色惨白地转身匆匆向自己寝室跑去,一面呛咳着一面阖上门,然后在门彻底关上隔离开一切时,才拭去额间冷汗。
  门被人敲响了三声。
  他开口:“父亲……”
  “你看见了吗?”
  是季子澜的声音。
  季谨之微微顿了顿,半晌道:“看见了,父亲。”
  季子澜隔着门,面无表情地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血,似乎感到有些愧疚地尽力温和开口。
  “你该知道,武林盟从来容不得半点污点。”
  “于是为父便亲自解决了。”
  “那二弟?”季谨之的手一点点收紧起来。
  “为父会解决的。”
  “你放心。”


第10章 余罪其十
  无妄山入夏,金乌悬在东方,将青葱群山炙烤得知了声脆响,连带着庭院里青石板也滋啦作烫。
  寻常春日时沈长楼还可以偷个闲,不着鞋履在长院里懒洋洋耍个剑花玩,但一至了夏日,便显得愈发懒散,成日里窝在竹编的凉席上用拂尘掸来掸去。
  为此某些坚持骚扰沈长楼的人开始怨声载道起来,寻常时候的沈大道长已经算难伺候了,现在天气一炎热更是成了个大爷,连把剑都懒得拿起来,只有得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和吃食,他才会降尊纡贵地起来摆弄一下。
  对此季舟怨念极深,沈道长可不算得上一个极好的师父,虽说此行目的并不是拜师,但被天下第一指点两下也是受益匪浅的,然而沈长楼入了夏便惰懒了起来,别说指点,就是碰碰鹤翎剑也是少见,更多情况还得他亲自服侍。
  沈长楼抱着瓷枕,把脸埋在凉席上,好看的侧脸被竹编的纹路压出几道竖的红条痕来,倒是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人气。
  季舟在庭院里避阴的井里捞出一桶透凉的水,除去上衫便留下了绑腿的长裤,便将井水从头灌了下来,凉得打了一个激灵,才驱走满身黏腻的汗。
  “季舟。”沈长楼本就睡得浅,听见泼水声便猛然惊醒,暗觉得浪费极了,皱着眉冲外喊,“照你这么挥霍无度下去,再过几日便连凉水都用不上了。”
  “您老还是闭上贵嘴吧,”季舟极不情愿地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您今个儿可让我为你下山去金陵城跑了三次了,脚都没停过,我求您还是早些歇着吧,就算您徒儿我是您大发善心路见不平随意捡来的,这也不能想热死啊?”
  “心静自然凉。”沈长楼打了个哈欠,支楞着胳膊答。
  季舟已经不想理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了,就算是他生得再好看也不想要理,于是隔空甩了一个臭脸,将木桶往井里一丢便拿着蒲扇躺躺椅上了。
  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个大爷,惯会恃美行凶,若是再是个内力高深的大侠,便更是不好惹,动不动就来秀下拳脚功夫,像自己这种在江湖上仅排二流的就只有被揍的份。
  虽然沈大道长惯是遵守着能动嘴就不动手的原则,更多时候都懒得动手来修理自己,顶多是道家清静经抄个百八十遍,抄到双手不住颤抖,恨不得自己要跪下谢沈大道长饶过之恩才罢休。
  沈长楼就是这般恶劣的性子。
  “喂!季师侄!快来这!”
  遥遥听见几十里外江寒运足内力传的音,沈长楼掀了掀眼皮,翻身不理他,季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坐实了自己任劳任怨好师侄的形象,不情不愿地朝大山深处走去
  “江师叔,你又……”季舟拨开身侧的灌木,拧着眉毛看着又打了一身灰的新衫子,掸了几下灰便任由它去了,走去看看江寒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江寒裸露在外的双臂平日里看着细瘦无比,而此番却运足了内力,手臂上鼓起了薄薄一层肌肉,卯足了劲将杂草间一块沉重的玄铁圆盖边缘上的铁柄拉起来。
  圆盖下是一个巨大的地洞,似乎还有根细长的铁链,稀里哗啦牵引着什么极沉重的东西,便是江寒内力不浅,此时也颇有些吃力。
  “欸,大师侄,来添把手!”
  季舟便上前握住另一侧的铁柄,齐齐将铁链扯出来,链接的是一个极深的铁桶,往里探头一看,居然藏着大块大块透着凉气的冰块 。
  “小心点,小心点……这可都是我去年藏下的宝贝,可就之存了这些,磕翻磕脏就没了。”
  江寒凑到冰桶边上凑着冰块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感觉舒爽极了,随手掰下一块便放在嘴里嚼。
  “这些冰块……?”季舟颇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冰块堆中。
  “去年冬日瞒着长楼偷偷掘了一个小地窖将里头铺上隔热的锯木藏下的,也不敢声张,哎,你师父那个性子你也知道,惯会说些风凉话也不愿得动手,若是被知道了保不定一阵奚落。”江寒含着冰块在嘴中嚼着,笑说,“这次掘冰出来最好也不要告知他,用了冰后余下的称作外头买来的碎冰给他就好,到时候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大不了再补些吃食,若是直截了当告诉他,指不定又要埋怨我事先不与他商议,这些冰怕是都要冲公咯!”
  季舟虽说觉得这般吃独食不太好,但是手上还是极诚实地捞了一大块冰放口中嚼了起来,顿时凉得龇牙咧嘴,伸舌吐气了半天才咽下去,又是一阵透心的沁凉。
  “爽……”季舟真心实意地说。
  自从离开武林盟想方设法让自己被魔教抓住后,便许久没有碰过冰食了,一时竟然真的有点馋了。
  “来来来,大师侄。”江寒笑嘻嘻地将手勾在季舟肩上,一张天生的娃娃脸硬生生做出长辈的模样,“咱们做冰酪去!”
  于是二人相视一笑,狼狈为奸地将藏冰之事瞒了下去,偷偷摸摸下山买了两三个熟透的西瓜,手忙脚乱地去做冰酪了。
  ……
  “若不是沈道长相助,在下定是这辈子都不能潜入魔教当内细取代蔺左使。”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头轻贴上沈长楼伸出的手表达敬意,“当年教主之位本应顺位由我继承,晏楚却亲手弑师,若不是父亲死前用了金蝉脱壳这一计让我假死,怕是我也要死在晏楚手上。”
  “不必言谢。”沈长楼虚扶了他一下,眼中淋漓的笑意凉薄而冷淡,“贫道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真正成败还是看蒙面下你自己的本心。”
  黑衣人身子微微颤栗一下,半晌扯下蒙面,露出少年苍白憔悴的面色,他近乎不确定地开口:“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沈长楼低笑,“贫道认为你可以。”
  黑衣少年怔怔地看着他,带着几分错愕和不敢置信,半晌垂下头掩去眼底闪烁的泪光,半晌哽咽着第一次不再虚与委蛇地真心笑出声来,“我信道长。”
  沈长楼摇头,淡淡说:“不,你该信的是自己,我这般的恶人不值得你信赖。”
  沈长楼看似不在意般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软发旋,目光却极快地掠过什么柔软的东西,似乎是透过少年在看着些别的什么遥远的东西。
  “道长不是恶人。”少年低声开口,“道长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温柔?
  沈长楼琢磨着这两个字,只感觉陌生而好笑,只当是少年在哄自己,便是倚在靠椅上,欲盖弥彰般将唇冷硬地绷成一条直线。
  也是,像自己这般性情恶劣的人,成日面上冷冰冰得,待人又是刻薄极了,不把人吓哭就好了,这么能说是温柔呢?
  沈长楼原本还有些无措茫然,想到这确认了猜想,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很快就冷淡地笑了起来,“借你美言了。”
  少年将他并没把这当真,不免有些泄气,只是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来,端出一个丁零当啷响的白瓷碗,献宝一样捧到他面前。
  沈长楼一看碗中笑了,“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特意寻了冰块垫在荔枝下头做成甜酪给我?”
  “若是金银财宝道长您定是又不收……”少年脸微红,“我寻来了您爱吃的荔枝又唯恐放久了坏了,便去寻家中藏冰的人买了些许垫在下头,便是放个一整日也不会变味了。”
  沈长楼确实是极喜欢甜食,捻了一个荔枝便要褪壳往嘴里塞,又似乎想到些什么,微微顿了顿便放了回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道长不吃吗?”少年微微一愣。
  “……嗯,再放会再吃吧。”沈长楼微微摇头,唇齿间笑意显得绚烂而漫不经心,压着眉似乎在懒洋洋思索什么事情,“人年纪一大,便不习惯吃太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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