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在这看着他,我去找药。”岑暮高兴地走出门。
“哎……”葫芦拉住他,“村长不给外人采药,你千万小心点。”
“好,你放心。”他出了门之后就小心地避开村中的人,溜上了后山。
这座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占据了岛的中心,上到了半山腰就可以看到半个岛屿。越往上,树林就越稀疏,中午的时候这里的雪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到了傍晚时分,雪又变厚了,估计到了晚上,这就该结成冰。
岑暮在树林中寻找葫芦说的蘑菇状的药,从他的描述中岑暮猜测可能是冰火芝,这是灵芝的一类,传说能够使白骨生肉,使死人复活,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总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他当然不相信能够肉骨生死,但是有助于康复倒是真的。
山间的密林略过两个人影,岑暮立即躲起来。
“冬瓜,我们上次抓的那条人不人鱼不鱼的东西去哪儿了?”
躲在草丛里的岑暮心里咯噔一下,人不人鱼不鱼,不会就是鲛人吧?他们抓鲛人干什么?难道那个鲛人指这里是要我们帮他救另一条鲛人?
“嘘,别说那么大声。”被称作冬瓜的男子大约二十左右,他警觉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回答,“那条鱼是村长要的。”
“村长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说你是大南瓜你还不承认,当然是卖钱了。你想啊,那么稀有的东西要是拿到市场上,岂不是大赚一笔?”
“村长什么时候去卖鱼?我也想跟着去。”南瓜说道。
“你要是机灵点,村长肯定会带你去的。”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
岑暮从草丛里出来,将事情压在心上,先去找冰火芝。一路上山,终于在雪线边缘看到一朵冰火芝,半红半白,红的那一半比火还要华丽,白的那一半跟雪一样冷艳。
他走过去拔起冰火芝,却不料现在是雪化的时间,雪线比平时都要高许多,此时他的位置已经到了火山口,拔下冰火芝,就是压断雪层的最后一根草,整个雪层哗啦一下陷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抓住了一块凸起的冰,锋利的冰沿将他的手割出了血,融化的冰与血滴滴答答地掉到底下的岩浆中。
他要是再迟一点,就成了脚下的灰烬了。趁着冰岩还没有完全融化,他右脚一蹬岩壁,翻上来了。
*
山下村长家,挂在屋角落的铃铛响个不停,村长眉头一紧:“不好!有人偷药!冬瓜、南瓜,你们两个去看看那两个外乡人在不在。其他人跟我上山。”
“是。”村长带着十个村民上山查看情况,来到山顶,只见陷落的雪和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底下是翻涌奔腾的岩浆。原来生长在这里的冰火芝已经不见了。
“可恶!你们分头找找,看看有什么东西遗落的?一定要找到偷药人。”村长忍不住将怀疑的心投向那两个人,总觉得很有嫌疑。
不过,他们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可疑证明是岑暮和易朝的东西。
*
岑暮轻车熟路地回到了葫芦家的柴房里,葫芦一看他满手是血,惊讶道:“你真的采回来了?”
“嗯,接下来呢?”
“煮水给他服下就行了。”葫芦刚说完,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葫芦!葫芦!快开门!”
“你把他们引来了?”
“我不知道啊。”
“你采的是山顶那棵?”葫芦脸上的表情再次惊讶。
“是啊。”
“天啊!我忘记跟你说了,那棵是村长家的,他在上面设有机关一采下就会掉到火山里去。”
“我没事,你先去开门吧,别让人家久等了。”岑暮笑着说道。
冬瓜和南瓜二话不说,直接推开葫芦,跑进柴房来,在柴房里搜来搜去。
“喂!二位,你们一进来就大肆搜索,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岑暮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少废话,要不是我们放你们进来,估计这会儿你们都要被野兽吃掉了。”冬瓜一边找一边大喊道。
“你们是不是偷了冰火芝?”
“什么?冰火芝是什么东西?我一直呆在这屋子里,如何偷得了你们那什么芝?”他不屑地说道。
“真没有?”冬瓜看向岑暮,对方一脸的“君子坦荡荡”,不像是偷了东西的样子,随后他又转向葫芦,下巴一抬,问葫芦是不是。
葫芦立刻点点头:“是是是,他们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出过我家院子。”
“冬瓜,这里没有。”南瓜将屋子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可能真不是他们干的,毕竟从这里上山,没有一个时辰也到不了啊。”
“走!”冬瓜挥手叫上南瓜离开这里。
葫芦看见他们离开,赶紧关上门,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刚刚的配合不错,有没有兴趣出去谋个差事?”岑暮一边煮水一边问葫芦。
“我?真的可以吗?”他简直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会砸在他头上。
“嗯。你过来。”岑暮从腰上解下一块令牌交给他,“以后你要是想出去,可以拿着这块令牌来南越找我,我给你个一官半职。”
“好。以后有机会一定去。”葫芦小心翼翼地收好令牌。
“哎,对了,你们有没有去抓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葫芦摸摸脑袋不太理解对方的话。
“哦。没事了,就随便问问。你跟冬瓜南瓜他们是什么关系?”
“嗐,我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不过吧,他们觉得我比较傻,一般去外面也不带我去。”
“你的爹娘呢?”
“他们有一次出海就再也没回来……他们都跟我说我爹娘在海对岸住下了,所以我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出海,到对岸去找他们。”葫芦傻傻地笑着。
“……”不知怎么,岑暮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以后你要是能出海了,记得来看看我。”
“一定的,岑哥。”
他煮好药后,给易朝服下。后者喝了一口便吐出一口乌黑的血。他轻拍这对方的背部,尽量远离伤口患处:“好点没?”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葫芦,这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葫芦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不过长肉的时候伤口会很痒。”
很痒算是副作用吗?两人四目相对,都放下了自己多余的担心。
外面传来喧闹声,像是在集会,易朝问道:“外面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周更三
☆、三万里海雾茫茫
葫芦嘿嘿一笑:“今晚是我们这里的过年,你们可以来看看,很好玩的,有歌舞,有篝火,还有考餐……”
“考餐是什么?”岑暮问。
“就是大家围在一起考一条大鱼。”
“是什么样的大鱼?”
“什么样的都有。”
“那有没有那种长的像人的?”
“这倒没有,再说了,长得像人的鱼谁敢吃啊!”葫芦说完,外面又有人来敲门了,不过这次是一个小姑娘,她是来叫葫芦去当帮手的。
葫芦在门外喊了一声:“岑哥,我去年会搭把手。”
“去吧!”岑暮站在院子里向他挥手。
“想不到你跟他混得这么熟了?”易朝披了件衣裳走出来。
“别出来,你这样会着凉的。”他趁着四周没人看见,赶紧将易朝扶进去。
现在这个天气,哪里算得上凉,太阳还在天边照着呢!“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易朝严肃地问道。
“我就知道肯定瞒不住你。”他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还说到了鲛人的事情。
“你亲眼看见鲛人了?”
“还没有,今晚打算去看看。”
入夜,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所有的人都围着火堆唱歌跳舞,火堆的火苗在热烈地向上涌起,接着又像烟花一样向四周散开,形成一朵蘑菇云。
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在笑靥如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只有葫芦一个人在一旁帮别人考肉串。之前那个来找他当帮手的姑娘此时也跟另一个男子在跳舞。
岑暮只是经过时看了一眼心里直叹道:“葫芦啊葫芦,你怎么在这儿傻等着呢?喜欢哪个姑娘就大胆上去跟她表明心迹啊!”
村长在主持年会,正好给了他潜入村长家中一查到底的机会。村长家建在全村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可以将周围的每一户人家尽观眼底。地势虽然高,可走上去也挺费时间的。这一栋三层的竹楼背山靠水,形式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南瓜和冬瓜没有参加年会,他们要守着村长家。
他偷偷溜进竹楼里,里面陈设简单,不太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他在里面找了很久,在书房发现了一个暗格,那是一个石雕的鲤鱼,正是跃龙门的姿态。就在他移动石鲤鱼时,三面竹楼飞出暗箭,好在他身手灵敏,一下子避开了暗箭。
“谁?”门外把手的两个人听到声响后立即进来,岑暮则从窗外跳出去,留给他们一个模糊的背影。
“追!”冬瓜和南瓜也一起追上去。村长也得知自己的家进贼了,赶紧回来查看,随后带着一帮人跟着冬瓜留下的痕迹追过去。
村子东边,葫芦家,易朝入夜之后发现背部很痒,很想伸手去挠,但是又怕将伤口抓伤。岑暮跳窗进来,二话不说将易朝摁在床上,剧烈撕扯对方的衣服,同时也将自己的衣服脱掉。
“你发什么疯呢!”
“嘘,我被发现了,他们追来了。”
易朝瞬间明白局势危急,也不敢再犹豫,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了,两人滚到了床上,岑暮看着身下的人,吻上去,随后又沿着颔、脖子一路轻咬下来,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吻痕。“我警告你,别乱来!”易朝低声警告他。
“放心,我有分寸,大人!”他在对方的耳朵边回答,声音低得有些异样的暧昧。
“哐当!”门被粗暴地踹开了,冬瓜和南瓜两人各手拿大刀闯进来,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简直是春宫图再现。床上的两人面容姣好,一个带着妖孽的不端,一个带着病态的苍白,上半身没有盖被子,身材好得令人艳羡……
随后村长也带着人进来。
……
双方一阵沉默,易朝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有消失,他别过脸,不想看门口那些人,背后的伤口很痒,他忍不住蹭了一下床单。
岑暮先开口:“各位有事吗?大晚上闯进来就为了看我们找乐子吗?”
村长一张老脸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两位,我们村里出现了小偷,怕两位客人受伤,所以来看看。”
“看也看够了,你们是不是该离开啊!”岑暮双手支撑在易朝两侧,后者呼吸的气流正平缓地扑在他手腕上,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心。
冬瓜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屋里搜索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南瓜比较单纯,一直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头,脸红得能捏出血来。
“怎么?想看我们表演吗?你们能承受得住就看吧。”岑暮俯下身子,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关注门口站着的那帮人,心想:你们还真想看啊?再不走,我就要露馅了!
他在易朝的脖子上轻咬了一下……那帮人还没走!
“大人,要不你叫几声?”他低声在易朝的耳边打招呼。
“怎么叫?”
“随便。”
易朝开始在某人身下装喘息,刚开始还不大放得开,后来越装越像……
村长实在看不下去这么不要脸的两个人,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等院子的门关上,他们两个才停下来,岑暮在上边近距离地看着他:“大人,你的演技还真不赖,我都要忍不住假戏真做了。”
“下去!”
“要不咱们试一下?我会好好伺候大人的。”岑暮死皮赖脸地盯着易朝,后者的鼻尖上挂有一些晶莹的汗珠。
“立刻从我身上滚下去!”易朝伸手推了他一把。
“好吧!”他放过易朝,虽然喜欢但是不能乱来,易晓天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要是他真的用强,估计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他边穿衣服便说情况,“我在竹楼里发现了暗格,可惜是假的,村长很狡猾。”
易朝根本没心情听他说话,背部的伤口越来越痒,原来副作用这么大!
见对方没有理他,岑暮回过头来见易朝趴在床上,背部的肩胛骨微微弓起,双手交叉互相死扣着。“你怎么了?”他过去扶起易朝。
“背后很痒。”
他看了一眼,原来那个伤口上的溃烂的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一层层长出来。“没事,只是开始长新肉了。”
“不行。”易朝扣不住自己的手,往后抓伤口。他赶紧抓住他的双手:“不能动!再忍一下,长出来就好了。”
“痒!”易朝一直企图挣开对方的手,但是都失败了,他陷入了一种自相矛盾的状态,一边想抓伤口,一边又用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抓,“放开我!不,不要放开我……”
“别怕,我在你身边。”岑暮从旁边伸手将人圈在怀里,同时扣着对方的手腕。
“我真的很难受!唔!”易朝在他怀里挣扎,“敲晕我!敲晕我!”
他心一狠,抬手捏了一下易朝的颈部,后者很快失去了知觉,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他替对方穿好衣服,放在床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