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盐眯眼,“比你好就好在足够正人君子。”
庄寒酥挑挑眉,“我还不够正人君子?美人在怀我这都忍着没兽性大发呢?还不够正?”
你注定你是歪的了你!
青盐腹黑的想。
第二十三章 美人骑马图
青盐可是知道了,压力来自于曝光率。
青盐现在是腹背受敌,内忧外患,这里面庄寒酥威逼利诱他离开太子,外面皇后公主的就来了。
那天和公主说完后,平心便一去不回,结果过两天,直接带了条圣旨给他。
“皇后娘娘懿旨,念青儿救太子有功,特命为太子少保,钦此。”
“草民……接旨。”
青盐手一得瑟差点把懿旨掉地上。
太子少保就是保护太子安全,大多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只是个荣誉称号罢了。
但是突然给他封了一个正二品的官位,这是要做什么?
平心得意的看着青盐,“我看你怎么缠着执哥哥。”
青盐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公主以为这少保之位是做什么的?”
平心还真不知道,就光顾着求皇后把青儿调走了,皇后同意下了懿旨立刻带了过来,谁知这是干嘛的?
“这是要我保护太子,跟随其侧。”
平心:“……”
平心搞不懂了,“我要皇后娘娘调离你,怎么还加官晋爵大摇大摆的就呆在执哥哥身边了?”
青盐哭笑不得,“这个公主要问皇后娘娘了。”
平心没啥心情再去问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懿旨下了就是下了,我怎能再去问?皇后娘娘这是作甚?难道她看不出来……”
平心魂不守舍的看向青盐。
这么好看谦逊的一个人,即使是抢了她的执哥哥她都恨不起来;若是留在执哥哥身边,执哥哥不娶她了怎么办?皇后娘娘难道不想和东盟好了吗?
青盐知道平心是个没心眼的,也就没那么警惕,在平心身边坐下,像劝妹妹一样道:“公主不必担心,太子即是太子,身担的是一国百姓的重任,怎会只执着于儿女情长而不顾大局?”
平心恍惚的看向青盐,“真的么?”
青盐微笑着点点头,“公主如此伶俐善良,巾帼英姿,太子怎会不心动?公主是爱之深,乱了方寸,青儿一介莽夫并不能改变什么。”
平心跟个灯泡似的,眼中恢复了一些神采,看到青盐笑,随后又灭了下去,“可是你很好看,一点儿都不像个莽夫。”
青盐忍不住笑,“皮囊终会变的,但通身的气质不会变,公主不仅美丽;重要的是,公主有一颗善良之心,善良的人是不会老的。”
“怎么不会老呢……”
“因为在做善事时,人的样子会保存在脑海中,经久不衰,永世不灭。”
青盐成功的将话题从美不美褶到了善不善,平心单纯如此,完全经不起忽悠,就跟着跑了偏,两个人像兄妹一样开始聊起了家常。
独留颜执在门外神伤。
家国,天下,大义,这些在见到青盐之前还是有意义的;但见到青盐之后,颜执心中便失了情怀失了胸襟。
只想与他作伴,再无其他。
如此简单的事情,他却无法承诺任何。
“听说公主马术了得,青儿不会骑马,可不可以请公主教……”
平心兴奋的抓起了青盐的手,没等他说完,拉着就走了,“我最会教人了!保证一会儿就给你教的马都怕你!”
青盐:“……”
马场清脆的马蹄声叫人心里舒服的不得了;青盐在落日余晖下肆意纵马,夕阳下的太阳显得格外的温柔,洋洋洒洒地打在青盐的身上,仿若披上了破碎的水晶般绚丽,和着青盐如骄阳的笑容,温柔如水的气质,真叫一个绝代风华,少年天下无双。
青盐是真的高兴,发自内心的开心。
阳光如此温暖,空气配合着青草的香味好的像是吸了什么长生不老的灵药。
青盐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勒马笑道:“这世上怎有如此美妙的东西?”
平心看青盐一时看呆,半响才恍然道:“嗯?什么?”
青盐吸气,嘴角一直带着难以自制的笑,“这阳光,这空气,这青草,这马蹄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美妙了。”
青盐侧过头看向平心,不经意的笑直接击中了少女心,“来比试一场吗?看我出师没有?”
平心一听到比试就来劲,“好啊!架!”
平心后来想,当时青盐对她那一笑,她是永世忘不掉的,她若是个写诗作画的女子,一定会描绘出来。
不过还好,有人替她代劳了。
青盐大概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刻,虽然记忆消失,但他那一刻是绝对纯粹的欢喜。
又或是因为他失了记忆,才会快乐的如此纯粹。
第二十四章 一吻即永别
烛火摇曳,青盐心中不安,忍不住使用召唤技能,呼叫灵久。
“灵久。”
灵久没出现,青盐皱起眉头,难道庄寒酥良心发现决定成全他了?
还是故意不作声,等他和颜执发生点什么然后突然冒出来,来点什么惩罚?
庄寒酥绝对是青盐心头的一块病。
灵久倒是没有出现,但面前的烛火突然恍惚了几下,青盐盯着烛火发呆,随后一灰衣男子悄然而至。
“在。”
青盐回过头去,灰衣长衫,清冷如水,“你是?”
“灵渡。”
“哦……是了。”青盐想起之前庄寒酥说过找人替换灵久。
“灵久呢?”
灵渡没做声。
青盐有些头疼,庄寒酥手下的人都太有个性,一个要么就王爷王爷说的小话唠,一个是多说一个字都好像要他命似的沉思者。
“这夜你穿一身长衫,不显眼么?”
灵渡最不喜欢的就是问句,因为还要他答,“隐于墙。”
青盐点点头,知道自己在他这是不可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只好挥挥手,“你去……吧……”
话还没说完,你字刚出来,灵渡就消失于眼前了。
青盐:“……”
青盐觉得心头有口血,不吐不快。
庄寒酥是特意派这些小孩儿来气他的吧?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青儿。”
颜执在外敲了敲门,青盐整理了一下憋闷的心情,坐正道:“太子请进。”
颜执推门进屋,埋怨的看了眼青盐,“你我还用请么?”
青盐温和的笑了笑,“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听说平心这几日总找你?”
青盐点点头,自那日一起骑马后,平心隔三岔五就找青盐来玩,他也乐的高兴。
颜执倒是有些担心,“她有没有为难你?”
青盐笑道:“你怎么觉得什么人都会为难我?”
他又不是什么女主角,什么坏人都找他。
颜执抓起青盐的手,“我担心你,你性子太好,平心个性强,说话难免直来直去。”
青盐没有抽回手,只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颜执,“公主虽说性格强势,但单纯善良,没有坏心思;以后和太子喜结连理,必定能辅佐太子身边,成为更大气得体的太子妃。”
颜执急了,紧紧抓着青盐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你怎么总要提这个事?”
青盐低下眼睑,抽回手,“自然是要提的,太子莫忘了自己是谁。”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谁!”平时谦谦君子的颜执急了,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些,“我也知道我喜欢谁,想与谁在一起!”
青盐背对他看了看窗外,闪电悄悄一闪,“更深露重,太子早些回吧。”
颜执三两步走到青盐身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你不喜欢我么?”
颜执还是太孩子气了,现在显然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不能去喜欢别人。
“太子。”青盐努力咽下忧愁,语重心长,“如若我是女人,太子可以娶我未妾;但一旦和亲,娶妾便是辱了东盟,更何况我是男子,这不合伦常,我一介草民无所谓,那你呢?作为太子,面临的是什么?若被人知道,轻则被天下耻笑,重则不堪设想……”
颜执摇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我两情相悦,我不怕天下人耻笑,我只要你!”
青盐抬头看着颜执,忧愁全显在眼中,“我不能成为你的羁绊,太子适可而止吧。”
“我只要你一句话!”颜执手都快抠到了青盐的肉里,肩膀被抓的生疼,看着颜执红红的眼眶,青盐竟然一时无法被疼痛唤醒,鬼迷心窍的道出心声。
“我是喜欢你的。”
颜执仿佛是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时激动的无法自持,将青盐狠狠搂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捧起青盐的脸,如亲吻世间至宝一样轻轻吻上了青盐的唇。
颜执紧张的睫毛都在抖动,抱着青盐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这个吻如此虔诚,如此轻柔,迷醉的让青盐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近乎落下泪来。
对于颜执来说,这一吻是定情,是从此后再不放手。
对于青盐来说,这一吻便是放纵,是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无处可放的迸发出来。
而对于两人来说,这一吻,就是永别。
皇后一身素衣独自站在门外,眼中意味不明,但即使看不透她的神情,也能感受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但她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离去,披着一身伤悲。
第二十五章 上元节
这个年算是热闹的度过去了,上元节马上要来,掐指一算,青盐也算是在北国呆了半年的光景。
最重要的好消息呢,就是上元节过,庄寒酥就要回封地了。
一听说庄寒酥要走,青盐别提多高兴了,每天饭都能多吃一碗。
颜执不知道青盐怎么这两天这么高兴,但是他开心,他就跟着不自觉开心起来,颜执抬手擦去青盐嘴角的饭渍,目光深情,嘴角始终上扬,“这几日怎的如此高兴?”
青盐吞下一口饭,喜上眉梢的样儿要是让庄寒酥看见了非气死不可,“可能是天气渐暖吧!”青盐夹了一块鸡肉,“你说今天这肉怎么就格外好吃呢?”
颜执将菜都朝青盐靠拢,“喜欢吃多吃点,不够还有呢。”
青盐今天第三遍的问,“什么时候上元节?”
“还有三天。”
颜执和青盐一愣,对视着的眼神同时看向门口。庄寒酥正津津有味的啃着大颗苹果靠在门边。
颜执就纳了闷了,怎么这人走哪哪儿都没声还能随时进出任何地方?
青盐收起开心的表情,继续挂着一贯的柔和微笑,“拜见寒王。”
庄寒酥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泄愤,随后自来熟一样的坐到桌边,放下苹果拿起筷子就开吃,“你们两个也该谨慎些,光天化日的,当大家都瞎的?”
颜执板下脸来,“不用你操心。”
“别不高兴,我可是特意来辞行的。”
青盐眼睛一亮,忍了忍没问出口。庄寒酥抬眼看了眼青盐,继续道:“元宵过后,第二日我便走了,没时间辞行。”
颜执:“哦,寒王一路顺风。”
没啥事可别再来了。
青盐低眉顺眼的坐着,心中快放起了鞭炮。
“哦对了。”庄寒酥放下筷子,“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了皇后宫中的女使往这边来,估计是来叫太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女使便在门外礼貌的敲了敲门,“太子,皇后娘娘有请。”
颜执看了眼青盐,青盐眼神递过去表示别担心,颜执这才吭了一声,“我马上回来。”
青盐:“好。”
青盐目送着颜执离去,侧过头来看庄寒酥,才发现庄寒酥一直挑着眉看他,“看把你高兴的。”
青盐还是那副表情,“寒王可还有什么事?”
庄寒酥一挥手,身后的门突然关上,青盐眼都没抬。
“你确定不跟我走?”
青盐开启官方模式,“这不是小人能决定的。”
庄寒酥明知答案,也没去纠结他的说法,“即使我说了你跟在他身边注定无法善终,你也不愿跟我走?”
青盐没说话。
庄寒酥难得惆怅的长叹了一口气,“罢了,那我死心就是了。”庄寒酥拿起吃了一半的苹果,再没了胃口,又丢回桌上,“最后提醒你一句,皇后这一生都是为了这儿子,她是不会允许她儿子的人生中出现任何障碍。”
“很明显,你就是这个障碍,她不会袖手旁观。”
庄寒酥说完,也不等青盐回答,自顾自站起身,“我话尽于此,好自为之。”
青盐跟着起身,恭敬的送礼,“寒王慢走。”
庄寒酥大摇大摆的朝门口走,随意的摆了摆手,自己开门溜达出去了。
青盐重新坐下,看着那半颗苹果,又拿起筷子乐呵呵地夹菜吃了。
那日与颜执算是定了情,青盐自然时时开心,他也没想过善终如何,只想快乐一天是一天,虽然早晚是要分别的,但总好过从未开始,连一丝一毫都没拥有过好。
没想到上元节要比过年热闹的多了,宫中灯火璀璨,到处是灯,亮如白昼;君臣皆在列,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诗性一发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青盐这次不再是跟班,而是作为君臣坐在了颜执身侧,颜执作为太子,无法不多喝几杯,青盐在旁默默关注着,帮着填酒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