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客[古代架空]——BY:华亭永夜

作者:华亭永夜  录入:08-10

  他生辰那天,魏城雨带来了两串糖葫芦:“魏让,我买了糖葫芦。”
  “你这孩子,三年不见,连哥都不喊了。”魏让嗔怪道。
  “没有,只是想永远记住你的名字。”魏城雨说着,把一串糖葫芦递到对方的嘴边。魏让想拿过来,他没有放手:“就这样吃吧。”
  魏让当时也没有在意,只是以为这个孩子在绯月教里学会尊老了。
  生辰的晚宴上,他们就是一家人在座上对饮,谈天说地,像是要把三年缺失的话语都补回来一样。
  “这三年不见,你进步神速,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怎么样?你现在学习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酒酣之余,魏让微醺说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我该怎么办?”魏城雨左眼角的桔梗花愈发地鲜红。
  “对方是单身的吗?”
  “是。”
  “那就大胆地去问呐!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逢,既然遇到了就别错过。”魏让劝道,站起来对着月光大喊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魏城雨起身,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肩上,慢慢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魏让。”
  魏让的酒一下子醒了,推开他,落荒而逃。魏城雨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半天,月亮的冷光洒在他身上,那么冰凉冷落,连眼角的桔梗花也失了颜色,仿佛枯萎下去了。
  岑暮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易朝之前的话,魏城雨是把巫栎当成了魏让,他喜欢魏让。转头看身边的易朝,后者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地看着。
  后来,魏城雨经常看到魏让与玉无缘走得很近,他们两个似乎成了恋人。他心里愤恨渐趋扭曲。直到有一天他送礼物给魏让,在门外听到了魏让与玉无缘的嬉笑声,手中的礼物掉到地上,直接掉头离开。
  魏让出门看到地上的礼物,捡起来,身上的衣裳都是完完整整的。玉无缘跟着出来:“你这样对他,公平吗?”
  “这是断了他念头的最好方法,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绯月教了。还希望您多加关照他一下。”
  “我会的,他是条好苗子。”玉无缘目光冷淡,一尘不染。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南诏王喜欢玉无缘,于是私下找到南诏王,与南诏王合谋。在魏让走后,南诏王乘虚而入,娶了玉无缘。而他再也找不到魏让了。
  南诏王又想娶穗夕,玉无缘不肯让步。穗夕私下里找到魏城雨,劝他合谋一起杀了玉无缘。魏城雨在寻找魏让多年无果后,对玉无缘更加憎恨,于是欣然同意。
  玉无缘离开王宫在三不管的地带遇到了魏让和他手下。“你带着小冉去找魏让托他帮我照看。”她对自己的护卫说道。
  “娘娘,你怎么办?”
  “我逃不了了,他恨了我很多年,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的祸,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魏让的请求。”玉无缘懊悔地说道。护卫带着玉小冉离开。
  “圣女,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呢?”魏城雨问道。
  “我跟他从来没有什么关系……”玉无缘反驳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连孩子都有了。”
  “那是我跟南诏王的孩子,不信你可以去问魏让。当初他求我帮他一个忙,有一个少年喜欢他,但是他不想耽误少年的未来。可我直到那一天才知道他想逃避的人是你。”玉无缘说出当年的一切,然而魏城雨不信。他杀了她,将一切的事情推到穗夕身上,自己还成了左护法。
  “那个孩子抓到了吗?”他问手下。
  “找到了,但是她在魏让手里,我们不敢动。”手下人回答
  “魏让在哪?”
  “在盲肓山落草为寇。”
  “我去会会他。”魏城雨赶去盲肓山,见到了魏让。
  盲肓山上,风清木肃,层峦苍翠间藏有豺狼虎豹,一不小心便成了虎狼的口中餐。盲肓二字便是最大的概括。
  “你躲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吗?”魏城雨揪着魏让的衣襟问道。
  “不是,只是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走不出那一步。”
  “走不出?我替你走!”他在盲肓山中强吻魏让,将对方的唇咬破,鲜血与沫濡混杂,残暴与渴望都在这唇齿的交锋间暴露无遗。
  “够了!”魏让推开他,“你这是干什么!没必要这样。”
  “我想让你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你说,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当初要救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在身边?为什么要帮我纹这朵花?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每次看到这朵花就会想起你吗?”
  “让我再想想。”魏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把你挂在我眼角,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却看不到你这个人!”
  “对不起,我为我当初的做法向你道歉。”
  “不用了,魏长老,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要去渺云洲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他转身一步步离开,很慢,他希望对方喊他停下,然而,魏让始终没有出声。
  后来他就一直在渺云洲,直到听说魏让死了,他从渺云洲回来,直奔盲肓山,见到的魏让中毒很深,只剩半口气了。他赶紧伪造了一具白骨代替魏让,自己则带着魏让回到渺云洲的封雾岛。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救活他。
  他抱着魏让的尸体,守了很久,对着魏让的尸体说话:“你知道吗?我找到了一种方法,据说可以将你复活,你等着!”离开前他在魏让的唇上亲了一下。
  岑暮再次扭头看易朝,后者的眉头敛得极深,似乎很有感触,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他握住对方的手:“你很难受?”
  “没有。”易朝皱着眉头回答。
  “没有那你皱什么眉?”岑暮伸手将对方褶皱的眉头捋平,“皱多了就不好看了。”
  易朝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死了,你会变成魏城雨那样吗?”
  “不会……”
  易朝听了放下那颗悬着的心,谁知对方又补充一句:“我会比他更疯魔。”
  “比如……”
  “比如跟你的尸体一起睡,或者是殉你。”岑暮认真地说道。
  易朝收回目光,跟着魏城雨的转换到了另一个地方:神巫岭。
  同样是一个沉沉的黑夜,魏城雨挥手:“将寨子里所有的人都抓起来。”
  “是。”夜里整个寨子火光冲天,鸡鸭犬吠生此起彼伏,整夜不息。
  巫栎从梦中惊醒,拨开罗帐披衣下床。一把青锋从黑暗中挥来,他立即闪开,拎起旁边的椅子挡下袭击:“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的族人?”
  两人在黑暗中对话,谁也看不清谁:“我想来找祭司大人主持一个祭典。”
  “请人就这个请法?恐怕不是普通的祭典吧。”
  “是春阴祭。”
  “不行,这个祭典太过凶险,逆天而行终是要付出代价的。”巫栎拢了拢肩上披的衣裳。
  “我不管,天要罚便罚,我都认了!你族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
  巫栎戴上面具跟着魏城雨出去,他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抓来了。“祭司,你答不答应?”巫栎在考虑,没有及时回答他。他抬手,一个手下立即杀掉一个人。
  “你……野蛮至极!”巫栎骂了一句,奈何他修养太好,搜肠刮肚都没有可以骂人的话。
  “当然,您是圣人,所以请救救你的族人啊!”魏城雨站在竹楼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个个人有如蝼蚁般脆弱卑微,“点香,每烧完一炷香杀一列人。看看你们的大祭司到底有多狠心。”
  “你……不用点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巫栎看着这一群族人,狠不下心。族人走时,一个小男孩被石头绊倒,没有人敢来扶起他,大家都忙着赶回寨子。
  巫栎走下竹楼,扶起小男孩,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别哭了!有祭司哥哥在这儿,你们不会有事的。”
  “哥哥,我害怕。”他抱住祭司,把小脸埋在巫栎的肩窝哭泣。巫栎轻拍他的脊背:“我楼上有一串糖葫芦,我带你去好不好。”
  小男孩拿到糖葫芦之后就不再哭了,一个人慢慢走回寨子里。这一切都落在魏城雨的眼里,他的视线中,祭司的身影跟他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重新勾起他温暖的回忆。“魏让,是你吗?”
  巫栎回头,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冰冷无情,连同那双眼睛也衬得格外冷。魏城雨自嘲地笑道:“是我晃了眼,祭司你跟一个人很像。”
  “我跟谁都不像,我就是我。”巫栎拂袖离开。
  

  ☆、渺云洲里魂落忘川水

  回到渺云洲的封雾岛,巫栎问道:“你想让我复活的人在哪儿?我得去看看才知道该怎么做祭祀祷告。”
  “你跟我来。”魏城雨带着他去地下的冰殿,整个冰殿只有一张寒玉床,那个人躺在寒玉床上,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巫栎一看到那人的脸,感觉自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这也太像了吧?
  “你怎么了?”魏城雨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虽然戴着面具,但是眼神不一样。
  “没什么,你先出去,我要问一下他的个人意愿。”
  “我可以呆在这吗?”
  “有人在会惊扰了他的灵魂,到时候他不肯说话就麻烦了。”
  “好,有事情叫我。别耍花招,你的族人还在我手里。”魏城雨临走前还警告他。
  巫栎摘下自己的面具,他的脸跟躺在寒玉床上的魏让确实相似,可是仔细看到话还是有点区别的,他的眼角更细长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如此相似?难道只是巧合吗?”
  魏城雨在门外等着,一个手下赶来说道:“护法,岑暮他们已经去到密道里了,我们捡到了这个。”他拿出一块玉佩。
  易朝转头看着岑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丢了?”
  “没有丢啊!我一直带在身上,不信等一下出了幻境我拿给你看。”岑暮很认真地说道。
  那他们手中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另一半?易朝在心里猜测。
  魏城雨看了一眼玉佩:“把它放在密道里,我之后会带祭司去,这样才能让他乖乖给我主持祭祀。”
  巫栎戴着面具出来。“问完了?”
  “问完了。”
  “他说了什么?”
  “不方便说。”
  “好吧,他想回来吗?”魏城雨想了想又问道。
  “不能说。作为祭祀,如果泄露与灵的对话,会被神收回能力。”巫栎说的很认真,仿佛是真的存在一样。
  “我不为难祭司了。想告诉祭司一个不好的消息。”魏城雨故意卖关子停下来。
  “什么消息?别卖关子。”
  “我的手下放了你的族人之后,他们藏到了祭台底下的密道里,可是南越的二殿下岑暮和易朝带人把他们都杀了。”
  “什么?”他恍然间有些头晕,腿软了一下,扶助旁边的树。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带我去看看。”
  他们回到了神巫岭,巫栎立即冲到密道中,看见的是如山的尸体,死相惨烈,如同人间地狱,在一角落里,他找到了一枚玉佩。他双腿跪在地上,叩头,再叩头,三叩头之后他匍匐在地上,久久没有在抬起头来。
  魏城雨蹲下,手掌轻拍在他背上:“祭司,别难过,你帮我复活我哥,我会帮你报仇的。”
  巫栎起身,没想到面具在这个时候从脸上滑下来,他沉浸与悲伤中,竟然没有发现面具松了,因此自己的整张脸完全暴露在对方眼中。他赶紧将面具带上。
  魏城雨僵在原地,他盯着巫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难道是这里怨气太重?他赶紧离开。
  巫栎堕落了好几天,每天都把自己关在竹楼里,喝得醉醺醺的。魏城雨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打起精神来行不行?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我挺好的,真的。”他坐在角落里,脑袋倚在墙上,一手拎着酒瓶,一手垂在地面上。魏城雨扪心自问:“我真的做错了吗?或许当初我不执著于复活哥哥,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进去后便没有关上门,径直走到巫栎的面前,单膝跪下,端详这对方银白色的面具:“你之前给我看的羊皮卷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毁容了吗?”
  “因为天火焚山,前一任祭司自己殉神了,没有来得及帮我。”他的双眼在酒的作用下无神而空洞,他绝望地笑了几声,“他临死前还叫我好好保护族人的,结果现在一个都不剩了。”
  魏城雨伸手拿下对方脸上的面具,很像,但是又有不同之处,尤其是在这种醉醺醺的状态下,对方的眼角上挂着泪珠,泪痕还没有完全消失。
  “你跟躺在寒玉床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他……一个我爱而不得的人。你醉了,别喝太多!”
  “我没有醉,醉的人是你,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醉意。”巫栎靠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你把我当成他了,是也不是?”
  “……”魏城雨没有回答,他心里乱得很。偏偏这时候巫栎抬着醉眸在诱惑着他,这么相似的容貌,这么绝望的眼神,一切都太让他心慌意乱了。
  他捏住对方的下巴,吻上去,对方也是极其配合地张嘴,呼吸间酒气伴着淡淡的松香、雪冷在唇齿间融化。对方的衣襟腰带被一一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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